《星光水岸》潋潋

25、第 25 章

　　十三
　　even if my house falls down now
　　I wouldn't have a clue
　　because you're near me
　　I want to thank you
　　Just to be with you
　　——《Thank you》http://www.555ting.com/musicplay/music_231188.htm

　　电影顺利在云南开拍了，新专辑的预热歌曲《天上的味道》在各大榜单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一些翅膀们对自己前阵子因为相信了绯闻误会背叛过飞扬极为内疚，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怀疑飞扬，还要买很多专辑来“赎罪”。一边又为报纸上大肆宣扬的飞扬900万天价代言了国际名牌YANSEN兴奋不已，天天盼着念着要看飞扬拍YANSEN的宣传海报。可惜正式的品牌活动要到明年年初的春季产品发布会之后，所以大家在这段飞扬拍戏的日子也就只好看看“天人香”的饮料广告和《天上的味道》MV解馋。一个星期之内飞扬只因为一个颁奖礼离开过片场，其他时候，白天拍戏，收工了就抓紧机会查方豫从，虽然主要任务都是CSA的另外一个成员俱斯在办，可是她后方协助的工作量依然很多，几乎没有机会睡觉，整个人都要累塌了。
　　一天傍晚，剧组难得提早收工，其他人都去吃饭了，飞扬早早回到酒店，想要趁难得的机会补眠。电梯正要关上门，忽然听到有人大叫，“等一下！”
　　可是电梯门已经关上了，飞扬实在太累了，不高兴再去按那个箭头朝外的开关。
　　央寰一拐一拐的赶到，却看到电梯门关上了，无奈，只好等旁边的另一班。
　　“明晨2点，央天顶楼，”醒来已是两个小时之后，卫生间里，飞扬洗完脸，看着弄醒她的CSA内部传讯器用密码传来的简讯，署名是，“晋瞳。”
　　效率倒挺高的。飞扬想着，昨天刚刚和他说这边人手不够，他今天就到了。一边想着，一边已经走到窗前，酒店的花园里有人在采花，飞扬看看天空，初冬云南晚上七点的天空，刚刚黑下来，还残留着一点昏黄的光。
　　于是突然没了睡意，想下去花园里走走。
　　“少爷，车已经准备好，可以出发了。”央寰的套房里，护理站在床边。
　　“恩。”央寰应了一声，“去摁电梯。”
　　飞扬在电梯口等了一会，可是一直停在上面的那个楼层，不知道谁一直摁着，于是飞扬想，算了，反正只有四楼，走楼梯吧。
　　央寰进了电梯门，关门的一刹那，飞扬迈开步子走向楼梯。
　　出了酒店大堂，飞扬就悄悄来到了那个采花人的背后。
　　“很漂亮吧，这种花叫茵椽，”采花人转身见身后一个干净的女孩看茵椽花时清澈的眼神，顿时来了兴致。
　　“恩，这么漂亮的花，为什么要采呢？”飞扬惋惜。
　　“茵椽是一种很特别的花，可以入药，可以泡茶，入药最好是在春天刚盛开的时候，泡茶，则是在这个季节，快要凋零了，才是最甘淳的。所以你看，茵椽花的花期好长。”
　　“恩，真的满长的。那才好，不然……”
　　“嘘！”话还没说完，飞扬就被采花人拖到了树丛后面躲着。
　　“怎么了？”飞扬惊诧的看采花人紧张的样子。
　　“你看，那是我们总经理的车。”采花人指指那部加长版的凯迪拉克。
　　“我们为什么要悄悄的说话亚？”飞扬看着旁边一脸紧张的园丁，突然觉得好玩起来，也和他一起低声私语。
　　“总经理说了，今天有贵客，车子经过的时候，所有人全部回避。”
　　“哇，这么独裁啊。”飞扬轻声的开着玩笑，知道车里坐的是谁，“那他们去哪？”
　　“哦，你不知道？今天晚上有一年一度的水灯节啊。全部的人都会去故四河放水灯，到时候可漂亮呢！他们就是作为嘉宾去的。”
　　“哦，这样啊，水灯节有什么特别的么？”飞扬对水灯感起了兴趣，车子开出酒店大门的时候，飞扬正在心里为水灯节付诸想象。
　　“很好玩的！诶，我说，小姑娘你是遛进来玩的吧？”采花人打量起飞扬一身的运动装，他们酒店的客人可不会这么穿。
　　“是的是的！”飞扬开心的点头，啊，真喜欢有人这么跟她说话，而不是把她当成大明星的指指点点评头论足。“我要先走咯！拜拜！”
　　她那么高兴作甚么？采花人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呀！
　　……
　　飞扬一个人走在静静的故四河边。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刚刚沿着主河道走，可是稀稀拉拉还是有些人，虽然自己戴了墨镜，又是晚上，但还是会害怕被发现的。于是刚才走着走着，就弯进了一条不知道怎么形成的分岔口。
　　千米开外的地方是一个大广场，很多人在那里不知道干什么。巨大的音箱声让她在这里都可以听到回音，回头看看，那边的天空还有被灯光映照出的五彩斑斓。
　　“好啦～各位亲爱的朋友们！我们歌舞表演也看过了，游戏也做过了，下面，让我们进入此次活动的真正高潮！让我们有请，央臣集团的少爷央寰先生！以及他的好朋友，人称太子的——严星！”司仪亢奋的主持着，下面的人更是激动的不断尖叫。
　　“央寰和严星呢，将要为我们本届云南西双版纳民俗放灯节放下第一盏灯！我们请他们走到河边！”
　　尖叫声中，央寰和严星一起把做成莲花状点着蜡烛的灯放进了故四河，任其漂向下游，其他数万盏灯也随之慢慢的飘下去，星星点点且源源不断，在河面上映出一片绚烂的光辉。
　　“来来来大家过来，我们今天其实还有一个特别的游戏哦～！”司仪唤回河边的众人，大家看到我们舞台两旁的大屏幕了吗？它今天其实还有一个特别的任务哦！因为它将见证今晚谁是公主！刚刚央寰严星一起放下去的那盏灯上，我们安装了一个放水针孔摄像机，与主会场进行现场连线，如果有谁拿到了那盏灯，我们就可以从大屏幕上看到她，但是她必须是女生哦！奖品就是，与“太子”严星共进今晚的晚餐！截止时间是在一个小时之后，现在是七点半，如果到八点半还没有人拿到这盏灯，我们太子就要一个人用膳啦！各位女孩子们，大家加油吧！“
　　主持人话音未落，人群中的女生就一哄而散，剩下的男士们在广场上兴致勃勃的看谁将是那个公主。他们倒也不担心自己的女朋友会去和严星共进晚餐，因为没人会认为严星会看上自己家的那位。他们都是来云南旅游的，又不是什么当地人，不会无聊到担心这些。自己的女朋友和太子严星共进晚餐过，说出去也是一件有面子的事。
　　“诶，星，你干嘛要答应这种无聊的活动啊。”央寰早就腹诽不断了，坐在嘉宾席上无聊的看着他们放下的灯随时送回来的河岸风景。
　　“你不答应和人家吃饭，我如果也不答应，人家会失望的啊。”
　　“我不喜欢和陌生人吃饭啊，”央寰撇撇嘴，“特别是陌生的女人。”
　　严星轻笑，想起以前在L&C，央寰碰到搭讪的女孩子别扭的表情，“所以没有勉强你啊，还好我不觉得和陌生女孩子吃饭是受罪。”
　　“诶，你说那女人的片场在哪里？”央寰憋了半天，终于问出了想问很久的问题。《白马公主》片场封锁消息，只知道在云南，可是不知道在云南的哪里。
　　“我也不知道啊，”原谅我，小寰，现在如果我是晋瞳，一定告诉你，“想知道的话，给秦导打电话吧。”
　　“就是说了不想问啊，我喜欢自己找出来。”央寰挑眉。
　　“你……想去看她？”
　　“是啊，看看她被秦导骂死没有。”央寰翻了个白眼。轻轻的“哼”一声。
　　严星脸上轻笑，那老顽童舍得骂飞扬么。
　　“啊呀！——————”人群里爆出一阵叫声，央寰看过去，一个大浪打下来，一瞬间翻翻滚滚，等到镜头重新清晰起来浮上水面的时候，河岸已经没有了灯光，不知道被浪拐到了什么地方。好在灯经过了特殊设计，被水扑灭后还能重新自燃，于是大家屏息看着河灯在不知名的幽暗水道前行，像带着他们一起探险。
　　飞扬躺在河岸，这里应该人烟稀少，身下垫着厚厚的落叶，头顶是一大片灿烂的星光，她已经不知多久没有这样安静过了，感觉可以放下一切。
　　“啊啊啊啊啊 ！”
　　“天哪！”
　　“不会吧？！老天!”
　　“我的上帝啊！”
　　“这么巧？！”
　　“哇赛！太猛了吧？”！！！
　　人群再次爆发轰动，连央寰和严星也惊讶的看着大屏幕，心骤然绷紧。因为——镜头里，隐隐约约出现一个人影，渐渐的近了，近了，才发现那个躺着的人正是——于飞扬！可是！
　　于飞扬只是转头看了看飘来身边的河灯，嘴角扬起一点笑容，却转而继续看星星，任河灯飘出了她伸手可及的地区。
　　“哎呀～！……”大家集体叹息。
　　“哦哦哦哦哦哦！！！！！”刚叹息完，大家又激动的叫出来，因为突然刮起的一阵风，把河灯吹到了岸边，卡在一个小弯度里，“搁浅”了，不再前行。并且，搁浅的地方，证是飞扬的脑袋边上。
　　“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哟！！！！！！！！！！！！！”大家再次激动，看到于飞扬终于被河灯打动，手肘支着头侧过身，细细的观赏起河灯来。
　　“诶，”飞扬伸手，“诶~”飞扬的手触及河灯，“诶，耶——！”看到飞扬把河灯捧到了胸前，全场欢呼！于飞扬怎么也想不到，她的一举一动，竟然牵动着不远处整个广场数千人的心。包括央寰。包括严星。
　　她轻轻的坐起来，把河灯捧到面前打量。眼神像小朋友观察没见过的玩具。
　　“哇，于飞扬这样子很可爱嘛！”一堆男人轻轻的议论。
　　“朋友们，那今晚的女主角就是——”司仪把话筒朝向观众。
　　“于——飞——扬——！”台下人兴奋的大叫。
　　（＝ ＝，再次感叹，是人都是八卦的~~~~~~~）
　　不对！飞扬突然看到河灯的隐秘处有一个迷你摄像头。
　　怎么回事？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轻轻的，不动声色的把河灯重新放回小河中。
　　装摄像头的隐秘技术还不够高，不像是他们特工这类人干的。
　　那——哎呀，那就不想了，管他呢。她又躺回落叶上，啊，这里的星星真美啊！
　　广场。
　　“怎么办？”看到飞扬把河灯放回了河中，活动司仪问主办方。
　　“去让人把于飞扬小姐找到，告诉她情况，请她回来吧。”
　　“不用。”严星礼貌的拒绝。“她难得可以一个人好好的安静会儿，别打扰她了。”
　　一小时后。
　　“好可惜哦～！”
　　“就是啊！太可惜了！”热闹的狂欢终于散场，失望而归的女孩子听说刚刚发生的精彩事件没有一个好的结局，也没心思为自己喹叹了，再次集体为飞扬和严星惋惜。
　　严星的河灯终究是没有落在任何人手上。
　　“停车！星，我想出去走走。”车开在回酒店的半路上，央寰突然喊停。
　　“小寰，你的脚还有伤，不适合走太多路啊。”
　　“我只是想一个人散散步，反正没有多远的，你放心好了。”
　　“那你自己当心点。”严星清楚央寰的个性，决定的事情，不管大大小小，都很难改变。况且他也实在有太重要的事情要办，央寰在边上，总是会不方便的。
　　央寰难得安静的沿着河道走，天空下起细细的毛毛雨，虽然很小，云南也不冷，可是毕竟是初冬了，雨打在身上，还是有几分凉意。
　　河面上还飘着刚刚放下去的河灯，星星点点，很是漂亮。
　　飞扬躺在落叶上看星空，突然身上属于CSA的东西振了振。
　　震惊。
　　看着俱斯发来的紧急秘讯，飞扬一瞬间不知所措。
　　“+! 0303,*”
　　这是CSA的秘密暗号，“＋！”代表死亡，“0303”是隶轲在CSA的编号，“*”，是“斜阳”的代号。
　　也就是说，飞扬最敬重的隶轲队长，被杀死了。
　　凶手是，斜阳。
　　她不相信！！！
　　栗子哥，栗子哥。
　　飞扬心里轻唤隶轲。
　　飞扬想起他作严锦御的保镖时英姿飒爽的样子，执行任务的时候，果断，利落，智勇双全，气宇轩昂。飞扬进CSA的时候他就一直带着她，她跟着隶轲出生入死。他们之间不仅仅是师徒，是拍档，更是有像兄妹一样的深厚感情。可是他……
　　央寰漫无目的地走在深夜无人的故四河边，这里离旅游区已经很远，偶尔有稀稀拉拉的民居，更多的则是树边西双版纳地区典型的热带树林。
　　“哗——”毫无预兆的，原本只是稀稀拉拉的雨突然猛的下大，顷刻间央寰浑身湿透，想起医生叮嘱的脚伤不能碰水，于是夹跑夹跳的往酒店的方向去。
　　蓦地，路过一条河岔道。央寰一瞬间的觉得这个地形看起来似曾相识。
　　可是看看，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算了，先回去再说。
　　倾盆大雨里，飞扬想起那天，严部长来上海的那天，她怎么也没想到，在那间老式公寓里，竟然是和栗子哥的最后一面。
　　斜阳。
　　飞扬没有恨过人。碟殇也不会轻易杀人。
　　可是现在，她恨不得把这个斜阳千刀万剐。
　　“于飞扬！”央寰看着眼前的人影，情不自禁的叫出来。他跑到半路，突然想起来那个河道口就是刚刚在大屏幕上，河灯被风刮进水里重新飘上水面之后的地方。本来想她肯定已经回去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种隐隐的不安，于是又跑回来看看。没想到。
　　她早已淋得湿透，却坐在河边一动不动，任雨打风吹。
　　“喂！”
　　没反应。
　　“喂！你干什么！”
　　“……”
　　“下雨诶！你在这里干嘛啦！跟我回去！”央寰一急，拉起飞扬的手臂就往回走。
　　“你放开我！”一直没有动静的飞扬突然爆发般的叫出来，央寰一惊，手劲松了松，飞扬趁势脱手，把手臂环在胸前。
　　“你……”央寰瞪着她，渐渐觉得不妙，“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回去。”
　　“我不管你发生了什么，总之跟我走！”他死命的拉起她，却再次被她甩开。
　　“好！很好！”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话扔进雨里，在她身边坐下。
　　十分钟。
　　二十分钟。
　　三十分钟……
　　央寰依然纹丝不动。他觉得自己在跟飞扬赌气，气什么他不清楚，赌的是什么，他好像隐隐约约有点害怕。可是依然坚定的坐在那里。
　　赌气的不说话。
　　赌气的把唇咬得发白。
　　赌气的不理会脚上的伤口传来的阵阵剧痛。
　　“咚！”飞扬突然倒在地上。
　　“喂！”央寰一震，伸手用力把她细瘦的身子拉进怀里，看到一张苍白如纸的脸。
　　暴雨里，央寰的胸前打横抱着昏迷的于飞扬。
　　他气死自己了。怎么这么冲动，怎么这么意气用事，怎么这么没有理智！
　　刚刚那种情况，就算是拖，也要把她拖回去！怎么可以让她这样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她这么瘦，他抱着她甚至觉得不敢用力，体质肯定不怎么好，怎么可以忍受这种暴雨的袭击！
　　“少爷！”酒店大堂里，总经理，服务生，看到浑身湿透的央寰全都紧张的围上来。
　　“小寰，你去哪里了？”严星听到声音，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
　　“天！飞扬怎么了？”看到央寰手上抱着的飞扬，大到严星，小到服务生，集体脱口而出。
　　“让开！”央寰撞开围着挡路的众人，冲进电梯里，摁下“5”。
　　“ANDREW!”央寰一脚踢开私人医生ANDREW的门，“快点看看她！”
　　“怎么了？”ANDREW从浴室里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看到面前站着和被抱着的两个人，一时脑子反应不过来。
　　“快！放到床上！平躺。”ANDREW的专业技术还是很高，马上镇定下来。
　　“小寰，你们刚刚一直在淋雨吗？”严星他们赶到，看到被ANDREW赶出门外的央寰，紧张的问。
　　“恩。她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坐在雨里不肯走，最后昏了过去。”
　　“哦。”严星皱眉。咬着牙靠在墙上。
　　他知道碟殇听到隶轲的死讯会有很大的打击，可是没想到反应这么大。
　　但愿不会有事。
　　“天！少爷！你的脚！”无意低头突然看到央寰流血的伤口，一个职员失声叫出来。
　　“恩？”央寰顺着严星的目光看下去，裤子早已被血染红了大片。
　　“我的天哪！”大家集体倒抽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
　　央寰看到伤口，这才感觉到剧痛。紧咬牙齿。
　　“医……”总经理急急的要去敲ANDREW的门，却被央寰挡住了，“先她。”咬着牙关，央寰吐出两个字。
　　“少爷您……”看到央寰坚定的眼神，总经理没有再开口，可是心里在说，何必呢。
　　“淋雨发烧，再加上长期疲劳，睡眠严重不足，引起休克，不过已经没事了。”ANDREW开门出来，报告让众人放心的消息。
　　“医生，你快看看少爷！他脚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总经理看到ANDREW出来，连忙冲上去。
　　ANDREW低头看了央寰的脚一眼，一言不发，把他拖进了房间。
　　“你要是不想要腿了，明天还可以再跑一圈。”ANDREW长吁一口气，终于把他的腿给救了回来。
　　央寰偏头，“哪有那么柔弱，又不是豆腐。”
　　“就知道嘴硬！给我睡觉！”

　　“飞扬！飞扬！飞扬你怎么样了?”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娇滴滴的带着哭腔，用手很大声的拍门。
　　ANDREW皱皱眉，无奈的一边开门一边把手指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医生！飞扬她怎么样了？”殷殷一脸担心。后面跟着一群人也都如此。
　　“疲劳过渡，发烧昏迷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哦。”JASON长吁一口气，他接到严星的电话说飞扬昏迷在雨里，吓得魂都差点没了。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严星问道。
　　“睡一觉，明天早上应该就可以没问题，不过还是要多注意休息。”
　　“JASON，你明天打个电话给秦导行吗？问问他能不能让飞扬休息几天再拍。”
　　“嗯……”JASON沉思，有难度啊。
　　“好了，大家先去睡吧，这里有我就行了，”严星看漠漠打了个呵欠，“瞿经理，给ANDREW重新在隔壁check in一个房间。”
　　又是深夜了。一间客房。两张床。三个人。
　　严星坐在窗口，给俱斯发去最后一条秘讯，收了线，转身坐到飞扬的床头。
　　他的十指轻抚飞扬的头发。
　　看来，今晚的约，你是不能赴了。
　　他的脸上浮起一阵隐着酸楚的笑容。
　　于飞扬，为什么总是深夜，我才能在你身边好好的看你呢？
　　他闭了闭眼，无奈的从鼻孔里呼出微弱的气息，低头在飞扬的眉心轻轻印上一吻。
　　好好睡吧，我的月夜天使。
　　“怎么样了。”飞扬醒来，看到秦导站在自己床前，边上还有漠漠JASON他们一群人。
　　“导演，飞扬虽然醒了，可是还是很虚弱啊。”
　　“医生，有没有生命危险？”
　　“应该没有，但是要多休……”
　　“那就行了。一小时后开机。”
　　说完最后一句话，秦仕转身出门。
　　“诶！什么嘛！死老头子，飞扬都昏倒了，还拍戏拍戏！拍他个头啊！”漠漠生气的嘟嘴。
　　“算了，漠漠，我可以。”飞扬虚弱的笑笑，嘴唇发白。
　　“死撑什么啊。”边上的央寰闭着眼说话，转了个身，继续睡。
　　片场。
　　JASON终于知道为什么秦导要在这个时候拍戏。
　　真是个狠心的老狐狸啊。今天的戏正好是讲飞扬生病，现在的飞扬这个样子，连妆都不用化了，完全本色出演。
　　“各单位准备！5，4，3，2，1，action!”
　　飞扬躺在床上，微闭双眼。
　　“呜，呜呜……呜呜……”殷殷带着哭腔跑进来，趴在飞扬的床单上继续哭。
　　“姐，你怎么了？”飞扬微皱眉，憔悴的睁开眼。
　　“溯清，父皇他，父皇他要我嫁给乾桑国的那个什么索因皇子！”
　　“姐，你不想嫁给他吗？”飞扬看着殷殷的眼中透着心疼。
　　“一个根本没见过的人啊！我怎么可以嫁给一个根本没有见过的人！”
　　“千恩！”房里走进了戏里她们的父皇，“你不要这么任性！索因气宇不凡，一表人才，又是堂堂乾桑国的二皇子，和你真是郎才女貌不知有多登对！”
　　“卡！溯清的动作呢动作呢！这个时候你要坐起来，健忘啊？！”秦导对着床上的飞扬说完，“周世龙，你的‘父皇’还要再威严一点！”
　　“3，2，1,action!”
　　“……和你真是郎才女貌不知有多登对！”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是不要嫁给没有见过的什么皇子！就算是乾桑国的皇子也一样！”殷殷拼命的摇头。
　　“不管你要不要！总之这件事情我和乾桑国的国王王后已经说定了！半年之后举行大婚，五月的时候索因会先来看你，到时候，你嫁也是嫁！不嫁也是嫁！”说完，周世龙摔门而去。
　　“呜呜呜……”殷殷更加痛苦的哭倒在坐起来的飞扬的肩上。
　　“姐，不要担心，会有办法的。”秦仕紧张的盯着监视器上飞扬的表情和眼神，眼角微弯。
　　“有什么……办法……我……我不想嫁，不想……嫁……”殷殷抽噎。
　　“这样，我们先了解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再决定对策，好不好？”
　　“可是……我们怎么……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的人……”
　　“恩……”
　　“诶，溯清，”殷殷眼睛忽的一亮，“你帮我去察探察探，怎么样？距离五月，还有四个月的时间，你先帮我去乾桑国打探情报，怎么样？”
　　“卡！OK！准备下一组镜头！”
　　……
　　严星在边上微笑的看着，他看过飞扬以前的戏，和现在比，感觉是两个人。
　　趁休息的间隙，他走到秦仕边上，状似不动声色的问，他觉得那几个演员怎么样。
　　“小姑娘很聪明啊！”秦仕笑呵呵的说。
　　“啊？” 严星故作惊讶，不过也真的是对秦仕的洞悉很惊讶。
　　“呵呵，你不是就想问飞扬吗？很聪明！有天分！”秦仕一语道破。
　　“呵，是吗……”严星笑得尴尬，心中倒是溢满了莫名的开心和小得意，蝶殇不聪明，谁聪明？
　　可是，转头看看那边坐在角落的飞扬，心却突然揪痛。
　　一个人，脸上的神色看上去好像只是因为生病而没有生气，偶尔皱眉，闭了眼，靠在墙上。
　　可是他懂，他懂她的表情，她懂她心中其实翻滚着剧烈的悲痛，她的脸上却努力在掩饰，漠漠走过去，问她，飞扬，人还难受吗？
　　没什么。她努力笑一下。只是头有一点痛。
　　要水吗？我去帮你倒杯水吧。
　　谢谢。
　　需要这么客气吗？漠漠心疼的看了飞扬一眼，无奈的跑开了。
　　严星感觉自己眼角的皮肤抽的很紧，于是他低头，用食指旋转前额的刘海。转了一会，抬头，看到飞扬的左手摩娑着右边的肩膀，心有点安下来。
　　这是CSA的密语，严星比的是，老时间老地方。
　　飞扬比的是，收到。
　　严星到的时候，飞扬已经在了。
　　“来了。”飞扬的背影对着他，听到他的脚步声，声音沉着，让严星有点惊诧。
　　“恩。你……没事吧？”
　　“俱斯已经回香港了。”
　　“啊？”
　　“行动失败。”飞扬的头缓缓回过来，“斜阳，太厉害的对手。”
　　“那，我们……”严星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不用动了。通知缉毒部门，已经有一大批货5个小时前从中缅边境散了出来。方豫从这次会把货转到东南亚和南美再发，让海关注意就行了，方豫从的证据，我们还是没有搞到。”
　　“没有别的办法了？他身上就没有证据？”
　　“可以把隶轲杀死的人，会留下贩毒的证据？”飞扬说的不动声色。
　　“他…”严星微怔，心底翻腾，“我们真的失败了？”
　　“不要让我重复说过的话。”飞扬声音冷血，“事情该说的都说完了，我下去了”。转身离开。
　　“喂，”严星本能的叫住她。
　　“什么事。”飞扬没有回头。
　　“你……不要这样。我们还有机会的。”他靠近她。
　　“晋瞳，看来你还不够了解，蝶殇从来都是这样。”她继续走，几乎到了下楼梯的转角。
　　“于飞扬！你现在是于飞扬！好吗？”严星朝她的背影跑过去，手搭上她的肩膀，飞扬想挣脱他的手，可是终究没有递过严星的力气，被他硬拽过身。
　　蓦地，他愣住了。
　　趁严星惊怔的空隙，飞扬转身就想走。
　　猛的，严星拉住飞扬的手臂，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飞扬挣扎，可是逃脱不出来。
　　严星用尽全身力气，抱住她。
　　她转身的刹那，严星看到流满整张脸的泪水。
　　他的心在滴血。
　　我不是晋瞳，我现在不是晋瞳，你也不是蝶殇，你难过，严星的怀借给你哭，好不好。严星低喃。
　　她渐渐的不挣扎了，整个人瘫软下来，严星和她一起蹲下来。坐在天台的水泥地上，飞扬靠着他，决堤的泪水不断渗进严星深蓝色的毛衣。
　　“飞扬，我还是喜欢那个晚上一个人在西西里的海岸安静唱歌的你。”她渐渐哭的累了，还是不断抽噎着，严星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哄一个孩子。
　　“前年……在，香港……我也在，海边……给栗子哥唱，过歌……”飞扬继续抽噎，头枕在严星的左肩，又是一行泪下来。
　　“哎……”严星轻叹，现在，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我喜欢你。”坐在天台的水泥地上，严星对着满天的繁星低吟。飞扬闭着眼枕在严星的肩上，睡熟的她，一如曾经海岸上那个恬淡如婴儿般的人，平静的呼吸。只是眉间淡淡的皱着，脸上还残留着刚才哭过的泪痕。
　　严星转头看看她，嘴角漾起一个苦笑，想起认识她以来的点滴。
　　知道央寰喜欢她的时候，已经决定了要退出，可她偏偏是CSA，偏偏是他的搭档，偏偏让他移不开眼睛。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只是此刻看着怀里的她，想替她抚平眉心，想要她不再受伤害。
　　哎。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希望，每次抱住你，都是因为你的哭泣。
　　“飞扬，醒醒。”天边出现鱼肚白色。
　　“恩～～”飞扬小伸了一下懒腰，看着天空“天亮了。”
　　“恩，你不是要我在日出之前叫醒你吗？”严星看着她微笑，大梦初醒的于飞扬，纯净如露水。
　　飞扬抬头，正好撞上严星温柔的笑意和水一般的眼神，脸红了红，赶忙把头低下去。
　　这个害羞的小家伙。严星心里偷笑起来，满是宠溺的味道。
　　“恩。”她走到天台的边缘，望着东方。
　　严星有点疑惑，她……不是要在天亮之前回房睡以免被人发现吗？
　　蓦地，严星笑了，这次的幸福感，是深刻的。
　　飞扬在祈祷。用他告诉她的天使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