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水岸》潋潋

22、第 22 章

　　飞扬心事重重的看着电影的拍摄计划，突然被一行小字吸引。
　　“你看。”她手指着那行字，让严星看。
　　“取景及拍摄地……云南？！”严星声音里有惊讶，也有惊喜。
　　飞扬点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严星。
　　“你现在……是于飞扬，还是？”
　　“蝶殇。”飞扬看看深度昏迷的央寰。
　　“好。蝶殇，我现在以晋瞳的身份理智的劝你，看来，你不得不接拍这部戏。”
　　“嗯，”蝶殇无奈的叹了口气，“WELL.”
　　上午九点，央寰昏迷。
　　上午十点，央寰昏迷。
　　上午十一点，央寰昏迷。
　　中午十二点，央寰昏迷。
　　下午一点，央寰昏迷。
　　下午二点，央寰昏迷。
　　下午三点，央寰昏迷。
　　“飞扬，我刚刚和祝导联络了，他坚决不同意延迟MV的拍摄时间，说一定要今天傍晚开机。”JASON无奈的通知飞扬。
　　“可是……”飞扬皱皱眉，看看还在昏睡中的央寰，“我，没有心情。”
　　“去吧，小寰也不会希望因为他影响了你的工作的，如果他醒来，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严星脸上还是那个柔柔的笑容。
　　“恩，严少爷说的对。而且，你现在的心情，正好适合拍这支MV。”
　　飞扬沉默了很久，点点头。
　　“可是，JASON……”漠漠站在窗口看看楼下，又回过头来看看JASON，一脸难为。
　　“嗯，这是个问题。”JASON看看楼下挤满了人行道等候的记者，甚至还有央寰的“FANS团”捧着大束大束的玫瑰和康乃馨，百合和马蹄莲等等各式的花，等候央寰的消息。
　　“这个简单，”央夫人看看下面，再看看天花板，“我的直升飞机在上面，你们直接去顶楼天台，可以避掉记者，速度也快。”
　　飞扬脖颈哽咽。从早上到现在，每次央夫人对她好，她都心里一阵难受。她真的宁愿她骂她害了自己的儿子，狠狠的骂，打她巴掌都没有关系，她还会好受些……

　　这次新歌《飞扬》的拍摄地选在上海附近的一片丘陵。虽然男主角请来了当红偶像钟涵客串演出，但是因为这次是分段拍摄，飞扬的戏和钟涵的不在一个时间段内拍，所以两人并没有什么合作的部分。因为消息封锁严密，现场只有少数几个工作人员和技术人员。本来大家围在一起窃窃私语，飞扬他们一来，大家立刻作鸟兽散，脸上的表情各色各异，幸灾乐祸的，同情怜悯的，更多的人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看好戏的样子。
　　飞扬其实猜到是为了什么，只是有些事情，她不在意，也没有心情去搭理。
　　“来了。”祝导朝飞扬点点头，在意大利的时候他们就有过合作，他清楚飞扬和自己一样不喜欢虚伪的客套。
　　“嗯。导演好。”飞扬朝祝导深深的点点头，这是大家都熟悉的她打招呼的方式。
　　“漠漠。你把今天报纸的头条和娱乐版所有关于飞扬的新闻全部读给飞扬听，只要标题就可以了。”飞扬正在换装，祝导突然作出这样的指令。
　　“啊？这……”漠漠犹豫了，这不是故意让飞扬难堪吗？现在铺天盖地全是她的消息，如果是好消息当然好，可问题是昨天这么一闹，今天早上JASON都因为这个被张总召回季华娱乐总公司开会了。
　　“漠漠，祝导说念，你就念吧。”JASON坐下来，看着飞扬的表情。
　　“哦……好……头条是……《台商巨贾方豫从抵沪，政商第二代机场迎接》，旁边是《‘旋风’颁奖礼突发意外，央寰生死未卜》，娱乐版的……呃……《乐坛大佬‘旋风’不认可于飞扬：人气是泡沫——于飞扬两项提名毫无斩获，绯闻男友潭烙一人独得六项大奖，金童玉女钟涵穆殷殷分获最受欢迎男女歌手》，《潭烙亲吻于飞扬严星当场目击》，《秦仕新片欲寻‘中性女友’，于飞扬将出演女主角》，嗯，还有，额？《穆殷殷为于飞扬隐瞒恋情，不慎漏嘴哭泣离场》？这……？”殷殷皱着眉狐疑的抬头看看JASON。
　　“继续念。”JASON不动声色，早上他已经看到了这则新闻。
　　“哦。天哪！‘全民大讨论，央寰舍身救飞扬动机何在？A巧合，B真爱，C故意炒作，请发送YYY加选项至……’”
　　“行行行，后面不用念了，”祝导突然打断，“飞扬准备好了，开工吧。”

　　“卡！收工！”午夜，祝导终于喊停，“明天下午1点继续！”
　　“飞扬，要不我们不回上海了，直接在这里镇上找一个宾馆休息吧，你昨晚没有睡过，明天下午一点就要开工，这里睡也可以节省时间。”漠漠边打呵欠边建议。
　　“回医院。”
　　“飞扬……”
　　“回医院。”飞扬声音里有明显的疲惫，可是更明显的是完完全全的不容置疑。

　　直升飞机降落在医院扇形的天台上，飞扬始终没有说话，飞机一降落，她就用最快的速度大步流星的径直走向央寰的特加病房。
　　“你怎么这么晚还来？”严星本在沙发上小睡，被飞扬轻推门的声音弄醒，虽然自己也很是疲倦，话语里还是掩饰不住深深的心疼。
　　“他……还是没醒？”飞扬有些失望的看着病床上昏沉的央寰。
　　“嗯，这家伙自己平时欠觉太多，现在肯定借机会补眠呢，睡饱了肯定就能醒过来。”
　　“……嗯。”飞扬看着严星，轻轻叹一口气，说来也怪，虽然认识没多久，可他的笑容总是让她心安。
　　“对了，央妈妈回家休息了，她说你如果来的话一定叫你去睡觉。穆小姐也来过一会儿，让你不管多晚，给她个电话，她打你手机好像没信号。”
　　“哦，好，我知道了，”飞扬抿抿嘴，“那，我先出去打电话了。”
　　开门，飞扬正要走出去，突然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竟是潭烙！
　　“唰！”两个人的脸又同时红了。
　　“路过，上来看看。”潭烙有些慌乱的解释。
　　“哦。”飞扬弯了弯脖子，“我……那个，我先去打电话。”说完就从潭烙边上闪了过去。
　　等到潭烙进了病房，她才长长的吐口气。天，本来每次看到潭烙她就总会不由自主的紧张，况且那天……飞扬想起那个猝不及防的……吻，脸红得更猛烈了。
　　不过，飞扬转头看看病房的门，潭烙，他内心还是很善良的吧，现在是凌晨2点，他应该是才赶完通告，这个时间过来看央寰，他……顺便？想到这里，她会心一笑。甩甩头，低头拨通了殷殷的电话。
　　“飞扬！你终于打来了！”
　　“嗯，在拍MV，你一直在等我电话？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对啊，哦，不是不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是说，呃，你没事吧？那件事已经几乎要满城风雨了，你怎么样？”
　　“嗯，你知道我的，我不会在意那些报道，只是现在比较担心央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不要担心啦，那么多权威的医生在帮他治疗，肯定很快就能醒的。”
　　“但愿如此吧。”
　　“哦，对了，飞扬，”殷殷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秦仕导演把你要接拍他的戏的事情透露给媒体了啊。”
　　“嗯，我知道。”
　　“那你还是不想接吗？飞扬，这是个大机会啊，再说导演已经放风了，你不演，会很麻烦啊。”
　　“可是，”飞扬紧紧眉，“我真的不会演戏啊，而且，也真的没什么兴趣。”
　　“哎呀兴趣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演技也肯定能提升的，你就接吧！”
　　“殷殷……”
　　“飞扬，你接好吗？”殷殷突然带出了哭腔，“我……今天去秦仕那里试镜了，是《白马》里女二号的角色，和我竞争的还有樊安纯。导演跟我说，其实我和樊安纯他都很满意，就要看谁和女主角更搭了，因为戏里是姐妹啊。如果是你来演女一号，那我就胜算大了。飞扬，你知道这部戏对我有多重要吗？”
　　“殷殷，你真的很想演？”惊讶和矛盾的听完殷殷的话，飞扬犹豫了，也明白了，电话等到这么晚，是因为电影吧？
　　“飞扬，导演是可以帮他的任何一个演员拿奥斯卡的人啊。”
　　“可是……”哎，也不能怪她，人之常情。
　　“飞扬，算我殷殷求你，好不好？你对演戏没什么兴趣，可是演戏对我真的很重要啊。飞扬……”殷殷抽泣了，声音里是浓浓的哀求。
　　“好吧。”飞扬作出一个理智的决定。拍戏就拍戏吧，她真的不想让殷殷失望。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殷殷一直很帮她的忙，很照顾她，那时候飞扬家里经济困难，在酒吧驻唱打零工，殷殷那个时候已经是大明星了，一直给圈内人推荐她的那间酒吧，帮老板拉生意，好让老板多给飞扬一些奖金。其实那时候是因为CSA的任务才去驻唱，她一直觉得是自己骗了殷殷，很是过意不去。况且CSA这次有任务需要，哎，演就演吧。

　　“真的吗？真的吗？”殷殷没有想到飞扬那么快就答应了她，兴奋的有点不知所措。“太好了！飞扬你太好了！爱死你了！你没觉得勉强吧？”
　　“不会啊，我也觉得能跟你一起拍戏很开心。”飞扬虽然脸上苦笑，可是还是不想打击殷殷的高兴劲。
　　“嗯嗯！很开心呢！啊～”殷殷打了个呵欠，“我困了，先睡咯。”
　　“晚安。”飞扬挂了电话，一边转身，一边问：“你怎么还没走？”
　　“啊，啊，你怎么知道我在你后面啊。”漠漠还以为自己没被发现呢。
　　“哆哆”，飞扬敲敲刚刚对着的窗户，“镜面反射。”
　　“哦。JASON说，怕你‘一个人’不方便，叫我来陪陪你。”哼，明明是怕她和严星两个人不方便嘛！
　　“你回去睡觉，我们这边，是三个人。”飞扬看到漠漠一脸疑惑，“潭烙也在。”
　　“啊？~！潭潭潭潭——潭——烙？！他也在？”太阳哪里出来的啊？
　　“嗯，他来看看央寰。”
　　“啊？哦，你们……好，好热闹哦！我也要留下来！”搞什么，男主角全体亮相？她还能走吗？搞不好就出乱子了！虽然公司对外发表申明说全是巧合，可是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哦，她老早怀疑有什么了。卡卡，女人都是八卦的。
　　“热闹？你以为这里是在干嘛？舞会？”
　　“哎呀反正我要陪你啦。你真的要拍电影？”漠漠赶紧岔话题。
　　“你都听到了？”
　　“嗯啊，你的手机声音好响哦。”
　　“嗯，我决定拍了。”
　　“可是，你不喜欢的啊。”穆殷殷真的很讨厌，先前叫她不想演就不要演，这会儿为了自己拼了命要飞扬演，哪里是好朋友的样子啊。
　　“不是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吗？漠漠，殷殷是我最好的朋友，这部电影对她来说很重要。”
　　“可是……”漠漠还想最后劝劝，却看着飞扬坚定的表情，觉得说什么也没用了。可是飞扬，你不觉得，你为殷殷做得太多了么？

　　从午夜到黎明，严星和飞扬还有漠漠三个人都一直在病房里陪着央寰。潭烙还是在黎明之前回家了，三个人分处两地为央寰祈祷，漠漠迷迷糊糊的醒来又睡去，恍惚间好像又看到窗前太阳下面两个天使。
　　“我，决定接那部戏了。”飞扬坐在椅子上，声音平淡。
　　“是么？其实，我可以和香港的俱斯一起去。你这样，会很勉强。”如果可以，还是希望你能安静的唱你喜欢的歌，做你喜欢的事情。
　　“不只因为CSA，还有别的原因。”飞扬看了眼熟睡中的漠漠，“CSA这么多年，最大的收获就是——理智。”
　　“好吧，” 严星又给飞扬一个坚定的微笑，“如果这是你的决定，加油！”虽然，他并不认为她很理智，在他眼里，她始终是那个月夜海滩上轻歌的天使。纯洁，安静，不知防备。
　　“嗯。”飞扬转身，看着病床上不省人事的央寰。以前的几次见面，他都是活蹦乱跳的一副样子，脸上的笑容常常灿烂得打败阳光，可是现在……飞扬想起那个夜晚，闪光灯大片大片，可是还是出现了更明亮刺眼的光线，她根本来不及躲闪，周围一片乱哄哄的人群，听到“小心”的时候就猛的被人扑到在地。伴随撕心裂肺的叫声和玻璃的碎裂。有鲜血顺着她的脖颈流下来，转头就看到央寰被痛苦扭曲的脸，让她突然有种强烈的疼痛感从胸口冒出来。
　　此时的他，在白色的病床上平静的呼吸，何时清醒谁都不知道，飞扬不由自主的想起曾经的一些短暂画面，夜色里吹着萨克斯的俊逸迷人的身影，裹着浴巾一脸惊诧的看着她的表情，飞机上时不时瞪她的恶狠狠的眼神——虽然她装作没看见，可是她毕竟还是CSA——央臣家宴上，录音棚里，他陶醉的吹瑟崮，宛若一个降临在人世的音乐精灵。可是——他却为了她……飞扬垂下眼睑，严星心疼的看着阳光的折射里，飞扬睫毛上。
　　晶莹的。
　　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