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熹》瑛君

4、运同始终

　　风云未灭群雄起，道始长歌应解时。近日西北战事又起，中州下诏宣雍州梁州冀州共对西戎，发府兵一万赐同。一时三州各领诏令，乃派御使于西雍州论断。其西戎于凉州作乱，其为寒节粮草也。于此之人世，求生乃长路也。虽蛮夷皇族，不别于此。明珩初临位，乃见战乱，欲使冀州信于天下，此一事，不可轻之也。遂命内阁议，复使将军唐昭使，领冀州兵发雍州，协定平乱。
　　然则祸乱易起，终始难定，所有人力粮草之事，亦需踌躇。前时已有臣下上书，奏军中粮草一事。北辽虽有前朝成阳之功，民心安定，久无战事。然明珩久欲征阔疆土，于此边庭流血，实难为武道之国也。事虽如此，然中州诏令已定，三州勘和，亦不可轻之矣。遂下钧命，赐唐昭白旄黄钺，于明日领冀州兵出将。
　　清明风消云起，三军列阵，待君出将。明珩亲领百官送至北门，以军中将印亲与唐昭，道：“君为宿将，此行携二州平凉，成败与否，可与神策军筹策，君都中家小，自有朝廷护佑，内无忧虑，但为我朝戮力，方为大辽也。”唐昭乃正身拜道：“臣受君命，但当马革裹尸，九死不灭矣。”明珩闻言，闻军鼓正时，已至出军，乃命唐昭上马，直领三军发雍州去矣。于是明珩坐朝，敬待消息，并发中州急件，言冀州出兵事矣。
　　楼上帘招，桥上红药，伊人已知芳魂，暗消。时唐昭已至平林，天色渐晚，遂逐水草扎营造饭。唐昭入玉帐，与诸谋士议行兵事。昭议左权坐次案首，进言道：“昭明将军请观此图，若如此关入雍州，可断犬戎后路，如此并布蒺藜兵士，且乱其军心，水源不给，纵敌军中粮草充盈，亦惟降耳。”唐昭闻之，乃向众谋士道：“诸公或有议否？梁州李氏军中亦有此计，如此合三州兵，且出奇计，可减伤亡矣。”众谋士皆称服，唐昭遂下令，明日蓍军士早行，衔枚摘铃，莫使敌军知晓。
　　古边塞有兵车行一曲，谓塞上苦力，及思妇幽居一意，今唐昭有怀，思慕苦肠，遂行歌于马上，边吏志之，传于塞北，此亦名《兵车行》也。遂录之于下。
　　兵车行
　　人出塞，关山远。西北狼烟，黄沙作土。
　　不得马革裹尸还，但见英骨风萧萧。
　　白雪茫茫两不见，寒夜月明闻沙嘶。
　　瀚海王庭杳难及，不道玉门箫声咽。
　　金鼓一鸣烟尘起，画角三啼思肠断。
　　铁马业业观阵壮，征人烈烈赴异乡。
　　黄河流水和黄土，燕山皎皎应燕鸣。
　　秋草连天白日昏，阵云忽起行战迟。
　　古今多少伟功勋，渐作胡笳幽怨叹。
　　呜呼！魂絷久兮，君胡不归？
　　欲效投笔斩楼兰，不作天涯沦落人。
　　笑饮荆棘驰干戈，百人不当莫能守。
　　兵车飘摇卷帘旌，不语长安代别离。
　　时有塞上行人，吹羌笛以和歌，边人闻之，无不伤感，遂思家中新妇，桑梓父老，于此安好乎？连年干戈，人心积怨，虽前朝成阳效力，风雨平年，安得仅十载哉？运同始终，强弩之末，安知尘世之风云哉？唐昭近观篝火，远探星云，兵戈渐入雍州分野，钦天监星火奏报，云紫微分垣有小星见于西北，珩王命将军此行慎微，莫使中原为乱。唐昭览毕，遂报道：“臣必信诺，不负圣恩。”小臣见之，信必诚命，遂退。唐昭遂亲封藏于府库，为信印。军行数日，乃值雍州西郡天水，时三州合兵于此，欲与犬戎战。梁州使东城节度使李宪出兵，雍州使世子柴昭督军于天水。冀州天寒路远，旬日方至天水郡，冀州军未及西凉都，使使发函于西凉，出于雍州，未及拜见，倾国之略意。遂而至天水，此有西汉之草书，李唐之郡望，亦名城矣。雍州世子柴昭初拜为将，实为雍王柴钦为其子谋中州勋爵矣。冀州势大，唐昭领兵初至，便有雍州赐宴，欢饮无数。其间美酒佳人，歌舞贵胄，其地塞途。然其为九州之贵人风气矣。宴饮毕后，世子柴昭邀唐昭入暖阁洽谈。美姬上茶毕，世子遂命众婢退之，谓唐昭云：“将军可闻九州近来风云否？”唐昭饮茶道：“末将不求风云，但求天下安定矣。”柴昭闻此言遂笑，道：“君为前朝成阳君宿将，安得不知明氏心意哉？明氏诸子，皆犬牙虎狼之辈也。冀州杜国相去朝亦久，云卿家亦为致仕，前朝成阳所谓三杰，今皆有命，君安得不忧妻子家族乎？”唐昭深思，乃道：“某所谓军士者，力保国境无患，今成阳已去，身不可效，遂而报少主。纵君上有疑，臣安得为不仁乎？世子所以未言，今尚不必言之，吾所以为臣者，至死方休也！”柴昭闻之，心下有虑，遂从此请。忽而冀州军中使人请归，唐昭遂拜去。柴昭思其人，难得终志，然不知其身结局，此中乱世，遂而忧叹矣。
　　已而明日将行兵戈，西北风云，复而起矣。欲知后事如何，有一诗云：风云惨淡山林至，思追西楚拜将时。千里高风紫霞尽，徽室复传汉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