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咸鱼也想跳龙门（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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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左等右等等不回鸿一君，心里不禁开始嘀咕起来：不会吧不会吧，不会鸿一君他不想搭理自己直接跑路了吧？
如果真要跑路的话，之前教我法术干什么？咸鱼在心底自问自答，眼看太阳渐渐没入万峦山脉里，空中最后一丝光线尽数被夜幕遮起，咸鱼将长剑放好，到院门口的屋檐下打坐。
鸿一君的木屋建在深山中，因为周遭灵气充足，吸引不少小妖过来锻炼。咸鱼还碰到过几次，山里的妖怪不似那群鲤鱼，不但没有嘲笑咸鱼异于常鱼，还跟他分享修炼小妙招。
咸鱼在这还交到不少新朋友。
“哎，小鱼小鱼！你听说了吗，鸿一君他跟一个人打起来了……”
“听说打得可惨烈！直接削平了一个山头！”
地黄精边跑边喊，咸鱼远远听见他说鸿一君打架，立马起身，“什么打架？他在哪？”
地黄精长长的根须漫过来，喊：“在万峦山西边的一个支脉，我也是听大雁说的，大雁还说鸿一君他受伤了！”
“受伤？！”咸鱼掏出长剑，“黄大哥，谢谢你跟我说，我不放心，我要去看看，你帮我留意一下鸿一君，如果他先回来的话让他别担心我，我找不到就回来。”
地黄精点点头，“西边山头被削平的周围你多找找！”
咸鱼“嗯”了声，按照法诀腾起长剑，坐在长剑上紧紧抱着剑柄朝西边飞。
鸿一君他平日里虽然冷冰冰的，咸鱼打心底觉得他是个好人。
如果不是好人，为什么不嫌弃地把他带到修炼的地方，还给他找修炼手册？咸鱼单方面将鸿一君认作朋友，朋友遇到危险，咸鱼不会干看着的。
——至少过去，看看能不能帮忙包扎个伤口。
万峦山脉有万丈远，山头有数万个，若咸鱼靠双脚走不知要走到何年何月，还好他学会御剑，坐在剑上百丈只需一眨眼。
赶路带找山头花了咸鱼一整晚，一整晚没有泡水，咸鱼身上的鱼鳞干得快要翘起来仍没有休息。
找到山头之后，咸鱼从钱袋拿出鸿一君扎头发的发带，掐出一道法诀，发带凌空燃烧，灰烬轻飘飘地在空中飞舞，慢慢朝一个方向聚拢。
这是在指示鸿一君的位置，咸鱼忙跟着灰烬飞，终于在一丛藤萝下找到鸿一君。
“鸿一君……”咸鱼从长剑上爬下来，小心地接近鸿一君。
他出门时穿的月白色长袍已被血浸红大半，此时他双眼紧闭，脸色和嘴唇苍白无比，听到咸鱼的声音，鸿一君忍痛睁开眼，淡淡道：“过来。”
咸鱼凑过去。
鸿一君从怀中掏出玉佩，玉佩仍旧闪着光芒，鸿一君将玉佩贴在咸鱼身上，光芒一闪而过，钻入咸鱼身体内。
“好了。”鸿一君放下心，顺手把玉佩也塞给咸鱼。天道的神意已转在玉佩那滴血的主人身上，任谁来都抢不走。
咸鱼只觉得玉佩贴了自己之后浑身暖洋洋的，把玉佩放进钱袋，扶着鸿一君坐起来，鸿一君歇了片刻，自行拿出丹药嗑了一瓶，原地打坐吸收丹药中蕴含的灵气。
周遭寂静无比，咸鱼也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看天上的星宿，再看看鸿一君。月光给鸿一君镀上淡淡一层银光，朦胧又冷艳。
——鸿一君真好看！
东方露白，鸿一君停止打坐，但他现在还不能御剑，只能让麻烦小咸鱼御剑带他。
长剑就这么点位置，咸鱼又是有点恐高在身上的，鸿一君看出来，直接抱着咸鱼踩在他剑上，示意咸鱼开始飞。
“鸿一君你站着没问题吗。”咸鱼被鸿一君抱在怀里很是紧张，自己御剑还能趴着，鸿一君不能用灵力还站在剑上，万一他一个脚滑……
咸鱼不敢想，咸鱼发出“呜呜”的声音。
鸿一君稳稳当当地站在剑上和咸鱼一起到家，到家后他就去小石潭旁坐着，也没见嗑丹药，也不见他修炼，咸鱼心想是不是他受的伤比较重？还没好？需要跟人类那样静养？
也不知道鸿一君为什么话这么少，咸鱼泡在潭水里，忍不住跟鸿一君搭话“鸿一君，跟你打架的人呢？”
鸿一君瞥小咸鱼一眼，答道：“打跑了。”
“啊……鸿一君你好厉害。”咸鱼搓搓手，“那你给我的玉佩是干什么用的啊？是不是很贵重，我还是第一次收到礼物。”
“……”鸿一君也不好说玉佩只是个载体，都已经求得神意，告诉小咸鱼也无妨，“玉佩只是你跳龙门的一个凭证，只不过这个凭证已入你体内，如果不好好修炼是没法去跳龙门的，还不赶紧趁这个机会好好修炼？”
说到最后，鸿一君带着一丝威严，吓得咸鱼道声“谢谢”之后便勤修苦练起来。
——还挺好吓唬的。
鸿一君嘴角忍不住浮起一丝笑意。
师佘所造成的内伤只能慢慢温养，鸿一君也不急着修炼，靠在水潭的石头上看咸鱼消磨时光。
咸鱼早晚修炼，白天迎着瀑布逆游，修炼了大半年后，咸鱼忍不住问鸿一君：“鸿一君，我有个疑问。”
见鸿一君看向自己，咸鱼接着说：“还有多久才能跳龙门？”
鸿一君答：“八十五年。”
“啊？八十五年？我能活到这么久吗？”咸鱼扳着手指数数，自己变成鱼之前姑且不算，变成鱼后已经活了十几年了，就算自己是妖，也不会有这么妖孽，听地黄精说修炼成人形的妖怪也不过能活千年。
“你的现在的境界跟归二期相当，活个百年没有问题。”鸿一君给咸鱼解释：“且龙门不是那么好过的，想跳龙门的千千万，每次只有一两个能过去。”
光是天道不承认的就有许多，这些小妖穷其一生连龙门的门槛都摸不到。
鸿一君没有给小咸鱼仔细解释，小咸鱼知道鸿一君话少，便趁着去妖精茶话会的时候问地黄精。
“你都不知道这道‘神意’多难弄到！”地黄精小声凑在咸鱼耳边说：“你到那群黑鱼没有？”
咸鱼顺着地黄精的视线瞧过去，溪水里的一群黑鱼围着一条个头稍微大些的黑鱼“大哥大哥”地叫着，咸鱼怕人家注意到自己，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小声问地黄精：“他怎么啦？”
“他是咱们这片山脉里唯一一个有跳龙门资格的鱼。哎，有时候真羡慕你们鱼，还有跳龙门这个机会，不像我们只能修炼，一直修炼。”
“但是你们能吸收日月精华呢，修炼速度比我们快。”咸鱼安慰地黄精，“鸿一君说，能跳过去龙门的只有几个，鱼类千千万，大多数还是只能靠自己修炼的。”
地黄精用须拍拍咸鱼的胳膊，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小鱼，鸿一君给你求得神意的事你可别跟别的鱼透露，有些鱼很坏的，他们去不了龙门，也见不得别人好，知道吗？”
“嗯！”咸鱼小声说：“我会悄悄地修炼，然后惊艳所有鱼！”
鸿一君知道小咸鱼有个地黄精朋友，地黄精在这片地方修炼许久，但是修炼进展缓慢，寿命也不过比小咸鱼多一点点。
咸鱼也很替朋友忧心，地黄精还是除了鸿一君之外咸鱼第一个认识的朋友，妖精茶话会结束后，咸鱼忧心忡忡地回到小石潭。
咸鱼叹气。
鸿一君：“……”
咸鱼又叹气。
咸鱼无数次叹气后，鸿一君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我的朋友地黄精他寿命不多了，但是他修炼速度又慢，唉……他人这么好，要是没法化形多可惜。”咸鱼撩起水往头上浇，“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那你就好好修炼。”鸿一君说：“你要跳过龙门，把血浇点给地黄精，至少能给他延长百年寿命。”
龙血可是很宝贝的东西，不止可以延长寿命，还能给地黄精其他增益，这种植物类稍微有点修为，浇点龙血基本上都能撑到化形。
说来说去还是逃不过修炼和跳龙门，如果跳不过龙门不仅自己没几年活，也没法帮到地黄精。
——更没办法报答鸿一君。
小咸鱼暗搓搓地偷瞟鸿一君，鸿一君靠在青石上，穿着一身栀子色的长袍，四周的山雾轻轻裹着他。
真好看呢！鸿一君也没有像外界那样谣传的脾气坏不理人，鸿一君对人可好了！咸鱼美滋滋地想：自己一定要好好修炼，变成龙一直跟着鸿一君混！
鸿一君头也不抬，微微一伸手，一粒石子“咚”地砸在咸鱼头上。
“好好修炼。”
“呜呜！”咸鱼揉揉头。
——八十五年，只要八十五年！
越是修炼到后期，咸鱼越是感觉修炼速度提不上去，鸿一君除了盯着小咸鱼修炼，还让他逆着瀑布往上游。
咸鱼也没有喊苦喊累，每天修炼完筋疲力尽后还要自己在水潭中练一套剑法。
剑法也是鸿一君改良之后教给他的。
八十五年过去，咸鱼停滞的归二期又精进不少，甚至隐隐约约地摸到化形的门槛。
这天咸鱼修炼完后，鸿一君说：“你准备一下，明天带你去跳龙门。”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咸鱼也想跳龙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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