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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四章 变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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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日昼夜很快就过去了，其间许多弟子都夜夜举灯苦练，如临大考。
现在这一届弟子，除去王晓云晚些入门外，大多是十四五岁，都是将近中考的年纪，比武大会也算和中考差不多了。
经比武大会，众弟子都会对自己的实力得到清楚的认识，首席弟子也可以从大会中表现优秀的弟子中挑选。
而比武大会还有分等级，若是在最底层的，不仅要被复读一年再考，还有直接被逐出门派的危险。
是的，复读再考。
比武大会是想当严格的，自然也不得有一点闪失与私心，若是一个不小心，先前六七年的努力都将白费，但若表现十分出众，说不定还能保送什么什么之类的。
一届弟子通常会参加两次比武大会，一共十二年，中考高考的感觉。每个门派，无论是分宗分峰，都有三个年龄段的学习环境，小升初初升高，差不多就这样，学习环境在不同师门下分好坏，也是按照比武大会表现优劣来的，“保送”是什么意思，这样也好清楚。
通常都是一次比武大会后才竞选首席弟子，但画泽是个例外，与原著画泽一样早早就将王晓云立为首席弟子了，这个原因嘛，可能是因为画泽觉得这孩子的确很有前途。
毕竟跳级了。当初还是破例收的，都没有到招生时期。
说来王晓云还是大门大派家的小公子，不过再怎么大门大派也比不上青城，于是就托人送过来了，不过并没有靠关系。
“托人”的意思真没别的，只是因为太远，托江留清带路而已。
比武大会。
比武大会前夕，为了不出闪失，众多门派掌门人物都会聚在主持门派祭坛上，为次日比武作法，保证当天晴空万里，不刮风不下雨。不过裕纭例外，掌门长期不在，就算回来了，也不想弄，就凑合着让副掌门跟着混了。
于是今日秋风扫落叶，天晴不炎，风抚在脸上，还有一种特殊的清凉感，各弟子也保证好了充足的睡眠质量与准备工作，个个神清气爽，只有几个前几日还在青城好奇地爬上爬下的外派弟子畏畏缩缩跟在后面。
比武在青城后山举行，平日里画泽在躺椅上躺着看天的小台子现在是给主持坐，周围山壁上有观望台，各弟子都聚在山谷低处，谷底有一座巨大的山洞，洞中有些许微弱的火光与涔涔水声传出，进去后要么绕圈子打怪，要么走水路找出口，有两条线可以刷级，在规定的六个时辰内，一是怪打得多少，一是多早逃出来。不过这是初级的，里面放的妖怪都是一些随处可见的新手练级工具，王晓云一个人打几十只加上游出来是没问题了。
这的确只是个热身的，如果连这都过不了，那就可以说是“废物”。
每人身后都有灵蝶监察，实时监控着那人的成绩、是否作弊、有没有受到严重危险，画面直接传到观望台前，现场直播没毛病。
洛九卿坐在亭子里，左边是画泽，右边是云桥，三个人除外的他门别派的掌门等等都在对面，于是……
于是三个人就可以安静地打冷战。
云桥玄铭宗门下的弟子，虽然眼熟，画泽却不记得几个名字，就记得一个出类拔萃的小少年，叫什么云泱，云桥对他是信心挺大的，也有想将他立为首席弟子的感觉，但画泽总觉得，同姓，肯定有关系。不过事实上是云桥捡回来的。
那也是有关系！
还有一个，叫岑缥，不是说练功如何勤奋，也不是长得特别好看，引起画泽注意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真的很飘。
有一次在殿上顶撞长老来着，被云桥拖回去打了一顿。
其它宗的弟子，出众的要么高冷还是高冷，或者温润一点的都非常心机，甚至还帮自家宗主跟画泽玩心机。不过当然，他们都玩不过画泽。
小毛孩子心眼儿忒多，不过还得再长个十几年的心。
而唯一练功勤奋天资不错不假高冷也不玩心机的，竟然是青鸾宗宗主教出来的，真的很难让人相信这人的真实度，毕竟他师尊是出了名的心机。对，就是王晓云。
于是这个心机堆中唯一的一朵白莲花每次与他宗弟子一齐出行时都会被视为珍宝。
他年纪最小，又懂事，长得水嫩嫩的，像一掐能掐出水来一样，话不多也不少，该说就说不该说就不作声，周围的弟子都把他当晚辈，宠得不得了，与他亲爱的师尊形成鲜明对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不过王晓云最亲的还是他师尊，还是他师尊！
嗯！
画泽想着。
真开心。
大会初级比赛，倒是也有不少人想上去对王晓云嘘寒问暖，不过这时候大多是想捣乱或者沾光了，王晓云也是一反常态，十分不屑地推辞一番，跑得没影儿了。
不过没一会儿，画泽便在一旁画面上看到王晓云从一个洞里叼着信号烟火游了出来，然后将湿透的衣服搓了搓，手中捏个火诀将烟火放了出去。
再一边的排行榜上，本来是打怪数量第二的王晓云没了名字，直接到了下一张榜的第一名，提前进入比武擂台，在一边休息，准备去换衣服。
自己徒儿赢在了起跑线上，画泽欣慰地嘴角上扬，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云桥。
云桥被他这一笑笑得满脸黑线，马上去找云泱那只灵蝶监控的画面。
云泱此时应该也在找水路，周围都是水声，画面上还时不时溅到一点怪物的黑血，有点脏。
紧接着，约莫过了一刻，王晓云早就整理好了衣物，云泱从另一个洞口游出来，放了信号烟火，赶紧去换衣服。
顺带提一句，信号烟火需要召唤火诀发动，是最基本的五行法术之一，如果连这个都不会的话……信号烟火发不出去……比武就……也……没用……了。
云桥也朝画泽笑了笑，神情里满是“看吧看吧我家的也行你瞎嘚瑟什么”。
都直接眼神传意，安静得有点尴尬。
洛九卿被夹在中间，有点想一人给一脚。
……
云泱与王晓云先过初级任务，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而且他们出来的时间有点……太早了……所以得多点休息时间，不然空出来的时间的确太多……
画泽和云桥用眼神大战一场后，相互甩头谁也不理谁，下去给自己徒儿准备比武。
画泽用手帕将王晓云额上未擦干的水又擦了一遍，问他：“累吗？”
王晓云想了想，对他一笑：“师尊，不累。”
画泽被他这一笑笑得心都化了，真踏马可爱。
“待会儿和云师弟比武的时候不要太逞强，打不过就不打了，知道吗？”反正无论如何也是打得过的。
王晓云点点头，道：“嗯。”
王晓云前不久才满十三岁，此时虚岁十四，而云泱比他大了整整一岁，个子自然而然也比他高，况且青鸾宗大概是传下来的，一整个宗的人都长得不错，但是有丶矮。
呸。
总而言之云泱跟王晓云站在一起的身高差简直……
……
好了，开始比武。
两人分别站在比武场两端，互相行了个礼，王晓云还歪头笑了笑，云泱被他笑得一个激灵，看着面前这个……小……朋友……他有点……不想下手。轻一点吧。云泱这样想着。
然后王晓云突然绕到他身后，给了他一掌。
云泱：“？？？？！”
云泱闪开，但有些晚，近乎是被王晓云贴着后背躲开的，不过好在是没真真打到自己。
王晓云见他反应过来，右手背到背后，捏剑诀，灵韵剑从他腰间出鞘，向云泱逼去。
云泱也召出佩剑，提剑拨开灵韵的剑光，一个飞身，将剑锋朝着王晓云脚下刺去，欲达到他手忙脚乱的程度。
见又刺了个空，王晓云也不急，从容地轻轻一跃，顺手接过飞回来的灵韵，心里默念几遍画泽教他的静心清心，脚尖点地，与云泱周旋，边想如何趁机下手。
还未看出个什么来，云泱却看着王晓云背后，瞳孔骤缩。王晓云观他神色，以为有变动，下意识向身后望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而云泱此时冲了上来，板过王晓云的肩，剑架在王晓云脖子上，已经要获胜了。
画泽在一旁观众席看得十分着急：卧槽这小子竟然来阴的！！！！
王晓云一时心乱如麻，但想着还是得静下心来，一咬牙，脚上踩了云泱一脚，手上用尽力气将人手扒开，抓着灵韵将云泱的秽除弹开，退到数步之外，两人就着佩剑打了好一会儿。
把对方佩剑弹出场，自己应该胜算会大一些。
王晓云的“灵韵”与云泱的“秽除”都是数一数二的上品仙剑，秽除是云泱他师尊在青城砺剑宗给他挑的本土灵剑，但灵韵不是，灵韵是王晓云他爹给他请铸剑名士给铸的，材料也颇为用心。
两把剑都不差，只看用剑之人如何用它。
云桥在画泽身旁坐下，道：“看这僵着的样子，还真难说谁赢。”
画泽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是啊。”
云桥道：“不过我觉得泱泱胜算很大。”
画泽差点把茶喷出来，蹙眉道：“你就不能换个称呼？”
他越说，云桥越跟他杠：“你管我？我徒弟，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行行，”画泽不跟他瞎扯，“所以你觉得阿云一定会输？他天资和努力可都不比云泱差。”
“是吗，”云桥轻笑一声，盘起腿，“他刚刚底盘不稳，说明心不静，老是挂念着你，能好好比武才怪。”
画泽不跟他一般见识，也笑了笑，最后一点僵持的和谐被打破，两人同时转头看场上，也几乎同时看见云泱背着手被王晓云脸朝地摁在地上一脸无奈地叹气，同时看见王晓云摁着人还腾出手来放了第二颗信号烟火。
方才还是同排名的两人瞬间换了位置，王晓云的名字在上，云泱的名字在下。
云泱：“……”
云桥：“……！？”
画泽：“……阿云好样的。”
云桥不可置信地扒着栏杆，目瞪口呆地看着云泱，再看看王晓云，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结果王晓云还朝他笑了笑。
云桥：“……”
太可怕了这孩子。
场下休息，等下一个弟子来。
画泽正在闭目养神，突然道：“对了，江道长来了么？”
云桥看看他，奇怪道：“来……了？问这个干什……”
画泽睁眼，瞅了瞅王晓云。
“噢噢噢我……江道长的确来了。”云桥和画泽都有点慌。
画泽：刚刚那摁着谁教他的啊？？
云桥：……不是你吗？？？
画泽：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云桥：呵。
画泽：呵。
……
第二场。
云泱与灵川派弟子东方寥星对决，王晓云与裕纭派天机阁三弟子李印谣对决。
画泽和云桥继续打着冷战，二人周身环绕着一股神奇的感觉，有丶压抑。
江留清十分尴尬地站了半晌，才试着开口道：“画……画宗主……云宗主……”
画泽回头，抢先笑笑，道：“江道长，你是来看阿云的吧？阿云他方才表现不错，应该没有大问题，既然能勉强胜过云泱，对付其它小门小派的弟子也应该是绰绰有余，江道长不用担心。”
呵，勉强胜过。云桥白眼。师兄太会说了。
他一口气说下来，江留清更加尴尬，方才笑笑想开口说些什么，又听画泽不喘气道：“比武大会不伤人，阿云人也机灵，想来擦伤什么的也不会，江道长在此坐下看看便好。”
江留清道：“啊……好……多谢画宗主。”
由于方才那一通，江留清不是很敢说话了，十分安静地看着比武场上，目光自始至终都在王晓云身上。
安静一会儿，天色不知不觉有些暗，天边泛着橙光，云桥道：“江道长，贵观这次也参加了比武大会吧？”
江留清愣了愣，笑着道：“是啊。多谢青城关照。”
画泽凑上来道：“无妨，白玉散人出山才是难得，青城有如此荣光，才是荣幸。”
三个人都在笑，其中两个是边笑边看着对方在心里暗骂，一个是笑着笑着尴尬完全流露了出来。
画泽正心里骂着，场上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阿云？！”
他转身向比武场过去，云桥与江留清也心里一凉，立马跟上。
王晓云半跪在地上，半边脸溅了血，眼里满是惶恐不安——
李印谣躺在地上，没了气息，眼珠泛红，还盯着王晓云，脸上身上全是血，心口处插着一把剑，从剑柄的刻花来看，是灵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