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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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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了,真理绘学姐。”觥筹交错的宴会大厅,九楼真理绘正与几位夫人交流国外最新的时尚元素,身边突然有一名男子举着杯靠近。
“这不是镜夜学弟嘛。”九楼真理绘收回看向各位夫人们的视线,微笑着与凤镜夜碰杯,“你突然冒出来恭喜我,可不就是想让我再恭喜你一次?”
九楼家的孩子,从幼儿园开始,便都是在樱兰读书,九楼真理绘也不例外。她刚巧比凤镜夜高了一届,互称学弟学姐实属正常。这也是他们的父母会将他们送入贵族学校读书的原因,小到同班生,大到同校生,这都是他们逐渐积累起的人脉,并且,也比入社会彻底成熟后结实的人脉要牢靠一分。就算是比自己大了十几岁,先前从不认识的毕业生,学长学姐也总比女士先生之类的代称要拉近双方的关系。
“你们这是又有了什么企划?”有商业嗅觉敏锐的夫人立马听出了他们话中的信息。
戴着眼镜、打着领结的凤镜夜就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偏生他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尤其对女性有着迷惑力,“凤集团与九楼集团合作的时尚休闲胜地正在筹备中。”
“先前完全没听到半点风声,你们这个保密工作做得多不错的。”
“真的完全无法想象你们两家合伙会做出多么棒的休闲胜地。”
夫人们称赞道。
九楼真理绘也适时插话:“那到时候还请各位夫人赏光。”
一位夫人的视线在九楼真理绘和凤镜夜之间流转,礼貌中带着八卦地问:“那是赏你的光还是赏凤君的光呢?”
“那还用说吗,”九楼真理绘望着凤镜夜挺顿了一下,在灯光的作用下笑容平添了一分妩媚,“当然是镜夜君咯,作为学姐我要谦让学弟了。”
凤镜夜配合九楼真理绘与她再次碰杯,二人相视一笑。
这一举动使得周遭的氛围更加热烈。
既然已达成了介绍的目的,凤镜夜自然要从这个夫人团体中脱身,连带着九楼真理绘也借口有事与凤镜夜商讨,在夫人们暧昧的眼光中离开。
虽然是借口,不过九楼真理绘确实有简单的几句话要同凤镜夜说。
“余下的资金过几天就可以到位,还请学弟放心。”
其实以凤集团的财力,区区休闲胜地的全部资金还是能拿得出来,偏偏之前在国外修建的医院因为不可抗因素遭到了重创,其他的资金链又刚好卡住了,需要一些时间周转,不然九楼真理绘不可能真正掺和进国内的疗养院。当然了,这只是原因之一,光是资金问题,凤镜夜也大可拜托其他好友。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学姐的能力。”凤镜夜的姿态再说完这句话后便放低了,“不知道学姐最近有没有什么不适,如果有,凤家的医疗团队将全体为您服务。”
这便是原因之二,九楼真理绘之前失败的手术便是在凤集团旗下的医院完成的。她做的只是一个小的整容手术,依凤家的医疗实力,其失败几率已经被控制在百分之零点零零一以下。只不过像九楼真理绘这样不巧刚好撞上了那小概率事件,所经历的也是真正的失败。
不过九楼真理绘也确实不怎么介怀了,之后的补救措施使得整容失败完全没有影响到她的面容。抛开落下的工作不提,凤家最顶尖的疗养系统也使得她自从在掌握到自己父亲的把柄后头一次放松享受了一周。
九楼真理绘接受了他的好意,“哪有这么夸张,再说了我最近恢复得不错,如果真有什么问题我相信你家的医疗团队也会好好解决,学弟也不用在这里过多自责。”
至于原因之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九楼集团的奢侈品品牌名声在国内没有另一家可以媲美,就跟在医疗界无人可敌的凤集团一样,共同创建时尚休闲胜地就是典型的强强联合。
九楼真理绘注意到凤镜夜的眼神稍稍有些偏移,这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不过足够九楼真理绘猜测到这位学弟的意图。穿着高跟鞋的脚向左移了两步,朝着空出的方向轻轻抬了抬高脚杯,“我还有事要忙,就不打扰镜夜学弟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
社交就是这样,猜测到了别人的意图却又不直说,知道别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意图也装作不知道。
九楼真理绘认为,她跟凤镜夜的关系多少要比社交场上的其他人亲近一些。抛开合作者与学弟不谈,他们两人本来就极为相似,同样是父母最小的孩子,同样不被人看好成为继承人,同样在最后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不过亦或许太过相似,磁极相同而相互排斥,揣着明白装糊涂才能使他们这样的人拥有安全感。
这样想着,九楼真理绘便已进入卫生间,拿出集团新出的口红对着镜子补妆。
补妆完毕,抿抿唇,恰好一通电话打进了她平日的工作手机。
“……我已…经下了飞机。”信号的不好使得手机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不过九楼真理绘也不排除自己父亲周遭这么快又被安装了监听器的可能。
九楼真理绘欣赏着镜子中笑意带着讥讽的自己,“我知道了,父亲,这边有我在,您不用担心。祝您在美国玩得开心。”
哪里能开心。
九楼真理绘内心的想法与她口中说得话唱起了反调。
光是今天乘坐私人飞机子女四人没有一个人前来送行,就会使自己的父亲火大不已。一个借口晚上有宴会举行,还有两个心里还记恨着继承权的事,回都没回话。最后一个倒是打算来送,不过听说另外三个兄妹都不去,自己也转头与朋友约了在京都举办茶话会,一只脚都没踏入东京。
不过九楼真理绘倒是知道自己的父亲绝非是因为亲情的淡漠,而是因为自己失去了控制子女的权力。
又寒暄了几句,九楼真理绘挂断了电话。
她不是很担心自己父亲的安全,准确说,是担心也没有。他将保护自己的警卫力量悉数带到了国外,如果这样都遭遇了不测,那么只能说明黑暗中一直盯着他的势力是真的不打算放过他。
那么也不会放过替父亲擦了屁股的九楼真理绘。
本以为自己会感到害怕的九楼真理绘,通过镜子只看到了挂着艳丽笑容的自己。
或许她比自己所认为的还要不畏惧死亡一些。
带着不为人知的心思,九楼真理绘将口红与手机都妥善放回了自己的包包中。保持着自己面部的表情,转身投入现在所需要处理的社交场合。
与常陆院夫人商讨下一季服装与珠宝的合作。
通过他人介绍认识国外的设计师。
与其他还未打招呼的夫人联络一下感情。
探听其他集团的动向。
……
等忙完这一切,差不多也到了宴会结束的时间,在宴会厅大门口九楼真理绘就碰上了她能应付但最不想看到的老熟人。
东京的社交场很小,小到大家都认识,一场宴会基本上都是熟面孔。东京的社交场也很大,大到如果你熟悉对方的社交方式与习惯,你就能在完成自己的任务之余,完全避开对方。
赤司征十郎之于九楼真理绘便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眼见那抹赤色朝他无意或是有意的逼近,九楼真理绘唯一采取的措施便是保持自己的姿态与神情不变、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人能通过九楼真理绘的行为与神态判断她的大致想法,那么这样的存在一根手指就能数过来。
很不凑巧,赤司征十郎刚好就是这唯一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