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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我与那些人的那些事(一) ...

  •   时记元启23年,天下已定,以流波山为界化州圣大陆为四,分别由各地的人间统治者管理。而流波山就单单坐落在大陆中间,明明应当是屹立高耸,受万人瞩目,却偏偏飘渺不定终年被雾气缭绕,使凡人不能窥探其中。
      传说一仙人曾在此间破开灵渊秘境,灵气破天而入滋养万物,让原本因时运稀薄而至灵气大削的州圣大陆重回蛮荒时期。
      但是毕竟凡胎俗骨,就算灵气充裕,早被时间洪流改变的凡体根本无法将灵气吸收。除却秉持上古遗留下的仙法潜心修炼的修道世家或是修仙宗门能以此获利外,普通凡人顶多是强身健体多在此世间活上些许年岁而已。
      天潢贵胄或是家底殷实的大家多半会选择那些实力非凡的宗门依附,而平凡百姓自力更生,遇到不公之事只能忍气吞声,等阶也由此划分的更加清明。
      当然凡事也不能偏执而论,各人运道不同,自然所走之路也不同。
      流波山每五年会退散浓雾,传下指令广开山门让修真者招纳资质优渥的弟子入内。世间又不乏有父母亲皆是凡人,其中出生的新生子系获大造化能感受天地灵气从而踏上修仙之路,这都是机缘而已。
      由此而往,数百年已过。

      州圣大□□城之一的沧源,此时是人声鼎沸,花灯璀璨,连护城河上都透着些波澜的亮光。来来往往的商户和游人不绝,但凡这人个头稍稍矮小些,都无法看清前方路途,可见人群熙攘。不过毕竟正逢上元节将至,而沧源地大物博,又一向是各地贸易往来的集中之地,出现这种情况也属实正常。

      而作为沧源最大的客栈—云客斋的掌柜本应该因为这客似云来的场面欢喜兴奋,李莽却表现的有些踌躇惶恐,皱巴巴的眼皮下稍显浑浊的眼睛微微眯着,似有似无的望着坐在门角处小方桌处束着道冠的白衣男人。
      他李莽虽也算不得什么大人物,但既然能把这云客斋经营成沧源的招牌,无论是见识胆量或是识人的能力,他自然有独到之处,但这人......他居然半点都摸不透。衣着看着倒也朴素,只是不知是他眼花还是如何,李莽总觉得衣摆处好像透着一层薄光。
      这要一细想可了不得了。
      良久后,李莽叹了口气,招来了一旁的新伙计吩咐着,“给那位把这几天的住宿酒菜全免了,小心着伺候。”且不管这人是否是他想的那样,还是徒有其表,先照顾着总不会坏到哪去,到时不就清楚了。想明白了这,李莽终于舒展了眉头,点头笑着走回了内室。
      小伙计也不知道掌柜是怎么想的,反正都这么安排下来了,他照着做就得了。左右看了会,手一摆讲抹布搭在肩上就朝厨房走去,没多会又重新端着几盘菜摆上了那人的桌,也没说为什么,只是明里暗里表示是客栈掌柜的安排,连住宿所费也都舍去了。
      按照常理来讲,遇到这种奇怪的情况,怎么样都会对掌柜表示一下谢意。这人倒是好,端着茶杯一副安然自若的模样,小伙计站在一旁也没等到回应,哈着腰说了句“有事您吩咐。”后就自顾自走了。
      白衣人也好像根本不在意伙计的态度,微微抿了口茶水,平淡到仿佛激不起任何波澜的眼神微微垂着,望向窗外。

      直到隔壁桌‘哐哐啷啷’砸了好几个碗筷的时候,他才转头瞥了眼那里,正正好撞进一双眼睛里。
      眼形似是半月,大而明亮,偏偏连到眼尾那里又是微微弯起着的,看着好像十分委屈但这种委屈却又像是假装的示弱,如果敌人敢放松一秒他就敢一口咬上去直到把肉撕下为止。
      就像现在这样,看着个头还不及腰高的小孩儿怒狠狠的抱住了大汉挥舞过来要打他的胳膊,也不管会不会咬不动,张口就是一下,逼的那大汉哀哀痛呼,胳膊愤愤用力一摆,大有直接把人给抛出去的意思。
      力气上的悬殊太大,就算小孩儿看着精明机灵些也根本没办法,直直被丢了出去。也不知道会被丢向哪亦或者撞上什么东西,小孩儿害怕的紧闭着眼睛,白衣人能清晰的看见他颤动着的睫毛,像是害怕的蝴蝶扑棱着翅膀,嘴巴也紧绷着...
      看上去有一点乖。

      小孩儿咬着牙希望不要痛的丢脸叫出来,默默懵了两秒才猛地睁开眼,诶?怎么好像哪里都没被撞到?
      非但如此他还感觉自己坐着的地方好像有点软软的还有点硬硬的,颠了两下才晃过神般抬起头,‘哐当’一下就杠上了身后这人的下巴。
      “痛...”没有撞到桌子上结果撞到别人下巴上了,小孩儿委屈的勾着腰捂着脑袋。
      “...”以为是只小猎豹,结果却是只小猫咪吗。
      白衣人挑眉顿了下,半响还是将手附在撞到自己下巴的脑袋上,只是轻轻摩挲了几下头发,灵气就迅速抚平了疼痛感。
      小孩儿瘦瘦小小的,坐在腿上好像没半点重量似的,一张小脸就那么半点眼睛又大又闪像是未经驯养的幼崽,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像是杂乱的燕尾,怎么说呢,虽然开始有些扎手......嗯,但是摸久了也就软了。

      “哪个狗东西,敢在我的地盘里放肆!”捂着胳膊还没来得及抬头,大汉怒吼一声。抬头才惊觉面前这人貌似不是善茬,光看那身气质就已经不是他这个层面能够见识到的了,大汉盛气凌人的语气当下就收敛了,“这位大人,”他手指向那孩子,“你怀里那个孩子刚刚偷了我的钱财,我只是想讨回自己的东西应该不过分吧?”

      白衣人淡漠的眼神望向那说话的人,把人看的都害怕的忍不住哆嗦了几下才收回眼神,垂下眼睛,一只手弯过去揽住了怀里人的小腰,另一只手平直摊开摆在他的面前。
      小孩儿知道他的意思,但是还是想装糊涂。脑袋已经不太痛了,他就装乖般把自己的两只小手放在面前那只大手上,然后撇过脑袋侧过身子卖乖般呲着小虎牙朝着抱着他的那人笑着。
      直到看到抱着自己的那人脸上露出一丝不虞的神情,他才瘪着嘴,小心从口袋里把那几两银子拿了出来,搁在那人手心里。

      谁也没看清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见这白衣人只是反掌抬手轻挥,那几两银子就倏地出现在对面大汉那张桌子上。这哪是平常人能够做到的?大汉憋了股气,却也不敢发作,只是闷哼怒怒瞪了那孩子一眼,也不再吃了,丢下些钱两提着包裹脚步没停就走了。
      见着没热闹看了,其他人也就歇了心思接着喝酒吃餐,刚刚还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肃静的地方一时又恢复先前觥筹交错的模样,只是偶尔还是有人视线会不经意间看向窗口那,作为风眼中的两人倒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位大人...能放我下去了吗?”被抱在腿上其实并不好受。这个怀抱好像有点凉但是又过分的温暖,对于从没有被人如此亲密甚至是爱护般揽住怀里的他来说,这种感觉陌生到根本无法适应。小孩儿手指轻轻戳了下禁锢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臂,尴尬的扭了一下。
      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白衣人听到这话第一时间想的却是这根手指怎么半点肉都没有,不光如此,他还下意识拢了下手掌上的腰,也是好像能够摸到肋骨一般,瘦削的让人心疼。
      他陷入沉思几秒后才想起小孩儿问自己的话,垂眼看过去才发现怀里这人的耳朵尖都红透了,...害羞了吗?
      应该不是害羞,应该叫羞愤。小孩儿丝毫没客气的抓住抱着自己腰上那只手,没留手直接一口就咬下去,然后缩着身体刺溜一下就滑了下来稳稳当当落在地上,拔腿就跑。
      白衣人眼神跟着那小小的身影不舍离开,不过他也没追上去,只是轻轻摸了摸自己被狠咬了一口的手背,心里想着...怎么这小家伙见谁都咬。

      飞快跑出来的小孩儿身形灵巧,顺着人潮左钻右窜半响就溜进一处狭窄的巷道里。

      扯了下衣摆脚,从舒展的袖口里掏出一个净白色绣着暗纹银灰色丝线的钱包,颠了两下拉开绳口将里面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
      “咦,怎么都是些花花绿绿的石头?”除开四五两碎银外,里面足足一大半都是透着浅光的‘小石头’,将这些让修真界的道人趋之如附追抢着的极品灵石倒出来丢在墙角,小孩儿将银子攥紧从巷口的小出口跑出去,在药店外静默了许久还是咬咬牙小步跑进去。

      沧源城的夜晚并不是一直明亮,至少在这偏远的一隅,黑暗才是常态。
      怀里抱着抓好的药材,小小的身影在黑夜里快速跑着,直到看见远方亮着昏昏暗暗光芒的一小片小茅草屋堆积在一起的村落,脚步才缓了下来,喘息声慢慢平复。

      顺着保护村落的栏栅一直往下走,最底端一间破旧的屋子里传来低哑的咳嗽声,病入膏肓的呼吸声听到人心慌。
      这里没有能够进去的入口,小孩儿却是习惯般将药包小心点从栅栏的缝隙里放进去,然后自己再从栅栏上爬过去,上面的尖角都已经有些钝了。

      进了屋子,熟练的点起油灯,悠悠忽忽的灯光被风吹的好像下一秒就能熄灭。小孩儿走到床边,帮床上的人掖了掖被子,声音轻轻的好像怕打扰到什么一样,“阿娘,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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