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暗夜里的光》一粒小麦

32、Chapter 32

　　此时，大杨也顾不上思考其他，赶紧在电脑里搜索授权书。

　　还好，授权书的电子档果然躺在文件夹里，他飞快地调取、打印，一切顺利。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还剩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大杨几乎要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什么？”

　　“这份方案上必须有墨总的签名。”大杨颓然地垂下了头，“这个是真的没办法了！”

　　“算了，一不做二不休，把方案给我！”苏叶目光坚定，向大杨伸出手。

　　大杨瞪着她，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你……你要干什么？”

　　“代签墨总的名字！”

　　“这怎么行啊？违反规定的！”大杨急了。

　　苏叶夺过大杨手中的方案，不甘心地说：“难道眼睁睁看着错过时间，被别人先咱们一步合作成功？”

　　“可是，我怕墨总回来生气，你没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吧？太可怕了。”

　　大杨忧心忡忡地看着苏叶，墨南发火那场面，他想起来都是一身汗，许潇潇想来也是见识过，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苏叶拿起签字笔，找出墨南之前签过字的合同，仔细观察之前的签名。

　　“他走之前不是亲口说过吗？这边的所有事宜由我全权处理，大不了挨顿骂呗，工作还是要做的，时间快来不及了，你们收拾东西吧。”

　　苏叶在方案右下角比划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唰唰几笔，一挥而就。

　　“行了！看看像不像？”

　　苏叶呼出一口气，擦了擦冒汗的手心。

　　大杨拿着原版和“赝品”对比一番，由衷地伸出大拇指：“嘿！还真是一模一样啊！苏叶，你真行啊！简直是无所不能。”

　　此时此刻，瘦瘦小小的苏叶在大杨眼中是真正的身高两米八。

　　苏叶目光扫过自己仿写的那个签名，再看看墨南真正的签名，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刚才在写的时候，她自己也觉得很神奇，“墨南”两个字，写起来丝毫没有磕绊，仿佛这个签名自己已经练习过好多遍，再熟悉不过。

　　苏叶突然想到了第一次在公司里遇见墨南的那个早上，当时的她脑中一片空白，全身僵硬，呼吸困难，此刻，面对这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签名，她眼中渐渐升起迷茫……

　　“快走啊！苏叶，你发什么呆呢！”

　　*

　　三人终于按时到达番茄网络，不料，却在门口被拦了下来。

　　“大哥，你们这么多人是要进去打架吗？”

　　拦住他们的人是番茄网络樊总的助理。

　　大杨将他和许潇潇手里的资料全部递给苏叶，“你一个人进去吧，苏叶，我们三个都冲进去确实有点冒失，你对项目的所有环节都最了解，就拜托你了。”

　　苏叶飞快地对着楼道的镜面装饰整理了一下头发，从随身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只口红，快速涂抹了一下，转身问：“怎么样？”

　　大杨认真地打量着苏叶----浅灰色西装和套裙，黑色高跟鞋，微卷的头发束了起来，复古低调的唇色，眼眸深沉，看起来气场十足。

　　“不错！看着像个厉害的女强人。”

　　“那就好。”苏叶满意地拿起资料，跟着助理走了进去。

　　樊总的办公室给人的感觉只有两个字：空旷。

　　硕大的老板桌后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看了一眼苏叶，面露不悦，敲了敲手里的雪茄，声音洪亮：“你是哪位？不是说你们的墨总亲自过来吗？怎么，墨南这小子躲着不敢出来？”

　　樊总是个生意人，但是身上却有一股子江湖气，一般人见着都忍不住小腿哆嗦。

　　苏叶面色平静，不卑不亢地回答：“樊总您好，墨总人在北湾，本来公司是派我来谈这个项目，但是刚刚听说樊总回来了，墨总说他一定要亲自过来拜访，这会儿正在机场呢，飞过来也不会太远，估计两三个小时就能到了。”

　　苏叶冒了个险，刚才听到助理说樊总今天要见的人有一堆，忙得没有一刻钟多余的时间。她打赌，樊总不会有耐心等墨南过来。

　　不过，场面话还是要说的，要拿出他们的态度，起码要哄得对方高兴才行。

　　不料，樊总突然冷笑一声，眉间刻着一个深深的“川”字形，眯着眼睛看向苏叶：“小丫头，要么是你在骗我，要么，就是你们墨副总裁骗了你，他……是不可能来见我的。”

　　苏叶后背冒出了一排小汗珠，大脑死机一秒钟后，迅速地重启，“要么，我现在打电话问问墨总？我看樊总这么忙，主要是怕耽搁您的时间。”

　　樊总面色有所缓解，冷哼了一声：“罢了，我也没工夫等他，说正事吧。”

　　苏叶阔步走上前去：“这是资料，樊总先过目。”

　　樊总放下雪茄，拿起桌上的资料，皱眉翻开看了起来。

　　原本说好只给二十分钟时间，可是樊总挨个详细询问了项目书里的每个细节，大有不抓到漏洞不罢休的架势。

　　助理几次进来想要提醒时间，都被噎了回去。

　　四十分钟后，樊总满意地靠在豪气的老板椅上，重新点燃雪茄，“行啦，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就按这个方案来，随后你直接和部门经理对接吧！墨南从哪找来你这么机灵能干的丫头？这小子运气不错！”

　　苏叶紧绷着的弦终于松了下来，不动声色地轻喘一口气，微笑着回答：“哪里哪里，是我运气好，碰上了墨总这么优秀的上司。”

　　樊总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职位？我看你好像有些眼熟？”

　　苏叶愣了一下，以为樊总介意的是级别。

　　没错，对方是番茄网络的总裁，按理说，墨总过来级别勉强够格，但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自己一个组长来对接工作。

　　不过……气势万万不能怂。

　　苏叶挺直腰杆，大大方方地回答：“不好意思，忘了做自我介绍，我叫苏叶，是……墨总的助理。”

　　“苏叶……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樊总犀利的眼神直射过来，盯着苏叶的眼睛，仿佛要从那里看出点什么来，“你以前在哪里工作？”

　　苏叶不打算多停留，一边整理文件，一边随口答道：“我一直在MT的北湾分公司。”

　　“在一寻工作过吗？”樊总此刻的眼神像极了夜幕下的狼，让人不寒而栗。

　　苏叶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一寻网络文化传播公司？那是她大学时候实习过的公司，毕业后原本也是打算留在那里的……

　　可是，她不想提起一寻公司的名字。反正今天在樊总面前也撒够了谎，不差这一句，于是，她面不改色地回答：“没有，我一直在北湾。”

　　樊总死死盯着苏叶几秒钟，最后，似乎是相信了她，又问道：“那个什么……你们墨总……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苏叶差点脚底打滑，这是什么问题？

　　“呃，墨总的私事，我们从来不过问的。”

　　“好，你可以走了。”樊总摆了摆手，靠在椅子上，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苏叶关门的瞬间，似乎听到樊总轻声说了句：“我知道，他还是恨我，不愿意来见我。”

　　苏叶好奇地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墨南和这个樊总似乎曾有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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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圆满完成任务，心情舒畅地离开番茄网络，找了个咖啡厅打算好好轻松一下。

　　咖啡刚上来，大杨的手机突然响了，看清楚号码后，他露出了看惊悚片的表情。

　　“墨总？他下飞机了！”大杨耷拉着眼角，咧着嘴指了指手机，“嘘……”

　　“快接吧。”苏叶和许潇潇在一旁偷笑。

　　“发生什么事情了？打了这么多电话？”墨南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杨拍了拍胸口，喊道：“墨总啊，你可算落地了，刚才把我们差点急死，你不知道刚才情况有多么紧急，我们三个……”

　　墨南：“别废话，说重点！”

　　大杨：“哦，那个，刚才番茄网络的老总来了，要定方案，时间紧迫，我们就赶紧把资料拿了过去，还……私自确定了方案。”

　　“谁定的？定的哪个方案？”

　　“二号方案，是苏……不，是我们三个一起决定的。”

　　大杨本打算说是苏叶决定的，话到嘴边突然反应过来，万一墨南责怪起来就糟了，不能让苏叶一个人担这个责任。

　　墨南松了一口气：“二号方案很好，还有呢？”

　　大杨听到墨南话里没有责怪的意思，便大着胆子继续说了下去：“还有……授权书在你的电脑里，但是我们解不开你电脑的密码。”

　　“然后？”

　　墨南刚刚松开的的眉头又紧皱了起来，该死，他走之前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最后急得没办法，苏叶就在你电脑上试了试，没想到，竟然真的解开了！”

　　大杨想起刚才那一幕，越说越兴奋，有些忘乎所以。

　　听到墨南那边久久没有声音，大杨心里一沉，高亢的声音猛然间低下来：“那个……墨总，我们私动你的电脑是不对……”

　　片刻寂静后，墨南熟悉的声音终于响起，低缓沉稳：“没关系，这是我的失误。”

　　没关系？没关系！墨南竟然说没关系！大杨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墨南竟然没有怪罪苏叶擅自打开了他的电脑？竟然不问苏叶是如何破解密码的？

　　这样看来……墨南也许……可能……也不会怪罪苏叶替他签了字吧。

　　大杨咽了口唾沫，心惊胆战地开口：“还有一件事……”

　　墨南扶额：“快说！一次说完！”

　　大杨：“方案上没有你的签名，所以，那个……苏叶就……替你代签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大杨心脏也停止跳动了几秒钟。

　　“所有资料都办完了吗？番茄网络那边同意方案了吗？”

　　大杨慢慢吐出一口气：“是的，苏叶亲自向樊总进行的讲解，一切……顺利。”

　　“很好，你们做好后续工作，我会尽早赶回来。”

　　挂了电话，大杨脑袋还有点发木，墨总刚才到底听见苏叶替他签名那句话了吗？他应该听见了吧？还是没听见？如果听见了，他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许潇潇推了一把大杨：“你吓傻啦？墨总怎么说？”

　　大杨喝了一大口咖啡，看看神情紧张的苏叶和许潇潇，眨了眨眼：“他说……很好。”

　　“呼……”大家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

　　三个人心思各异，安静地喝了半晌咖啡。

　　许潇潇终于还是没忍住：“苏叶，你到底是怎么解开墨总电脑密码的？”

　　大杨也默默将目光投了过去。

　　苏叶又拆了一袋砂糖，倒进杯子里，搅了搅，才慢悠悠地开口：“前天我和墨总在办公室加班，听到他打开电脑的时候，嘴里念了几个数字和字母，我觉得好奇，就留神仔细听了一下。刚才我突然想到，他不会是把电脑密码念出来了吧？就随手试了一下啊。”

　　“啊？这都可以？”大杨和许潇潇的脸上出现了“还有这种操作？”的表情。

　　苏叶挑了挑眉毛，笑得十分开心：“你们不用嫉妒我，我就是这么优秀。”

　　许潇潇撇了撇嘴，转过头去。

　　大杨一脸迷茫：“密码到底是什么啊？说出来给我也听听！”

　　苏叶笑眯眯回答：“想知道？你自己去问墨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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