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边城浪子]铃·雪》蝴蝶捕手

17、第十七章

　　“马小姐这是疯了？！”郭威后退一步，看了马空群一眼。
　　“铃儿，你这是在干什么？！”马空群看着完全陌生的女儿，惊诧不已。
　　“没干什么，爹年纪大了，是时候退隐江湖，颐养天年。”马芳铃笑眯眯地说着，她张开双臂，“万马堂……万马堂是我的！”
　　“铃儿你真的疯了吗？！”
　　“我没有疯！”马芳铃突然变脸，“一个给自己女儿下毒的父亲，有什么资格做父亲？！一个谋害自己大哥的小人，有什么资格做武林魁首？！”
　　“绕青丝要你的命还要四十九天，你可以随时服下解药！”马空群冷声喝道。
　　“绕青丝的解药跟牵机引一样，也会把孩子害死的！”马芳铃的眼睛里充满了疯狂，“你的好密探翠浓已经倒戈向我，她什么都告诉我了，包括我们万马堂的毒药和解药！绕青丝的解药就是堕胎药！你知道我怀了傅红雪的孩子是不是？！”
　　此时众人哗然，诊脉能诊出来，说明这个孩子差不多在他们相遇之时就有了。
　　“还真快啊。”花寒衣笑着拍手一副看戏的样子。
　　花白凤难以置信地看着傅红雪，可惜傅红雪只看着马芳铃，心如刀割。
　　马芳铃简直变了一个人，还是说，这才是马芳铃真正的样子？
　　“娘，”疯魔中的马芳铃居然还认得花白凤，“快拿起您的剑，手刃了仇人，报了您的仇！”说完她又抬起头，“至于花寒衣……你抓走了姐姐，是不是？今日发生这么多事，姐姐她一定会陪在我身边的，她不在，一定是你抓走了她！”
　　花寒衣拔剑迎上马芳铃的九节鞭。
　　“看来铃儿真的疯了。”马空群冷漠地说着，也不再看马芳铃一眼，一摆手，他身后的人跟着他一起走了。
　　“傅红雪，快，拿起刀去杀了他们！”花白凤拉着傅红雪的领子吼道。
　　而傅红雪则在追杀马空群还是帮马芳铃中犹豫了一瞬，便选择相信马芳铃的能力去追杀马空群。
　　马空群身边还有一群有江湖名望的老前辈，他们从藏锋阁逃出后又直奔人最多的中庭，看到中庭被毁得满目疮痍，大吃一惊。
　　“丁公子，这是怎么回事？！”马空群看到丁云鹤在查看丁灵琳有没有受伤，上前便问。
　　“……马老板，您的女儿疯了！她放出马棚里的马奴还有一些马师，口里说着胡话，说什么您已经不是万马堂的老板，她才是，然后就——”
　　“然后马小姐大开杀戒。”丁灵琳吓坏了，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我没见过那样的马大小姐，她一进来，看到斑衣教的人就直接捏死了，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这时躺在丁灵琳身旁的叶开醒了过来，他一睁眼就跳起来，“马芳铃呢？！她人呢？！”
　　“藏锋阁！”马空群没好气地说了马芳铃的所在，话音未落，傅红雪的刀就到了，中庭又是一片混战。
　　叶开头都大了。
　　要是以前，叶开一定会阻止傅红雪杀马空群，可是现在马芳铃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是马空群害的，他作为马芳铃的朋友又有什么立场去阻止马芳铃的夫婿去杀这个元凶呢。
　　“小叶，现在怎么办？”看到自己的哥哥跟着其他人一起围着傅红雪和花白凤打，丁灵琳实在是想把自家哥哥拉出来不要去掺和这一团浑水。
　　叶开刚才阻止马芳铃，她看在朋友的份上只是打晕他，但是要已经疯魔的马芳铃知道他叶开眼睁睁看着傅红雪被围攻而死，他的下半辈子可能都会很“爽快”。
　　叶开对丁灵琳说：“你就留在这里，我带傅红雪和他娘走！”
　　有了叶开的加入，傅红雪和花白凤压力大减，更加是全力攻向当年的仇人们。
　　“叶开，你怎么帮起这些魔教余孽来了？！”
　　“那我也不能眼看着自己朋友死啊！”叶开躲过袁秋云的长枪，笑嘻嘻地说道。
　　马空群这时使了个诈，佯装用刀砍向花白凤，趁着傅红雪过来救的时候用暗器打穿了傅红雪的腿。
　　“傅红雪！”叶开一看傅红雪受伤，也顾不得那么多，不再留手，只求傅红雪和花白凤能逃出生天。
　　二人带着花白凤往万马堂外逃，这边马芳铃逼退了花寒衣，赶往中庭。可惜她看到的只有乱糟糟的一片，并没有看到傅红雪和花白凤，于是她问丁灵琳：“丁姑娘，红雪呢？”
　　此时的丁灵琳怕极了马芳铃，不敢隐瞒，“傅、傅红雪受伤了，小叶带着他和他娘//亲走了……”
　　“受伤？！怎么回事？！”马芳铃发红的眼睛一瞪，丁灵琳就吓得跌坐在地。
　　“是、是你爹用暗器打的，打穿了他的腿，留了好多血！”丁灵琳已经怕得泪流满面。
　　马芳铃浑身僵硬，她连转头看她爹的动作都那么的生硬，整个人如同木偶。
　　“啊————”
　　生死经完全在马芳铃的身体里流窜，这股可怕的力量带来的威压使得在场的人无不惊骇。
　　马芳铃衣袖一挥便隔着好几丈的距离打伤了马空群，“从今以后，万马堂的大老板是我！”
　　“马芳铃，你居然敢打伤你爹！你这个不孝又不义的妖女！”不知谁喊了一声，还能站着的武林人士纷纷声讨。
　　“好啊，你们帮着这个对自己女儿下毒想着害死外孙的不慈的小人，那我万马堂也没必要给你们挡着斑衣教！”马芳铃此言一出，好几人立马住嘴，脸都憋得通红。
　　“明明就是你有辱门风，和那个魔教余孽做了丑事！”
　　“你们可别忘了今日本是我们大婚之日！”马芳铃指着自己的婚服，“我告诉你们，你们要么叫我马老板，要么叫我傅夫人，敬我，那我自然可以替你们在边城挡一挡花寒衣，鄙夷我，我也可以跟着斑衣教一起找你们算账。”她毒辣的眼神让人冷汗直流，“万马堂如今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万马堂了！我不稀罕什么武林魁首，可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妇人！”

　　“娘，你先歇一下，我去找水！”傅红雪的脚只有叶开给他简单的包扎着。
　　“我现在需要的不是水！”花白凤坐在石头上，“我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我的每一次呼吸都在痛，我原以为你可以治好我的病，可你又在我的心上又捅了一刀，我劝过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可你说，她是你的爱人，可是她最后对你做了什么？”
　　叶开看着傅红雪低头听着他娘//亲斥责他，摇头叹气。
　　傅红雪跪在地上不说话。
　　“马家是我们的仇人，是仇人！刀没砍在你身上，你永远不知道疼！什么是仇人，你现在明白了吧，如果我们是水，他们就是火，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不是你把她浇灭，就是她把你烧干！”花白凤痛心疾首地看着傅红雪。
　　傅红雪没有说话，他闭着眼睛像是在后悔又像是在痛苦。
　　叶开也忍不住为马芳铃说话，“娘，马小姐好歹也是您儿媳妇，她还怀着您的孙子呢，她为了傅红雪连自己爹都不要了，肯定不是骗您的！您都不知道，她知道她爹给她下毒以后整个人就跟没了魂一样！”
　　“哼，因为她中的毒，解药会把孩子打了！”花白凤冷冷地瞪了叶开一眼，“她想活，孩子注定就要没，她不想活，孩子还能活下来不成！”
　　叶开惊讶至极，扭头看向傅红雪才发现他正在发抖。
　　“你输了，你本可以把他们全都杀死，但你没有，连马芳铃也被她那个卑鄙的父亲弄疯了。”花白凤失望地看了傅红雪一眼，转身就走。
　　“娘，你要去哪儿？”傅红雪此时才开口。
　　“傅红雪，你不该问我去哪儿，你应该问你的仇人在哪儿！你该去做你没有完成的事情，把他们挖出来，杀死他们，再来迦兰山见我！你们的孩子没了，马芳铃不会想见你的！”
　　傅红雪的双眼再次充满了恨意，“娘，我会回来见你的，我会杀了马空群，杀了所有的仇人！”
　　“记住你说的话，每个字刻在心里。”花白凤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叶开知道事已至此，傅红雪是绝对不可能放弃复仇了，而他也没有立场劝说傅红雪放下这个仇，不说二十年前的恩怨，光是妻儿的仇，就已经能摧毁一个普通人的意志了。
　　“这世间有千百种酒，分离也是滋味最苦涩的一杯。”花寒衣和他的部下缓缓走来，“但若无分离，又何谈相聚啊。”
　　叶开上前扶起傅红雪，傅红雪知道花寒衣是自己的舅舅，可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萧老板，你藏得很深啊。”
　　“这就是为什么我能完成我想做的事情，而你不能。”花寒衣这话刺痛了傅红雪，“因为我能藏得住我的锋芒，而你不能，你的锋芒太过于锐利，对外伤了别人，朝内伤了自己。”
　　叶开安慰地拍了拍傅红雪的肩膀，傅红雪看了叶开一眼，冷漠地回答道：“谢谢你的忠告。”
　　“傅红雪，你要上哪儿去？”
　　“去做我没有做完的事情。”
　　“的确，你我有所不同，但是你//娘是我的堂姐，你也算是我的贤侄吧，所以你我身上也有着很多相同的东西，跟我回斑衣教，那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我的身边也留着你的位置。”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没有花白凤的斑衣教，并不是他要回去的斑衣教。叶开看着花寒衣，只觉得这人水太深，傅红雪人太单纯，远离这个舅舅也好。
　　“马空群一定是逃往中原，中原武林人人都知道你的身份，你就这么只身前往，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花寒衣的声音里有着威胁。
　　“那是他们该考虑的事。”
　　“那里是他们的地盘，你会有百倍于这里的困难。”花寒衣继续蛊惑着傅红雪，“我能帮你，因为我们有相同的目的，走的是一条路。”
　　叶开正担心着，傅红雪就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用不着别人帮！”说完便一瘸一拐地走了。
　　叶开看了地上的血迹，也跟上去，只留下花寒衣和他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