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的是青春，不是你》赤宁

6、第六章

　　新学期的第一周过得奇奇怪怪的，林祎其实还并未发觉自己在潜移默化的发生着变化，或多或少，她都不曾发觉。总有那么一天，她回头看望曾经的自己的时候，会对着自己又或者是曾经的自己说一句“谢谢”。

　　周末过得特别的匆忙，基本上都在自己的房间度过，只往医院跑了一次，医生说妈妈的病好了很多，让林祎不必担心，用功念书就好。其实会很欣慰，抑郁症加上子宫癌，这样的状况，丢给谁都会喘不过气来，更何况对于林祎来说，那是她最爱的妈妈。

　　周一周二就是摸底考，那天林祎起的特别的早，冰箱里拿了面包和牛奶背上书包就走了，特别的紧张担心自己的理科，教务处主任在给林祎开小课的时候也曾和自己讨论过学习方面的事情。

　　“其实我也并不赞成你爸爸的做法，但是却也能够明白你爸爸为你所花的，这样一个作为父亲希望自己女儿好的一个不太理智的做法与选择，但我也希望你能够充分的理解你的爸爸，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学理科也是另外一种新的开始。”

　　当时听到这段话，林祎的泪水开始不自觉的在眼眶里打转着，林祎自然理解任何一个人，但是又有谁能够理解一下她的想法与心情，林祎为自己铺设的那条道路被自己给封上了，更确切的来说确实是这样的，因为从另外一种角度来说，虽然欣然接受了，却并没有歇斯底里的求爸爸让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而是顺从了他为自己做的决定。

　　“如果这次摸底考，我尽力了，但还是不行，老师可以帮我一次吗？”

　　林祎用一种十分无奈的姿态望着教导处主任，主任顿了顿，说了一个“好”字，林祎的内心也是五味杂陈。离开办公室，坐在位子上，仍旧翻开了数学课本，思绪却万千。

　　“你怎么总是在做数学，不会被宁海传染了吧！”

　　听到说话声，林祎的头和眼神同时微微一转，然后又继续看课本，是鹿玘，这应该要怼回去的吧，不然太亏了。

　　“你什么时候不做英语，我就放弃我的数学。”

　　说完礼貌性的一笑，看着鹿玘的表情，是颗情种啊，可惜他们之间有太多的沟壑与泥泞，甚至永远都无法跨越。

　　林祎一时间没有说话，鹿玘便不停的来推搡自己，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快说快说，林祎只觉得被他吵得有些烦躁。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肯定会做到的，你应该相信我的。”

　　鹿玘激动地伸出双手拥抱了林祎。

　　而此时此刻，千言万语都再也说不清楚了，两个还几乎是互为陌生人的同学，大中午的就那样抱在了一起，被从后门悄悄进来想偷听林祎和鹿玘在说些什么秘密的宁海和付存寒撞了个正着，宁海正在喝着从学校超市买来的不断向外冒着水珠的冰水，却见鹿玘拥抱着林祎他便被呛着了。听到有人咳嗽的声音，林祎和鹿玘转过身去看，其实这本来就是个误会，林祎也无心去解释什么，本身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吧，别人心里怎么想的你再怎么解释也将会成为无用功。

　　当林祎将眼神从宁海身上转向他身后方的付存寒的时候，林祎便不再那样想了，不知道为什么，只想极力的去解释，却又害怕多余的解释只会让误会变得更加的深，鹿玘什么都没有说，就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跑去付存寒和宁海的面前质问他们为什么没有帮他带冰水。

　　但确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林祎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像鹿玘一样的，却怎么也做不到。

　　“切，你在这里和小姑娘说话，叫我们帮你带水，真有趣！”

　　宁海边盖上瓶盖一边冷冷地说了这样一句。

　　林祎听着这话特别的不舒服，为什么宁海明明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却这样满嘴胡说，林祎刚想说他，却被鹿玘抢先一步。

　　“人家有名字的，尊重一下好吗？”

　　说着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做起了英语，又是英语，想到自己整天数学数学的，其实和他也没什么差别，都是为了自己重要的人或事在奋斗，并没有什么资格可嘲笑他的。

　　付存寒坐下来的那一瞬间，其实林祎的内心是有一种很强烈的希望他不要误会的感觉存在的，这属于什么，那时的林祎还不知道。付存寒慢慢悠悠的从校服口袋掏出一小袋草莓牛奶放在林祎的桌子上。

　　“这给你喝吧，我和我家孩子去超市，我刷脸送的。”

　　林祎听着实在是有些好笑，却又忍不住。

　　“你和你家海子啊，刷脸送的啊，买多少送牛奶的活动结束了，改刷脸啦？”

　　林祎在说这句话都时候，重点强调了海这个字，林祎都怕自己听错了，但事实上林祎确实是听错了的。

　　“是我孩子，我是他爸爸，是爸爸刷脸送的。”

　　付存寒一本正经搞笑的样子确实有些好笑，这八成又是他们之间下了什么赌注，宁海又输了所以才会叫付存寒爸爸，请这个爸爸去超市买东西然后刚好送一包草莓奶吧！

　　宁海听到林祎和付存寒之间的对话忍不住转过身来。

　　“你真的不要太过分了，怎么能够逢人就说你是我爸爸呢？我心情真的很不好，随便你说什么，我现在一点都不想搭理你这个粑粑。”

　　说完，便转过身去接着刷他的数学题。

　　付存寒摇了摇头。

　　“刚刚明明心情就很好的，搞不懂，越活越像个女人。”

　　他都不懂的事情，林祎又怎么可能会懂，那么难的数学题都会刷的人了，不开心的事情应该很快就会在他落笔的途中散开的吧，人世间更多的事情，确实只能靠自己，旁人无能为力。

　　周一的清晨，天气凉爽的刚刚好，林祎到的有些早，校门口的保安坐在保安室里打着哈欠，桌子上放着冒热气的茶杯水，清晨的雾都还未开始散去，林祎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来的确实是太早了些。其实自己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来这么早，真的单纯地只是为了比别人多看几分钟的知识点吗？还仅仅只是为了自我的心理安慰，可能后者更多一些吧。

　　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更多的时候是在发呆，期间脑海冒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其中也包括鹿玘，付存寒，宁海他们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林祎的高二生活开始不知不觉的多了他们三个，可能是因为坐的近的关系吧，不想说话都难。他们是林祎在高二新的班级最先认识的三个人，特别是付存寒，那次小小的意外，致使他的校服还在自己家里放着，也并不是不想还给他，是因为他说给林祎，算是赔给，而然林祎却一次都没穿过。

　　发呆期间时间就那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但是这种发呆的感觉令林祎感到满足，为什么以前就没有发现呢？

　　“喂！”

　　有人拍打林祎的肩膀，林祎被吓了一跳，惊慌之中转过身去，果然是宁海这种幼稚的人才会做出的幼稚的事情！于是就想到了上星期的事情，便调侃他。

　　“宁海，你爸爸呢，你们不是形影不离的吗？”

　　果真宁海用一种特别藐视的眼神看着自己，眼睛里充满了恨意。

　　“你怎么也和他一样，付存寒那小子和他的新欢走在后面呢，我不是很想打扰他，顺便我想来看看你一个人在教室干嘛！”

　　说这些话的时候，看他样子挺忙的，又是拿书又是理东西的，毛毛躁躁，看得林祎顿时有些心烦，却愣是从他说的话里听出了略显奇怪的事情。

　　林祎便凑上前去和他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在教室的，你们看见我了？我可是很早很早很早就来了的，你别骗我。”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很早很早很早的就来了呀，我和小寒还有鹿玘我们也很早很早很早就来了，只是比你晚几步而已，你刚上楼梯，我们刚进校门。”

　　宁海靠在墙上一本正经的回答着林祎的问题。

　　林祎顿了顿：“那我还是比你们早！”

　　其实说完这句话林祎要是知道要怼三个人就选择不说了。

　　宁海最先说了一句：“来得早有个什么用，还不是在发呆。”

　　接着被刚刚进门的付存寒和鹿玘听到了:“原来你这么早来，是来发呆的呀，还不如在家多躺会儿呢，傻不傻。”

　　鹿玘这话说的林祎特别的不舒服，自从上次那个拥抱以后他和自己说话的方式，林祎更像是感觉他在和宁海靠齐，这人怎么就忘记了他的把柄还落在别人手上呢？

　　“你吃早饭了吗？”

　　刚想接着怼回去，却被付存寒这句话给硬生生的憋了回来，然后朝着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怎么这么呆呢，以后应该起晚一点。”

　　林祎怎么也没想到，付存寒会丢出来这样一句话在自己的面前，然后三个人便开始对着林祎各种疯狂的朋友之间的善意的嘲笑吧，就这样，林祎至此多了一个名字：林呆呆。林祎这个名字只在正式场合出现过，比如在老师面前，在课堂上......

　　大清早的被他们这么一闹腾，摸底考的紧张感全都消散了，确实，林祎觉得应该像他们一样坦然去面对的，不必给自己那么多的不必要的，只会图增烦恼的压力，虽然他们平时会捉弄自己，但更多的时候是在帮助自己。

　　在考试前拉了桌子，还贴了名字，看上去挺正式的，最担心的两门课，数学和物理。其实就应该按照宁海说的那样，随便考反而成绩会出乎你的意料，要么更高要么更低比自己预想的，一般来说，只要你不是那种平时特别随意的人，最后的成绩基本上都会比自己预想的高。

　　考试很快就结束了，当然牺牲了大家的午休时间还有晚上的时间，晚上最后考的是文综，学校按高考的形式给大家安排了，这一天下来基本上林祎对自己的发挥是还算满意的吧，这学校其实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安排很多的考试，什么摸底考啊，月考啊，另外还有必要的期中期末大考。可能是为了让大家存有紧张感，或者危机感，让大家时时刻刻都知道自己处在一种什么样的地段吧，总之林祎在和鹿玘他们讨论之后，大致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考完走出校门已经八点半了，住校生还在继续上晚自习，走读生考完结束便可以回家，接下来就算你今天发挥不好，也没有任何关系，至少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都是自由的，没人会来管你，就算你满大街的晃荡，从街头吃到街尾也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稍微整理了一下东西林祎便准备回家，环顾了一下周身他们三个早已不知所踪，下意识的的往窗外看了看，学校门口已经有人在排队了，但是只有少个别学生林祎并没有看见他们，难道已经在校外了？林祎实在搞不懂他们，想和他们讨论讨论关于学业方面的事情的时候一个都不在，想自己安静的时候偏偏三个人叽叽喳喳的全在自己耳边没完没了的说一大堆不着边际的事情。

　　正当林祎晃晃悠悠的走出校门，去往学校不远处的奶茶店门口排队买奶茶的时候，刚一转身却发现身后面三个人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吓了好一大跳，林祎慌忙地在自己的胸前重重地拍打了好几下。

　　“你们都不会说话的吗？”

　　林祎用一种很气愤的话语对着他们说到。

　　“林呆呆，你语文考了全班第四，数学一百零二，很不错了。”

　　这话从宁海嘴里说来的可信度有多少，林祎当然是知道的，当玩笑就好了，但是既然他这么看得起自己，林祎也是蛮高兴的，想着便礼貌性的笑了笑，刚想转身，就看到宁海用两边的肩膀耸了耸分别站在他左边的“爸爸”和他右边的“战友”。

　　接着付存寒便抢先一步开口：“林祎，你别不相信，我们现在才出来是因为刚刚去了办公室，数学卷子刚批好，我们去算了一下分数，顺便算了一下你的。”

　　林祎的奶茶好了，林祎拿着边走边喝，他们三个和自己并肩同行，林祎脑子里仍旧在思考他们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谁知道鹿玘就来了这么一句。

　　“你也别高兴太早，虽然你数学一百零四，但其实已经很低了，宁海满分，小寒满分，我一百一十七，你在班里差不多倒数吧！”

　　林祎当时真的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奶茶本来买的就是冰的，但是此刻，林祎只它开始变得越来越冰凉，并在心里感叹道：他们为什么都这么厉害，是吃了什么丹药了吗，好想问他们要一颗。林祎似乎已经开始相信他们的“鬼话”了，为什么！

　　林祎依旧没有说话继续走着，他们在自己的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堆，林祎却什么都没听进去，要想自己排名不靠后，那就只能在祈祷他们语文都挺差的，这样自己的总分还有排名或许就都还有救。

　　“你倒是说一句话呀！我们说了这么多，真心没别的意思，担心你啊！”

　　宁海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可林祎依旧不想接。

　　付存寒：“你不会还以为我们在骗你吧？”

　　“没有，不是的，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确实，宁海和付存寒在林祎心中是差别对待的，林祎既不想他误会自己，更也不想误会他，但是同样的话出现在宁海嘴里时，林祎却是犹豫犹豫再犹豫的，最终还是会选择不相信，林祎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这种想法。

　　反正摸底考试已经结束，管它真真假假，考了几分，没在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