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的是青春，不是你》赤宁

5、第五章

　　早自习刚结束，宁海就扔掉课本，转过头来质问付存寒。

　　“付存寒，老实说你们什么关系，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关于你们之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们，我们都想知道。”

　　付存寒被他问得有些迷迷糊糊的：“谁允许你这样审问你爸的，还有你们是谁啊？”

　　宁海立刻抓着正在做习题的林祎的左手,害得林祎吓了一大跳。

　　“就是我们呀，我和林祎啊，我们两个可都猜忌了一个早自习呢，对吧，林祎。”

　　我略显尴尬，就凭自己和他们的关系，再怎么说也轮不到自己去猜忌啊，此刻的林祎选择不说话。

　　“你看看人家都选择不说话了，你还硬要拉上人家，你说你真的是……”

　　林祎继续做着她的习题，心思却早已不在习题上了，虽然低着头面对着习题，但却只顾着听他们说话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小心思会被他们这样牵着走，可能是还没有熟悉透彻，了解透彻，所以一时间觉得新鲜好奇吧，关于这些，林祎是这样想的。

　　“我和他是去年在数学竞赛上认识的好朋友，一直都有联系，今年因为我爸调动工作，所以我也就跟着过来了，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巧，他也在这还被分到了一个班，其实挺开心的，你们好，我叫鹿玘。”

　　听他说话感觉他是个比付存寒还要温柔的人，跟宁海比起来越加的优秀一百倍，宁海啊，只有不说话安安静静刷题的时候才会觉得他是一个很帅气的人，其他时间低于林祎来讲也只能是摇摇头。

　　听了他说的话，宁海继续发问：“那你们两个人都认识了怎么不知道在哪个城市，什么学校呢？我听你瞎扯。”

　　“全国学校那么多，我们又不在一个地方，说这些干嘛，就算说了，又有什么用，我们又不是女生，了解那么详细干什么。”

　　这次付存寒没有让鹿玘做解释，自己忙着对付宁海了，他知道，宁海这张嘴巴吧，像极了他妈妈，喜欢将一个问题问到极致，而且一旦有问题必须发问，留不到明天。

　　“那你们这个交朋友可真厉害，不了解一下对方的底细就……”

　　“你烦不烦啊，怎么越来越像个女孩子，不对，是越来越像你妈，你看看我同桌，多安静。”

　　林祎就这样被付存寒莫名其妙的夸了一通。

　　“那以后我们大家就是好朋友了，放学一起去网吧打游戏吧。”

　　只要一说到向他妈，宁海便会自动的停止发问，毕竟他自己也意识到他妈确实挺烦人的。

　　……

　　林祎是一道题也没有解开，光听他们三个人在胡扯了，特别是后面说到去网吧打游戏，三个人更来劲了，期间也有抬头看他们，偶然间也与鹿玘四目相对，虽然略显尴尬，本想快速躲开，但是鹿玘的一个礼貌性的微笑，倒是让林祎舒坦了不少。

　　其实那个时候的林祎并不知道，后来四个人的友谊会这样的深厚，如果那天没有下雨，自己没有被撞，没有去公告栏找自己的名字，没有后来发生的一切的话，林祎和他都做不了同桌，兴许后面所发生的所有的一切也都会随之变一变，但是林祎的命运又会不会也随之也跟着变一变呢，这很难说。

　　星期一的课上的勉勉强强的，还算可以，有时候会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过于惧怕理科了，要是认认真真的去学习的话，并不会太差，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了，可是女孩子，班里的女生又不多，四十多个人的班级，女生十六个，另外一个班只有七个女生，想想还是有些后怕的。

　　午饭，食堂挤满了人，每个窗口都排了长长的队伍，看来下次还是要动作快一点才不会饿肚子，无奈林祎这大长腿只是个摆设，不中用的。反正怎么着都是要排队的，要不还是先回教室做个作业再来吃吧。林祎看着黑压压的人群，转身刚走没几步，便被人拉住了手臂。

　　“林祎，干嘛走啊，插队啊！”

　　被人抓住手臂的林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虽然也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看向自己这边，但我总归觉得他这样拉一个女生的手臂，总是有些不太好，宁海这个人吧，有些时候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相处的那个度，他掌控不住，林祎不怪他，不知者无罪。

　　“哦，好。”

　　林祎淡淡的回了一句，忙把自己的手臂从他的手中抽离出来，心里却暗暗的想着应该没人看到这一幕吧。林祎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宁海脸上的表情所有的表情她全看在眼里，为了掩饰两个人的尴尬，便继续说道:“你是怎么看到我的，好厉害哈哈哈。”

　　宁海伸手抬了抬眼镜，说道：“是鹿玘看到的，付存寒让我来找你，说让你插个队。”

　　插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林祎想都没想便跟着他走了，应该没人会说插队这件事情吧，只要偷偷的插个队，不被老师看到，就应该还好，就算看到了他们三个既然让自己插队就应该想到了这个问题，。

　　“你站我前面吧。”

　　林祎听着付存寒的话，站到了他的前面，鹿玘后面，宁海则站在最后面。林祎比他们三个都矮了几乎一个头，所以并没有太打扰到他们三个人说话，他们说的话有些时候太无厘头，完全也插不上话，有些时候，就算想插嘴也感觉不太好意思，毕竟不太熟悉，还没有到打成一片的那种时候，不适合。

　　林祎望向橱窗，满眼都是吃的。

　　鹿玘打完了之后，便去找位置坐了。其实什么都想吃，但是因为刚刚鹿玘打完，随后宁海说今天四个人的饭钱他来付，又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林祎想着就点了两个素菜为主带点荤的，莴苣肉片和花菜肉片，但想吃的却是龙虾和鸡肉啊……

　　端着盘子出来，环顾了一下，既然他付钱肯定是要坐他们一起了。窗户边，鹿玘朝着林祎招了招手，一瞬间对他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他是那种温文尔雅的绅士般的存在吧。付存寒和他是不一样的感觉，而宁海和他们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那个时候的林祎只觉得他们三个真的太不一样了，心情不好，宁海会逗你笑，但是你的心情还是会郁闷，又或者愈演愈烈。付存寒会给你拥抱，让你忘却不愉快的事情，有些时候你会想起那些事，但是他的怀抱更让你值得留念。鹿玘呢，他是会根治，终结那些让你不愉快的事情，并让你继续保持你原本该有的样子，或者更好。更多的时候，林祎对鹿玘充满着一腔热情，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傻傻的分不清。

　　林祎往鹿玘那边走去：“你怎么没吃呀，等他们吗？”

　　其实上了这么多节课，真的很饿了，但鹿玘的这一种举动却恰恰体现出了他的礼貌，这让林祎真的感到很惊讶。或许是被他感染了，也林祎自己也没有动筷子，等着他们，很奇怪的是，虽然就他们两个人，却并没有感到一丝尴尬的氛围，不像早上吃面，其实如果他们不说笑的话，林祎真的会感觉尴尬到了极点。

　　“你饿的话就先吃吧，我等他们。”

　　他笑着说，没错，是笑着说的，林祎下意识地也回了微笑。

　　“一起一起，毕竟是宁海付的钱，不太好意思。”

　　谁知道鹿玘竟然也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相视一笑，付存寒和宁海便走过来了。

　　“说什么呢，两个陌生男女同学熟的还挺快的呢，了不得了啊！”宁海边走边说边吃边坐。

　　“你是有多饿啊，就不能坐下来再吃吗，猴样！”

　　其实付存寒挺嫌弃他的，长得挺帅气的一个人，其实是屌丝的行为和心理。

　　“哎，你们两个先打饭的人怎么没动筷子啊，不饿啊，别浪费我钱啊。”

　　边嚼着嘴里的食物刚刚坐下的宁海同学表示不理解。

　　“你是不是傻啊，看不出他们两个人是在等我们到了再吃吗？鬼知道你饭刚到手就开始吃了，对得起他们两个吗你。”

　　付存寒摇了摇头，对于这个队友，他很无奈，感觉他除了游戏和做题，其他时间都在拖自己后腿，百无一用的既视感。

　　“那我再吐出来？然后接着四个人一起吃。”

　　这话一说出口，林祎和鹿玘两个人赶紧拿了筷子，开始狂吃。宁海得意的笑着，付存寒安静的吃着饭。这顿饭，林祎和鹿玘是统一战线的。

　　四个人各自吃着饭，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付存寒，我们可以坐你们这吗，没位置了。”

　　听到声音，四个人齐刷刷的抬头望向她们，是昨天的那两个高三女生，林祎心里一紧，莫名的慌乱了起来。

　　“这位置就在那里，你们想坐，我们还能拦着你们啊！”

　　宁海带了一些语气说着这些话。

　　“谢谢”

　　“谢谢啦。”

　　吃饭的时候，她们有说话，但是没人接，挺尴尬的，她们明显是冲着付存寒来的，但他却一点面子都没给，果然啊在喜欢的人面前，卑微到尘埃里都是可以忍受的，那些根本就不算什么。

　　宁海吃得很快，还不断给眼神提示，让大家吃快一点，紧接着林祎，付存寒还有鹿玘三个人便开始拼命地加快速度，宁海还来了句：“光盘行动啊……我付的钱。”因为后半句付存寒差点没被噎住。

　　那两个学姐还在细嚼慢咽的时候，四个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随后起身就要走。

　　“两位学姐，高三学业繁忙，多吃点哦。”

　　“付存寒，你们等等陆月呀，她还没吃好呢！”

　　谁知道付存寒头也不回的走在最前面，林祎和鹿玘走在中间，宁海在最后和她们胡扯着。

　　林祎没有回头看那两位学姐的表情，还有宁海肯定及其富有戏剧性的强有力表现，只看到了走在前面的付存寒清冷的背影，似乎还带点无奈，至于他无奈的是什么，这点就不太清楚了，百分之八九十应该是那两位学姐还是他那猪一般的神队友？

　　三个人站在门口等着宁海出来，好歹也是站在食堂进进出出的地方，人多的很，而且自己身边还站着两位大帅哥，一位是公认的，另一位是新转来的，还有一位虽然言行举止各方面都称不太上，但人家好歹也算是帅哥一枚啦，毕竟人家幽默风趣还是很多妹子追的，至于他看上哪位，这个还真心没有听到些什么。林祎虽然站在他们一起，但还是下意识的面向了操场，只为了避嫌。

　　等了小会儿，宁海出来了，林祎在听到付存寒说话的瞬间转了过来。

　　“你能不能快点啊，三个等一个，下次我们直接走。”

　　说完便示意林祎和鹿玘，然后三个人同时跨出了第一步，宁海便怒了。

　　“付存寒，你现在是当老大了是吧，你要搞清楚我是在帮你挡桃花哎，腐烂的桃花我帮你扫干净，你不谢我，还这么挤兑我，你应该感激我，好吗，搞清楚。”

　　说话间跟了上来，手上的动作也一直没停过，边说边比划。

　　“我一直都是你老大，还有你说你要我谢你，不如这样，下星期摸底考，我借你抄抄，怎么样。”

　　这话说出来可算是彻底激怒了宁海。

　　“超市见！”

　　说着便指了指付存寒，一个人快步先去了超市，脸上的表情十分可怕，林祎直觉怕是闹翻了的节奏，但下一秒就意识到自己错了，付存寒快步追了上去，将手搭在了他肩膀上，说说笑笑的去了超市。走出很远还问自己和鹿玘要吃什么，鹿玘说要和可乐，林祎摆了摆手，虽然也想喝，但是怎么好意思再让他们买呢。

　　看着他们勾肩搭背一起去超市的样子真的觉得特别的美好，这就是青春里该有的样子，是青春过后，每个时间段都会羡慕的时光，那一刻希望他们永远那样下去。后来再次回想起那时，只觉得想的太简单了。

　　“你去哪里，教室还是图书馆。”

　　林祎一下子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了。

　　“我去教室吧。”

　　抬头望向他，撞上了他的视线，但是却并没有像付存寒那样，略感到一丝丝的尴尬。

　　“我还有点事情等下再去教室找你们。”

　　林祎点点头，他说完就走了，走的很急很快，或许有些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在离办公室几步之遥的时候，宁海放慢了脚步，随之慢慢停了下来，顿了一会儿，他透过虚掩着的门看到了正坐那办公的代班老师，他轻轻的走了进去，顺带关上了门。代班老师披散着一头软软的黑色细发，差不多快到腰间了吧，淡淡的妆容，长得十分精致，总之在宁海眼里，怎样都美，什么都好，当然不止宁海，林祎和付存寒甚至于其他学生也这样认为。

　　挽在耳后的长发散落了下来，她下意识的抬手拨弄，隐约感觉眼前有人，然后抬头看了看，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食堂码？”

　　说着便站了起来，走出位子，站到了鹿玘跟前，他们四目相对，鹿玘心头犹如千万只蚂蚁爬过，想抱她却又不能抱，她是老师啊，这是学校，办公室啊！能见到她，已经十分感谢了，鹿玘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苏幻繆。

　　“你说话呀，问你呢？”

　　苏幻繆说完，抬手帮鹿玘整理着他刚刚因为走得急而被风吹乱的头发。

　　“我吃好了，就来找你。”

　　怔了怔，随后一把拉住苏幻繆的手往看不见的角落去，接着又是一怔发愣，那一时间他的心跳的很快，脸也有些泛红，或是因为青春萌动，但却绝不是一时冲动，终于将她一把抱在了怀里。那一刻，似乎并没有像刚刚那样心跳的那么快，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就是喜欢吗？付存寒还不太清楚，只觉得他真的太幸运，竟然再次在这里相遇，简直不可思议。

　　两个人所担心的一切事情都似乎暂时放下了，但是随即迎来的却是另外一系列的问题。

　　确实，有那么一刻，苏幻繆也想将他抱的紧紧的，但是她明白不可以，他还小，以前给的回复也是他还小。然后她伸手在他的背上轻轻的拍了几下，这算什么，算是安慰还是再次见面的初次问候？

　　林祎拿着数学卷子去找教导主任，因为在回教室的路上遇到他，其实林祎特别不喜欢遇到教导主任，她的一言一行都将被问个清楚，然后又被添油加醋的传到爸爸那边，最后变个味道的再回到自己耳朵里，至于这教导主任加的是什么油什么醋又起到什么作用，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教导主任问她今天给他们上的课她听懂了没，林祎本来理科就差还被排在了理科重点班，讲的题目都是一些知识难点，而林祎还没搞懂的那些基础对于重点班的人来说，特别是在宁海付存寒还有新来的鹿玘眼里，那是常识，对，那就是常识！

　　“没有听懂。”

　　说完这四个字，林祎心里已经做好被骂的准备了，没想到教导主任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过会子去四楼办公室，他在那里等自己，没在的话，自己先等一会儿。

　　教室人多嘈杂，根本没办法好好做题，所以林祎干脆加快步伐直接拿着书去了四楼办公室，一推门进去，便发现了一件似乎违背了道德的事情，鹿玘和代班老师抱在一起。但是代班老师的手却在鹿玘背上拍着，这又是什么意思呢，就又算什么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啊，林祎特别乱张，什么也没说的就把门关上快步走向了教导主任办公室，脑子里却一直浮现那个画面，心里紧张的很，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往哪个方面去想，总之就是很慌乱。

　　自己估摸着快两年前的样子吧，放学去公司找爸爸下班然后一起去医院看妈妈。老师说自己的画画有进步，有望考上市重点艺术学校学画画，谁知道就因为那一扇门，改变了后来的每一天。林祎考虑了好久，到底是在公司楼下等爸爸，还是去爸爸办公室等他下班，谁知道等想清楚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办公室门口了，林祎伸手轻轻一推，看见爸爸正和那个女人抱在一起，林祎就那样站在门口，也不清楚他们有没有发现自己，直到流下眼泪，低声抽泣的时候，两个人才惊慌的分开。爸爸和陈栩薇他们两个就像是刚刚的鹿玘和代班老师一样，想说什么最终却又什么都没开口，连个追上来说句解释的话的人都没有。当初林祎转身离开的时候，爸爸拉住了那个女人的手，说随她去吧，她慢慢的会理解的。其实那才是戳痛自己最开始的那根刺，那个时候，哪怕说句对不起，自己都会原谅他们的，可是却并没有，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应该去理解他们，凭什么！

　　就在林祎准备上楼的时候，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臂，林祎整个人颤了颤，鹿玘也明显感觉到了。

　　“有必要吗，这么紧张。”

　　鹿玘疑惑，两个人又不是不认识，何必这样。

　　“对不起，你不需要解释。”

　　林祎甩了甩鹿玘握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然后向五楼走去，鹿玘看着她走的越来越快的步伐，顿了顿，也跟了上去。

　　林祎在握住带有“教导处”这三个字的门把的时候，再一次被鹿玘握住了手，这次是手，他的手完完全全的盖住了自己的手，而且握的死死地，甚至有些疼。

　　“真的没必要吧，我和你解释。”

　　“我不想听。”

　　“那你想怎样，必须听！”

　　说完林祎被鹿玘拉倒角落，说出了林祎本来真的不想听的，就这样意外流露出来的真心话，那是他深埋的秘密。

　　他在讲之前，抬手捋了自己的头发，同时望向了窗外，好像并不愿意去诉说这件事情，出于无奈，可是林祎真的不感兴趣啊，况且等着教导主任给自己讲解数学呢，不然又该被说了。

　　“我确实喜欢苏老师，我在追她。”

　　这点林祎刚刚有想到，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特别不可思议的。

　　“我们以前就认识，是从一个地方转过来的，相处了半年，我真的很喜欢她，希望你能明白吧。”

　　说完，林祎顿了顿，他也顿了顿，由于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林祎看了看他，依旧走向了教导处，身后的鹿玘再一次追了上来。

　　“你到底想怎样，我都和你说了，你还这样咄咄逼人，有意思吗？”

　　“我只是去……”

　　林祎只觉得自己完全插不上一句话，只好任由他误会。

　　“就算你不考虑我，那你好歹也为苏老师想想，她还在实习。”

　　他带着一种愤怒的语气和林祎说话，甚至有些暴躁。

　　“我知道，我只是来……”

　　林祎真的很想解释，而且林祎本身就特怕别人误会，另一边教导主任从楼梯口走上来了。

　　“林祎，来的挺早啊，以后应该天天来我这做数学。”

　　说着边笑边着拿钥匙走向他们两个人。

　　鹿玘呆呆的看着林祎，林祎终于拿起手上的书本，朝他摆了摆，然后跟着教导主任进去学数学了，他的脸上是一种说不出的表情，可林祎想着既然朝他摆了摆数学书，他应该会理解理解自己吧，自己只是去开小课的，至于刚刚他说的那件事情，他应该很后悔这么着急的就说了出来，但是已经无法挽回了，林祎已经知道了，谁让他那么拼命的阻止自己说话，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基本上告密这种事情是和林祎无缘分的，林祎也不喜欢那样去做。

　　每个人做每件事情都会有他们的理由存在，就算一遍遍的问着自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但假若你仔细的再问一次自己内心深处，相信会有答案的，一定会有的，不论那个答案你接不接受，那都会是你想要的答案。

　　回到教室，满脑子便不再是他们的事情，而是数学，不得不说，教导主任真的厉害，上课没弄明白的全都一一给自己解析，还帮助自己找到属于自己的学习方法，为什么他以前就不是自己的数学老师呢，林祎当然也都知道，这次之所以是教导主任来教数学，多半因为爸爸向他提的要求。

　　班里很安静在上自习，林祎从后门悄悄溜了进去，为了不影响其他同学。安静坐到自己位子上的时候发现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就是他们三位，林祎有些惊慌，抬眼先看了看鹿玘，林祎当然明白他在想什么，其他两个人还真不知道。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我怎么了吗？”

　　他们不说只能自己问了，不然这样盯着看到什么时候。

　　“这么长时间你干嘛去了？”

　　就猜到宁海会第一个问，林祎并没有急着回答，翻开作业本的同时歪头看了看坐在那边的鹿玘，他已经没再看自己了。其实林祎多么想告诉他，他想要知道的全在自己接下去要说的话里面。

　　“我在教务处主任那里补数学啊，早上的没怎么听懂，然后还讲解了上学期的期末卷子，怎么了？”

　　林祎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找自己有什么事情，有些时候会觉得有些烦吧，而且虽说同班同学，位置还是一个同桌一个前桌的，但总归还是莫名的感觉到有写小尴尬，可也许他们和自己想的并不一样，不论怎么，林祎确实是这么想的，所以自己在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他们的眼睛，却满心在意着鹿玘。

　　虽然没看他们的眼睛，但是能察觉到他们脸上的变化。

　　“你竟然去他那里开小课，你不怕死啊，高一小寒去补数学参加比赛，都差点没被他骂死，你可真厉害！”

　　宁海说完摇了摇头，和付存寒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个人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勤能补拙。”

　　真的很讨厌他们这种相视一笑，虽然并不能确定他们到底在笑什么，也猜不出来他们这笑里面暗藏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或许在笑我太笨，又或许……忽然间感觉鹿玘最靠谱，不会在人家说完自己的短处后露出一种很神秘的微笑，虽然和鹿玘的相处时间也才半天，但是从他的言行举止能看出他是一个特别儒雅的人吧，不过这样夸人家是不是有点怪怪的，但是这确实就是林祎目前认识的他，并且希望他永远不会变。

　　下课后，林祎去了趟洗手间，鹿玘将一张纸条迅速往她校服口袋塞了进去，然后埋头写作业，这一举动被付存寒看在眼里，要换做是宁海的话，当场暴露！林祎将手伸进了校服口袋里，然后拽着那张纸条往厕所去，她大概猜到了他会写些什么，蹲厕所的时候，林祎将纸条拿出来，上面写了三个字“谢谢你！”

　　林祎又是莫名的感到一阵惶恐，只觉得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其实真的很想找机会对他说，就算你没有拦我，和也没有找我说那些话，自己也保证不会说出去的，对任何人。当初撞见爸爸在办公室拥抱他的新欢，那个时候便没有和妈妈说，只觉得没必要让妈妈徒增烦恼，这一天迟早要来，她自己心里也应该清楚，应该有数，林祎不需要说，大人的世界一刻都不想进入，就算他们是至亲。

　　回想当初，历史为何总是惊人的相似呢，不同的是他们的做法，没有变的仍然是我自己。其实完全没有想过鹿玘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自己也应该理解他的，抛开一切，谁都有权利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现在高二，再熬一年，不也可以在一起吗？

　　磨磨蹭蹭的就那样蹲在厕所想了好多事情，站起来的时候腿都麻了，洗了个手就去教室，应该也快上课了吧，想什么来什么，刚出厕所，就打铃了，一路狂奔教室，完全顾不上腿麻不麻，下节课是什么老师凶不凶都不知道，赶紧跑，脑子里就光顾着跑，腿还麻，十分无奈。

　　进教室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看向讲台，老师还没来，幸好。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气喘吁吁地刚坐下来，这位同桌就发问了
　　。
　　“我有点拉肚子。”

　　他看了自己一眼。

　　“还好吧你？”

　　林祎点了点头，这是自己对付存寒撒的第一个慌，如果不说谎的话那又应该怎么说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老实实地说自己在厕所蹲着想问题，思考人生吗，不被人家笑话死，要是传到宁海的耳朵里，那还得了，估摸着他应该会嘲笑个一年半载的才肯罢休吧。

　　“这节什么课来着？”

　　“语文。”

　　“怎么下午上主课。”

　　“你可以选择去医务室，不拉肚子吗？”

　　林祎没有接话，这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谎话，林祎表示不知道怎么接，默默的拿出了语文书，潇洒的写上了自己的大名：林祎。

　　语文老师也是位不认识的老师，好像有见过但好像又没见过的样子，学校老师太多了，林祎才来这里上了一年学，没见过或者说不认识也蛮正常的，但是付存寒似乎是认识的，因为他说：“怎么是她！”听到着，林祎便歪了歪头，看到了他脸上的无奈与烦躁，正好宁海转过身来，说了我想知道的。

　　“小寒，以后的语文课也要像高一一样全程保持警惕啊，谁让她喜欢你呢，哈哈哈！”

　　付存寒拿着笔用力的敲了宁海的脑袋。

　　“做你的数学题吧。”

　　“疼啊，有病啊！”

　　确实林祎都替他感到疼，因为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敲击声，这次换林祎摇摇头，太幼稚了，看来付存寒语文不怎么好，宁海不用说应该也不太喜欢语文，刚刚都说让他好好做自己的数学题，语文课做数学题，可想而知宁海对语文的态度有多恶劣。

　　林祎悄悄地低头用余光看了看鹿玘，因为自己和他之间还有个付存寒，所以看他难免就有些困难，他在看语文书，但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再仔细一看，语文书下面还有一本英语书，他这是想干嘛，不好好上语文，却看起了英语，再仔细一想，英语老师是代班苏幻繆老师，可真够深情的。这样想来，林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由于声音有些大，不止付存寒，鹿玘，宁海他们仨听到了，差不多整个班都听到了，可自己却没反应过来，接着就听到语文老师说。

　　“那位同学，我上你的语文课，让你感到很失望吗？听你们数学老师说，你的文科很厉害，尤其是作文和阅读理解方面，你的同桌你得好好帮助他写作，还有你的前桌，他的文言文真的是除了选择题其他都无从下手的呢。”

　　三个人都很尴尬的低着头，同时选择了沉默。三其实也只有自己和付存寒低头了，估计宁海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吧，埋头做着他心爱的数学，一点也不害怕老师会下来逮他，还有个鹿玘，两个人胆都挺肥的。但估摸着宁海是个老手，鹿玘就不太清楚了，他那可是冒着枪弹雨林的在为爱而战啊。

　　“你叹什么气啊，又不是数学课。”

　　付存寒很小声的和林祎说着话。

　　“对不起啊。”

　　林祎想了想除了对不起，其他没什么能说的，林祎所想的当然不能告诉他啊，答应过鹿玘的就一定会做到，不论付存寒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她都必须这么做。

　　语文课快下课的时候，语文老师朝着教室的角落走去，有些气势汹汹的，完全摸不着头脑但又好像可以猜到，但是为什么要下课的时候再来说呢？

　　老师手中拿着语文书，然后朝宁海的头上打去，接着又朝鹿玘的头上打去。

　　“你们两个人，一个数学家，一个外交部部长，要是以后当不上，就对不起我这语文课。”

　　两个人同时抬手摸了摸头，应该还蛮痛的，虽然都没说话，宁海手中的笔还在继续着，而鹿玘却乖乖的把英语书给合上了，并且说了声对不起，很显然，宁海就是个老手啊，高一就开始了，这老师也够耐得住性子，任由他们去，到快下课了才来找他们，林祎实在佩服！

　　“下课了，你们两个跟我去你们班主任那里。”

　　老师脸上很淡定，说完又继续拿本子拍了宁海的肩膀。

　　“快点，这次不打脑袋，省得以后当不上数学家说是我给打坏的。”

　　其实换谁都听出来了这是嘲讽，宁海慢悠悠的站起来，然后拍了拍鹿玘的肩膀。

　　“还真没想到还有一垫背的，呵呵。”

　　他们走出去的背影说实话有种临危不惧的感觉，但确实，毕竟将要面临的是温柔的代班班主任，而不是真正的班主任，没什么好怕的，但真的是这样吗？

　　走到办公室，刚好教务处主任也在，宁海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

　　鹿玘特别真诚的问道。

　　“怎么了，你没看到数学老师也在啊，这下完蛋了，这才刚开学第一天啊！”

　　此时此刻感觉鹿玘就是猪队友吧，但是他刚转学，也情有可原。

　　“吼，你刚那样子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就这样两个人推搡着进了办公室。

　　“主任，这位未来的数学家你还有兴趣和他接着探讨探讨吗？”

　　接着又是一阵狂拍肩膀，两个人同时拍，宁海低头不说话……

　　鹿玘很自觉的走向了英语老师，他知道教导主任和语文老师现在没空管他。他和鹿玘截然不同，他是面带着微笑的走向了苏幻繆。

　　“老师，我在刚刚的语文课上做了一节课的英语，被老师发现了。”

　　幻繆正在低头写东西，听到这话吓得赶忙抬头。

　　“你怎么能这样做呢，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啊，要认真听课，和老师同学打好关系，知道吗？”

　　一边说着一边拉起了鹿玘袖子，说完刚要松开，却被鹿玘紧紧的抓住了，怎么都挣脱不了。

　　“你……鹿玘，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鹿玘只顾着笑，然后被一个字松开了他紧握着的苏幻繆的手，那个字是疼。

　　听到这个字后神经高度集中，立刻松开了，然后连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看着她那被自己抓的有些红红的右手，心中很是歉疚，他顿时觉得是自己太冒失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算他们没有看见，也不应该这么做，这是在学校，在办公室。

　　苏幻繆揉了揉被鹿玘握的红红的手腕，过了片刻。

　　“好啦，没关系，但是你为什么要在第一节语文课上做我的英语呢？你们这样让我以后很难走下去的，因为学生犯的错误太多了，我也不希望在你们班主任回来以后会责怪我没有带好你们，以后不要这样，好吗？”

　　苏幻繆看着眼前这位男孩，她其实有一种不能言说的话语埋藏在心底，说或者不说在她看来似乎都毫无意义可言，因为他还小。

　　鹿玘是知道自己心思的，他很明确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同时也很明白自己眼前的这位带班老师在他心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语文课做英语吗？因为想你。”

　　后面那四个字说的特别的轻，轻到近乎于唇语，苏幻繆听了之后脸有些微烫，她唯唯诺诺地说道：“你这又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你先回去吧，也快上课了，下次不准这样了，知道吗？”

　　看着鹿玘十分听话的点点头，她心头犹如千丝万缕飘过，却又不知飘过心头的那是什么东西。

　　而然另一边，却并没有鹿玘这边这么好说话，简直就是厮杀过的战场。

　　“鹿玘，既然你这么瞧得起我，从高一到现在高二，凡是你认为不重要或者不喜欢的课你全拿来研究数学题目，这点其实我是非常称赞，这精神值得我在周一国旗下好好表扬表扬，但是啊，相信你也知道，短板的力量也是很厉害的，你的文言文那么差，还有你的历史，简直是你成为数学家的耻辱你知道吗？这点你有领悟到吗？”

　　教导主任似乎在用一种很诙谐的话语在同宁海说话，但这些话在宁海自己看来是一种侮辱吧，数学家，多刷几道题就能成为数学家了，自己并没有那种钻研精神，也只是刷个题消磨一下不愉快的时间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我下次一定注意，老师我错了。”

　　这些话，宁海从高一一直讲到了高二，看在他数学成绩数一数二的份上，教导主任和语文老师最终还是放过了他。

　　记得有次高一分班语文模拟考，鹿玘将语文卷子一通乱画之后拿出了数学卷子开始埋头苦干，中间老师说的一句话也没听进去，什么“文言文要充分理解，不要只看字面意思”什么“作文要审题仔细，不要跑题”他一概没听清。到最后交卷，鹿玘一直在说老师我还没做完再等等我，再等等我，等到最后，语文老师只觉得奇怪，走到他身边，发现他在做数学卷子，一个板栗敲在他头上，那次是语文老师最最最生气的一次，但是后来还是选择原谅他，因为语文模拟考的不错。

　　这些都是后来，付存寒告诉林祎的，宁海自己从未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