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言悲欢

1、凤凰出世？

　　乾坤罩破时，九天玄境里正是一片糟杂之时，原因无他，左不过是天界的帝君留书一封，道自己凡尘事未了，不得不前往人间走一趟，索性便把将事物交给司契打理。
　　走之前，还将鹿濯给诓到了九天玄境里，鹿濯这几日被那天界的老神仙逼得甚是可怜，那一个个老头子白胡子翘得老高，一直追问帝君去哪里了。虽说他与帝君有那几分交情，也不过是几分薄酒的交情，可是帝君去哪了，确实没对他提过。不然，他怎会被摆了一道，给那司契当挡箭牌了呢。
　　这几日，那一个个白胡子老头吵的鹿濯脑仁疼，当乾坤罩破的声响传来时，鹿濯还道自己出现了幻听，待九天的钟声响了三遍，鹿濯才一脸惊喜，跳的老高，道：“莫不是小凤儿醒过来了？”
　　鹿濯刚要捏起一个决子，腾云前往东海查看一番，可是一抬腿，竟发现司契正抱着他的大腿，道：“上神莫走，帝君已经走了，司契端端打理不来这偌大的天界。”说着，两眼竟窝着一包眼泪。
　　鹿濯最怕人哭，和那小凤凰玩的好，也是因了那小凤凰从不哭。此时，一个男上仙哭着抱着自己的大腿，自己是堪堪不敢一脚将他踢了去。
　　鹿濯板起脸道：“好好的一个神仙，哭作甚？赶快起来。”
　　谁知那司契更紧了紧胳膊，道：“上神不答应，司契便这样一直抱着，左不过司契脸皮厚，不怕被人看了去。”
　　闻言，鹿濯抬头望了一下四周，已见不少仙侍正巴着门缝，向内偷瞄，鹿濯思虑一番，将司契踢走的可能性，再认真思考一下，司契受伤，天界该乱成什么模样，自己又该多了多少事情，鹿濯忍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脚，自己果然是个善良的神仙。
　　“好好，我答应你罢了。”反正小凤儿醒了，今日不看，总能见着的，还是先解决眼前的情况吧，鹿濯又一次为自己的大义感动了一番。
　　闻言，司契立马松开了手，司契倒是不怕鹿濯骗人，神仙说出口的话，必然要实现的，不然会遭了天谴的。
　　司契暗想师父教的法子果然管用，不禁又想起了帝君临走之前说的话，遇到处理不了的事，要向鹿濯上神请教，他那一腔子的心眼子足够应付那群老头子了，所以你断断不能让鹿濯离了这九天玄境……
　　达成所愿，司契大袖一挥，美滋滋的整理整理衣物，鹿濯盯着地上掉的一个娇艳欲滴的红辣椒，呆愣片刻，爆出一声响彻九天的大叫：“司契，我要杀了你……”
　　听到声音，司契立马加快步伐，逃似得出了鹿濯的别院。
　　鹿濯在心里骂离渊了不下万遍，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瓜子，九天玄境的神仙果然聒噪，耳朵边到现在还嗡嗡作响，鹿濯掏了几下耳朵，算了，不去看小凤儿也好，万一她问起当年那起子事来，自己也着实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此，看来，还是先躲着罢。

　　其实，不用鹿濯躲着，凤歌一时半会也回不到九天玄境中。

　　天界的神仙大抵都是知道的，万年前，一场神魔大战，天地间最后一只上古神兽为挽回落入魔族手里的九天玄境，以肉身抵挡住了魔君的拼死一击，肉身俱毁，空留一丝魂魄被那渊兮神君拿出了乾坤罩，罩在了东海的寒水河中，堪堪护住了性命。
　　在那之后，魔君垂死，独子尚幼，魔界也自此偃了再入九天玄境的念头。

　　如今，过了万年，乾坤罩破，也是时候迎回子衿上神了。

　　凤歌在这乾坤罩里待了已有万年，初始一直在沉睡，大概过了多久，凤歌也不晓得，她只知道自己能睁开眼，然后她就一直等，终于等到了今日，气力恢复了几分，她撑起神力，准备轰开乾坤罩。
　　恰逢此时，一道雷电击到了乾坤罩上，一时，地动山摇，河水逆流。
　　乾坤罩带同凤歌一起浮到了空中，还不待凤歌反应过来，乾坤罩轰然炸裂，凤歌随着气流冲上了天际。
　　难不成我一个神兽竟会被摔死？凤歌在心里哀嚎，那绝对是最丑的一种死法……
　　意识消失之际，她似乎感到有什么东西缓冲了一下……

　　待凤歌醒了，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破碎的结界之中，果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古人诚不欺我。
　　想来定是那位仙友在此处结了一个结界，倒是救了她的一条小命。
　　凤歌搜寻四周，并未感应到任何仙气，正有些奇怪，突然，一声闷声从下面传来，凤歌低头，只见一个男子正好被她压在了底下。
　　凤歌连忙起身，对着虚空，道“额…如此看来，多谢仙友救命之恩，在下他日必定携草想报。”说完，当做未曾看见底下的人，立马准备捏起一个决子驾云起身。
　　怎奈刚刚冲破封印，一身神力所剩无几，捏了好几个决子，竟半分作用也没，不由的有些气恼。
　　在抬头，只见面前已经负手挺立一个衣袂飘飘的神仙，一头秀发因刚刚的变故有些凌乱，模样甚是周正，通身气派无比，凤歌想了许久，也未曾想起他是否是天界的那家公子。
　　许是凤歌歪头的时间过于长久，那个神仙有些不太耐烦了，皱眉道的道：“看够了没有？”声音清脆如撞玉。
　　凤歌暗道，自己果然不仅看重皮相，而且看着气质。

　　凤歌略微斟酌了一下言辞，“多谢仙友出手相救。”
　　“我根本就没出手相救，是你堪堪砸在了我的结界里，还打断了我寻人的术法……”神仙许是过于气恼，说出的话，都带着凌厉的寒风。
　　一阵微风吹起，凤歌表情有些僵硬，阿娘说的对，不是所有的男子都善待女子，宽容世人的。
　　片刻静默，那神仙的怒气似缓解了几分，问道：“你是何人？缘何会从天上掉了下来？”
　　此时报出名号，委实太丢阿娘的脸了，凤歌思虑几番，道：“我叫子衿，是天界刚刚晋升的小仙，今日的风刮的委实有些大了……”
　　那神仙抬眼望了望静止的云，和一动不动的树叶……
　　“那仙友叫什么呢？”凤歌问道，阿娘说，欠人恩情，是要还的，否则被告知天地，是会遭了天谴的。虽然凤歌瞧着那神仙不像是个小肚鸡肠之人，但也保不准一个万一，若是以前，凤歌自是不怕，可是受伤后，身上的神力恢复的甚是缓慢，她也少不得为自己打算一番。若是打听出是哪家的仙友，她那梧桐窝内藏了不少的奇珍异宝，反正她也不甚欢喜，索性还了恩情也好。
　　“陆离”
　　凤歌想了许久，也未曾想到是哪家的公子，只得呵呵干笑两声，为掩饰尴尬，又补充一句：“仙友这名字起的甚好，甚好”
　　“哦？好在哪里？”那神仙也有些好奇。
　　凤歌呆住，觉得愈发的尴尬，突然灵光一闪，道：“五釆争胜，流漫陆离。可不就是好么？”
　　陆离神君听后，“嗯”了一声。
　　凤歌此时也输了一口气，难怪鹿濯总说她死要面子活受罪，还好当年跟着白玖没少看诗词，如此倒是糊弄过去了。
　　一想起子佩，凤歌觉得自己还是得到凡间寻寻白玖，问问当年的事情，凤歌也知天界的那几个老狐狸，从他们嘴里套出来话，比登天还难，还是去凡间走一趟罢。
　　可是，这番欠下的恩情，倒是个问题。思来想去，凤歌觉得还是尽快还了的好，便问道：“陆离，嗯，可是有何愿望？”依着自己的辈分，叫声陆离也不过分，凤歌这样告诉自己。
　　陆离听了，皱皱眉头，倒是未曾说些什么。
　　“倒是不急，未曾想到也没关系，到祁峰山上朝东大念三声你的愿望，我自会替你实现。”
　　那陆离似是思虑几番，道：“我这人是没什么愿望的，怕是要辜负姑娘一番好意了。”
　　凤歌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哪是神仙呀，明明就是一凡人，不过他那一副好相貌，在仙界怕也是没几个人能够比得上得了，也不怪凤歌看差了了眼，自从那件事之后，她的眼神委实不大好了。
　　不过，既然人家都说要辜负自己的好意了，自己也断断不能强迫了人家，她这人实在是过于懒散了，万一那人让自己去摘个蟠桃，自己还要跑到西王母的蟠桃园，偷一个去？
　　如今这样，是再好不过了，不是自己不报答，而是人家不要求报答，凤歌美滋滋的想着。
　　凤歌正准备说几句漂亮话，打太极打过去算了，就听到那人接着道：“不若姑娘给摘个蟠桃罢了？我自小听神话故事，对那蟠桃可是向往的紧。”
　　“咳咳……”凤歌咳嗽了两声，且不说自己若干年前将那青鸟的毛给拔光了，那青鸟可是约莫有个五百年未曾出过山门，可是恨紧了自己，自己如今失了神力，万一被那青鸟碰见，她不是要拔了我的凤凰毛？
　　凤歌打了一个冷战。
　　“怎滴？神仙莫不是做不到？”那陆离狭起了眼眸，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了像小扇子一般的阴影。
　　“额……，自是能做得到的……但……”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那就好，那在下就等着神仙给我带来那神物了。”陆离一身衣物随风飘起，真是有几分仙人模样。
　　不知为什么，凤歌总感觉陆离有几丝看好戏的感觉，莫不是刚刚自己砸到了他身上，他在报复？想了想，凤歌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凤歌咬咬牙，算了，去一趟就去一趟，自己的神力有几丝恢复，赶紧将此事弄完得了。就捏起了一个决子，起身向西边飞去。这时她才注意到，难怪自己刚听到什么苍山竟然不知道，原来那乾坤罩破，竟将自己冲到了凡间。
　　那陆离在底下看着，然后，勾起了一丝坏笑。
　　凤歌还在想，是何凡人竟有那能耐，弄了那么的结界。突然，感觉力气一下被抽空，身形有些不稳，径直从那高空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