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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阿影的门(上) ...
记得是三月初的一个午后。惨白的太阳悬在灰暗的半空中,从埃莉希姐姐家的门口向村头望去,正好被村口“凰关”顶上凤鸟雕像的冠羽托住,尺寸还不如我的拳头大,又像开在天空的一个白色小洞。
那是我第一次独自跑去埃莉希姐姐家,埃莉希姐姐的白痴儿子那会儿还没出生。我没有妈妈陪着,切因村寻常的一切于我都很稀奇,我当时肯定环顾四周且行且瞧,但留存到如今的印象却偏偏只有那颗可怜的太阳。
当时我还小,还没彻底摆脱妈妈早先的“教训”影响。大多凡间的风俗礼仪她没教我、我也无心去学,就连上门拜访要敲门也不懂得。那天我在那扇高高的木门前站了好一会儿,搞不懂埃莉希姐姐怎么没像前几次我们来时一样,妈妈一站到门口她就打开了门迎我们进去,笑得很热切还塞糖果给我,尽管她知道我不吃那些普通的糖。
我站在木门前发呆,犹记得门上线条和圆圈的纹路交织在一起像山间河流的水纹。虽然我们家的门也是木头做的,可我必须承认,在那天独自叨扰埃莉希姐姐之前,我根本从未留意过一扇“门”,“门”的概念、质料和它选择接受与拒绝的功能。
傻傻地呆站在门前,我开始观察那平平无奇的木门并抚摸它。原始的好奇本能让我一时没有觉得无聊,但不一会儿,当我很快熟悉了门上残留的来自某种松木的淡淡灵力,我开始感到这扇沉默的门那么高大那么陌生。
门的冷漠仿佛散发出某种令我不适的气息,尽管它并不存在。它侵入我的想象并将其掌控,我模糊地意识到是这扇门把我关在外面,将我与熟悉的埃莉希姐姐家隔开,将我留在持续而危险的饥饿里无聊地徘徊跺脚、目光乱放。就连门外的村子,周围的一切都因我被拒绝进入而只得暂留,改变了意义。村子的草木、道路、低矮的房屋和远处的“凰关”既不寻常也不稀奇,成了一个遥远且不可理解的世界。一颗躁动的火苗在我体内不安分地蹿动,我那时分不清这是太饿还是别的什么缘故——现在我能猜测那是一个孩子对被熟悉的世界拒之门外的深切恐惧。
或者更准确一点,那是我在和妈妈和解之后,第一次被迫面对自己从不属于任何地方、也不存在真正可供我“熟悉”的小世界——这真实而残酷的真相时发自本能的颤抖。
情绪的躁动带起了体内灵力的躁动,它们像在我的身体里举行一场盛大的狂欢,自己胡闹不够,还要热情地邀请每一个能见到的同伴做宾客。下一刻散布在周遭空气里的自然灵力也被搅得乱七八糟,当我回过神来想要克制我的灵力不自觉与自然灵力的共鸣时,一道黑紫色的光束脱指而出,眼前的木门在疯狂的颤.动中暴裂粉碎……已经晚了,我搞砸了。
记不清具体的细节,但我接下去肯定小小地惊呼了一声。那会儿虽然我还小,也在妈妈的教导下严格遵循不伤害他人和随便破坏物品的规矩。不过不管我在“敲坏了门”后有没有惭愧地叹息,一起挤在沙发上的埃莉希姐姐和埃图嘉哥哥倒是叫了出来,给我留下在悬崖边听过的山猫叫声的印象,所以记得清楚。
“啊!……阿影?你怎么来了,吓我一跳……神使大人呢?”
“埃莉希姐姐,对不起弄坏了你家的门,可是我好饿!妈妈说好月底回来的,不知为什么现在也没回来,我快饿疯了!”
埃莉希姐姐和埃图嘉哥哥的家很小,但我小时候很喜欢到他们家去。当然也不是从一开始就“喜欢”,大概是上上次埃莉希姐姐留我过夜后我对她生了好感,也就喜人及屋了。这站在门口一眼就能望尽的方正空间,以沙发为界靠门是客厅,靠后方小窗的是厨房和餐厅,也就摆着灶台和一张通常坐四个成年人也嫌挤的圆餐桌。左边和右面挂了门帘的矩形门框通向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他们家的盥洗室在屋子后面的猪圈里。
客厅的大地毯很软,光脚踩在上面舒服极了,让我想起被妈妈或埃莉希姐姐抱在怀里的感觉,很温暖很安心,但那花纹我喜欢又不喜欢。它是彩色的,凤凰火一般绚烂的羽翼很漂亮,可不知为什么那张鸟的大脸、怒瞪的眼珠子和尖锐如刀还夸张地乱舞的爪子,显得又很狰狞可恶,和闪亮亮的羽翼一点也不搭。但是地毯的柔软度让我原谅了它花纹的奇怪。
埃图嘉哥哥本来趴在埃莉希姐姐身上,我一开口,他就直愣愣地侧躺下去挨在埃莉希姐姐身边,背上的翅膀“呼啦”一下竖起来,毯子一角半勾在洁白的羽毛上,露出有色差的结实的背部肌肉,差点把埃莉希姐姐拍下去。
我以为他们是太冷了,所以挤在一张窄窄的沙发上,裹一条毯子依偎取暖。爸爸妈妈也常挤在一床被子里相互取暖,山上气温比村子的低一些。不过那年切因村的雪是反常地下到了三月,一直到妈妈回来才停。后来村民们还为妈妈立了一尊铜做的像,我不喜欢那尊永远微笑却没有温度的妈妈,加之种种原因,那年以后就渐渐很少来切因村玩了。
大概他真的是怕冷,迅速地收起翅膀扯过毯子把自己又裹成条状,眨巴着那双大大的水灵灵的眼睛快哭了似的望着我,白皙的脸颊泛着红晕,看上去很可怜,使我更为不慎破坏了他们家的门放进冷空气感到惭愧。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太饿了!等妈妈回来,我会向她认错,求她赔你们一扇新的门!”我攥紧了衣角大声道歉。
埃莉希姐姐瞧了瞧埃图嘉哥哥又看了看我,笑了笑。我总是不明白她在笑什么,但是她常常笑,笑起来也很好看——如果说妈妈的微笑就像村头那颗惨淡的白日,虽也有些温度但光线尚还黯淡,埃莉希姐姐笑起来就和夏初的暖阳一样温暖又灿烂。
“阿影,弄坏门的是你又不是神使大人,要赔,也该你自己赔呀,你说对不对?”
“啊?可是我怎么赔,我、我还小呢……”
这是件新鲜事,此前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错误除了妈妈之外还有谁能承担——这个“谁”的范围也默认包括了我。
在和妈妈和解之前,我不需要做任何事也不和任何除她以外的智慧生灵接触,就连爸爸也只是偶尔远远地看上一眼,那时的我也没有“做错事”可言。如今不同当初,可是妈妈有时带我到一些新奇的远方去看看时,也总是她为我不小心弄坏的东西向别人道歉,当然别人也总是笑嘻嘻地就原谅了我们。我从没有要自己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责的概念。
还有曾在山下和两个拿石头砸我脑袋、骂我是不祥的怪物的男孩子打架后得来的经验:孩子犯了事由他们的长辈赔,甚至由村长和元老赔。我还记得那些长辈向妈妈和我跪了一地磕头的场面,他们缩得像一块块河边的大石头,背部的弧线看上去光滑,我当时有点想骑到其中一个长得很宽很大的光头男人身上去。但那天回家后妈妈发了火……她生气起来很恐怖,我最早知道的“恐怖”概念,就是从妈妈那里学到的……
说起这事,我那时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家最后又让埃莉希姐姐和埃图嘉哥哥做了赔礼。他们明明和那两个男孩子一点关系也没有,连种族都不一样。
“呵呵,可你今天是自己不请而来的,神使大人都不知道吧,怎么能让远在千里之外的她赔呢?而且你自己也说等她回来还要些日子,这两天没了门,我们怎么过呀?”
我一呆,好像是这么回事。虽然我家的屋子可以长年不关门,但凡生大多比我怕冷,也没有妈妈设的结界驱寒,埃莉希姐姐家清贫,挡风的门很重要。
“你说什么呢!她可是神使大人的……”
埃图嘉哥哥忽然压低声嘘她,但埃莉希姐姐可能瞟了他一眼或压根没看他,充耳不闻,依然向我笑,伸手招呼我:
“是啊,外头多冷——阿影,来,别在门口杵着,先进来!”
埃莉希姐姐稍稍掀开毯子一角,先将光洁的双足放到地毯上,然后回身食指成钩刮了一下埃图嘉哥哥的鼻头,像有几次妈妈心情好时逗弄我那样,再放下掀开的那一角以免寒气刺激到怕冷的埃图嘉哥哥。沙发有一刻更陷了下去,随后那双修长的腿就像两棵小白杨树一样笔直地立起,从我身后投射进来的微光裹挟着细小尘埃笼罩着那具洁白如玉的胴体,仿佛它也自发地为这昏暗狭小的空间添上着朦胧的光晕。
我眨巴着眼睛用视线描摹那水波般柔和的曲线。我当时还没听过有“女人如水”的民间说法,但小脑袋不由自主地联想起草坡上那条清澈潺潺的山涧。尽管我已经熟悉凡生血肉之躯的体温,却忍不住想象假如触摸一寸肌肤,它是否会和山涧的水面一样带来冰冰凉凉的触感,或在我将它抓在手心前就泛起波纹荡开。
幼小的我常以联想熟悉的自然之物为我所见陌生而不确切的事物赋予印象,那一刻亦然: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成年女性毫无保留、完整的身体。它对我如此陌生,我一时竟没能将它和“埃莉希姐姐”联系起来,忘了它本来就是多么确定的东西,和彼时距我们有千米海拔的山涧倒没任何关系。
埃莉希姐姐弯腰捡起随意丢在地上的衣物,她一边穿胸衣一边抬头看我:“在发什么愣?进来呀!就算你不怕冷,万一吹风吹出病来我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说着又“哈哈”笑起来,背后洁白的单翼一颤一颤。
其实埃莉希姐姐到底说了些什么我早已淡忘,上面的对话大多是我凭印象“推测”(编造)的,只记得她似乎是笑得很爽朗,一如既往,光裸全身也无不自然。
我如梦初醒,踩上软软的地毯。
埃莉希姐姐的双乳比妈妈的要大点;可能不止一点。我好奇又艳羡地注视那对饱满洁白的果实,还有流线型的腰窝——那就是大人的身体,和我好像完全无关,难以想象这副单薄平瘪的身子将来也会怎样鼓胀或收缩,变化得陌生又恰到好处……真奇怪。等到那一天我也会穿上胸衣和更精致复杂的衣着吗,不再像这会儿套一件单薄的短衣和及膝裤衩就光着脚满山乱跑?说不好那算不算好事。
她穿好内衣,又披上件长衫,估计是埃图嘉哥哥的,同时被寒风逗得抖了抖肩。我看到她的肚脐很圆。这时她将我抱起来,让我坐在她的大腿上和她一起陷入沙发里,又把腿塞回毯子里去。
“看吧,没问题,别想那么多。”埃莉希姐姐对埃图嘉哥哥小声说道,递过去一个和我无关的眼神。
被埃莉希姐姐抱在怀里,这回我有充分的理由触碰她羊脂般的肌肤,验证那片富有弹性而结实的温暖同我自顾自想象的易碎水流截然不同。太多事情和我的印象都不一样,总是把我搞得晕头转向,比如我一直捉摸不透的妈妈,我对她敬畏的原因一定少不了她那些在我看来莫名其妙、自相矛盾的言行。
有时我也会想是不是那些我看不懂的事等到长大就自然能明白了,但东拼西凑来的灵魂总是小声地重复一个悲伤的秘密:不,有些事你现在看不懂,将来也不会懂。
它们总在嘲笑我,当我迷茫时趁虚而入,争抢着把自己的独家记忆塞进我的意识,让我搞不清自己是谁。不用妈妈警告我,我也渐渐明白不能尽信它们的花言巧语和陌生夸张的记忆。这件事是我自己摸索出的,但是不是所有我不懂的事都能在以后的体验中摸索出门道来,却是个问题。
“冷吗,要不要先到毯子里暖暖身子?”埃莉希姐姐的眼睛是橘黄色的,比地毯上凤鸟的金红色双眼要淡很多,但色泽更柔和。
我摇摇头,望着她的眼睛,心想它们真漂亮:“我饿。”
“好吧,那就先填肚子!”手掌抚过我的头顶,瘦而结实的肩膀碰了碰我的下巴,那上面有颗小小的痣,“你打算从哪儿下口,小馋虫?记得不许咬脖子。”
埃莉希姐姐欢快地说了半句,随后压低嗓音,灵活的手指弯曲成钩刮挠着我的下巴,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耳朵、下颌和脸上都有些痒痒的。我感到体内的灵力有一瞬紊乱,旋即不知为何兴奋起来。
埃图嘉哥哥却忧心忡忡地低声喊她:“埃莉希!”似乎带点告诫的意味,很像妈妈撞见我又想私自捕食雀鸟时喊我那样。
“还是左肩……”
有些奇奇怪怪的印象和碎片般的记忆掠过识海,都是我没见过的女性,有长着兽耳或尾巴的妖精、尖耳朵而皮肤上有斑斓妖痕的大妖怪,也有圆耳廓的人类、和埃莉希姐姐他们相似的有洁白羽翼的羽化人,甚至是这个时代已经灭绝了的魔族。我甩甩脑袋压住体内莫名兴奋的灵力,小心地看看埃莉希姐姐,得到首肯后我就挂在她身上,欢喜地一口咬上去。
“唔!”她应该是低低地惊呼了一声。没办法,我不是吸血鬼,唾液没有麻醉效果,也没有针似的吸血牙,本质是靠灵力划开“食物”的皮肤,对于“被吃者”来说和被刀划伤的感觉大概无差,会痛是当然的。弄痛别人让我有点小小的罪恶感,但自从埃莉希姐姐早在第一次让我吃时就说她完全能忍受,多来几次我也习惯了。
轻易撕破摸上去结实而实则脆弱的肌肤,我大口吸食着炽热甘甜的鲜血,新鲜的灵力涌入饥饿已久的体内,淡而微甜的香味引诱我变得贪婪,想要更多。
是这样的,从拥有东拼西凑的灵魂起,又受过妈妈过去“教训”的影响,我大概注定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坏孩子。
埃莉希姐姐的灵力很清澈,吸收它的时候,就像一股清泉流下,冲淡了水沟中积淀的污浊。她的血液尝起来虽然不如妈妈的醇厚鲜美,但也别有一番风味,我也喜欢。
一感到体内重新充盈鲜活平和的灵力,我就松口,一眼看见刚才圆润洁白的肩膀上已横了道血淋淋的口子。忽然想起之前妈妈用灵力为我摔伤的膝盖治疗过,我一时兴起也学着记忆中妈妈的样子抬起两手,悬在埃莉希姐姐的伤口上方,试着用灵力修补她的伤。
手中释放出的灵力光已不再那么黑,可尽管刚进食完我体内的灵力比较平静,想把一头庞然巨兽控制在一间小小的笼子里让它乖乖缩着,对还幼小也没经过有意识的训练的我来说,还是太难了。紫光甫一亮起我就感到那些狂乱的灵力又蠢动着办一场狂欢,所以我只让我的灵力一瞬刺激了埃莉希姐姐的,促使她的伤口能愈合得更快,随即立刻收手。深紫色一闪而过。
我说不定有那么一丁点沮丧,但不会在乎太多,毕竟只是头脑一热想效仿妈妈的行为失败了而已。这种失败不止一次,每一次经验都在告诉我自己与妈妈的差距,不论是小孩和大人的差距,还是我自己的特殊性。
但埃莉希姐姐竟注意到我的反应,表现出很惊喜的样子,右手撸撸我的头发:“刚才是想用治愈术帮我疗伤?”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治愈术”这个名词,也留了些印象,点头。
埃莉希姐姐踢踢埃图嘉哥哥大声说:“哎哎,看到没,我就说阿影是个好孩子嘛!”然后又笑眯眯地看向我:“阿影,要不要再尝尝埃图嘉哥哥?”
我看了看抓着毯子边缘整个人都缩进沙发里头的埃图嘉哥哥,和埃莉希姐姐如出一辙的橙红色眼睛眨巴眨巴,他给我的感觉就像个大小孩似的。
我摇摇头:“不用了,我差不多饱了,应该可以撑到妈妈回来。”
埃图嘉哥哥如释重负呼了口气,埃莉希姐姐又笑着踢了他一脚,两个人眉来眼去不知道交换了些什么我看不懂的信息。
虽然埃图嘉哥哥和埃莉希姐姐都被砍了左半边的羽翼,埃图嘉哥哥却比埃莉希姐姐要怕痛得多。我一口气吃得有七分饱,想想过两天妈妈估计就回来了,自己又是私下里跑来“偷吃”,还是不要为难人家的好。
“真的饱了?”
我点头。想了想,又补上句“谢谢你”。
埃莉希姐姐又笑起来,她的脸颊上有两个酒窝:“那好,该商量商量赔门的事啦。”
“真的要我赔吗?可是我没有那个……”我用两手围起小圈比划了一下,“那个闪闪的圆。”
“嗯,没钱是个问题呢——”埃莉希姐姐故意挑眉,作艰难思索状,然后又捏了一下我的鼻尖,“才怪!总之你弄坏了我们家的门,就要给我们弄扇门回来。”
我愣愣地望着她,不自觉把右手食指咬在嘴里,纳闷我从哪里去弄扇门,想了想也只有山上家里的那扇本来就不怎么用的门。
“不行,不能拆神使大人住所的门。”埃莉希姐姐装做气鼓鼓的样子,我吓了一跳,以为她竟然会读我的意识,这能力就连妈妈也不能乱用的,“嗯……你想想,一般来说你没经妈妈的允许偷跑出来是不对的,破坏了我家的门又是不对,你要再把自家的门也拆了,等你妈妈回来看见,她会怎么想?错上加错,下场恐怕不会太好吧?”
这回我真的怕了,稍微想象一下妈妈生气后会发生什么,我就不自主地一哆嗦。
“那我还能去哪里找门呀?埃莉希姐姐你不要欺负我了,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吧!下次我不会再弄坏你的门了!”
可是一向温和的埃莉希姐姐这次异常严格,指尖点着我的脑门道:“还想着下次怎么样?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我们也没多少积蓄呀。吃了我的血还坏了我家的门,你多少得做点补偿吧,嗯?”
埃图嘉哥哥看不下去,扯了扯毯子:“好了,唬唬她就行了,别忘了她可是……”
“——就因为是神使大人的女儿!”埃莉希姐姐笑容忽敛,右手又揉了揉我的脸,力道轻和,“我相信神使大人迟早也会教她学会负责的,只要她不打算养出个无法无天的灵力怪物来。既然那一位信任我们,我想咱们趁此机会提前给阿影上节课也没什么不好。”
上面这段话是现在“推测”出来的,我实在想不起埃莉希姐姐反驳了埃图嘉哥哥什么,她应该是说了些对当时的我而言还算艰涩的话,也肯定有些力度,埃图嘉哥哥被震住了。
“放心,我也不可能对她太苛刻啊,神使大人有大量,不会怪罪下来的。”
“唉,那随你。”
埃图嘉哥哥张了张嘴,担心地看看我又看看埃莉希姐姐,轻叹一声。
我什么也不明白,只感觉埃莉希姐姐这次是铁了心要我赔点什么,连搬出妈妈来也不能逃过一劫。实在没法子,灵力又躁动起来,我便急急地说:“我知道错了,埃莉希姐姐,但我真的不知道从哪里找门来赔你们。不然,你就说要我做什么吧,不管做什么都行,我会好好做的!”
我自觉这是“标准答案”,因为埃图嘉哥哥脸上表情缓和很多,又依然有些忧心地看着埃莉希姐姐,更因为此前村长替那两个拿石头砸我的男孩向妈妈和我下跪道歉时,也是这样说的:“不管什么要求都会答应”。我不知道妈妈向村长具体提了什么要求,但此后埃莉希姐姐家成为我的零食铺显然是那次事件的结果,而我们也对那件事不再追究。
可埃莉希姐姐竟摇头:“阿影,你记好,以后哪怕得罪了别人也不能轻易这么说;要是我让你去做坏事,你也照做吗?你想想,你弄坏的是我家的门,只要你赔上等价的东西就可以了。记得,世上没有能要求你不管做什么都去照做的人。”
“有,妈妈就是。妈妈说的我都会做。”我冲口而出。
埃莉希姐姐一愣,很快又笑了:“好吧,神使大人例外。但你想,世上也没有谁能和她平起平坐了吧?那,你就不能把自己的把柄交给她以外的任何人,是不是这个道理?”
其实有的,我肯定想到了爸爸。但妈妈说爸爸的事是机密,不能向别人提起,我也就没说。
我点头,她说的有道理。大人说的话总是很有道理。
这里回忆中的阿影7岁。字数不小心超了就分上下篇了,具体一些背景交代看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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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阿影的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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