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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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开始我就很少见到他了几乎是再也没见到了。他虽然什么都没对我说，可是我也不是傻子，外面很多人都在议论皇上封了个十七岁的少年做将军的事，因为那少年本来就是英勇无比的抚远将军的儿子所以没有人说他不是反而把他神化了说，什么小小年纪就有超过爹爹的样子，什么小小年纪就睿智无比，总之就是一个劲的夸。夸得我都想去澄清那家伙的性格是多么多么的别扭。后来人们夸他的时候就会带上另一个倒霉蛋做对比——两个人都是有名的将军的儿子，一个文武双全，一个文武都不精通，一个小小年纪就成了小将军，一个从小到大都不成器。
不过从小听着不成器这个评论长大的我也无所谓，只不过被拿来抬高寂墨那小子心里很不高兴。于是狠狠的想等下次见到他一定要修理他。可是一直没有到那个下次，只听到什么小将军刚打完了一些企图谋反的一个藩王边境又不稳定了。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个什么藩王企图谋反边境不稳定的事爹爹也变得很忙。我没人管了就更加高兴的每天四处晃荡，去逸品楼吃点小菜喝点小酒，提着个鸟笼子四处晃荡，虽然对鸟不感兴趣，但是很久以前寂墨跟我开玩笑的说那些个风流公子总爱提这个鸟笼子一边逗鸟一边闲逛。有时我也去之前跟寂墨去的那个河边去看风景。总之能干的事都干了，唯独一个地方不去——勾栏。也就是妓院。
我想应该是小时候爹爹一直把我锁家里教这教那我从小压根就没碰到过什么女孩子，除了晴雪。再者说了我原来去过一次京城有名的怡春楼，一进去一大堆粉红色粉蓝色就扑过来把我一下包围住当时我就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从此落下后遗症，再也没去过那些地方。
我又坐在逸品楼里，小二跑过来「哟，这位公子今个儿又来了，还是老样子？」
「恩，老样子。」我故作潇洒的点点头，这逸品楼我几乎隔几天就来吃一次，吃了三年了，从十四岁那年寂墨带我来这吃一次就吃上瘾了。虽然我不曾跟这小二说过我是徐将军的儿子，我说了那才是我自个找抽，客栈里人又多，什么消息一下就传出去，从小大街小巷的就流传那个徐将军生了个多么多么不成器的儿子成天窝家里绣花，头几年我是呆在家里几乎不曾出门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绣花这一说怎么出来的。我这要是一说我就是那不成器的儿子不都来看我热闹才怪。以后甭想潇洒了。但那小二瞅了我三年，不熟也得熟了，我一来就是上一小壶酒拿一碟花生米再问我要些什么。头几年每次来这都跟着寂墨，所以都会叫一壶酒，后来寂墨不来了那小二还是习惯的拿壶酒来，我也懒的说不用每次也都跟喝水似的口渴了喝点酒。
「哎，你听说没。」
我在那一边嚼着花生一边喝着小酒，旁边入座了两男人。跟女人似的叽叽喳喳一直说个不停，我想爹爹原来跟我说的什么江湖小道消息恐怕就是这样说开的。
「就是那个定安将军的儿子徐豪玉啊。」
本来不准备听的，可是那男的说话声音太大了，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我差点把舌头给咬了。
「知道啊，躲家里绣花的一不成器的小子啊，啧啧，跟他爹哪点一样啊，不会是他娘……嘿嘿。」
一听这话我差点就噎着了，咳了好长时间才顺畅，可是一想起那话，气得脸都绿了。
「还不止哪，听说，他还是个断袖。」
若说刚才是被那两人气得脸发绿，我想现在肯定是发黑了。也不敢听下去，招小二过来结了帐头也不回的走了，走过他们那桌的时候正好听到「啧啧」的声音。
后来我臭着脸到河边看风景。仔细想想我到底哪里做的像断袖了，除了之前那个莫名其妙的家里绣花的传言。再就是……我没去过勾栏……
想着想着就突然想到寂墨了。应该还有我从小到大接触的都是寂墨吧。嘿，要真是断袖估计也找寂墨。谁叫跟我熟的人就他呢。嘿，真断袖的话跟寂墨行房事会是怎么样呢。我连女人都没碰过，不知道寂墨碰过女人没。
本来还没事，可是这么一设想，哪知就着火了。
差不多有一年了吧。没见到寂墨。也不知道那战场到底长什么样。
然后想起了小时候的事，认识有七年了吧。想着想着又想到第一次见面他手搭我肩膀上说喂徐豪玉我叫寂墨。那时他笑得样子跟现在差不多，脸上的肉在那里抽抽。
还有无数次他跟我坐在这里喝酒。
本来是很正常的怀念，不知道怎么的混上刚才的设想就觉得一切都不正常了。然后回忆的重点就变成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和他混一起。
他扯我袖子，有时是懒得开口叫我，有时是他没事干，但常常是为了化解我的困境。因为他总是在我难堪的时候扯我袖子。
他很少唤我，因为大多数都在扯我袖子，可是如果不得已他要唤我名字也是跟我娘一样唤我玉儿。爹爹唤我豪儿，娘唤我玉儿。爹爹想让我有一番豪言壮志，娘想让我跟一块玉一样精致透明。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唤我，没有问过。
还有，跟他为数不多的几次打架每次都是我惨败还挂了不少彩，不过我猜如果他完全认真的话恐怕我命都给他一拳打没了，每次打架他都是瞪着眼睛抿着嘴。
慢慢的，很多回忆都涌过来，可是都带上了不一样的感觉。我觉得有点不对了，这样下去我真成断袖了。一想到这点心里轰的一声，心跳得越来越快。可是跟他的那些回忆还是不受控制的一直想。我有些害怕了，也不顾地上未喝完的酒和前几天刚买的画眉鸟。就直接往家里跑。冲进房间随手抓住桌子上的一杯凉茶就往脸上泼。惊得晴雪跑过来一直问我怎么了，我本想冲晴雪吼声不要吵我的，可是看到晴雪惊恐的看着我我也就一下冷静下来了。
我这是怎么了，这么激动。就为他们说我是断袖这事么。断袖又怎么样，再说我不是啊，我不是的。
再看晴雪的时候，我已经平静多了。一把把晴雪拉过来。勉强的笑笑。感觉只是让脸上的几块肉抽抽了一下，嗡的一声又想起寂墨笑的样子。然后我就更加勉强的笑笑，晴雪看着我整个傻掉的样子。
我干嘛光想寂墨，寂墨不过是跟我在一起七年。晴雪从我出生那天就在将军府了。我又一把抱住晴雪。晴雪一开始还惊得一直推我，后来也就软下来让我抱。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就这样一直抱着晴雪。后来反应过来又轻轻把她推开，看她脸已经红透了。我说，「再过些时候，如果爹爹跟我说成家的事，我就说娶你好了。」爹爹一直没跟我说成家的事，可能就是因为我不成器怕我丢他脸吧。
「少爷……」晴雪一脸恐慌的看着我。「晴雪怎么配得上呢。」
「怎么会，我还怕你看不上我这个不成器的少爷。」
「不……不是的。」
「难道你不愿意？」
「怎么会……少爷……」
「不要叫我少爷。我这么不成器，怕我爹爹都不把我当他儿子。」
「少爷，怎么会，老爷一直都很挂念少年的。」晴雪又是一脸惶恐的样子，仰着头看我半天，又缓缓开口，「徐公子。」然后就跑出去。
我站在原地，尽管没人看，我还是露了个抽抽似的笑。把门关上去，蹲在地上抱头。
我觉得我中邪了。
我觉得我对不起晴雪了。为了掩盖自己一时的心情就把她给扯进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