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的阿诚》叉叉铁板烧

3、柳葵乙

　　话说这位茶商，膝下两子一女，幺女芳龄二八嫁为人妇，长子继承家业常年在外奔波，次子则时常往青山县看望二老。这次老二带着刚满周岁的儿子去看望茶商夫妇。

　　茶商静坐在后院望天，时而叹气，时而闭目，全然忘了老二多日前书信中提到约摸今日要带孙儿探望自己这件事，乘着阳光，好不悠闲。前门管家及家仆正接待着赶了一路的二少爷。

　　“爹爹怎么不来看看他的小孙儿？”老二调侃道。其母从儿子怀里抱着孙子笑得合不拢嘴，一开始还埋怨儿子累着刚周岁的孙儿长途跋涉，看到孙儿活泼好动，咿呀学语甚是可爱，便全然不理儿子了。待老二喝完两盏茶后才回过神来。

　　日上高头，这二少爷手持一把玉骨扇，好生惬意。出门时的愁绪一扫而光。

　　“这娃儿长的真俊，只可惜你那爹越发懒惰，连孙儿的满月酒、抓周都不肯去！”妇人有些怒，儿子却不以为意，年幼时爹爹忙于经商，待自己稍大点，便把生意全权交给大哥，自个儿躲到这小县城里快活，自己也为人父，倒不会和这“寡情”的父亲计较。只是出门前遇上的事儿有些烦心，只盼着大哥能帮自己处理好，怎么着也不能让二老知道。

　　茶商听的前厅有些热闹，便踱步去看看。看到这粉面玉啄的小孩儿自然欣喜，也觉得孙儿一周岁都没个表态，心里过意不去。当即决定要出门给孙儿定个长命锁。老二劝道，长命锁早已定过，只是小孩不喜欢，遂未戴。茶商便退而求其次，道:“那给孙子打对镯子嘛！”

　　妇人见日头已升，抱着孙子退回内院。茶商带着老二商量片刻便携两名随从往城南的五金铺去。给小孩定银镯不难，一盏茶的工夫便敲定了尺寸，花纹和工期。父子俩看着时间尚早，也不急着回宅子，索性再在街上逛逛，给孙子买些玩具。

　　此厢阿诚与娘亲正在一个茶棚里讨茶喝，县城里几年前卖茶的开始多了起来，倒使得茶水便宜了些。茶棚里的茶客大多是些街边摊贩，见得那妇人虽上了年纪，却无法掩盖其美貌。身旁的年轻男子虽有些憨，却也是个俊俏小伙。有个摊贩认出阿诚，开口问道:“这不是何家村的阿诚吗？”

　　阿诚一看，是卖泥人的张大爷，便问了声好。她不喜欢男人多的地方，解了渴给竹筒盛满水就催促儿子离开，“阿诚，咱们先把正事办了。”末了也不给那摊贩个回礼。阿诚见娘有些急，也不好跟人攀谈，“娘，你等等我。”又赶忙喝了几口茶，匆忙走了。

　　出了茶棚，母子二人正好碰上茶商父子。茶商撞见这妇人，看清对方脸后，身子像是定住一般，原本与儿子说笑的面容变得惊讶万分，茶商鼻子一酸，竟有些想哭。

　　“小师妹啊……你还活着……”茶商颤抖的嗓音让其子有些在意，仔细一看那妇人的面容，猛然想起她竟是柳葵乙！“绝对错不了，那人的密室里挂着柳葵乙的画像与眼前这人也就显得年轻了些，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当年南武林的第一美人，即使过了二十年落魄如此也风韵犹存。”罗至炎心中大喜，若是把柳葵乙的消息透露给那人，想必可以狠赚一笔。

　　柳葵乙也认出茶商，却没对方那么激动。只淡淡回道:“是啊二师兄，小师妹还活着呢。”

　　父亲并不隐瞒自己会武功的事，罗至炎是知道的，相反，还经常督促自己还有大哥小妹习武，只是师出何门从不透露，也难为大哥跟小妹不好奇，倒是自己一探再探，得知了不少消息。

　　阿诚看的一头雾水，娘从未跟自己讲过长辈亲朋之事，这二人又明显是认识的。“娘，这位阿伯是谁啊？”阿诚开口问道，这一问倒是提醒了罗至炎，“按年纪应该是儿子，长得也还不错”罗至炎这边心里一直在盘算着，心情越发的好起来。

　　“爹，想必这位应是爹的同门，何不介绍介绍？”罗至炎朝她作揖，微微一笑。

　　“这……啊，这是我的同门师妹，你叫一声师叔罢。”罗远并不想提起往日，能略过的便不赘述。“见过师叔，小侄罗阳，字至炎。”又作一揖，“想必这位便是令郎了。”罗至炎转向阿诚，多瞧了几眼，愣愣的有些可爱。

　　阿诚见对方举止有礼，穿着打扮甚是好看，再看看自己……觉得有些不自在。

　　“这是诚儿吧？都这么大了啊。”罗远感慨万分，端看阿诚，也健康成人，心里也倍感欣慰。阿诚见状，也学着罗至炎方才那般，作揖道“阿伯好，小侄徐连诚。”

　　柳葵乙没想到会在这里跟二师兄见面，她并没有告诉师兄自己中的毒，更没说过阿诚的情况。只是作为母亲，她发现自己儿子跟别人儿子的差别……

　　“师妹啊，你当年走的那两年还写信呢，怎么突然就断了？你可知你师姐那时候天天在家跟我念叨……”罗远话匣子一开就止不住，说着说着，便邀她母子二人去宅子里聚聚。柳葵乙原本怕见到师姐止不住思念，想推脱，可肚子有些不争气的饿了。“现在过去，师姐一定会为我做我最爱吃的那几道菜……”她心里越想越开心，全然没了方才的稳重，对儿子说道:“诚儿，这是你娘的师兄，就像娘的哥哥，咱们去他家坐会儿可好？”

　　阿诚点头答应，也很开心，从小到大，他从没听过自己有什么亲戚长辈，原来是娘没遇到吗。

　　这边罗至炎已吩咐一名随从先回宅子，提前告知会有客人到访。庆幸的是，自己每次来看望父母都会带信鸽以防万一，他已然想到那人得知柳葵乙下落的模样，思及此，嘴角忍不住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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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师叔这个称谓，是按辈分算的，性别可以忽视。应该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