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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道场里头争机缘 ...

  •   余修齐大概知道老人来的目的了。只是自己恐怕没法答应。
      两人一阵沉默,老人把酒葫芦挂回腰间。看了眼余修齐问道:“怎么,不愿意?”
      “非是不愿,实是不能。唯恐辜负老仙君重拖。”余修齐答道。
      老人面色一正,手捏起胡子劝道:“教了这么多年书,你还是没能放下外面的事?既然当初都来了,你就在这等着分一份功德,再立身成圣。不比你去外边立言立功立德强?”
      余修齐仍是摇头道:“儒家是入世之学,我又如何避世呢?老仙君厚爱,修齐愧不敢当。”
      “你这又是何苦?”老仙君叹了口气。
      “老仙君不飞升不成圣,只隐居世间守着这一方小天地,又是何苦?”
      俩人又沉默下去。老人站起身走到窗边向外看去,过了稍许才开口说道:“罢了,老夫料想这一趟也会白走。那依你看老夫转世后,这方天地交于谁管?”
      老仙人这次渡劫,若是失败了自然一切不用说。即便是成功,转世一生也当说几十年多则百年。他这道场本就是非同一般,现在更是关键时刻。若是所拖非人,等他回来还不知道要收拾什么烂摊子。自然要考虑清楚。
      余修齐没想到老人连这问题也问他,确实有些受宠若惊。推辞道:“老仙君心中定然自有谋划,修齐不说也罢。”
      “我的谋划,我看好的是你啊!既然你不肯,那你说说还有谁能当此任。”老人恼怒道。
      “老仙君太看得起我了。这方天地中能人异士多不胜数。老仙君掌管这方天地。要选一人又有何难。”余修齐还是选择不说为好。这种事他一外人确实不好说。
      “哼!”老人有些不满。“你倒会推脱。”
      余修齐不接话,老人便自顾自说道:“南山打樵的自己的麻烦都顾不过来。村口打铁的背后关系牵扯太多。城里买卖的,谋划太多,谁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再除去你,剩下的人能力或是心力都有不足。”
      余修齐听老人说完,略想一番答道:“天底下事难有十全十美,老仙君想要事事皆如意反而处处受制。其实刚才所说几人皆可,要选谁就看老仙君是对人还是对事。”
      这次是老人开始思考了。片刻过后老人不知道想没想通。也不说话直接就往外走。余修齐随在身后送出门。
      老人走出门外几步,忽然又回头问道:“你和打樵的好像都对那个叫任随安的孩子比较看重。”
      问完后也不管余修齐如何回答。直接一步走出,人便消失了。
      余修齐出神地看着屋外,眼神飘渺,好像看的不是面前的重山,而是人间。片刻后老仆人过来给他披上棉袍,余修齐这才收回目光,回到屋里继续翻书。屋里炭火烧得正红,驱散一屋寒气。
      …
      任随安也不知道自己名字莫名的就在一个老神仙那挂了号。他回到那个茅庐家中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秀秀站在院门口,也不知道是在等他还是刚巧就在这里。走近一些,她也是马上就看到了任随安头上的伤,眉头皱了起来,眼神关切。任随安笑了笑说道:“只是不小心伤到。没事的。”
      秀秀点点头没有说话。一直以来她都是话很少,尤其是有别人在的时候更是不说话。任随安记得当年她刚来时,三天才和他说了第一句话。像一开口钱就会跑了似的。后来话才多了起来。不过俩人彻底熟了以后,又没什么话聊了。
      江潮闻了闻香味,对秀秀的厨艺赞不绝口。不过刚才路上碰到他那铁匠师傅的儿子,说是铁匠铺碳不够用了,让了他赶紧背几筐过去。所以没法留在这吃饭了。他走时那一步三回头的模样,像是丢了老婆本似的。
      吴侗自然是回家吃,以他娘的性子,他家里头什么好吃的都是留给他的。
      今天秀秀蒸的野菜饭,几种野菜和饭丕拌在一起再撒点盐蒸出来,味道真是好极了。任随安胃口大开一下多吃了些。正准备乘第三碗时,看到锅只剩下半碗饭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秀秀:“你有没有吃饱?”
      秀秀把碗里剩下的一口饭全扒拉到嘴里。然后点点头:“嗯!我饱了。”
      秀秀本来还准备了江潮的份的,不过现在看来连他们两个人都不够痛快。想了想任随安对秀秀说道:“以后饭可以多做些,现在个子长了,要比以前要能吃。”
      秀秀正准备收碗筷,闻言点了点头。然后顿了顿又说道:“家里没米了。”
      “那明天你找村里人买些米。”这些要买什么卖什么的,秀秀都会给任随安说清楚。从不自己拿主意。
      “也没钱了。”
      “嗯!”任随安愣了愣。两人搭伙,任随安不管钱。不过不久前刚刚给你秀秀一笔钱,想来不会用的这么快呀。
      见任随安看过来,秀秀脸红了一下,说道:“那些钱我放进箱子里了不能动。是存着以后有急事用的。”
      秀秀有一个存钱小箱子任随安是知道的。每过一段时间她还会当着任随安的面数一遍。不过只要钱被放进这个箱子里,她就没让用过。
      正是因为秀秀这样小家子气,任随安才会把钱交给她管。这样才是过日子的方法。不过有时候确实也太小气了。
      “应该多留些钱用的。”任随安苦笑道。秀秀又红了脸。
      “那明天我进城卖炭,顺便买些米吧。”
      “嗯!”
      任随安想了想又说道:“明天把鸡也卖了吧,明年开春再买几只小鸡。买五只,一只公的四只母的。这次一定要买会下蛋的,上回我们可能是被人骗了。”
      这次秀秀过了一会儿才嗯一声。任随安看得出来她不太想卖。毕竟也两年了,这个小院内除了他们俩,也只有这一个活物。三间茅屋有它一间。可是没办法,它不下蛋啊!
      吃过饭后秀秀便回她的芧屋不出来了。任随安则在院子里练了遍跟砍柴老人学的拳架。这老人教给任随安有两个套术,一静一动。白天赶山那套让人气力无穷。晚上这套拳架走上一遍则一天劳累全消。
      等一套拳架子走完,任随安出了一身汗。这时候秀秀茅屋里说道:“锅里烧着水,你洗洗再睡。”然后就一点声音也不发出了。
      任随安洗完澡后,看了看旁边茅屋一点动静也没有。估计是睡着了。
      回自己屋躺在床上任随安却一时间也睡不着。闭上眼后不知怎么想起他今天早上江潮跟他说的话。心想再过个几年秀秀也可以找婆家了吧。那自己算不算是她娘家?这些年没听说过她家还有别的什么人。自己不帮忙的话,她可能以后会被婆家欺负。村里面三姑六婆的可没少说这些事情。那些做了新媳妇的性子软,又被婆家看不上眼,可要被欺负死。不过如果娘家人厉害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
      第二天一早,任随安就和江潮一起推着车去城里卖碳。木碳比较轻,用草编的袋子装起来一袋一袋垒上。装得老高,而且两个人一人还背着个背篓。卧牛村到登丰城有二十多里山路,十分不好走。但是对他们两个人来说却不是事。
      江潮的背篓里是铁匠铺给城里人打的物什,让他给人送过去。而任随安背篓里装的东西就乱七八糟了。也都是他自己和秀秀做的一些小玩意,这些东西拿到城里也能卖几个钱。
      家里养的那只鸡没带上。任随安想了想决定还是等到明年开春吧!放在家里没事听它叫一叫也挺好的。
      山路难走,即便是平时话很多的江潮也少说话留着力气赶路。与此同时,这条村里通向城里的山道上,也有不少人急匆匆的往山里赶。其实登丰城北门外三条道一早都有人急匆匆上路。与之相比南门没一个人出去,这是出山的路。
      平时这条山道只有村里人走,但这些村民没事,也不会往城里去。所以走的人很少,任随安他们以往手上一来回没碰到一个人都是经常的。不过今天他们俩没走多少路,便遇到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这人不认识,也就没搭话。那道士也是自顾自走着,与他们擦肩而过。然后又接二连三的遇到人。
      “去病儿,你有没有数过我们这一路碰上了几个人?”走了大半路后江潮突然问道。平时这山村里碰到一个陌生面孔都难得。今天赶路却一下碰到好几次人,都是不认识的。不得不引人注意。
      “有七个吧!”任随安遇上第二个人时就注意上了,不但把人数着,连大概样貌记得。他身世波折,表面上木纳,其实非常警醒。
      “这些人好像都没见过,不知道是干嘛的。村里有谁家办喜事吗?”
      任随安摇摇头。那就是没有了,卧牛村毕竟不大,谁家有个热闹事我指定被全村知道。
      “对了上次好像也有一回村来了很多外人。拿着钱到处找人买东西。”
      “应该是四年前吧!”经任随安这么一说,江潮也想起来了。那时候他年岁小,也才刚来不久,对这事情印象比较模糊了。不过听说那时有人一个破罐子也能卖个上百钱呢?因为这事,江潮没少攒东西。
      就在这时对面又走了一个年轻妇人,怀里还抱着个小女孩。江潮与任随安停车避让。
      “两位小哥,敢问可是从卧牛村来,不知道去过卧牛还有多远?”对面走来的妇人见到他们俩一喜,走上来开口问道。这妇人颇是貌美,抱着的小女孩却看上去有些丑的,俩人不由得会想如果这小女孩是妇人女儿的话,那他爹得是长的什么样。
      “我俩确实是从卧牛村来,婶子要到卧牛村去?这可还有十七八里路呢!山路不好走,婶子你抱着孩子估计也要走一个时辰。”江潮笑着答道。
      “别叫我婶子,我年纪有那么大吗?我姓田,你们就叫我田姐吧。”妇人有些嗔怪。一个眼神就有一种风情。
      任随安皱了皱眉看向那小女孩。小女孩似乎有些胆小,被他一看立刻别过头去。
      “那我就叫田姐了。田姐怎么一个人带着孩子进山?虽然是大白天,但山里也险着呢!”江潮问道。
      妇人像是吓了一跳。“姐我胆小,你可别吓唬我。”
      “哪能啊!不过话都得这么说,才能让人注意着安全不是。田姐你是去村里找人吗?找谁?”
      “小哥可真会说话。肯定是会骗女孩子的。”妇人抿嘴笑了起来,却不回答。这时她怀里的小女孩像是不满,哼哼了两声。妇人好像有些紧张赶紧正色道:“不烦小哥了。我就是想问问路。这山路崎岖,我一个妇道人家还带着个孩子,可不敢再山里迷了路。”
      “是得这样。不过田姐你不用担心。这山里其他的小道走的人少,都已经荒了。你就沿着草少的路走准没错。”
      “多谢小哥了。”妇人道谢后便与他们擦肩而过,匆匆赶路。
      等走到任随安和江潮看不见的地方,那小女孩脸色一变,阴森森的说道:“你可是真够放荡的,才多长时间就忍不住了。”
      那妇人抿着嘴呵呵直笑:“奴家不过是与人打趣打趣而已,能耽搁多少功夫?姐姐这心可真够急的。”
      “哼哼!你不急,你不急刚才还想要抄近道。要不是正好碰到那俩傻小子我们便被困住了。早跟你说过这道场的仙人手段通天,什么都要按照规矩来。要是你再敢耽搁我功夫,别怪我了。”小女孩说到这里目露凶光。
      “姐姐看在妹妹我这些年为了你的身子劳心劳力的份上莫生气,我接下来都听姐姐的便是。”妇人确实有些害怕她这姐姐。
      “那就快走,再耽搁功夫功夫那便什么好处都没你的份。”
      …
      “这身段,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送走妇人后江潮吧唧着嘴说道,好一阵子都不舍得回头。任随安苦笑着拍了他一下提醒他继续赶路。江潮又喊道:“等一等。今天起床到现在都没撒过尿,我憋的慌。要敬一敬水神。”
      说完便一个人走到山谷边解裤子。任随安被他一提醒也来了尿意,跟了过去。
      江潮一看任随安,耸耸眉毛说道:“比一比?”
      “可以。”任随安的回答言简意赅。片刻后两道水龙迎风飞两丈。江潮任随安都尿得尽意。与此同时山谷对面的山道上一对年轻男女也正巧走出林子。那女子左顾右盼,以下便看到俩人。
      就在任随安与江潮俩人收关的当口,一个尖锐的惊叫声响起。吓得俩人没尿完的尿都给憋了回去。俩人抬头一看,只见山谷对面正好站了一对年轻男女。刚才的尖叫声正是那绿衣女子发出。
      “两个不要脸的无耻之徒,都给本姑娘去死。”绿衣女子尖叫过过,怒气难消。怒喝一声从山谷上跳了下去。
      “师妹小心!”男子想要拉住绿衣女子,不过没来得及。
      女子惨叫声不断传来,任随安和江潮惊愕过后对视一眼。“救人。”
      刚才跳起之后绿衣女子才想起来在这地方自己的法力被封。然而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的掉下山谷。还好她虽然法力被封,但体魄远远强于普通人。加上被树枝挂住,落到地上时并没有受多少伤。不过是吃痛一时起不了身。
      任随安俩人扒着石头和树枝小心翼翼的攀到谷底。但此时对面的那男子已经在谷底扶起绿衣女子了。江潮和任随安都有些警惕起来,但还是走上前去。
      那绿衣女子看起来只是擦伤了些,这令任随安俩人心安了下去。江潮对那男子拱手道:“这位兄台好轻功。不知尊姓大名?”
      轻功?这人眼里露出十分不屑,江潮根本不愿搭理。“萍水相逢,不说也罢。”
      江潮悻悻然收回手。
      绿衣女子看见他们俩人过来,一双秀目怒火腾腾,这时张口便说道:“师兄替我杀了这两个无耻之徒。”
      任随安和江潮心头一惊,后退两步。倒是那师兄只是看了看他们俩,反对师妹劝道:“师妹莫要一时之气乱了方寸。杀了这两人不难,可这坏了规矩。要知道这次巧合我们抢先了一步,可是十分难得别白白浪费机会。”
      绿衣女子听了这话犹豫起来。
      江潮见此说道:“这位姑娘,我们好像素未谋面,往日无怨也近日无仇。为何一上来就要杀我们?”
      绿衣女子秀目带火瞪过来。冷声道:“你们两个无耻下流,该杀。”
      “姑娘,我们怎么就无耻下流了?”江潮不解地问道。“刚才看见姑娘失足落入山谷,我们俩还担心姑娘安危不顾危险爬下来想救姑娘呢!”
      绿衣女子脸色缓了些。“哼!你们两个光天化日下,竟然露出那等粗俗之物。还不是无耻下流?”
      “姑娘说的是这事呀!”江潮嘻嘻笑道:“我们俩光天化日下露出那物什确实是不该。但是罪不至死吧。我们也没想到这平时半天没人影的地方忽然就来了姑娘这样一个仙子般的人。再说了,这男人都有的东西怎么就粗俗了?这到底是谁吃亏了说不定呢!”
      “够了。”站在一旁师兄冷声道:“今日我放你们一马已经是走运,休要得寸进尺。”
      “是是是,这位朋友恕罪。刚才是我口无分寸。这便给两位赔礼道歉。”江潮知道现在不是口花花的时候,刚才一下没杀住。
      任随安也赶紧上前赔礼道:“我们俩都是粗俗之人,言语之间失礼,还望两位海涵。”
      “呵呵!你们两个倒是欺软怕硬,我师兄一说话便都怂了。莫非以为我杀不了你们吗?”绿衣女子鄙夷说道。她这时也已经缓了过来,举止之间一点也没看出受伤。
      “岂敢如此,女侠饶命。”江潮和任随安都很有眼色地向她求饶。其实俩人都看出来这女子虽然脾气不好,但不会是坏人。最起码刚才和他们还算讲道理。
      绿衣女子看着他俩的冷笑。好像在想着怎么教训他俩。好在这时候他那师兄开口了。“好了,不要再在这耽搁了,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江潮马上也接口说到:“我们也有事情要干,如此便不打扰二位了。我们这便离开,祝两位顺风。”说完赶紧拉着任随安就走。
      他们俩没走几步,忽然身后劲风袭来。江潮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便被人一脚踹在屁股上踹飞。任随安倒是双手一架,挡住了绿衣女子第二脚。不过力道太大,他也被踢得向后倒去。
      见俩人都趴在地上,绿衣女子才满意地收回脚,得意地说道:“不给你们点教训,本姑娘咽不下这口气。挨这一脚让你们知道些好歹。记住了本姑娘名叫林芊瑶,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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