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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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弦……
沈默抽了抽嘴角：“你好，我是你哥哥，我叫正弦，我的英文名叫sine。”
余弦笑了笑，没接他的话，径直走进客厅里，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现在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了。”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块糖，三两下剥了糖纸放进嘴里：“放心，我不会害你。”
沈默也走了过来，坐到她旁边。
余弦这时却往旁边挪了挪地方：“哎哟喂我一个姑娘家，您能注意点影响吗？”
沈默：“……”
姑娘，刚刚是谁非要让我来你家的。
余弦倚在沙发上，用手撑着脑袋，对着沈默一笑：“开个玩笑，别介意。”
“嗯。”
她这一笑其实非常好看，五官标致，属于大街上能让人回头好多眼的美女，可惜沈默几乎没有任何社交，所以即便两个人住的楼都挨着，但还是对这位美女没有一点印象。
沈默斟酌着问了个问题：“今天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啊，可能……天象有异吧。反正你是被盯上了。”
余弦吊儿郎当地回答着，又在抽屉里翻找出了一颗糖扔给沈默，最后一句话却冷冷地听进了沈默心里。
“那你是什么人？”
“在下大名余弦，年龄二十六，职业画师。”
“我说认真的。”沈默吃了糖，看了一圈却没找到垃圾桶，于是默默地把糖纸塞进了自己的兜里。
这时余弦突然靠近他，几乎鼻尖抵着鼻尖，温热的呼吸扑打在他脸上，余弦好看的睫毛微微颤动。
沈默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想笑。
余弦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无趣地坐了回去，打了个哈欠，抓过一个抱枕抱着，沉默片刻，低声道：“我是一个…怀鉴师。”
“怀鉴师？”
“嗯。”余弦闭了闭眼，好像有些困倦：
“怀鉴师，身怀凡人一辈子都触碰不到的力量，同时也要为人间服务，收恶魂，斩厉鬼，大概就像……凡间的警察？”
“警察？”
“嗯。好像还不如警察……警察还是自愿的呢。”
“你不是吗？”沈默含着糖块，甜甜腻腻的。
“唉。”余弦叹口气，“不是啊……其实世上身怀异能的人很多，只不过大多数人都没有那个契机发现。运气坏的哪天发现了，就会成为怀鉴师。”
“那什么是契机？”
“契机？契机就是‘鉴’啊，哪天碰见了自己的鉴，就会成为怀鉴师，不能反抗，不能放弃。碰不上的，就一辈子当个正常人，等待轮回。”
“真是贱啊……”
“你懂个屁。”余弦白了他一眼，指尖凝聚起一缕青烟，在空气中划了一个“鉴”字，久久消散不去。
“我们这是被上帝选中的孩子。”
这是个中二少女吧。
沈默在内心吐槽着。
“如果没有怀鉴师的话，人间会比现在乱很多。”
余弦放松地靠在沙发上，对着沈默眨了眨左眼，来了一个wink。
“我今天要是没出现，你就成为每年的失踪人口之一啦～”
沈默颤抖了一下：“为什么是我啊，我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那可不一定。万一你上辈子害了什么人呢，那人化为冤魂索命，这辈子都不放过你。”
“……”
这他妈还是世袭制的啊。
“这还是最好的呢，”余弦又吃了一颗糖，“也可能是你上辈子是个好人，福泽深厚，修炼的好材料，一口长生不老的那种，所以妖鬼看见了都抓着不放。”
“那岂不是好人坏人都没得跑！？”
天理何在！
余弦勾唇一笑：“普通人也很危险哦～没有功德护身，也没有大煞退鬼，走薄利多销的路子～”
“我选择自杀。”
沈默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余弦在他身后呼唤：“诶！诶别走啊！要不要考虑和我住在一起啊！”
沈默停下脚步，转身：“好啊。”
这么干脆的吗！？
余弦：“你都不反抗一下的吗？我是个女的诶！”
沈默微微一笑：“没关系，我是弯的。”
弯……的？
沈默此刻背对着余弦，所以没有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狰狞。
一张脸上混合着喜悦，后悔和不可置信。
然而等沈默转过身来的时候，余弦已经恰到好处地摆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然后她很坦然地摇了摇手：“没事没事，我不歧视。”
“谢谢。”沈默颔首，然后打开了门。
“诶那你走什么啊？”
“搬东西。”
还真是…随遇而安呢。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透过落地窗斜斜地照进来，月亮半遮半掩地勾了一个小圆边，夜晚马上就要来临。
“就这么几步路，我就不用送你了吧。”余弦又躺回了沙发上，拆开了一盒牛奶糖。
“不用。”
然而等沈默回到自己家时，他才明白了为什么不用。
沈默站在卧室里的阳台上，向左和余弦对视两秒，拉上了窗帘。
无良开发商，为了省地皮把楼建的跟双子塔一样难舍难分，一扭头连隔壁楼业主电视里放的什么都能看清。
同住十七层的余弦，现在在看某耽美小说改编的兄弟情网剧。
等沈默再敲开余弦家的门时，怀里抱了一个纸箱子。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余弦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问道。
沈默面无表情地回答：“惊喜，意外，开心。”
纸箱里有半箱的可乐，另外半箱是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
余弦看了一眼，惊讶地问：“这么多可乐？”
“可乐，我的生—命之光。”
“呵。”余弦发出了一声轻蔑的笑，“打开我的冰箱，里面还有欲—望之火呢。”
里面有半冰箱的奶茶。
呵，女人。
沈默把可乐塞进冰箱，然后问：“我睡哪？”
余弦手一指：“客房。”
等东西都安置好后，天已经黑透了，沈默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他现在点不了外卖，刚刚回家的路上他看见了自己的手机，屏幕已经稀碎，凄惨地躺在路边。
沈默盯了一会儿，捡起来抠出电话卡，然后扔进了垃圾桶，算是给它送了终。
默哀三秒钟，沈默认命地叹了口气：“你家有菜吗？”
“菜？什么菜？”
余弦这时候又叼了根棒棒糖，还在看那部兄弟情网剧，电视屏幕上的两个男主嘴上说着兄弟但眼里明明白白的都是爱情。
愚蠢的女人。
命运哪。
沈默翻遍了厨房也什么都没找到，然后冰箱的冷藏室里塞满了奶茶和可乐。
冷冻室里……一条鱼躺在里面和沈默大眼瞪小眼。
“啪。”
冰箱门被无情地关上。
看来只能等明天去买点吃的了。
沈默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回忆了他这奇幻的一天。
然后一个手机扔进了他怀里。
“自己点外卖。”
沈默投去了感激的一眼。
余弦正抱着抱枕叼着糖看网剧，连余光都没施舍给他半分。
在等外卖的间隙，沈默又问了一个问题：“怀鉴师都是干什么的？”
余弦依旧目不斜视：“打怪兽，保护你这样的倒霉蛋儿。”然后顺手抄起一张瓦楞纸板扔了过来。
上书几个大字：
看面相，看手相，算命，改运。
下方潦草地画了个太极八卦。
这怎么那么像……某某寺门口骗钱的……
沈默咽下了这句吐槽，毕竟吃人嘴短。
然后默默地起身去开门拿外卖。
等外卖盒的盖打开时，一种奇妙的气味弥漫了整个空间。
余弦僵硬地扭过头：“你是魔鬼吗？”
嗯？
怎么了？
螺蛳粉不配拥有姓名吗？
半夜，沈默被蚊子咬醒的第N回，他在心中骂了自己八百轮。
余弦假借通风之由强行开窗，再凭借神秘的怀鉴师之力完美地避开所有蚊子，最后让沈默承包了所有红点点。
沈默起身，想去关上窗户。
然而窗前却立了一个人影。
是余弦。
她转过头对着沈默笑了一下，食指抵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月光如水，好像给女孩的身姿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银。
沈默这才看清。
在余弦身前的虚空中幻化出了无数根红线，交错牵引，却轨迹分明，丝毫没有缠绕凌乱。
余弦右手在左手上一划，出现了一道伤口，然后挤出了一滴血滴在红线上。
伤口很快自愈，那滴血却在红线上缓缓移动，不时迁移到另一根红线上，精密得像互相咬合的齿轮。
余弦眉头一皱，红线颤抖了起来，连同那滴血也开始摇摆不定。
“怎么回事……”她喃喃。
啪一声，血滴在了地上，与此同时那些红线尽数消失。
“出什么事了吗？”
沈默虽然不懂，却也能看出不妙。
“没事。”余弦对着他笑了笑，走过来顺势躺在了床上，“睡觉吧。”
？？？
“你刚刚在干什么？”
“算命，不过没算出来。”
余弦的声音越来越低。
“喂，你一个女孩子不能和我睡吧？”
余弦没有回答，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敢情这位大姐已经睡着了……
沈默抱着被子躺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一片黑暗，心想自己真是个圣人君子。
然而客房里，床上的余弦却睁开了双眼，对着同样的黑暗轻轻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