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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这小伙子真俊 ...

  •   太难受了,就像有一个小人匍匐在眼眶上拿着微型蒲公英扫你的眼珠子,又痛又痒。祁岸这时就像个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下意识地做出最本能的反应,一痛就哭,一不顺心就闹,眼睛一痒起来就开始不要命地揉。这揉起来还容易上瘾,越揉越痒,越痒越揉,没一会他的眼眶和睫毛都被眼泪浸湿了。
      段思越忍不住了,一把握住他持续疯狂摆动的手臂,“别揉了!这样会感染的!我们赶紧去医院看看好吗?”
      祁岸的手臂一热,顿时忘了呼吸。段思越那张帅脸在他眼前放大了好几倍,两个人的鼻尖只隔了不到十厘米,他灼热的气息喷在祁岸的脸上。
      这根本不是个人,祁岸想,这是个燃烧的火球。
      他连呼吸都忘了,更忘了该看哪里,就笔直地盯着对方的眼睛。实在太痒了,手又被他抓着不能揉,祁岸每秒都在眨眼睛,试图把那个粘在眼眶上的小人给挤出去。
      段思越从来没应付过这样的情况,更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小天使就在他面前不到半条手臂的距离,被过分揉搓的后双眼通红,原本就很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沾湿并成了好几簇,眼角带着泪光,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第一次面对面近地观察祁岸的正脸,段思越还发现小画家的左眼下方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很小,水滴型,和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在泪水的浸润下显得愈发娇艳,他又开始怀疑面前这位到底是不是人类了。
      这个画面本身就足够刺激。但祁岸并不准备给他留活路,他这几十秒内还在持续不断地眨眼,迫使段思越的血条立刻暴跌成负值。
      “这他妈是哪儿来的天使……”段思越这次真慌了,心里开始乱蹦脏话。
      他没楞太久,放开一只手,另一只从桌上抽了张纸巾,想替他擦眼泪。
      纸巾差零点一秒就要碰上他的脸,祁岸立刻后退了一步,力道很大,段思越本来还抓着他的那只手也被迫放开。
      这个应激反应透露出对方明显的抵抗与反感的情绪,段思越把手收了回来,又把纸巾往他手上递,让他自己擦。
      现在算是清楚地明白了,小画家确实很讨厌别人碰他。又做出如此失态的行为,段思越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他很自责,心里又略过一丝酸楚——从见面之后的所有表现来看,祁岸看挺抵触他的,至少现在还是这样。
      祁岸甚至没有接他手里的纸,又重新从桌上再抽了几张纸擦眼睛,“对不起,太痒了……”,祁岸边擦眼泪边稳定情绪,手腕上被他触碰过的肌肤还在发烫,发麻。表面上还是一只完整的手,实际上已经成了一副空壳。段思越手心的温度透过肌肤渗透到他的骨肉里,祁岸的骨头大概已经融化了。
      他怎么能让段思越帮他擦眼泪,这样眼睛周围抹了东西的事情就会被他发现了!祁岸也不敢去接他手里的纸,现在整个人脑子都不清醒,万一又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怎么办!手也融化了!就真成废人了!
      “去医院看看,好不好?不知道具体什么问题,也不能乱擦药。”段思越的语气很温柔,略带磁性的嗓音又蒙上层纱,摩挲着祁岸脆弱的耳膜。这下耳膜也要裂了,可能要聋了,祁岸要彻底成为废人了。
      看他不说话,就当他默认了,“我记得市医院就在这附近吧?现在下午人也不会太多,你去拿一下身份证,我们去看一下吧?”
      。
      剧情走向太过魔幻,祁岸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发现自己已经和段思越一起坐上出租车往市医院去了。
      祁岸高度近视,平时在家里懒得戴眼镜,出来就必须得戴上,不然瞎。段思越发现戴眼镜的小画家和之前的画风不大一样,显得脸更小了,一只手就能完全遮住。镜片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他迷人双眼的杀伤力,红血丝也不那么明显。
      刚要出门的时候,段思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停住了,祁岸一不小心撞在了段思越的背上,“你带钥匙了吗?”段思越看小画家这么急匆匆的,料他肯定没带钥匙。
      他果然没带。
      不仅没带钥匙,还没带脑子,各个器官也在逐渐丧失工作能力。
      这下惨了,继手臂融化,耳膜融化之后祁岸的额头也融化辽。
      进了医院,段思越先找了个地方让祁岸坐下,“你先在这坐一会,不要乱走。等我一下,去挂个号,很快的。”
      祁岸乖乖地点点头,目视对方长腿一迈扎进了挂号的人群里。
      挂号的人不少,估计要等挺久,祁岸摸了摸脸,又摸了摸耳朵,烫死了。已经这样发烫一个多小时了,现在去量量体温应该能有四十度,这人真是个行走的火球。
      在默默注视段思越的日日夜夜里,祁岸梦见过他太多次,梦中各种各样的场景里,只有他,从没出现过自己的身影。祁岸潜意识里把自己放在一个及其卑微的位置,却将段思越捧上了天,当佛祖供着。给他熊心豹子胆,也没妄想过有一天他会领自己来医院,还去帮他挂号,带他看病。
      那句话说的真没错,只要人活得足够久,什么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死而无憾,人间值得。
      “好了,我们走吧。”段思越的声音传来,医院大厅拥挤而吵杂,他耳中只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他声音怎么会这么好听,好好听啊,啊……
      “这么快?”祁岸惊了,这才过了不到五分钟啊。
      “嗯,我……我巧妙地插了个队,”段思越有点不好意思,这样的做法其实是不对的,但小画家的眼睛比脸皮重要,他就跟前排的阿姨撒了个小慌,说自己弟弟正发着高烧,得立刻吊瓶,不然很危险。
      这阿姨看起来脾气其实不大好,正想这年轻人,你急我就不急吗?还想插老娘的队,看我不好好教育教育你……“来来来,小伙子你先挂号,我不急。”
      真香。
      世界上没有几个中年妇女能拒绝眼前这位语气真挚,表情诚恳,面带歉意微笑的小伙子。要是有,那段思越就多再撒个娇,实行计划B,他刚刚在路上都想好了。
      得逞之后段某人急忙替祁岸挂了号,说到挂眼科的时候,后面那位阿姨完全没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还望着段思越笑。
      段思越走之前再次和阿姨道谢,挥手说了阿姨再见就小跑着往祁岸那边去。
      “这小伙子可真俊啊。”挂号的女护士一抬头就听到面前阿姨在喃喃自语。
      “阿姨?挂哪科?要不要跟着他去?挂个眼科?”女护士看着后面还排着这么多人,这阿姨还有时间在这发花痴,有些不爽。
      “眼科?不是说他弟弟发烧了吗?”阿姨心想不大对,也懒得再细想,“你这姑娘怎么说话的!我挂腔肠科!”
      医院的另一头,这位撒了谎的小伙子正脸不红心不跳地领他“弟弟”上楼看医生。
      。
      值班的眼科医生是位神态慈祥的老太太,祁岸坐下之后没说话,段思越就替他说,“医生,是这样,他眼睛突然很难受,说是又痛又痒的,也没做过什么事,请您看看这是有什么问题?”
      “眼镜先摘下来。”医生抬头先望了望旁边这位行色焦虑的小伙子。心想病人可冷静着呢,你咋那么着急。
      祁岸把眼镜摘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痛痒难忍。
      “这是发炎了,还挺严重的。你碰过什么东西吗?是不是手上不干净的时候揉眼睛了?进了什么脏东西?”医生拿出一个小型的手电筒,按住祁岸的下眼睑往里照。
      “没有。”祁岸立刻否认,他其实已经可以确定是罪魁祸首就是那个遮瑕膏,但他死也不能让段思越知道自己用过那种东西。
      “那可能就是空气过敏了,最近春天到了,花粉柳絮到处飞,好多人都得结膜炎啊!这个是季节性的。”医生放下手电筒转过身对着电脑开药,“给你开个眼药水,过敏性结膜炎用的,一天滴三次,滴个三天应该就好了。”
      “痒的时候再滴啊,没感觉就别多滴,这个有激素,滴多了也对眼睛不好。”医生再次吩咐到。
      祁岸松了一口气,算是蒙混过关了……
      “好的,谢谢医生。”段思越结果开药的单子,准备下楼,“我先过去了,怕晚了要排队。你在大厅刚才的地方等我。嗯?”
      祁岸点点头,戴上眼镜准备下楼。
      “哎,小伙子。”医生又叫住了他,“你是不是混血儿啊?”
      医生觉着眼前这男孩可太漂亮了,做了这么多年医生,这么赏心悦目还是头一回。
      “不是,我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祁岸有点不好意思,怎么就成混血了。
      “刚刚那是你朋友?”医生又问他,想起刚才旁边那小伙子,长得也特俊,还特高,情绪还挺激动,并病人还着急。真实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祁岸想了一会,还不算朋友吧,不是朋友,“不……不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还有点红,语气又很犹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害羞。
      “哦,”医生被这漂亮男孩害羞的表情弄得心痒痒的,这脑子突然一下转过来了,“是男朋友?”
      祁岸听到这话直接炸了,拨浪鼓似的摇头,拼命否认,“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心想还好段思越已经走了,不然祁岸可真的要立刻从窗户跳下去了。
      “哎呀,别害羞。你快去吧!”医生看他的脸都要红的冒烟了,便不再调戏他,把人放走了,“年轻真好啊!”
      祁岸先去了趟厕所,看到镜子里这人,浑身都浮着一层难以忽视的粉色,真是太糟糕了。他洗了个冷水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今天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事儿。在他短暂的十九年人生中,从没一天过得如此刺激,殊不知这更刺激的还在后头等着他,远远没结束……
      。
      祁岸到之前的位置坐下,看取药处正排着队,隔着大老远都能看见人群中,段思越那颗优越的人头。他明显比周围的人高了一截,鹤立鸡群,还会发光。
      如果这是一场梦,能不能不要醒来?祁岸又开始发呆,这瓶眼药水他一定要珍藏,珍藏!放到橱窗里供起来才行。
      “你别生气啊,卿卿!”
      “走开!别碰我!”
      祁岸正发着呆,眼前有一对情侣正一前一后追着跑,语气挺冲,好像在吵架。
      他定睛一看,等一下,这个女生,不是郭容卿吗?她为什么和别的男生一起出现在医院,这个男生还叫她卿卿??!
      祁岸突然站了起来,睁大眼睛盯着面前的女生看。
      他确定了,这就是郭容卿。不会错的。
      他看过照片,还专门跑去学校见了真人。
      T大法语系,166cm,48kg,校奖,公派留学,这个女生所有的信息都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中,异常清晰。
      刻的最深的还是这七个字,段思越的女朋友。
      他又看向取药的地方,段思越还在排队,替他取药。
      怎么办?要跟他说吗?怎么说?才见面不久,怎么能跟他说这些……况且,他不能让段思越知道自己认识他女朋友,这可怎么解释?
      震惊之余,祁岸立刻拿出手机录了个视频,视频里这一男一女靠得很近,男生伸手去扶她的腰,被女生给甩开了。那两个人已经走远了,只拍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话。
      祁岸的小脑瓜飞快地运转着,这个场景是什么意思,他再傻也弄明白了。
      这个女的,居然绿了段思越???
      什么玩意??
      这是放着布加迪威龙不坐,去骑了两二手奥拓??
      这女的还得了国奖啊??脑子没问题吧?
      等等……
      EXO ME?????
      我的刀在哪儿?我的40米大刀呢!!
      老子现在就要把这个玩弄段思越的臭婊、子砍死,祁岸像只小河豚一样逐渐膨胀,快要气炸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在想好题目和名字之前,我就决定让攻有女朋友,并且被绿了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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