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喻祁安

9、现代，bg，be。

　　真遗憾，我的结局居然不是寿正终寝。

　　夏遇坐在我对面，和我一起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诊断书。
　　肝癌。
　　“还早，能治。戒酒。”夏遇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又吐了口烟。语气淡漠，倒是有展稚的风格。
　　自从展稚死后，我的生活里每个角落似乎都是展稚。夏遇的洗发水是展稚用过的牌子，夏遇抽的烟是展稚常闻的那一款——展稚不抽烟，夏遇的眼妆像极了展稚的素颜。
　　我嘲讽地看了夏遇一眼：“做梦。”
　　从展稚葬礼上回来的第三天，我醒来地上有十来罐啤酒，一踩上去嘎吱响。
　　“你他妈的——”夏遇当即拍案而起，因为气急而上挑的眉眼——更像展稚了。
　　她看我愣神，按下了我不觉抬起想摸向她眼角的手，冷笑一声：“展稚长展稚短，展稚自杀又不管。”
　　“我不信你收到那一条消息的时候就立马起身去见她。”夏遇说。
　　……的确。我以为展稚又要找我“谈判”之类，我也打算慢悠悠地去找她玩儿。尽管知道展稚当时情绪可能并不好，我却丝毫没有着急。
　　也不知道是谁给我的自信，我想，展稚就算要自杀，最后一眼也要看的是我才对。
　　我始终没有回神，直到夏遇纤细的手用力在我脸上掐了一下。
　　她最开始应该是想给我一巴掌的。
　　“你猜的对，她的确想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你。所以在你刚踏入她住的地方的时候她就认出你了，在那个时候她才吃了安眠药。”夏遇接着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和展稚一样能猜出我的心思了。
　　“……嗯。”不消多言，她定是算准了我路过的时间才敢跳下去的。
　　她望来的最后一眼，是看着我的吗？
　　我都没能看到她望向我的最后一个眼神。

　　朋友嘲我：“你眼角的纹身这个zz，纹的是智障还是展稚啊。”
　　我笑骂他叫他滚。
　　“不过你没了展稚还真像个智障。”他躲过了我挥过去的一条腿，认认真真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