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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梦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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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车被推着往手术室前行。
推车前行的人脚步纷乱,急救床的轮子在地面摩擦,发出“呲”的声响。
前路交错,从手术室出来,摘下口罩的医生摇了摇头,终究是一场无奈的叹息。手术室里缓缓推出一个急救床,床上的人白布盖脸,早已没了气息。
一声,一声,又一声,哭喊不停,那是生人对逝者不舍与留恋。
旁路行经,尚在苦难中的人发出日渐微弱的哀叹。
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披上了一层黑白滤镜,只有手术室的灯牌亮着猩红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盯着站在原地的夏止木。
寂静。
死一般的沉静。
夏止木只听得见自己‘呼哧呼哧’大喘气的声音,周身空无一人。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原本紧闭着的手术室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手上是还没来得摘掉的医用手套,红的刺眼。
心底突然涌上一阵预感,说不清道不明,却又让人心悸。
“跑?跑吧!”
夏止木想转身就跑,可脚下像扎了根,半点挪不开步子。
刚才还在手术室门口的医生像会瞬间转移一样,眨眼间就来到了夏止木面前。
“病人家属请签一下字!”带着口罩的医生说起话来瓮声瓮气,含糊不清。可递过来还沾着血的单子上,入目可见五个大字--病危通知书,还是让人明白其所说为何。
“不!”夏止木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画面,连若水小小一只躺在床上,安静得没有一点声响,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提醒着夏止木眼前的人还活着。
连若水躺在病床上,被护士推走得越来越远,不论夏止木怎么挣扎,也无法触碰。
“不!!不!”
夏止木目龇俱裂,眼睛急的通红,就那样看着连若水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若水?!若水!”
......
“止木?”
“止木?!”
夏止木恍惚之间听得有人在耳边呼喊,本想挣开眼,却觉得眼皮似有千斤重,夏止木努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迷糊糊看见人影晃动,却怎么也看不清。
“夏止木!”
夏止木陡然一个机灵,猛地睁开了眼。
眼前的连若水戴了一顶浅色印花月子帽,两鬓的头发有些许黏在两颊,脸上不似之前白里透红般粉嫩,反而有些暗黄。
连若水背后竖放了一枕头,整个人无力般躺在枕头上,一脸急切的看着夏止木。
夏止木握住连若水抚至额间的手,抓的格外用力,一双狗狗眼直直盯着连若水。
“我做噩梦了!”夏止木一张口,声音沙哑不成调,隐隐带着丝哭腔。
“我梦见你不要我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我站那儿一直等,一直等,你就躺在手术台上,不论我怎么喊!怎么追!什么动静都没有!”
夏止木就坐在连若水的病床边,泪珠子直直往下掉。
“我好怕!好怕你就这样不要我了!”
“你可是我放在心上的宝贝!我怎么舍得丢下你不管?!”
连若水扯了张面纸,擦了擦夏止木的泪水,而后停在了鼻尖。
“脏死了!快擦擦!”明明应该是嫌弃的语气,此刻却满腔柔和。
夏止木用面纸擦了擦,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我爱你!”
“我也爱你!”
人所害怕的从来不是噩梦本身,而是畏惧梦境里恍若实境的悲伤。那些你害怕、担心、恐惧的事情,就那样以一种真实的面貌呈现在你眼前,而你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连若水为夏家添了个闺女,相隔一周,白忻云诞下了个男孩。
“啧啧!刚出生的婴儿,浑身都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似的!”连若水在调理修养了几天之后,脸色逐渐红润,精神也逐渐容光焕发起来。
夏止木将手臂弯成摇篮模样,小小的婴儿张着无辜的大眼,傻傻地看着她爹流口水。
夏止木用食指轻轻拨动小婴儿的下唇,故作童声,搞怪说道。
“大家好!我的名字叫夏清菡,我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妈妈和高大帅气的万人迷爸爸!我的家庭很温馨快乐!不过我的妈妈脾气不是很好!希望我的妈妈能对爸爸温柔一点。”
“哈哈哈!”连若水嬉笑出声,“好好玩!”
生孩子如果不是为了玩,那将毫无意义。
连若水突然想起了什么,侧了个身,看向了隔壁床的白忻云。
“忻云,你家小子的百岁宴想好怎么办了吗?”
白忻云摇了摇头,顺势轻推了推沈鹤轩喂食的勺。
“才从肚子里卸了货,还没想那么远呢!”
“要不咱两家一起办呗!把整条街的街坊邻居都请来,搞票大的!”连若水高兴的挑了挑眉,整个五官无一不透着喜悦。
“咱们好不容易把货卸了!怎么也得庆祝一下!”
白忻云长呼一口气:“无货一身轻哦!”
“那就你家小子百日的时候办宴哦!”
“行啊!”
两个小姐妹愉快的达成协议。
“夏止木!”躺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的连若水,死死拉住夏止木的手。
“我想要洗澡!”
“不行!”夏止木回头习惯性地摸了摸连若水的头,在摸到一手油之后,默默收回手,在裤子上蹭了蹭。
连若水眼里只有洗澡两个字,没注意到夏止木的小动作。
“我都多少天没洗澡没洗头了!都有味儿了!还不让我洗,你干脆拿把盐把我腌了得了!”
连若水将夏止木的手一甩,转身就没再理夏止木。
“咱妈说了,你还在坐月子呢!这些东西最好等到出月子狗再做!”
夏止木也没有办法,可能怎么办,自己的媳妇儿,自己哄着呗。
“好啦!再坚持几天,胜利就在前方!我先打点水给你擦擦身子!”
夏止木轻摇了摇连若水的肩膀,轻声诱哄道:“等你恢复好了后,我们去海边潜水!”
连若水克制绷了绷,还是忍不住转头回道:“你要敢骗我,你就等着屁股开花吧!”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还愣着干嘛?!”连若水推了推坐在床边的夏止木,凶道:“不是说帮我打水的吗?!”
“好咧!娘娘稍安勿躁!小木子给您打水去了!”
“哼!要是有丝毫怠慢!本宫可饶不了你!”
“喳!”
女人从来不怕宠坏,只会越宠越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在等申签,这章有点短,送小天使一点番外。请小天使小仙女多评论,多收藏哦。
自从在某港剧中,夏清菡知道了有一种名叫口哨的东西之后,成天噘着嘴,暗搓搓地练习。
“嘘~”
“嘘~”
忍受了一天荼毒的沈烨霖不堪其扰,抽抽噎噎地用最怂的语气,说出最实诚的话。
“你吹的这不是口哨!”
夏清菡顿时拉下了脸,“我吹的不是口哨?那还能是什么?!”
沈烨霖吸了吸鼻子,小声嘟囔道:“你这是把尿!”
“隔壁王奶奶帮她孙子小馒头把尿的时候,发出的就是这种声音!”
......夏清菡...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