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岁月共存》百岁长安

3、难产

　　正午的太阳直直的照射在大地上，河边的柳枝斜斜的映着倒影，树枝上趴着的蝉‘吱呀吱呀’啼叫夏季的炎热，在水面忽高忽低飞舞的蜻蜓，在日光照射下透着彩色的光彩。
　　岁月一片祥和。
　　而此刻的夏家一阵兵荒马乱。
　　时下正火的综艺节目《爹地去哪儿》在某芒果台热播，连若水正守着点儿躺在沙发上观看。
　　屏幕里某山鸡大佬的贴心小甜椒小小一只守在糖人小摊边，乖乖看着糖人师傅拿着勺，一笔勾勒出糖人的诱人轮廓。
　　“谢谢~”小甜椒接过糖人师傅递来小马模样的糖人，奶声奶气地道了谢，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手上的马儿看。
　　“好好看！”
　　“嘉士伯！”巷口处，又一个奶团子蹦跶着跑过来。
　　小甜椒转身一看，确认过眼神，是熟悉的面孔，小甜椒连忙指着手上的糖人，兴奋道：“嗯哼！你看我有这个！”
　　等到奶团子跑到身边，小甜椒把举在手里的糖人，放在奶团子面前晃了晃。
　　“这个是什么？”奶团子看着小甜椒手上的糖人，一脸新奇。
　　小甜椒指了指还在帮其他小朋友做糖人的师傅，说道：“这个叫糖人！是叔叔给我做的。”
　　小奶团子凑近了糖人摊子前，“叔叔能帮我做一个吗？”
　　“当然可以啊！”做糖人的案板上雕刻的图案围成了一个圈，圆圈内部有个可以旋转的小箭头。
　　“你转一个，转到什么图案，叔叔给你做什么图案！”师傅指了指箭头，示意小奶团动手转一下。
　　“好！”奶团子肉乎乎的小手一拨，圆圆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箭头。
　　糖人师傅掂着勺，金鱼模样的糖人眨眼间就出现在案板上。
　　“叔叔，这个是金鱼吗？”说话还带着奶音地小孩，对自己喜爱的东西向来毫不掩饰。
　　“对啊！”糖人师傅一边回话，一边又从糖锅里舀出一勺糖浆。
　　“你有英文名字吗？叔叔再给你做个糖人！”被奶团子围着的糖人师傅不由露出慈爱的笑容。
　　“我的英文名叫丹尼尔！”
　　小甜椒突地笑了起来：“不！你的英文名叫啊哈！”

　　连若水在沙发上笑得花枝乱颤，眼角都逼出了泪。
　　“哈哈哈哈哈！我的天！好可爱！”
　　“你克制点儿！快到预产期了，医生说你情绪不能太激动！”夏止木撤了张面纸正准备递给连若水。
　　“要是把羊水笑破了，你就哭吧你！”
　　夏止木话音刚刚一落，大笑着的连若水脸色突地一变，眼角眉梢的笑意消失的一点儿没见，原本搭在夏止木大腿上的手猛地使劲儿一拧。
　　“嗷！痛！痛！”夏止木疼的往沙发旁边躲，叫唤了一会儿，发现连若水神情不对，连忙又窜到连若水跟前。
　　“你怎么了？！”只见刚刚还嬉笑着的连若水此时脸色苍白，额见冒出点点细汗，秀眉紧锁，就连嘴角时刻上挑的微笑唇此刻也被贝齿咬得失去血色。
　　“怎么了？！”听见客厅动静急急从房间出来的夏母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慌忙冲上前查看连若水的情况。
　　“不是还没到预产期吗？怎么开始见红了！”
　　“快让若水平躺下！拿拿个空调毯垫在若水屁股下，让屁股稍微高点儿！”
　　夏止木急的直接扯过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帕子，一只手捏住连若水的脸，硬掰开她的嘴，把帕子塞进了连若水的嘴里。
　　“痛就咬着！”连若水不知什么时候将嘴唇咬破了，渗出的点点血珠映在雪白的手帕上，异样刺眼。
　　“救护车呢？怎么还没来？”
　　夏止木整个人慌的找不着北，手足无措的握住连若水的手，想要借此给连若水一点支撑。
　　“羊水破了！”一直照顾连若水的夏母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快！把若水抱下楼！”
　　夏止木将连若水打横抱起，往楼下猛冲。
　　“太快了！太颠簸若水受不了！”夏止木迈着腿猛冲，即使手上抱着连若水，沈母跟着也很吃力。
　　夏止木放缓了些速度，夏母一路跟着跑下楼。
　　隔壁白忻云听到动静，慌忙打开门，看着夏止木他们匆忙跑下楼。
　　“怎么了？！”
　　夏母也是被吓到了，说话之间都带着些许颤音，边跟着夏止木往楼下跑，都没来得及停下答话。
　　“若水要生了！我们先去医院！”
　　“预产期不是还没到吗？怎么突然要生了呢？！”白忻云也慌了，正准备一起跟着往楼下跑，却被沈鹤轩一把拉住。
　　“你干嘛？！”白忻云扭动着手腕想要挣开沈鹤轩的钳制。
　　“你放开！”
　　“你冷静点儿！”沈鹤轩将白忻云扯近跟前，微微低着头，一双墨瞳直直看着白忻云。
　　“你也快到预产期了！你去了不仅帮不上忙，反而还会添乱！”沈鹤轩语气平和，语速却不慢。
　　“你先跟妈回去收拾住院所需要的东西，收拾好后打车直接来医院，在你生产之前我们就直接住在医院了。”沈鹤轩抬手抹去白忻云眼角的泪，语气更加柔和，还带上一□□哄。
　　“一切都会好的！会没事的!”
　　白忻云也不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一点摧残，经过最初的慌乱无神下，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了。
　　“你快去！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沈鹤轩转身回家拿上钱包，飞速往楼下跑。

　　“妈！去前面看下有没有出租车！”
　　夏止木抱着连若水飞奔下楼，不知怎的，往日里随处可见的出租车愣是一辆也没见着，夏止木急的抱着连若水原地打转。
　　“救护车还没来吗？”
　　而后跟着跑下楼的沈鹤轩话音刚落就听见远处救护车的声音远远传来，逐渐由远及进。
　　“呲~”一阵轮胎剧烈摩擦的声音。
　　还没等救护车停稳，车门一开，沈烨霖直接窜上了救护车。
　　“医生！”夏止木将连若水平放在担架上，语速飞快地向随车医生表述连若水的情况。
　　“我媳妇离预产期还有大概一周时间，约四十分钟前突然阵痛，随后不久羊水破了！出水量较多！”
　　“麻烦家属先让开，我们需要先对产妇做初步检查！”
　　沈鹤轩一时不察，蹲在了出入口，连忙闪开，给医生腾出空间，而握着连若水的手却从未松开。
　　“夏止木你个乌鸦嘴！”趁宫缩减缓的间隙，连若水咬牙从牙缝中蹦出一句话，明明应该是咬牙切齿的语气，却透着丝无力。
　　“都是我的错！是我乌鸦嘴！”夏止木就握着连若水的手，狗狗眼里全是心疼。
　　顿了顿，夏止木把手掌塞进了连若水的嘴里。
　　“痛的话，直接咬！”
　　连若水本想瞪夏止木一眼，却被又一波阵痛给折磨的没了精力！
　　“孕妇情况紧急！快联系院里,安排产房！”
　　“呜~呜~”一阵风驰电掣，救护车稳稳的停在了医院大门。
　　“搭把手把孕妇抬在急救床上！”
　　夏止木帮着一个用力，平稳地将连若水转移到了急救床上。
　　“病人家属快去交费！我们好直接安排手术！”护士脚步匆忙，边推着急救床，边转头叮嘱道。
　　“止木你先跟着去手术室，交费我去！”沈鹤轩掖了掖慌忙中无处放，只好夹在腋下的长款男士钱包。
　　“行！回头我把钱给你！”夏止木出来匆忙，别说钱包了，就连身上还穿的是白色吊带和花色短裤。
　　沈鹤轩摆了摆手，“我交费去了啊！”话一说完，直接就往缴费大厅跑去。

　　手术室前，夏止木一手推着急救床，一手扯住主治医生的衣袖。
　　“我是孕妇的老公！我要进去陪产！”
　　医生直接抬手将夏止木扯着衣袖的手拨开。
　　“病人家属可以陪产，但在手术进程中不得有任何打扰手术进程的行为，否则一切责任由病人家属承担！”医生的语气官方且严肃。
　　“一定！一定！”
　　还没等夏止木踏进手术室的门，又在一拨阵痛中缓过来神的连若水立马拒绝了夏止木进手术室的提议。
　　“不准进来！”即使声若蚊蝇，其中拒绝之意坚决。
　　“你要敢进来！我就不生了！”
　　连若水现在可谓狼狈至极，额间的秀发被汗水打湿，丝丝黏在脸上，先前为分散注意而咬破的嘴唇尚未结痂，说话之间又渗出点点血珠，因疼痛而紧皱的眉毛狠狠拧在一起，整个脸色苍白，看着让人心疼。
　　“产妇情况不好！要不要陪产尽快决定！”连若水拉着护士的手，硬是不看着夏止木答应不进手术室。
　　“不进！”
　　连若水的情况容不得夏止木跟她好好商量，夏止木深深看了连若水一眼，从喉咙深处冒出一句话。
　　“我不进！”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手术室的提示灯一直亮着，坐立不安的夏止木在手术室门口来回打转，甚至趁有护士进出时，扒拉着门缝，想看看里面近况。
　　“我说你能别转了吗？！转得我头疼！”夏母坐在椅子上，猛地拍了拍大腿，急道。
　　“妈！若水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呢？”夏止木倒是没来回走了，直接贴在门上直直盯着门缝看。
　　“你以为生孩子这事像吃饭一样简单啊！饭端上桌，吃完就把筷子一放就行了啊！这不得慢慢来嘛！”
　　夏母瞥了眼呆愣愣趴在手术室门口的夏止木，长叹口气。
　　“别趴着门了！你站那耽误医生进出！”
　　夏母收回视线，转了转身，小声嘟囔了句：“我生止木的时候也没那么久啊！”

　　在夏止木望眼欲穿之中手术室的门迟迟打开，可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夏止木的所想的。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快签下字！”
　　夏止木蹭地站起来，“我！我！我是病人家属！”
　　“现在情况紧急，产妇在生产过程中大出血，情况不容乐观！”
　　夏止木像被雷劈了一般，接过病危通知书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病危通知书五个字在单子上刺得人眼睛生疼。
　　“不可能！不可能的！之前产检医生说若水身体很好的！”
　　“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很遗憾，我们会尽力抢救，但麻烦病人家属尽快做决定，保大还是保小？”
　　夏母直接双腿一软，幸亏沈鹤轩眼疾手快给扶住，这才没摔在地上。
　　“医生啊！什么保大还是保小啊！两个我们都要！”夏母冲上前去，紧紧抓着医生的双袖。
　　“这位夫人请你冷静点，我们会尽力而为，但结果不能保证，还请理解。”
　　“医生！你帮帮她们！求求你帮帮她们！”夏母泪水直流，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下没停。
　　“保大！”一直沉默不语的夏止木，直接将签好名的病危通知书递到医生手上，语意急切又坚定。
　　“如果有任何性命抉择的时候，请一定保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