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平》爱吃鱼的若鲤

2、阿萸1

　　“哇好一条这么俊的小青蛇！”
　　她听见声音，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一片白茫茫，她抬起头，带着敌意弓着身躯对着眼前人，吐着鲜红的信子，目光中透露出凶狠，盯着那一身白衣的人。
　　那人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捂着冻红的耳朵，伸手戳了戳她，在她快咬到他指头时猛地将手收回去，大眼瞪小眼半天，又伸出手将她提溜起来，贼兮兮的两声笑。她在他手里挣扎着扭来扭去，回头就准备张口一咬。、
　　只听眼前人冷冷一句：“敢咬就掐你七寸。”于是只见小青蛇非常无奈的在他手里作垂死状。
　　“头顶有金气，怕不是过上个把年便可成妖了。”白衣人将她举过头顶，盯着她略显无辜的眼睛，又贼兮兮的一笑：“跟我走带你过好日子去嘿嘿嘿。”她不知道他哪来的强抢民女的想法。
　　小蛇：我还有选择吗。
　　于是那白衣人很愉快地将她往怀里一揣，连头都不给露一下。
　　“我叫苏延，延长的延，修成妖了之后可要报答我。”
　　小蛇内心：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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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萸是我见过最不同寻常的蛇妖。
　　数千年来我所见的蛇妖无不是妖媚异常，步履蹁跹，勾人心魄，无论男女，在妖界都可称：绝色。
　　这高颜值的种族自是都处于烟花之地，笑声方圆几里多远都能听到，盯着他们眼波潋滟，晃神七魂八魄就成了他们的盘中餐，这才有人说花柳巷里醉玉楼好多嫖客都只进不出的，口传口人们其实也只当笑话笑笑，指不定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呢。这倒是的确，这是被吃了魂成不了鬼罢。
　　而阿萸，数千年来修成人形却青灯古佛，伴读经书。这让我很头疼，觉得自己当初可能烟花捡回来的是灯芯鬼不是蛇妖。
　　我刚遇见她时，她不过是一条还需修行百年才可成妖化人形的普通积极向上小青蛇，朝我凶凶的吐着信子，弓着身子坐攻击状。我不置可否，将她拎起来放怀里。
　　而如今晃眼百年已过，她化成人的形态在同类中十分出众，我抚着她那张脸，不错，好相貌，只是妖异的花纹莫名长在眼角，像火烧过一样，白白误了她那张冷清好面孔。倒不是这浅红花纹丑，只是形状太过妖异，长在她那张标志冷美人脸上总觉得不协调。
　　我问他：“这是？”
　　她轻抚着那印记，望着镜子出神道：“许是报应吧。”

　　她生性不同于寻常蛇妖，孤傲冷漠，化作人形后没过几天喊我要一柄长白山针叶林木做的拂尘。
　　这挺好找的，只是我很惊讶，问她：“好端端的，怎要去做道姑？”
　　她声音清冷：“还债。”
　　我气得手抖，这种感觉就是你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对你说：阿爹，我去出家啦，我们死生不复相见吧！
　　你说气不气我都要气死了。

　　于是接下来这五十年她沉闷的吓人，一天到晚只去书房捧着我不知道从哪得来的鬼画符一般的破经书念啊念，念得我心烦。时间越长，这种烦越烦，心想：算了，老子不管了，扔破观里去得了。
　　我为她好好收起妖气，藏了她眼珠的颜色瞳孔的形状，领到有交情的道观中，扯了一大堆谎，比如说：这小姑娘因为长太丑被家里婆姨干出来啦，我从烟花巷把她带出来养不起啦太君......哦不道长发个善心收留一下呗......总之将阿萸伪装的好好的。
　　百般扯谎后那牛鼻子仙风道骨地捋着胡子终于答应将阿萸留下来，寻了个打扫后堂的差事做，我便放心了，转身正准备开溜，一直未发话的阿萸突然扯住我袖子，伏在地上叩拜我，我看着她，她抬起头，一双眼无半点情绪，声音清冷：“苏延，谢谢你，我未曾报你的恩，有一天我会去找你的。”我咯咯干笑两声。
　　养了老久的孩子翻脸六亲不认我能有什么办法，奈何我心态好的膨胀，自此一百多年我乐得清闲，卷卷铺盖八荒玩的不亦乐乎，从前出个门诚惶诚恐地生怕那小蛇找不着东西吃，打翻我那值几千万两银子的古董摆件，而现在我好像一条脱缰的野狗【？】连家都快忘了在哪，过了几十年好心态的我就把阿萸忘得一干二净，人间可比九重天好的多得多。
　　四处游玩，逛着逛着又回到了当初之地，城中比百年之前的荒凉好很多，集市遍地都是，人群熙熙攘攘，不走小路家都回不去。
　　我缓步行到家门口，那里大门紧闭，我上前推开沉重的木门，门里花草依旧，像是有人打理一样并无半点破败迹象，我绕了院子好大一圈觉得很奇怪，推开我房间的门，里面同样，连被褥都未沾一丝尘土，我心里奇怪，莫不是哪个田螺姑娘瞧上我了？
　　我走到偏门，又推开东院门，一打开门尘土纷扬，呛了我好大一口，我拍开周围尘埃，行至梳妆台前，看着桌上的素净木钗，这才想起来阿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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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阿萸出现啦。剧透是本文最有反差的一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