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与狗》桃子芦苇

13、第十三章 前因

　　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浑身上下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创口，正迸发着鲜血。
　　她已经站不起来了。
　　然而那魔头，依然游刃有余地在她身边慢悠悠地踱着步。
　　戏谑地逗弄着她，像玩弄一只畜生似的。
　　她恨恨地瞪着她面前那好整似暇的魔物。
　　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无可名状的悲哀和绝恸。

　　她忽然想起进城时道旁的那些尸体。

　　被魔物抽干了精血，吸干了生气。
　　像被用完垃圾一样被随意丢弃在道旁。
　　他们的身躯日日被蝇食，被鹫啃。
　　不知道他们生前是何人，只知道他们死后，也不再为人。
　　她循着尸体上残余的黑气，一路追进城。
　　结果看到了那两人。

　　黑衣服的男人，笑得人畜无害，一身魔气却仿佛要冲天而上。像是披着人皮的魔。
　　白衣服的男子，分明是个人，但体内的魔气却丝毫不比他身旁那人弱，像是被什么东西侵蚀了五脏六腑。

　　她远远地窥伺着两人，看着穿白衣的那人脸上毫无保留的信任与纵容。

　　突然感到一阵刺痛。

　　她是一个驱魔人。
　　拯救无辜者与被蛊惑之人是她的责任。
　　她不会，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可是为什么……

　　即使用上了那把刀……那把罪孽深重的刀……也无法把这魔物给斩杀呢……

　　她的脖子被掐住，整个人被粗暴地提了起来。
　　“无趣……不陪你玩了……”她听到恶魔在她耳边低吟。

　　“呃…………喀喀……”她好像听到自己骨头断掉的声音，在剧痛下显得不太真切。
　　她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

　　可是，可是。她还不想死。

　　这时，她又无可抑制地回想起那天魔头身边那个穿白衣服的人。
　　在雨中，她曾不经意间对上过他的眼睛。

　　她平生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

　　他似乎是看到了她，又似乎是没看到。
　　只是那抹温柔与笑意，也毫不吝啬地给予了藏匿在墙角下的她。

　　她怔住了，一瞬间，连出鞘的刀都忘记收回。

　　他是在……对我笑吗

　　滴答，滴答。
　　啪嗒，啪嗒。
　　是她的血落在地上，和那天的雨声一样。

　　她不想，那个白衣服的人也变成毫无生气的一具尸体。

　　她想……

　　“唔……咦？我怎么睡着了？”
　　满庭寂静中，突然从房里传出了声响。
　　大魔头也微微愣了，掐着蒙面人脖子的手一松。似乎也没想到催眠咒术为什么突然失效了。

　　她趁着这空隙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身子一转摆脱了魔头的控制。
　　不过下一秒就不受控制地又呕出一口血来，整个人软在了地上。

　　道士披着头发打着哈欠走到了院子里。
　　很快，他就被满院充斥着的血腥气给震住了。
　　“这里发生了什么！！？？？”
　　道士瞪大了眼睛，对上了魔头错愕的表情。

　　“呃……有刺客……”魔头指了指远处已经不省人事的蒙面人。

　　“我也不知道……他一见我好像就要杀我……我明明没有做坏事……”魔头恍过了神，开始委屈兮兮地解释起来。样子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好像那一地狼藉他不是罪魁祸首似的。

　　魔头省去折磨那个蒙面人的残忍若干过程，把事情委屈巴巴地跟道士重诉了一遍，一边讲还一边求道士安慰，露出一副受惊的可怜样。

　　“行行行，你最厉害你最勇敢了啊，我先去看看那人伤得怎么样了。”道士暗地里白了一眼，他不相信他家的狗会打不过小小一个刺客，他现在反而比较担心刺客伤得怎么样了。

　　不过……他们初到芷溪，既无故怨，也无新仇。怎么会有刺客要刺杀他们？

　　道士小心翼翼地走进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用手去探他鼻息。
　　还好，还有一口气。

　　远处的魔头不爽地看着道士蹲下的身影，面色有些阴晴不定。

　　等道士掀开了那血迹斑斑的面巾，那人原本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
　　道士猝不及防地对上了那双眼睛，吓了一跳。
　　那不是凡人的眼睛。
　　或者说，这双眼睛好像不属于这个身体。
　　金色的瞳孔，正泛着奇异的光。
　　“小心！！！”大魔头大惊，出手想要拉开道士。
　　却不料，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弹开了。

　　道士有些失神地望着那双眼睛，蒙面人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都浑然不知。
　　耳边响起了少女哽咽的声音。
　　“您……您又救了我一次。”
　　手上传来了温热的触感，道士低头，原来是从那双眼睛里滚落泪珠，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少女的眼睛里溢满了奇异的怀念与悲伤。她轻轻地拉起道士的手，小心翼翼地落下了一个虔诚的吻。
　　“大人…………”

　　不远处的大魔头瞳孔巨缩，望向道士的目光晦涩难明。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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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并不）
　　少女：他是在……对我笑吗？【痴汉脸】
　　大魔头：不是，他对我笑。你别自作多情了。【嫌恶脸】
　　道士：咦……我当时……有在笑吗…………【懵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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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哇……最近忙的要死掉了……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