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十日谈》十里寂

8、第八日 失血

　　极北之冬，寒风凛冽。
　　除了燕山山脉里驻守的玄甲军，这北地广袤的荒原里少有人迹。但是越过北都太原，太行山东麓有一地热上升、温泉遍地的山谷，却是四季如春温和养人的好去处。这处山谷最早由柳氏先祖发掘，借着谷里地热温泉和北地丰富的矿脉，成立了以铸刀闻名的霸刀山庄，柳氏一族也因此一跃成为大唐炙手可热的一流世家，与江南叶氏、长歌杨氏隐隐有了鼎足之势。
　　上代庄主育有一子一女，子承父业承继山庄，傲霜刀法冠绝天下，女儿娇俏可人，嫁入一等公爵谢家任长子嫡妻。与谢家联姻后，霸刀山庄声势扶摇直上，风头一时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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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霸刀山庄，琅玉亭院。
　　天上簌簌飘下茫茫雪花，地上的温泉池塘里却盛开着濯濯青莲。
　　一美貌妇人侧坐在美人靠上，凝视着檐外这难得的奇景。不远处数个青衣婢女端着茶盘、绒毯静静侯立。
　　“说吧，廷璇那个丫头又有什么鬼点子了？”美貌妇人捻起一枚冰糖梅子，睨了身旁的婢女一眼。
　　“夫人，表小姐送来了几位擅长剑舞的绝色舞姬为夫人庆贺生辰。”
　　美貌妇人饶有兴致的点点头，“还算这个鬼丫头记得我这个舅母，就让舞姬去解忧园安置排演吧。”

　　身为霸刀山庄的当代女主人，美貌妇人出身皇室旁支，尊贵非常。当年因其倾慕一代人杰的庄主才力排众议下嫁，庄主自然宠爱非常，不仅把主院琅玉亭院按照夫人闺阁样式重新整修，更斥资重金兴建解忧园，里面遍置奇珍异宝、名伶歌姬供夫人赏玩。
　　这几名舞姬正是七秀坊中如字辈剩下的几名孤女，如荇、如蘅死后秀坊再也无人可与谢廷璇争锋。底下师姐师妹为了向贵女们献上投名状，皆有样学样对孤女们下手，将几人打压分散，逐一废去武功罚出师门，几经辗转如字辈的几女已经成了一群以剑舞娱人的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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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辰宴上，笙歌连夜，剑舞动人。原本的七秀女侠沦落至此，舞姿歌声里难免有些惆怅。
　　庄主早就知道自己的外甥女所作所为，心中略有不满但也不好多言。只好将对几个女孩子心生的怜意化作对管家的嘱托，让下人们切不可为难她们。
　　夫君真是怜香惜玉啊。庄主夫人赞叹不已。

　　半旬过后，时近新年。
　　“夫人，自从按照您的安排放出风去要为府中管事小厮婚配，歌舞伶人和婢女们果然都坐不住了，都开始在庄主必经之路上做些小动作。”夫人身边的侍女都是陪嫁过来的，十分鄙夷山庄中尊卑不分、一心攀高枝的奴仆。
　　“七秀来的几个舞姬呢？”夫人柔和的嗓音响起。
　　“倒还稳得住。”
　　“那就把解忧园的温泉收拾出来，说，明晚庄主要去沐浴，让她们选个美丽聪慧的出来伺候。”
　　“是。”侍女抬头和夫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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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无风无雪，是个好天气。
　　庄主夫人心情也随着格外的好，支使着琅玉亭院里的仆从翻晒书房的藏书。
　　“夫人，出事了。”管家大喊着冲进院子。
　　夫人的几名陪嫁侍女也不见如何动作，两人上前一下将管家按住，动弹不得，另四人围在夫人身边遮挡着她的身影。
　　“不要吓到管家。”夫人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让他说。”
　　管家感觉到侍女的手从自己的几处命脉上移开才擦了擦冷汗：“老奴失礼了，实在是……”他哆哆嗦嗦地回道，“解忧园的七秀舞姬都被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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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进解忧园，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夫人皱了皱眉，用撒了茉莉水的帕子遮了口鼻，向温泉池走去。她脚步轻盈，似乎带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雀跃。
　　大块汉白玉石堆砌而成的温泉池，连接着霸刀山庄水质最好的温泉泉眼，十二生肖模样的白玉石像嘴里汩汩流出冒着热气的清澈水流。
　　而此刻，温泉池边上，趴着几名舞姬的尸体，脸和手皆浸入池中。池内翻腾着的却不是清澈的泉水，而是赤红的血水和白色的脑浆，夹杂着泡的浮肿的残肢。
　　夫人命胆大的小厮将几人从池中拉出来，只见她们人人脸上刀痕纵横，双手齐断。侍女面不改色上前查看，不多时附在夫人耳边回话。
　　“夫人，几人都是被喂了药割了脸，活生生流血而死。”
　　夫人拈着帕子遮了脸，一副不忍再看的样子。
　　帕子下的神色，却是兴致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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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略有洁癖霸刀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