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十日谈》十里寂

5、第五日 幻觉

　　颜色各异的奇花异草围绕着山谷里的五仙教神殿肆意攀缘生长，透露出西南苗寨的野性和风情。神殿中灵蛇、玉蟾、风蜈、圣蝎、天蛛、冰蟾六使分立祭坛两侧，恨铁不成钢一般盯视跪在女娲神像前的少女。
　　少女不过十五六岁，本该是巧笑倩兮的美丽脸庞此时却苍白如纸。她静静跪立，双手护着微微隆起的肚子。
　　“阿芜，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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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酸枝木拔步床上，一名女子猛地睁开眼，下意识的摸了摸平坦的腹部，冷汗顺着她的鬓角流下去在软枕上留下一圆水痕。
　　树屋、野花、藤萝窗，绣屏、珠帘、拔步床。好似不属于同一时代的物件堆积在了一处，说不出的突兀诡异。
　　“大巫您醒了？昨夜还是睡不好吗？”一名身着麻衣长衫的俊美青年掀开珠帘，低头为女子穿上大袖衫。女子定了定神，因为经常噩梦缠身，连续数月都不得安眠，此时她脸色憔悴，眼睛通红，明明只有三十余岁看起来却像已经不惑之年。
　　是了，昔日五仙教的圣女阿芜已经变成了天一教的大巫。
　　毕竟在民风开放的苗疆，未婚先孕也是重罪，更何况是教中的圣女、下一任的教主？被硬生生打掉胎儿之后，她不愿再承受教里兄弟姐妹的异样眼神，执意离开了五仙教，几番波折之后踏进了天一教的营地。
　　练蛊试药、穷奢极欲、草菅人命，想来自己的名声在这偌大的苗疆也算是恶贯满盈了吧？女子微微一笑，眼神眷恋的粘上眼前的青年，如果不是掌了天一教中的生杀大权，又怎么能从成百上千的人药中挑选出这样好的玩物——像他，却比他体贴温柔百倍。
　　“大巫，新来的人药们已经在树屋外等着了，您要不要挑几个模样好的留着？”俊美青年跪着为女子递上亲手烹制的养生茶，脸上似乎满是倾慕和崇拜。
　　女子端起茶杯一口气喝干了茶水，对着窗外不耐的挥了挥手，树屋外等候的教众依命把十余名从各地掳来的少男少女送去“药庐”。
　　无人看到，仍旧跪在原地的青年咬紧牙低下了头。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
　　女子的身体愈发的坏了，不仅夜里会噩梦连连，白日里也会产生种种幻觉。经常看到未曾出世的孩子向自己伸出血淋淋的小手，还有那不得好死的负心郎。
　　今晨，她再次惊醒后，如同溺水者一般张大了嘴喘着粗气。俊美青年着急的为她擦着冷汗顺着气，耐心喂她服下巫医开的汤药，照例想要喂她一杯浓浓的养生茶。
　　女子却出乎意料的伸手挡住了青年递到嘴边的茶杯：“就是因为这茶吧？”她声音嘶哑苍老，有气无力。
　　青年一愣，仔细端详了一下女子的眼睛，只见那双眼睛最后的一点眼白也被蠕动的红色细线占领，这才放心的甩开女子，嫌弃的用床上的锦被擦了擦手。
　　女子爱恋的望着青年，以为自己还是往日里美艳动人的样子，却不知自己的眼睛如今红的诡异，分外吓人。
　　青年冷冷一笑，从袖口里拎出一枚竹管，他纤长的手指掀开竹管的蒙布，一只圆圆的通体红色的小虫从竹管里爬了出来。
　　“你蛊术超凡，死于这绝品幻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去吧。”小虫听得主人的命令，迅速爬上拔步床，爬上锦被，爬上女子的脸，伸出细长如同红线的口器，狠狠插入女子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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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是一座枯败的寺院，寺院中央的禅房里端坐着一个垂垂老矣的和尚。
　　是你啊，挨千刀的负心郎。可笑可笑，竟然出了家当和尚吗？佛祖也容的下你这般丧尽天良的渣滓？
　　“阿芜阿芜，是你吗!三十五年过去了，你终于肯来入我的梦了吗？”
　　恶心、肮脏、龌龊！闭嘴，你没资格叫我的名字！
　　“我如今快死了，强撑一口气不过是为了等你原谅我。我们不要闹了好不好，我错了，阿芜，我依然心悦你。”
　　哈哈哈哈哈哈，你求我原谅你？你竟然敢提原谅你？你看看你把我逼成了什么样子！负心薄幸的家伙，我顾阿芜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前生、此生、来生，生生世世，永永远远，都不会原谅你！
　　女子陷入深深的幻觉中，表情狰狞如同恶鬼，炽红的双目怒睁着，缓缓流下了血泪。
　　红色小虫吮吸着血泪似乎尝到了最美味的食物，开心的吱吱叫起来。
　　“阿幻乖，慢慢吃，吃了这个人的眼睛外面还有很多食物。”
　　俊美青年嘴角轻轻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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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天真纯洁五仙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