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非君》伊九八

11、金兰草

　　廖一凡他这才安下些心来，他没有去猜灯谜的地方，转而上了一处两层的别亭，别亭上人不算多，毕竟很多人还是比较喜欢到处逛逛别亭立于护城河边 ，在高处看河灯又是不一样的风景。

　　他正安静的欣赏河灯美景，忽然闻得远处一阵动静，廖一凡站起来看了看，房顶上有个几个人在跑。不，确切的说追什么，但是他看不清。

　　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女子声音：“呀，又来了么？每年都不安生……”

　　另一个男声接着道：“你又是不知道每年这时人多妖魔鬼怪就出来了。”

　　廖一凡低头听着，女声叹气道：“唉，虽然是这样，但又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办了啊，一年里没多少晚上可以出来的机会……”

　　这时，那群人已经追至这边，引起一阵骚动，男声忽然道：“哎，迹淮五家的人真是越来越不行了，这几年怎么回事，还这样的话可能以后节会都办不了了。”

　　听到“迹淮五家”的时候廖一凡愣了一下，好像就是之前撕下的那张帖子上写的，他们也驱邪除妖，虽然不认识，但根据两人所说应该可以肯定是迹淮五家的人。

　　女子道：“瞧你这话说的，那白天也有，每个地方都有这么几起，难道说大家就不生活了么，人终究是比妖魔鬼怪多的吧。”

　　男子没理会女子，对着跑过的人道：“哎，那是北宫浚吧？”

　　廖一凡转头去看，但是人已经跑过去只留下个背影，这时的玉久安问道：“你没察觉到什么不一样么？”

　　“怎么没有，只是不太确定……”不过，那群人从对面屋顶跑过去的时候，他察觉到一股妖气，那些人追捕的是一只妖。

　　后面那两个人还在继续，女子忙道：“我看看，是他啊，看背影就知道了。”

　　男子嚷嚷道：“怎么又是他，他们家没人了么？他们行不行啊……”

　　听了这话，女子不悦的拍了一下男子：“什么又是他，人恪尽职守不行啊，奇怪，有人帮百姓除邪卫道守安宁还说三道四的！”

　　“哎，我不就说说嘛，真是的，怎么为个外人说话……诶？你……不会也跟其他那些女人一样也花痴那个北宫浚吧？”

　　……嗯，感觉这画风怎么不对了呢。

　　女子声音有些慌乱：“呃……那个……”

　　男子难以置信道：“不会是真的吧？”

　　女子手帕一甩，娇嗔怨道：“哎呀，这又有什么嘛！人浚少近些除了多少妖邪啊，优秀的人大家仰慕怎么啦？要是没他们你还能在这不慌不忙的坐着，觉得不行你上啊，不然闭嘴！”

　　好嘛，从古至今都少不了个人崇拜。不过，难怪他们看到妖怪出没也没惊慌逃跑，看来节日时有人守卫，而且他们都习惯了。

　　但是廖一凡不关心这个，他更关心的是他们刚刚说到“迹淮五家”，正好他要找，而且他们追的应该是妖怪，反正都正好，于是廖一凡抱着玉久安追了过去。

　　廖一凡跟着那群人的背影追了一路，快到一家酒楼前时，发现是有道黑影，因为背对着，根本看不清模样，妖怪么？他继续看，眼睁睁的看到那道黑影忽然分身出另一道黑影，两道黑影分开逃跑，一个向左逃走，另一个窜进了茶楼消失不见。

　　那追着的几人停了下来，其中一个人，全身玄色装束，貌似是个领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其他人都向另一个黑影追了过去。那个玄衣男子站在酒楼门口，他忽然回头，这一回头着实惊到了廖一凡。

　　尹琛？！

　　虽然穿着古代的衣服，但是尹琛的脸廖一凡再熟悉不过了。

　　那玄衣男子只是回头看了看，然后转身进了茶楼。

　　廖一凡想了想，需要确认到底是不是尹琛，于是跟了过去，但是进了茶楼之后没有看到那人身影，门口有店小二热情的迎过来，因为楼下差不多坐满了，店小二直接引他上了二楼。

　　廖一凡在窗边的一个位置刚坐下，小二就问道：“客官想吃点什么？”

　　本来只是想跟过来看看，奈何酒楼人多眼杂，根本就没法找，廖一凡只好先落座，成为了客人他们大概也不会限制他自由走动，于是随便点了俩小菜，要了一小壶酒。

　　等待上菜的时间，廖一凡和玉久安仔细寻找妖怪的气息，但发现妖气很散，貌似不在一个地方，难道那只妖怪还可以再分身？这个疑问刚冒出，但很快被确定，因为从刚刚在外面看到一幕可以理解，那只妖怪应该可以，只是这样找起来就麻烦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小二把菜送了上来，廖一凡假借去茅房方便出去了。

　　因为是节日，出来吃饭的人很多，廖一凡在二楼溜了一圈，站在走廊上往一楼看，目光迅速扫过每个人，但仍无一收获。刚转身准备下楼，楼下忽然跑过一个身影。

　　那个背影是他外面看到的，应该是他，于是廖一凡飞快跑下楼，但是那个背影已经消失不见了，他又在一楼绕了一圈，没发现那个背影却发现了黑影。

　　黑影如风一般速度极快，廖一凡又跟丢了，不过他的行为引得上菜的小二，看到他也不禁问他有什么事情，需要不需要帮忙之类的，他说去方便，找不到路，于是小二给他指了路，原本要亲自带他过去，但是被他婉拒了。

　　人家小二也确实忙，只是看到顺带问了一下，他拒绝帮助，小二也没再管便忙去了。

　　廖一凡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二楼，妖气分散，以廖一凡的能力他只能确定有妖气出现，但无法确定具体在哪个位置，但他察觉到此处确实有妖气存在，所以这又进一步引起了他的猜测：这只妖是否可以幻化成人形？

　　如果真的如他所想，事情就变得更加麻烦了，而且在这酒楼里兴致勃勃享受节日气氛的客人生命也将受到威胁。

　　廖一凡将这一想法告诉了玉久安，玉久安也表示这样的可能性很高，但也给出了另一只可能得看法。

　　察觉到妖气却不见其影，除了这只妖能变成人的可能，还有就是这只妖可能有隐形的能力，但是不论那种对人们来说都是潜在的危险。

　　然而事实事情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复杂。

　　因为确定在这个地方存在妖气，廖一凡只好先探查此地，至于其他地方，他目前没有看到先前跟进来的那个人的身影，而且那个人敢独自追过来，能力应该不差，想来其他地方那个人应该可以处理到。

　　这算是给自己不分心的理由，廖一凡全身上下的神经都紧绷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廖一凡抱着玉久安又转了一圈，但未发什么异样，他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搞错了，然而这时恰巧远处楼梯上走过来两个端菜的小二，后面的便是引他上楼的那位。

　　廖一凡无奈扶额，等会儿又要被问到，他逛了半天还没到茅房，不过，怎么说都是客人的自由，他们也没权利干涉，于是他又准备好厚着脸皮说之前对其他小二的假话。

　　但是，走在前面的那个小二走了几步转身拐进了右边，另外一个小二朝廖一凡走了过来，路过他时只点下头弯了腰便走过去了。

　　廖一凡愣了一下，这个小二竟然没问他，但转念一想，兴许人家是着急帮别人上菜没功夫费口舌问这问那，不过没有问倒省去了他借口搪塞。

　　用余光看完那小二拐进了另一个隔间，廖一凡转过头继续走，只是越走越察觉到妖气更散了，但刚察觉到右边一处的妖气更浓些时，身后不远处忽然响起一声惊呼，其中还夹杂着盘子摔碎的声音。

　　廖一凡只是惊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转身跑了过去，门口有人慌张跑了出来，他抓住一个人问怎么回事，那人颤抖着说里面有妖怪，要他快跑，然而他怎么能跑走呢。

　　他放开那人的胳膊，飞快的跑了进去，只见五米开外，那个原本穿着灰布衣的小二露出尖尖长牙和利爪，正扑向一个坐在床边的公子。

　　竟然是他，廖一凡皱眉，这小二明明刚刚从身边过去，为什么他没有察觉到妖气，而且小二过去什么也没问，好像只是第一次见面的客人，原来是妖怪，难怪。

　　情况紧急，廖一凡随手将玉久安放在一张凳子上奔了过去，他趁其不注意，从后面一掌将那个妖怪击开，然后拉起那位公子让其快跑。

　　那妖怪被突然的一掌打的有些懵，回过神来时，廖一凡已经抽出腰间的上邪准备对战，那妖怪气怒，张牙舞爪的扑将过来，他忽然飞转身子绕到其身后，一刀挥了上去，那妖怪被狠狠地打趴在地。

　　然而这边事情还未解决，楼下也忽然出来尖叫声，刚挣扎而起的妖怪闻得动静愣了一下，瞟了瞟廖一凡，突然转头抱住他的腿将其扯倒。

　　廖一凡一个不注意“嘭”的一声摔倒在地，本以为那妖怪会趁机给他一击，然而却忽然跑开，他心中顿时大觉不妙，跑出去会伤害到更多人，他立刻翻身爬起追上去，再次抽出上邪直直击向其后背。

　　那妖怪痛苦惨叫一声扑倒在地，随后一幕惊到了他，那妖怪周身浮现出一层黑气散去，小二的长牙和利爪渐渐消失。廖一凡扶起小二，探了探气，察觉还有气息才放心，他让其他人看着那个小二然后跑了出去。

　　廖一凡跑下楼去，跟着声源到了一个的一个大厢房里，然而他并未看到任何妖怪，只见一个人躺在地上，双手扒着脖子，腿脚乱蹬，周围人吓得不敢动弹，很明显那个人被一个看不见的东西掐住了脖子。

　　刚刚楼上的妖怪，应该是本体妖怪变化出来的一个，将很少的妖气附进了小二的身体，因为妖气很少，附上人体就不容易被发现，而且以廖一凡的能力确实无法探查出来。虽然只有一点妖气，妖怪本体也可以控制其意识，但是也因妖气甚少，被附体者能力不足，那点妖气很轻易被打散。然而这些不过是本体妖怪使的替身拖延计罢了。

　　现下更加麻烦，廖一凡也看不到，刚刚一站虽然没用多少力，但气息已经紊乱，更无法确定妖怪的位置，只觉隔间妖气散，恐怕在其他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分化而出其他在视机而动，所以之前的猜测两种都有，这更加可怕了。

　　先前跟进来的人呢？这边这么大的动静为什么还没看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