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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重回凡魄遇量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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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帷幔之下朦胧下依稀可见得一个人影,手持一杆“勾魂笔”在卷轴上苍劲有力的刻上好几个大字。
解公子精蝼蛄唐田三人一动不动的跪俯下,上面那人凌厉的气势和威压几乎让人抬不起头来。
“生人擅闯地府所为何事?”
解公子沉沉的应声道:“近日贸然唐突来到地府是向阎罗王索要两个人。”
阎罗王在帷幔之下看不清神色,沉思一阵:“何人?”
“范无救擅取一个阳寿未尽的阴魂下地府投往生,她的未婚夫想请阎罗王能将阳寿未尽的人还予凡世。”解公子将腰板弯的更深了。
帷幔背后的人手持的勾魂笔一顿:“你当我地府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任谁都可以随意闯入的法度之地吗?”
一路沉默寡言的唐田兀地站起身来,目光锁定在对面帷幔的人身上。
“三界之外是为法度,可这法度又是因谁而定?又是因何而定?尊的是谁的利益?我们将法度奉为法度,制法度的人又是否将我们视为鱼肉?说到底其实就是为了你们的一己之私罢了。”
唐甜的声音磊落而又朗阔,阎罗殿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待坐在至尊之位的那人的反应,过了半晌,帷幔之下的人双手拍合在一起。
解公子和精蝼蛄对视了一眼,愣了一瞬,随即也跟着拍起掌来。
“千百年来你是第一位敢如此指桑骂槐对我言讽相讥的人,你以为这地府是由我主宰乾坤的法度之地,我不妨告诉你,就算我是阎罗也改变不了这三界的法度。”
唐田的眸光里转过一丝黯淡,察无可察的轻咳一声,解公子担心漏掉凌箐抢先一步:“西殿殿主无故在地府失踪,倘若迟迟不归,那么阎罗王大概向各大分殿交待不了吧。”
帷幔之下的人似有千般不屑,轻蔑的冷哼一声:“地府何时需要向其他二界交待了?”
人神鬼三界从来各不相扰相安其事,可说起来,人界在其中是最为微妙的一个物种毫无外力加持最是深受其他二界的欺凌,人世拥有异能的人数屈指可数,全部仰仗聪敏的大脑制造先进的武器才能在这里立足。
范无救压着俯身的李妍,上面还深深的扣着锁链,唐田下意识的就有些急了,想冲上去正好被精蝼蛄拦住:“你干什么?不想灰飞烟灭就给我好好呆着。”
一旁的谢必安四下张望正寻找那日和桥姬一同让他难堪的凌箐,下意识的问道:“凌箐呢?”
阎罗王单手一挥,地上倒下一个虚弱的人影,解公子将地下的那人扶起身来:“老大,你没事儿吧?”
话音刚落才自觉所说全然毫无必要,凌箐相比走之时脸色都要红润不少,一只手将解公子紧抓在自己身上的手腕掰开,气笑道:“还没死呢!”
解公子一听凌箐又开始不正经就知道他已经毫无大碍甚至可能还比之前要好上不少,随即半跪倒在殿前:“阎罗王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倘若日后有需,定肝胆相待。”
“李妍她,我愿付出所有的代价换来李妍在人世重回半载。”
直直站定的身子因为太过担忧将所有的事情都抛之脑后,挺直的身子半跪在地面:“求您放李妍一命。”
“殿主你说呢?”帷幔下的视线重新转移到凌箐的身上。
凌箐一顿:“我自然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好!”
范无救铐在李妍脖颈之上的镣铐随着阎罗王的话音落下适时的被解,李妍摇摇欲坠的身体被唐田适时的接住,关切的问:“怎么样还好吗?”
“我可以悄无声息的抹去她户口簿上面的名字,然而阴间还魂还需走一个流程,将阴魂带回人世之时,生者无论背后传过什么声响异动皆不可扭头回望阴魂一眼,唐田你可否做到?”
阎罗的目光极具审视游移在他的身躯上,千百年来也屡有生者为死者还阴魂的境况发生,却自始至终都从未有一个人做到。
“可以。”
唐田一把将李妍拥住,他刚刚知晓李妍自杀之时痛不欲生,那个时候恰巧他看到了李妍的魂魄,他们允诺祸福相依,以为一辈子就可以这样在一起。
凌箐犹疑了一阵,还是下定决心问道:“地府执掌阴律司的楚判官可还安然无恙?”
对面那人沉默了半晌,调笑道:“据我所知,殿主将他亲手杀死,怎么如今反倒来我这里要人?”
凌箐知道继续下去已经没有什么大的用处,也无意再在这里多耗时间,瘴气越发弥漫,他总觉得帷幔之下的人影与其说是审视不如说是探究。
缦纱之下的人似乎没了气息,大殿之外,一身穿现代装的男人与阴森可怖的气氛形成强烈对比。
“你还活着?”凌箐怔怔的看着来人。
楚捷邪邪一笑,径自走到凌箐身侧:“我要是那么容易被殿主杀死就不会当地府千百年来的判官了。”
凌箐虽然明白这个道理,这几日过的也不安生,他不得不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件事情实在让他头疼得很。
“如果你站在我的角度你同样也会这么做的。”凌箐的气势并未弱下来斩钉截铁道。
楚捷反倒笑了,这世上万千生灵,人神佛他皆无所惧,倘若有人敢背叛他,他从来也都是铁血手腕。
可是凌箐是个意外,他几乎都有些认不得这是不是自己。
“殿主怎么敢这么肯定?”
凌箐只觉自己耳根红到了脖底,滚烫的炽热逼的他喘不过气来。
“我的一魂一魄可是和你有关?”凌箐抬首,目光骤然落到楚捷身上。
楚捷打量了他一阵,忽然笑了:“不然殿主以为为何会频频与我相见?”
“你知道什么?”凌箐的心脏好像漏了一瞬,真相就要呼之欲出。
楚捷顿了半晌:“对你和整个圣殿有害的人不是我,奈何桥崩塌的事情你也是亲历者。”
“死神?”凌箐惊呼一声。
楚捷淡淡的点头:“我曾告诫过你三界不太平的事情,始作俑者便是死神,这还只是个开始。”
“可有办法修复?”凌箐难掩慌张迟声问。
楚捷摇了摇头:“奈何桥由先人所造,就算举地府阴帅之力勉强稳固的也只是奈何桥的形,修复不了多长时间的。”
“他为何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凌箐狐疑道。
一团线索在他脑海里成形,如果一个人可以轻而易举将稳如磐石的构造毫无预料的打碎,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就是这个建造者。
楚捷像是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淡淡道:“就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那现在的阎罗王又是谁?”凌箐想到了缦纱下的那道人影和楚捷竟有几分相像。
“改朝换代,王朝更替,素来有之。你们人世盛行的规矩,这里同样适用。”
凌箐听后迟迟不言语,可他为何冥冥之中总觉得他们刚入奈何桥之时,死神所说的那番话好像他才是始作俑者?
“你别忘了我曾经和你说过的话,等我处理完地府的事情,会应阎罗王的指示与你同一道镇守通道。”
凌箐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他总不能重新再进一次血刀子,也许相处的时日多一些会从楚捷的身上套出一些蛛丝马迹。
李妍紧跟在唐田的身后,二人始终你一句我一句的对搭着,然而奈何桥已塌,现如今唯有跃过十八层地狱到至一层,才能通过地府与人世的通道,从“鬼门关”之外返回人世。
附近的红外线和紫外线交织在一起,排列成一个巨大的蜘蛛网状的列阵,凌箐俯下身子或直接横跨射线,一行人被细密的射线折腾的大汗淋漓。
“啊!”李妍惊呼一声。
解公子按捺住唐田想要回头张望的脸,凌箐和精蝼蛄赶到李妍身侧才发现她身上的衣片已经烧灼成碎片,皮肤上被射线接触过的区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越扩散越大。
凌箐直接将一道符篆贴到李妍的身上,李妍伤口上的溃烂这才渐趋停止。
“都聚在一块儿,小心走散了。”凌箐大喝一声,陷阱一个接着一个,一不小心就深入狼谭虎穴,不知道坠入到何世界之中。
空间内的射线有规律的移动,横的射线瞬移到另外一个空间,而竖的射线则斜跨到其他区域之内,重构出一个接着一个的世界。
几个人接二连三的在射线的交相辉映之下磨灭成烟消云散,毫无踪迹,空间中只来来回回回荡着彼此之间的呼喊却迟迟没有传来本该有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