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8、芙芽不见 ...
-
叶牵水发现芙芽不见是五日后的事情,原本她以为芙芽回了后山就不住集芳阁,贴心的将芙芽留在集芳阁的行李物件一一收拾打包,等她回去取,谁知这没良心的竟然再也没有回去过集芳阁。
观汇山与后山互相管不着,前山的人都以为她回了后山,后山的人都以为她还在前山住着,以至于若非叶牵水去词山取药,顺道向木化息询问芙芽的下落,大家都以为她还在山上。
“时白并未出关,梦生小舍门窗紧闭,芙芽不可能在那里,保险起见,你同我前去问问。”
叶牵水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芙芽虽然贪玩,但绝不会一声不吭四五天不回家,两人急忙往梦生小舍去。
小舍的门窗果然依旧紧闭,还落着灰尘,不像是有人出入的样子,木化息前去叩门,朝里喊道:“时白,你可曾见过芙芽?”
里面并未回答,木化息又问一遍:“你可曾出关?”
里面还是没有声响,叶牵水急了,“芙芽不在里面,怎么办,长老?”
“不慌。”木化息叫她镇定下来,“芙芽或许还在山上,你到前面去问问,下山的人中可有芙芽?若是没有,你我在山上继续寻找。”
“绝不在前山。”叶牵水立即否定他的猜想,“芙芽从未单独下山,不知下山口令,年初掌门曾改过下山阵法,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下不去。”
不知道下山的口令和阵法,人又不在,会是去了哪里,昆明池多处禁地,芙芽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进去,再说了,她进禁地里去待四五日图什么?
木化息问道:“你最后一次见芙芽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叶牵水稍微回忆了一下便想起来了,“是在舟笑的婚礼上,舟笑说要芙芽领她来梦生小舍拜见曲长老,之后便只见舟笑一人回去,不见她的身影,我当时还纳闷,只是后来事多,竟然就搁下了,该死。”
“或许是在后山遇见乌鸦,同乌鸦四处游玩去了,别太担心。”木化息宽慰道。
“不可能。”叶牵水再一次否认,“舟笑出嫁前一天,林汀长老还夸芙芽进步不小,她还同我说,舟笑出嫁之后,入门弟子的功课可交由我与芙芽,芙芽最喜欢林汀长老,此事她也应下了,绝不会让长老失望。”
叶牵水有些急了,她虽然说不出来,但脑海中有一个很不好的想法闪过去,一定要尽快找到芙芽。
木化息也有不好的预感,芙芽不可能无故离开,难道是出了意外,这几天出入昆明池的只有冉家的人,叶牵水最后一次见芙芽也是在舟笑与冉桉的婚礼上,他下意识想到冉桉,冉桉要想骗走芙芽,简直易如反掌,那孩子说好听了是单纯,说难听了是不防备人。
“按照路程,如今冉家的迎亲队伍到哪里了?”木化息问道。
叶牵水掰着手指算了算,“掌门以行方舟为礼,出昆明池可用,如今已经过去五天,恐怕迎亲队伍已经到玢州城外了。”
难道要去玢州城外截人,若是人在还好,若是人不在,回头掌门就给他小鞋穿,停了词山一应药材供给,现下唯一的办法是叫曲时白出来。
木化息再一次叩响了门,“时白,芙芽不见了,你还不出来吗?”
小茅屋的门终于打开,叶牵水以为曲时白冷血不愿意见舟笑,为加固封印精力耗尽都是借口,但当茅屋里的人走出来时,她才发现,曲时白当真是在闭关。
他本就苍白的脸毫无血色,额间发黑,双眼空洞无神,脚步虚浮,空荡荡的衣裳如同挂在他身上,木化息也忍不住吐槽道:“要不,先吃点东西?”
“不必。”曲时白嘶哑的声音制止他,“方才你说,芙芽怎么了?”
木化息不说话了,他考虑着,以曲时白如今的身体,强行追上迎亲队伍,如若被冉家为难恐怕不能全身而退。也罢,顶着被掌门记仇的风险,还是他去吧
叶牵水却并没有想这许多,在木化息还没来得及拦住她之前,话已说出口,“长老,芙芽不见了。”
“什么?”原本无神的双眼迸发出一丝光芒,“芙芽为何会不见?”
木化息此时担心师弟多于担心芙芽,赶紧扶住他,解释道:“据我和牵水分析,芙芽是在舟笑出嫁当日不见的,或许是被冉桉带走了,我正要去追迎亲队伍,或许还能赶上。”
谁知曲时白听闻,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她自己愿意和冉桉走,你去追她回来干什么?随她。”
芙芽搬去集芳阁住,木化息并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并无多问,此时听曲时白语气,两人竟然矛盾不浅,而且极有可能是因冉桉而起,想想芙芽搬去前山的时间,正好是冉桉送聘礼来的后一天。
“也许芙芽根本不是自己愿意和冉桉走的,长老也不去救她?”叶牵水问道。她曾听芙芽说起,不会再回后山,想来两人竟然结下了仇怨,不过事到如今,愿意在情况不明之时出手救芙芽的人,唯有木化息曲时白,她不能放弃,“玢州城外,长老尚且愿意为了她与品原陆家为敌,现在为何不愿去冉家救芙芽于为难,难道是不敢得罪冉家?”
“住口。”木化息吼道,“你这是和长老说话的态度吗?”
曲时白伸手制止他,问道:“你又如何知道,她不是心甘情愿走的?”
叶牵水顾不得旁人,将脑海中的猜想一一说来,“舟笑出嫁当日,定要芙芽一人领她来梦生小舍拜别长老,不许旁人跟随,之后独自重回观汇山,再不见芙芽身影。木长老当时也在场,可有发现异常?”
“什么异常?”木化息问道。
“舟笑来的时候没有戴盖头,为何回去却盖上了?当时众人以为舟笑尊敬曲长老,所以是曲长老亲自为她盖的,那么我请问,曲长老,你有没有为舟笑盖上盖头?”叶牵水问道。
曲时白一听便发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自我闭关,从未见过舟笑,她出嫁当日,也从未来此拜别于我。”
“果然。”叶牵水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又继续说道:“她回去后,便一言不发,众人以为她伤心欲绝也不多问,吉时已过,齐潇大师兄背着她便走了。芙芽与舟笑身形相似,再穿上厚重嫁衣,看不出来也是正常,可我却发现一点不同。”
“哪一点不同?”曲时白问道。
“指甲。舟笑出嫁前一日染了红指甲,我看的清楚,还同芙芽玩笑说,等舟笑回宁讨要一番染指甲的法子来试试,可是当舟笑盖上红盖头重回前山,指甲却是无色。”叶牵水现在已经是万分后悔,如果她当场说出来,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
木化息顺着她的说法又想了想,的确不对,不单单是指甲,身形虽相似,体态却不同,舟笑端庄,无论何时何处总绷直背,微扬头颅,但后来出现的舟笑,行为举止却颇有些随意,实在可疑,“芙芽竟然替换舟笑上了花轿,她为何要这么做,难道?”
“不可能。”两个声音同时喊道,曲时白因说话太急,呛到嗓子,不得不低头咳嗽,叶牵水继续说道:“芙芽说过,冉桉于她,亦父亦兄,她对冉桉绝无爱慕之情,也绝不可能主动代替舟笑上花轿。”
既然不可能主动上花轿,就只有一个可能,被舟笑逼迫,可是舟笑是怎么做到让芙芽乖乖听话的,曲时白第一个想到芙芽的身世,恐怕舟笑已然知晓芙芽真实身份,以此为要挟,木化息却立即想到,“木偶散。”
“木偶散是何物?”叶牵水问道。
“一种毒药,中了此毒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一定会听从。”果然是他乖徒弟的好手笔,担心另外两人不懂其中利害,木化息又补加一句,“冉桉独创。”
“你能解开否?”曲时白知道芙芽并不是主动离开,反而心安,但又听木化息说她是中毒离开,又开始担心,尤其是冉桉炼制的毒药。
“不用解,毒性两个时辰后自然失效。”木化息道。
“两个时辰?”叶牵水算了一算,“正好离开观汇山附近,却并未出昆明池,既然毒性消失,芙芽为何不逃?”
“在冉桉手下,她如何能逃?”曲时白眯眼细想,“舟笑手中为何有木偶散?”
“冉桉送来的。”这个问题木化息刚好知道,他曾因担心冉家亏待舟笑,打听过冉桉送来的聘礼,正好有这木偶散,所以刚刚他才想起。
又是冉桉,曲时白不明白,娶舟笑是为了昆明池当靠山,坐稳玢州城主的位置,临了将新娘换成芙芽是为何,林止就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不管怎么样,先将芙芽救回来,一旦确认舟笑不在,师兄,掌门处就由你亲自禀告。”曲时白推开木化息,踉踉跄跄走出门去,朝天空打一声响亮的口哨,乌鸦不知从何处飞出来。
乌鸦落地化出人形,看见曲时白很是高兴,“许久不见,长老憔悴不少。”
“少贫嘴。”木化息瞪他,再一次扶住曲时白,“你身体还未完全复原,不宜动手,我替你去。”
曲时白摇头拒绝,“芙芽是我徒弟,此事又因我而起,无论如何我都要去,难道冉老头敢杀了我不成?”
乌鸦听懂他的意思,幻化出数十倍大,载着他毅然决然往玢州方向去。
两人目送他们远处,叶牵水问道:“长老,我该做些什么?”
“去找舟笑。”木化息道,“找到了,问问她,至同门师妹于死地是何人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