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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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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以为这是陈个又一种感恩戴德的表达方式，随着别人对他热情度的不断提升，他的反应也愈演愈烈，最后竟然因为有人在秋夜里等他，感动得一个糙小孩蹩过头去，沉默又倔强地用手抹起眼泪。
李白心头一紧，可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不想让陈个感动什么，他愿意做就做了，做了心里舒服，比一直压抑在心里还是梦里，都一下畅通了不知多少倍！
他甚至想夸自己勇敢，虽然回过头来想想，自己这种行为的逻辑不太通畅，可没人体会到，那种坐在车站里，握着手静静等待不远处心上人的感觉有多奇特！
他不爱笑，不对，他只是不爱对别人笑。
有的人，不需要面对他，想想那种在一起的感觉就会笑出来。
陈个没有看到，他也不理解，所以才会置身事外，单纯以一个被动接受者的身份，仅仅是感动才哭出来的，对吗？
“你想骂就骂，别憋心里，憋得眼睛都红了？”李白尽量找到一个轻松的口吻。
陈个吸吸鼻子，“骂什么？”
“咳咳——”李白清清嗓子，“你他妈脑子进水了吧！你最近脑子萎缩了吧！你他妈脑子有病吧！你在想什么？”
李白替陈个骂完，两人沉默片刻，最后都崩不住笑起来。
陈个有些恍惚，这都是他看李白做那种蠢到姥姥家的傻事，替他姥姥隔代都气到不行时骂出来的起头话，李白也有自知之明吧！一桩桩一件件，明知道蠢为什么还要做？
陈个抿着嘴回头看李白，一张嘴抿成抛物线就是不愿意张嘴，李白催他，“我嘴都脏了，你还不赏个脸把牙露出来？”
陈个张开嘴，两边的牙齿轻而易举挤出来，“这也叫脏？”
“嗯，”李白说，“我比较文明，要慢慢学。”
快到出租房楼下时，陈个摸出手机看看时间，让李白猜现在几点了，李白假模假样抬头看看头顶的伞面，掐指一算，“没到二十五点吧？”
“没有毛病。”
两人走到楼下，一楼住户家的灯都熄了，只有张佳凝房间里还透着粉红色的淡光，走到楼道口时，听门里传来一嗓子，“张佳凝，快关灯睡觉！”
“哎！刷完这套题！”
这家子，一个屋说话还靠喊么？陈个笑着收起伞，跟着前面的李白上了楼。
李白走得时候没有关灯，他来得时候本来天就黑压压一片，担心二毛怕鬼，直接留着灯喂完食儿就跑了。现在看那小畜生窝在沙发上一副懒得骨头都化了的样子，李白脱掉微湿的外套，把他抱在怀里，想活动活动它废掉的两只腿。
“要不给他找条母狗吧！一天天窝在家里也不动，早晚自闭。”
陈个倒了两杯热水，放到桌子上，又翻腾出他吃的消炎药，摆在李白面前让他吃。
从陈个说找个母狗过来时，李白就从逗二毛的注意力中拔出来，抬着奇怪的眼睛看陈个，陈个稍微一对视，就被那“你脑子进水了吧”的目光烫回去，然后想笑。
“把他放下吧！喝点水吃点药，赶紧钻被窝睡觉，今天你睡床。”陈个催他。
“我睡床，你睡床，一起睡？”
“操！”陈个看着李白那一副贱到骨头缝里的表情，真想把他倒过来控控脑子里的水。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着火般的敲门声，没错，是敲门而不是砸门，意思就是没有着火。
陈个开门去看，以为是安鑫夜里想找他嘴炮，刚想骂一声娘，一个披头散发的细眼姑娘被门框框着，送到眼前。
“Hello啊！陈个哥哥！”
陈个看到张佳凝的一瞬间呆住了，听着她模仿自己的渣味儿英语，带了些许困惑。
李白转头往外一瞧，再看看那没出息的陈个表情，顿时有股无奈煎着的无名火烧得心痒痒。
“哦，”陈个转念一想，“你是来拿帽子的吧！”
陈个不打算邀请张佳凝进来，毕竟两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影响不好。索性让穿着睡衣、一脸热情的青春期姑娘在外面等着，自己转头去拿东西，可刚一挪步居然被他妈拽住了。
“要不要去我家洗澡啊？”
一句话带来的反应时间不知道多久合适，反正这小丫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风格算是被哥俩见识了，两人待在原地对视，眼神间分明流动着无数句“去吗？”、“洗吗？”、“多久没戏了？”、“该洗了！”、“刚淋完雨”、“洗洗暖和”、“嗯你说得有道理”。
陈个转头看着一脸真诚的姑娘，沉下一口沉不下去的气，“不用了……”
“我爸妈都睡了，浴室离他们卧室远，听不见，我打掩护。”
张佳凝看着又站回原地沉默的一对儿，清了清嗓子，伸出三根手指，“倒数三个数，三，二，一……”
“走走走！”陈个一把抓起李白的衣服拽了出去，“你们先去，我拿衣服毛巾！”
张佳凝轻轻打开房间门，用手机照亮，带着李白蹑手蹑脚走进客厅，等了一会儿把蹑手蹑脚的陈个等到合上了门。
张佳凝做了一个听我命令的手势，陈个打开手机灯光点了点头，跟着他的手势指哪走哪，不小心撞到茶几，陈个猛拍自己的胸口熄火，一边狰狞着嘴巴问怎么办，一边伸手无奈状，张佳凝手扇动着哑声安抚“没事没事，没有敌情！”
陈个和二毛带着回到了自己房间，让李白先去洗，李白一脸“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质疑态度迈进浴室，再不洗澡觉得陈个都要嫌弃他了，虽然陈个同理。
“哎陈个哥哥，你不上学了？”张佳凝回到自己房间，一屋之主独领风骚，立马大气起来。
她把陈个拉倒自己桌前，上面还摆着自己刚坐完的一套生物试卷，自己则盘腿坐到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床上的漫画书。
“某华和某大都不要我，一气之下就辍学了。”陈个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题目低头说道。
张佳凝说，“你很有志气嘛！不将就哈！”
“嗯呐！”陈个皱着眉头费劲儿看了看，“哎你这字和我有得一拼啊！”
“是吧！咱们学霸都这样写字！”张佳凝说。
“那李白一定是学渣中的——渣——渣！”陈个嚼着嘴里的字，说完撇了撇嘴。
过了没多久，张佳凝卧室的门被打开，狗、男、女三个物种呼吸都一滞，共同转头望向门外，弄得浑身湿乎乎擦着头发的李白怪不好意思。
他故意掠过陈个的目光看着床上的张佳凝，放下毛巾，“你去洗吧。”
陈个回头看了看一脸懵逼的张佳凝，“跟我说话呢吧！”随后拿起衣服往外走，与李白擦肩而过的时候，还不经意间往他脸上瞥了瞥，啧啧两声，什么叫出水芙蓉，真想掐掐这家伙白嫩的脸，明明嘴贱得不行，当着别人面儿就会摆个“不还钱削你信不信”的脸。
要是两个人没有其他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还真想往他身上贴一贴，嘲两句“哥们儿小娘子！”
门关上，李白瞪着张佳凝朝床前走去，弄得张佳凝睁着细眼装迷糊，她裹了裹身上的睡衣，往床里挪了挪，伸着手在前方乱摸索，嘴里喊着，“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喊人了！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李白表情左上方明显黑了三条杠，阴沉着表情坐到床前的椅子上，“你跟陈个说什么了？”
一开始这人还没想起来，就觉得这姑娘对他动不了什么好心思，打开水才想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指不定胡言乱语些什么，他也就顾不得上上下下洗干净，冲了几下就出来了。
“你想知道？”张佳凝问。
“我跟陈个不是那种关系，”虽然也快了，“你不要在他面前胡言乱语。”
张佳凝顿了顿，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没啊！他跟我说你们挺好的……”
李白不说话，眼睛扫过去，吓得女孩儿一哆嗦，并保证，“真——真得！”
“你说什么了？”李白不明白，自己这么明显的心思有什么好怕陈个知道的，但就是不想让陈个从别人嘴里听见，那叫流言叫蜚语，是李白这辈子最痛恨的东西！
“我真没说，”张佳凝有些紧张，看着冷脸打哈哈的李白突然严肃起来，自己声音也逐渐小下去，“就聊聊高中的事情。”
“谢谢你的招待。”
张佳凝嘟着嘴抬起眼皮瞧瞧，发现已经没人瞪着她了，松下一口气“哦”了一声，说句，“不客气。”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张佳凝盯着这家伙的侧脸一边心里数落，一边嘴里流口水，手上攥着的漫画书被寂寞难耐的手揉得不成样，直到听见纸张撕裂的声音，李白才朝她这又扫了一眼，弄得张佳凝像做了什么坏事，被人厌恶嫌弃一样，没好气说，“怎么？撕书不行啊！”
李白靠在椅背上，拾起一支笔在手里转了转，“你这字，和你陈个哥哥师出同门。”
张佳凝挠了挠自己听不真切的耳朵，偷摸把桌上的试卷合上，抽在手里自己琢磨，陈个的字到底长什么样。
愣一会儿的时间，张佳凝看看房间里的表，猜测陈个洗得也差不多了，凑到李白跟前，在他好奇又警惕的目光中说，“还聊了点别的，你想知道吗？”
李白沉默，张佳凝越过他身前想把电脑屏幕转过来，胸前的衣服一到李白面前垂下时，李白反射性地脚下一蹬，把自己连同椅子一起退了一米二二。
等电脑保证可以让各个方位都能看清，张佳凝拿着鼠标退到床上，手指勾着李白过来。
“陈个哥哥刚才看得，他说你也喜欢。”
李白不是半信半疑，他是压根儿不信这人的鬼话，但基于向来见招拆招的原则，他挪了一下转椅靠近过去。
三，张佳凝把手放到鼠标上。
二，手指微微一动，点亮了屏幕。
一！
陈个开门进来了。
画面一转，李白眼睛睁大，推了身后的椅子一把猛地站起身。
操！
李白呼吸急促了一秒二二，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背过身挡住电脑屏幕，摆着一张酸甜苦辣具全的脸摊在陈个面前，搞得陈个一个激灵后，擦着水的动作猛然停滞，呆呆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怎——”陈个眼珠一转，没有说话，看着李白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顿时狼血沸腾，而那位张姑娘早笑得喘不上气在床上打滚儿，憋着声音又是抓狂又是挤眉弄眼。
陈个按捺不住，关上门三步并作两步窜上去，扒着李白乱晃动的身体疯狂问，
“什么！”
“什么！”
“什么！”
“让我看看！看看怎么了！”
“又死不了人！”
“看看！”
李白被他扒得呼吸更加紊乱，半天憋出一个字，
“走！”
陈个的话被李白粗鲁的动作堵住，他一把抓起他的衣服，抱着二毛就往外推人，临了回头看笑得冒泪的张佳凝，狠狠瞪了一眼。
“张佳凝！还没睡呢！”
老妈从卧室嚎来一嗓子，吓得张佳凝和俩伙子的魂儿飞出半个银河系！全体定格在原位大气都不敢出。
“啊！写完这道题的答就睡啦！”
等了半天没动静，张佳凝狰狞着表情用手指撩拨着空气，紧张念着两位蹑手蹑脚赶紧走吧！
等听到关门声，张佳凝稳稳卸下一口气，拿起鼠标不紧不慢关上了界面——一群肌肉男，一屋子道具，ooxx，不可描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