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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直走。”身穿灰夹克的男人跟在他身后,讲着着带有意大利口音的英语,符煦晨勉强能听懂。
      门外是盘旋向上的阶梯,囚禁他的房间地势较低,符煦晨顺着阶梯来到一片砂石地上,砂石地的尽头是被落日浸染成红色的海面,阳光漫不经心的撒了一地,透过沙砾又折射出来,晃得人眼花。
      符煦晨眯着眼睛,看见囚室顶上巴掌大的天窗,天窗掩在一块石头后面,很难使人查觉到。显然这间囚室是特意建造的,用途可想而知。符煦晨心里一紧。
      “快走,磨蹭什么!”
      符煦晨的身体早已经撑到了极限,被男人一推便跪倒在地,双掌传来钻心的疼痛,然而听到男人逼近的脚步声,他不敢拖沓,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
      离开砂石地后,灰衣人领着他走上一条蜿蜒向上的石子小路,小路两边是低矮的灌木,有修剪过的痕迹。又走了约莫五六分钟多分钟,两人来到一幢灰色的楼前。三层高的小楼由石头堆砌成,石块坚硬质朴,粗糙的表面显然是历经了岁月的冲刷。
      “进去。”灰衣人指着一扇不起眼的木门说道。
      符煦晨唯唯诺诺,推开门走进去,房内的黑暗令他有些不适,视野还未清晰便先闻到了一股肉酱的鲜香。
      “坐。”说话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穿着笔挺的绿色格纹西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就连胡子也修剪的十分整齐,灰衣人立于一旁,恭敬的喊了一声大老板。
      看来是莫勒家族中的核心成员。
      符煦晨小心翼翼的坐下,然而中年人恍若未见,低头擦拭着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枪,动作小心仔细,十分温柔,如同抚摸自己的爱人一般。
      符煦晨如坐针毡,手脚都不知该放在什么位置,看男人动作优雅,更是觉得头皮发麻。
      过了许久,男人擦完了枪,朝桌上喷香的意面做了个请的手势:“请。”
      男人动作流畅之极,颇为绅士,和符煦晨假想的黑手党形象大相径庭。
      符煦晨喉结上下滑动,看了看面前的银色餐具没有动。
      中年男人笑了笑,说了句符煦晨听不懂的意大利语,顿了一下又说道:“你要是不吃我们可以直接谈正事。”
      符煦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白色瓷盘里裹着肉酱的意面,一咬牙,拿起叉子吃了起来。反正现在已经是砧板上的鱼了,就算死也不能做个饿死鬼。
      这一餐对于长时间未进食的符煦晨来说算不上享受,他草草吃了几口便咽不下去了。
      “吃好了?”中年人问道。
      符煦晨又硬着头皮又扒了两口,妄图逃避他口中的‘正事’。
      中年人眼睛一眯,食指在桌上敲了敲,他身后的灰衣人便上前端走了瓷盘。
      几根意面来不及被咬断,眼看就要掉在了桌子上,符煦晨局促的把它们吸进嘴里,让原本已经鼓囊囊的两颊又撑大了些。
      “吃不下就不要勉强自己。”中年人将胸口佩着的白色手帕掏出来递给他。
      符煦晨慌忙接住,忐忑地擦了擦嘴。
      “谢、谢谢。”符煦晨咽下嘴里的意面,含糊的说道。
      中年人又挂上和蔼的微笑,“明知吃不下,就不要勉强,省得往后还得遭罪。”
      符煦晨如芒在背,讪讪地点了点头。
      “属于莫勒家族的信物,你以为你吃的下吗?”他轻声说道,语气颇为柔和,但符煦晨却觉得周身的空气骤然冷了下来。
      “不不,先生,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真的没有偷你们家族的信物,我甚至都没有见过啊。你。。。或者你可以派人去调查,我来米兰是参加时装周,恰巧住进了奥斯塔酒店,你们可以查我的入境记录、酒店监控什么的。”符煦晨为自己辩解道。
      中年人安静的等符煦晨说完,语气慈祥的像是一位在教导孩子的长者,“你有胆量吃下它,就要有承受后果的勇气。”
      “先生、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别叫我先生。”中年人竖起食指打断他。
      “教。。教父?”符煦晨一怔。
      中年人听他喊教父,突然笑出声来,摆摆手,“都什么年代了,叫我希罗吧。”
      符煦晨觉得那笑容十分虚伪,甚至透着几分阴森,怯怯的说道,“好的,希罗。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中间一定有误会。”
      “酒店的监控显示,在我离开房间的十分钟里,只有你和邢易进去过。”希罗浅色的眸子一凝,声音冷了下去。
      “我不记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希罗,你可以派人调查我在国内的背景,我只是一个不关紧要的模特,而且这是我第一次来意大利,完全没有动机啊。”
      “如果你是为莫勒家族的信物而来,自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可是。。”符煦晨还想辩解。
      “好了,一副伶牙俐齿的模样,让我想起了我那该死的妻子。埃托雷,剩下的交给你了,我该去见见我们的贵客了,卡洛毕竟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况且,让客人等太久也不是我们家族的传统。”希罗起身,抻了下西服,依旧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
      埃托雷恭敬的送走希罗,眼中尽是兴奋,吹着充满挑衅的口哨声走向符煦晨,全然没了刚才恭谨的模样,“来体验一下来自莫勒家族的问候吧。”
      狭小的刑房里,罗列着一些历经几个世依然纪保留至今的刑具,泛着冷光的双头叉、排列着密密麻麻尖刺的椅子,和一些奇形怪状令人不敢深思其用途的刑具,无不散发着仿佛来自地狱的腐朽,令人毛骨悚然。
      符煦晨被埃托雷塞进一张椅子里,腰部和颈部被一条陈旧的绳索束在椅子上,然而他的四肢是自由的,他伸手拽了拽脖子上粗糙的绳子,有些松动。
      “你要干什么?”符煦晨喝道,可嘶哑的声音已经暴露了他的虚张声势。
      埃托雷嗤笑一声,把他慌张的神色尽收眼底。与此同时,一手转动了墙上的一个阀门,一手握着一个喷枪,喷枪的机械喷口正对着符煦晨。喷枪尾部连接着一条水龙带,水龙带的另一头连接着阀门。
      符煦晨一个激灵,突然瞪大眼睛仿佛看到了无比恐怖的东西,登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然而粗粝的绳索却把他勒得险些背过气。眼看着白花花的水柱向自己砸来,脸色立刻变得灰败不堪。
      溺水的感觉袭来,加过压的水令符煦晨避无可避,身上的T恤被水流拉扯变形,求生欲驱使着他疯狂挥动四肢,原本有些糟烂的绳索,一遇水竟变得黑亮坚韧,将符煦晨死死定在了椅子上。
      冰凉的水瞬间灌进鼻腔,一种濒死的恐惧笼罩着他。比起水流冲击带来的疼痛,肺部进水的感觉更加糟糕。死亡的笼罩下,那种与之对抗的勇气正一点点从身上抽离,他突然想起不久前邢易浑身湿透的狼狈模样,和自己醒来时的一地水渍。
      酷刑并没有因为他的怯懦而终止,符煦晨的神思不得不落荒而逃,恍惚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冰冷的海水中,阳光照射在海面上泛起金色的波光,阻隔了游轮上嬉闹追逐的声音,孤零零的他,被遗忘在了这漆黑的深渊。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他祈祷着。
      仿佛神迹降临一般,头顶的金色海面突然炸开,一道黑色的影子钻了进来,带着刺破水面的阳光朝他急速游来。

      “醒醒。”
      有人在叫他。
      后背硌的生疼,浑身冰冷潮湿,符煦晨想把自己蜷起来,可身体却不听使唤。
      有人在自己胸口按压了几下,然后一只手在他脸颊拍了拍。
      符煦晨正要睁开眼,可眼皮实在太沉。那只手又拍了拍,继续拍了拍。
      符煦晨终于睁开了眼睛。
      “喂、喂,感觉怎么样。”囚禁室中,和符煦晨有着同样嫌疑的邢易把手收了回来。
      符煦晨只见一支骨节分明、指甲饱满的手从他面前一晃而过。
      他觉腮帮子有些发麻,张了张嘴,只发出“呃”的声音。
      “你说什么?”邢易俯身凑到符煦晨嘴边。
      “脸都被你拍麻了。”符煦晨有气无力道。
      邢易小心翼翼的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说道,“看来是没什么事儿。”
      符煦晨看着邢易,忽然生出了点惺惺相惜的感觉,苦笑着说,“大哥,我这也算是二进宫了,再来一次可就回不来了,你要是拿了他们的什么破玩意儿,赶紧还回去吧,你难道还准备留在这里当他们老大?”
      符煦晨一口气说完,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邢易轻抚着他的后背,说道:“不是我拿的。”
      符煦晨长舒一口气,很快缓了过来,精神也跟着放松下来,“这趟虽然遭罪,也没白去,我还吃了。。。”
      符煦晨正说着,脸上的调侃神色还没来不及褪去,就张嘴吐了起来。
      邢易黑着脸,已经知道他没说完的两个字是什么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么短小也会卡文⊙﹏⊙‖∣
    睡觉(~﹃~)~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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