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唐家老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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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皇！”
一声大喊从上方的围栏传来。东皇没来得及往上看，就被突然变脸的文艺男左手抓住胳膊。
文艺男右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针管，在东皇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直接用力插进了他的脖子，然后使劲一按。
“嗬！”东皇急促喘了口气，脖子上传来的剧痛让他身子下意识一抖，左手下意识一挥，却被文艺男躲开了，针筒顺势掉到地上。东皇瞪大眼睛，看着已经退开几步的文艺男。
视线往下，孤零零的针筒躺在地上，上面的针不见了。
东皇感受着脖间阵阵剧痛，费力的抬手，在脖子上只摸到一小截，剩下的都被按进脖子里了。
针管里的透明药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几秒钟就发挥了作用，东皇只觉得头有些昏沉，一股刺激的味道从胸腔往鼻子里呛。
文艺男在一旁欣赏着他从疑惑到害怕再到震惊的表情，始终面无表情。直到药效发作，他才又往前走了几步，踩到地上的针筒发出嘎达一声。
东皇鼻间的气味已经让他无法呼吸，胸口不断抽动，大脑缺氧的后果是眼前已经开始出现重影。
“噗通！”
几秒后，一道水花从水库溅起。
东皇眼前最后的影像是围栏缺口处的尤小笃。
没有反抗，没有太多意识，被文艺男推倒落入水里的一瞬间，东皇的身体就开始下沉。视线之内嘴里吐出的气泡，肺里的氧气渐渐被耗光。东皇身体下意识挣扎了几下，却在下一秒坠入黑暗。
……
“东哥！”
尤小笃在围栏后等大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亲眼看着文艺男突然发疯，跟神经病似的把一个东西扎到了东皇的脖子上。
文艺男动作直接把他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东皇已经落水了。
尤小笃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手上的汗一下子冒了出来。手忙脚乱摸了摸身上的兜，却什么也没摸到。他以为今天上山就是来烤串儿的，身上根本没带任何东西，连平时随身带的宝贝符都放下了。
他一直盯着水面，人已经往下沉了，再想什么方法都来不及。他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似的把舌尖咬破一点，顾不得疼把血直接抹在右手食指上，双手结印，连口诀都来不及喊，紧盯着东皇落水的地方，发颤的双手和紧皱的眉头都在显示他在发力。
十秒钟后，早已平静水面又泛起波澜。先是一个小圈，慢慢向四周扩散，紧接着水面开始翻涌。
文艺男听见他大喊并没有在意，把东皇推入水后，盯着他渐渐沉下去，然后看水面逐渐恢复平静。东皇最后的眼神激起了他久违了的灵感和创作欲，那双眼睛、那副身体。如果能照着做成雕像……他嘴角渐渐勾起，又怕别人看到，努力压制着，结果就是嘴角在不断抽搐。
直到……
眼前略带诡异的景象让他皱起了眉，水面怎么会平白无故往上涌水，难道是大鱼？
据他所知水库刚被开发出来的时候，很多钓鱼爱好者带了好多鱼苗过来养着，结果最近几年政府排查力度加大，严禁垂钓和游泳，很多鱼就在水库里一直长着了。
可这个想法在几秒钟之后就被打破，因为东皇的身体在慢慢往上升。
文艺男被这副场景惊得眼睛倏地睁大，下意识抬头望了望，结果侧头就看到上面围栏后的尤小笃，手上做着不知道什么动作，方向……就是对着他身后的水面。
装神弄鬼！
文艺男看了他一眼马上回头，看着马上就露出水面的东皇，眼神有些慌乱。
不行，不能让他上来！
他四下看了看，除了地上被踩得有些扁的针管，什么都没有。
想到可能是尤小笃，文艺男看了一眼东皇，转身往平台上跑。
尤小笃专心做法，额头上已经冒了细汗，根本没有注意到文艺男正朝他方向跑。
还差一点，尤小笃看着马上就被救上来的东皇，使劲用了一把力，终于把东皇的整个身子都捞了上来。
“呼”尤小笃身形一晃，赶紧扶住面前的围栏才没有瘫倒，重重呼出一口气。
文艺男还没有跑过去就看见他脱力又松下一口气的样子，回头看了一眼果然东皇已经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救上来，躺在水岸上。
他眼角一抽，眼神发狠，冲着尤小笃冲过去。
“嘭”的一声，尤小笃被这道声音拽回了神，视线往下就看见文艺男趴在小路上，脚下有一块石头。
文艺男磕得不轻，挣扎了两下都没有站起来。
尤小笃此时可顾不上他，东皇虽然被救上来，可是并没有恢复知觉，被文艺男下了不知道什么药，生死未卜。
他提起一口气赶紧往下跑，经过文艺男身边看都没看一眼。文艺男想伸手抓他，奈何膝盖和传来的剧痛让他连手都伸不出来。
尤小笃跑到东皇身边蹲下，东皇颜色煞白，有些发青。就算是夏天，水库的水还是冰凉无比。尤小笃眼神焦急的把东皇身上都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除了脖子。
脖子被文艺男用针注射了药物，针头露在上面，已经青了一大片，异常可怕。他仔细回想着落水之人该怎么救，除了心肺复苏什么都想不起来。可他也不知道怎么按才对，生怕用错了方法直接……
他急得呼吸不断加快，额头的汗簌簌往外冒。下意识咽了口口水，舌尖的钝痛提醒了他刚才救人用的方法。
尤小笃深吸口气，也看到了留在地上的针管碎片，直接捡起来也不管上面有没有土，往手腕上一割。塑料碎片并不能将手腕割破，但是尤小笃用了非常大的力气，伤口很不平整。
顾不得痛，尤小笃把留在东皇脖子上的针头拔|出来，然后把血滴到伤口上。脖子上的青白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尤小笃用手肘使劲按了按东皇的胸口，东皇无意识吐了几口水出来。尤小笃赶紧捏住他的嘴，把手腕递过去，喂了一些血给他。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尤小笃不仅额头，整个身上都湿透了，瘫坐在地上，看着东皇能不能醒过来。
……
东皇被文艺男推下去，落入水里闭上眼的时候，眼前闪过无数场景，像死前都会看到的走马灯。他的走马灯异常单调，21年里除了遇到唐劲松那次，再也没有出过东北。跳神好像占据了他人生的大半，走马灯里都是跳神时的动作。
他要是死了，二婶儿、三叔、小胖、大虎，小莲子村的人会不会想他？
他的驾照还没考，看来车是买不了了。
他带过来的银行卡还在客房里，不知道到时候唐老爷子会不会给他爸？
对了，说道他爸，他死了爸该怎么办？以后谁能照顾他，谁来跟他跳神？
早知道还不如答应杨树林做个文化人了。
早知道就应该买份商业保险。
早知道，就不来了……
“东哥！东哥！”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听着像那盘小肚？他都死了怎么这声音还阴魂不散的？
“东哥！”
尤小笃看着东皇的脸色在喝了他的血后慢慢恢复过来，本来气若游丝的呼吸渐渐平稳。甚至在听见他大喊了好几声之后皱了皱眉头。他这才稍稍放心下来，彻底摊在地上了。
半个小时后，东皇的手指动了动，眼皮也抬了抬，一旁因为失血和过度使用法力早就累瘫了的尤小笃看见了赶紧凑过去。
在东皇睁眼的第一瞬间，喊道：“东哥！”
……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唐家老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