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和勇者的研究日记》小爪SmallClaw

23、23

　　好吧，虽然听不太明白，但又莫名地能理解。
　　可能我现在就正在体验文盲的日常感受吧。
　　“现在我们去哪？”韩嘉问道。
　　前面轻快走着的人抬手指了指我们的右侧，远远地似乎可以看到林荫道和散布着各色商铺的街道。
　　呃……看起来也就是普通的港口旁商业街嘛。行人虽然不多，但看起来衣着都很正常，楼体上方还竖着美女举商品的时尚广告大招牌呢……
　　真是意外正常的街景。我还以为都已经坐空气大船过来了，怎么也会看到几个天上飞的龙，地上跑的独角兽，还有卖蝙蝠粪和法杖的商店什么的。
　　“ 嗯，先去咖啡馆坐一下吧。那边有个环境很好的店。你们坐船还习惯吗？地精对人类的态度一直不太好，有没有为难你们？”
　　听到小芸这么说，我回忆了一下，似乎没有想起什么可以称之为“不好”的言行。也不知是因为我被老家的那俩位活神仙折腾得标准太低了，还是刚好碰到了船员心情好没有刻意为难的时候。
　　“我觉得还行？毕竟他都没跟我们说几句话。我们关在房间里等到站，就走了，他也没再来。”
　　“这样吗？”他意外地看我一眼，“那看来光元素的契约者还是受尊敬的。我就经常被他们找茬。”
　　顺着港口的道路往外走，眼前的街道都是绿意盈盈，路边的树长得难以置信的茂盛丰满，走在树荫下面，感觉空气都凉爽了很多。
　　“这里的植物长得很好吧？这是因为元素非常充沛的缘故。在这个岛上，植物，动物的生长恢复速度都会比正常的情况稍快，就连受伤也会好得快一些，所以经常会有人来这里疗养。”
　　小芸一边走一边抬手拨了拨沿途经过的灌木，我能看到他手上的水元素像蛛网一样丝状地挂了上去，又流走。
　　……嗯，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水元素的契约法师吗？有些记不清了，但总觉得这种状态的水元素好像以前从来没见到过。
　　“这里是热带小岛吗？植物在热的地方好像本身长得就很快吧，”韩嘉看看四周，“不过感觉风还挺凉爽的。我总以为海边都很热，看来也不一定。”
　　“其实不是热带哦。到底是什么气候嘛，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这里刚刚还是大晴天，可能忽然就会开始下雪，气候很异常的。”
　　小芸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听他说得云淡风轻，我倒有点慌了。
　　“咦？那，我是不是带少了衣服？我不知道这里的天气变化这么大……”我摸摸身上，感觉只穿了一件短袖的身上凉飕飕的。
　　他听我这么说，吃惊地转头看向我。
　　他看看我，我看看他，最后他噗嗤笑出声来。
　　“抱歉抱歉，我没想到你会问这个。这个岛上几乎没人会用衣服来适应环境……就连你的这个朋友，大概也不需要加减衣服来保持体温吧。想不到你会问这么可爱的问题。”
　　“嗯？我？”韩嘉迷茫地指指自己，“不至于不至于，我穿个背心在雪地里走也会冻死的。”
　　小芸却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意味深长地笑笑。
　　“不会冻死的。就算你不自知，你也不会出任何问题。毕竟蛰伏在你身上的那个东西可是超乎想象的护主呢。”
　　……咦？
　　我跟着小芸走出去好远一段，才忽然反应过来，他好像知道韩嘉身上有一个元素体。
　　但他是怎么知道的？虽然看起来韩嘉身上暗元素浓度高得离谱，但这种元素状态既不像契约过的法师，也不像垂死之人的暗元素失衡，就算小芸以为他不是正常人类都合理一些，但应该不至于一眼就看出来在他身上藏了一个元素体呀。
　　反应过来之后，我很好奇，很想问，但错失了谈话时机，总感觉开口很突兀，就只好把问题咽了回去。
　　“啊当然，不是说不需要衣服的保温功能，这里的人就不讲究穿着了，毕竟对于现代人来说，衣服的装饰功能反而更重要嘛。这附近的服装店都挺有意思的。如果金币你想逛，我可以带你多看看。”
　　哇，那真是万分感谢，我非常需要一个熟练的向导，不过我很怀疑你们这些老手魔法师口中的所谓“有趣”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带我们走进港口旁边的街道内部后，我终于感觉到，虽然远处看起来是很像正常城镇，但近处仔细看，还是有一些特别的细节能看出来这里的特殊之处。
　　每个商店的门，门前的地面，还有门框，基本上都有特殊的花纹。虽然我认不出这些具体是什么含义，但我怎么也是受过严晴空硬核训练的速成班毕业生，我认得出来这些都是遵循了一定规则画出的魔法阵。
　　嗯……说魔法阵，好像有些勉强？据严晴空的说法，“魔法阵”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含混的大概念。这其中似乎细分之下可以有数百种分类叫法，但我不想背记，因为以我这个凡人的脑力，就算努力也真的记不住。
　　店铺的招牌上最大的是一种我眼熟但不太认识的文字。我应该在魔法协会的官网上见过很多，这大概是某种……如果承认了自己不认识就会被专业魔法师取笑的通用文字吧。
　　文字下面倒是有多国语言的小字标注，就算没文化如我，也能勉强看出来各种店大概是做什么的。
　　在……在魔法师的大本营里，看到奶茶店，冰淇淋店，披萨店这些生活气息浓厚的店名，可真是感觉特别奇怪啊……
　　“哦，金币，你知道吗，这个地方叫拉芒。艾里申克岛上，其实只有拉芒是安全的，因为你看起来不太熟悉魔法界的事情，如果有什么机会让你去拉芒外的地方，你可要小心了。”
　　小芸说着，忽然在一扇茶色玻璃门前停下，招手让我们跟上，推门走进去。
　　哦——我看懂了！
　　他进门的时候，放了少许元素注进魔法阵里。虽然这是我还不会的纯熟技巧，但原理和我平时用法杖开启封印做的那套事情是差不多的。
　　那么如果没有人带我，我自己去逛街，如果这样做，应该也可以自由进店了。
　　金币，人生第一次逛魔法师的商业街，靠自己领悟学会开门了呢！
　　……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咖啡店里放着轻音乐，装潢不知是做旧还是本身就有些年头了，有淡淡的磨损年代感。朝向街道是落地单向玻璃橱窗，店内的墙壁是整齐的红砖。地面和桌面都是纹理突出的褐灰色原木，从天花板上垂下许多油灯造型的橙黄电灯，有种和外面崭新时髦街道格格不入的复古感。
　　嗯，虽然对这家店的环境还挺意外的，但不知怎么就觉得，这挺像是小芸姐会喜欢的店呢。
　　……到底要叫他姐姐还是哥哥啊？我脑内汉字的偏旁部首都来回变换好多回了。这样让我很难办啊，令狐前辈您还不如自己规定个叫法，我直接无脑跟随就好了……
　　坐下之后韩嘉乐颠颠地和他拿着菜单聊了一会，就点好了饮料，我对着看不懂的菜单愣了半天，还是只能选个保险的草莓奶昔。
　　“你不试试这个菠菜芒果冰沙吗？”韩嘉充满期待地看我。
　　“这个青蛙混合健康鸡尾酒我也很推荐。”小芸也热情地给我指点菜单。
　　倒是先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复古典雅的咖啡厅里会有听起来那么猎奇的饮品啦。
　　“不了。我，喝奶昔。”我不假思索地举手拒绝。长期和刘同学的激烈冲突没让我学到别的，但堂堂正正毫不脸红地拒绝有害事物是确实锻炼出来了。
　　“好了，首先来说说今天的安排吧。”
　　把菜单放到一边，小芸将手指交叉放在桌上，看起来似乎要讲不少事情。
　　……嗯？都已经在咖啡馆里，一会要喝饮料吃点心，他也不摘手套吗？虽然我能理解到这个手套是施法辅助道具之类的东西，不过室内一直戴着不会难受吗？
　　“刚才说了，这个地方叫拉芒。嗯……你可以理解成拉芒镇？拉芒市？其实比较难用固定的行政区大小来形容它，”小芸用手套摩挲着少年面容的下巴，似乎在努力思考怎么对我这个大外行说明情况，“港口附近是最稳定的地段，我建议你们无人陪同的情况下尽量就只在这条街直接相连的街区里走动。离开稳定区，很有可能道路会忽然扭曲和变动，街区也会扩大缩小，我怕你们迷路。”
　　哦，随机迷宫哦，我懂的。
　　不对，我不懂，都是刘屠龙不好，成天对我叨叨什么破烂游戏术语。
　　“你今天来是想要采购法术用品和挑选一个新法杖，对吧？我擅自还帮你加了一项内容，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相信是你现在急需的，”小芸对我露出热情的笑容，“我安排了一个上位法师和你的会面。她和我一样是水元素契约者，你的中阶试炼现在还没有导师签名吧？我问了很多人，这个人说如果你面试合格，她愿意做你的挂名导师。”
　　我张开嘴，在原地愣了好一会。
　　“咦？真的吗？你怎么找到这样的人的？呃，挂名导师的意思是……？我以为只有唯一一个导师可以签名呢。”
　　小芸笑得很开心，好像我说了很有趣的话。
　　“其实你这样缺导师的情况，在协会的实际工作还挺常见的。很多上位的导师，还有大法师，都是年纪很大的人吧？有些人行走都已经不便了，就算签名也没用的。毕竟试炼考核的时候是导师必须到场的嘛。所以会有一些有空闲或者有协会考核任务的法师来接这样挂名的工作。”小芸很耐心地仔细和我讲着。
　　啊，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要成为唯一一个因为导师撒泼耍赖拒绝签字而丧失考试权利的笑柄考生了，原来大家的老师都有各自的问题啊。
　　“因为那个人是要看你的法师资质，所以在你采购完用品，挑好法杖之后我再联系她。法杖挑选会慢一点，采购应该挺快的。”
　　小芸打量了我和韩嘉一圈：“你们两个有什么急事吗？有没有什么门禁问题？”
　　啊……
　　这么说来，我什么都没想就把韩嘉拖来了，都没问他有没有空。不过看他乐颠颠度假的样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哦，我完全没问题啊。报销食宿的话，住几天都没问题，我正在暑假嘛。”韩嘉咧嘴一笑。
　　哎呀，他实在晒的太黑了。这么一看，他的一口雪白的牙好好笑。
　　“我……大概没事，这里应该可以给我家打电话吧？如果很晚回不去，我说住在朋友家的话也可以的。”我也点点头。
　　“嗯。好，在采购之前，我要带你先去把注册法师的那些常规福利登记好。你应该还没领到自己的房间吧？”
　　……他刚刚说什么？
　　什么房间？
　　注册法师难道还，还，还发房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