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公子追妻攻略》桃花鸢鸢

57、第二十一章 第几滴水

　　见她第一次尝试竟然没有拉开弓，曾实等人惧都有些惊讶，司徒光更是直接嗤笑一声，嘲弄道：“连弓都拉不开，如何施射？”

　　曾实估摸自己力道连初九都比不上，但还是偷偷将弓伸到底下握在手中憋足了劲平拉了一下，弓弦确实纹丝不动，心中一边怀疑这弓真的能拉开吗？一边反而舒了口气，开始理直气壮地为初九辩护起来：“嘲笑别人之前先做好自己吧！”

　　“就是，你若是这么能，倒是拉开给我们看看！”李猛从左边角落粗声粗气地发来声援。

　　“我看，有人是不敢吧！”右边角落里不知名的一位同学连激将法都用上了，顿时有看戏不怕台高的人开始一同起哄。

　　颜白没有阻止大家的群起反击，倒是有些意外地笑了一下，没想到短短几日间，她的人缘居然就这么好了。

　　司徒光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没有接话。虽然出言嘲讽，但他也不是傻的，仔细想了一下也就清楚，不管初九真实实力如何，能得伐柯司首挂心的，多少都应该有些本事，他如果贸然出手，万一也是没有拉开，他方才的话就成了放屁，丢脸就丢大了，他是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

　　初九没有理会众人的喧嚷，将弓身拿到眼前重又仔细看了一遍，见这把弓取用的雪松木质轻软，切面微具油脂，使得弓身柔韧而富有弹性，具备一把上好的轻弓该有的特性，应该张弛之间用起来十分轻松才是，否则弓身愈沉开弓太过吃力就成了重弓，一人之力可能数息只能发出一箭，一般只有在远射破防或者精准刺杀时才会使用。

　　不知颜白特意定制的这把弓到底有什么玄机？她暗自思量，既是测量他们的臂力的，自然是可以拉开的，应该是她漏了什么关键之处，看来他并不打算主动说，她也不想又一次靠他解围，只再次非常仔细地反复查探弓身，连那些细微的纹理也不放过。忽然她发现弓身中部内侧，有个不明显的凹陷之处，只向内陷入了一分，又打磨得十分水滑，所以方才她看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

　　细看之下发现大约是拇指大小的一个印记，她试着将左手拇指放入其中，立时“嗡”的一声轻鸣响彻屋内，弓弦无端颤动了一下，发出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同时弓身上有个水滴状的印记忽然亮起，随着她的指节的抬起放下忽明忽暗。

　　初九似有所悟，将手指紧紧贴上去，顿时感到身体中的所有的气力都向凹槽处奔流而去，如溪流汇入大海，她猛地一张臂，终于成功将弓身拉开！

　　亮光如浪潮前行般迅速将第一滴水滴印记灌满，然后第二滴、第三滴，直至第四滴将将要满时，亮光忽然有些暗淡下来，不再继续前进，最终停在四滴水满差一线的位置。细察之下，水滴印记还有五枚，一共九枚，初九有些遗憾地放下弓，甩了甩酸软无力的胳膊，感到自己在半个时辰内已经无法二次开弓了，心中明白，这个大概就是她目前能达到的箭力程度了。

　　“四滴水，未满，还算不错。寻常女子的臂力在二滴水左右，男子一般能到三滴，下一个谁来？”颜白点点头，目光在她只有四指的右手上停留了片刻却没有多言，简单解释了几句，掏出一个先前备下的册子在上面记了几笔。

　　“我来试试。”李猛也是个积极的，初九找到凹槽之后怎样激发印记，他看了个分明，当下请试。得到颜白的首肯之后，李猛将拇指扣在凹槽中使尽全身力气一拉，一滴、二滴、三滴，印记迅速灌满，也是行到快要第四滴的时候开始停滞不前，但比之初九，又要稍高一线，堪堪将第四滴水填满，李猛满意地点点头，将弓箭放下后甩了甩臂膀还有些余力的样子。

　　“四滴水，满，不错。下一个。”颜白又记下一笔。

　　受到李猛一次便成功的鼓励，顿时众人纷纷举手，颜白看见大家都踊跃起来，便指定了一个顺序，从一侧开始渐次张弓。

　　果然跟他先前说的一样，兵司新进的人选中女子大多张弓至两滴水，男子大多张弓至三滴水，还有些大选时策论和兵法较好，但体质普通的男子，只开了两滴水的也有人在，比如曾实使出吃奶的劲还是不满三滴水，相比起来，初九和李猛算是个中翘楚了。

　　到了司徒光的时候，一大半的人已经开过弓了，暂时男子中没有能超过李猛的，女子中没有超过初九的，因他之前的约战，对箭艺十分自负的样子，一时满室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司徒光这时才十分谨慎地将弓箭握在手中，收起了方才那幅让人见了就像暴揍一顿的自负神色，仿佛朝圣般将弓身仔细摩挲感受了一番，眼中流露出对这把箭的满意，然后神色一肃，闭上了双目一动不动，头颈微侧似乎在侧耳倾听什么，初九猜测他应该是在用自己的办法将所有意念都集中起来，再调动到弓箭上。射箭，本来就是一项需要极高的专注力的活计。

　　颜白也没有出声催促，他知道这个意念汇集的时间不会太长，否则每次射箭都要来这么一出，恐怕就得错失许多施射的时机，而被敌人削下了头颅。

　　果然，数息之后，司徒光便动了。依然没有睁眼，却准确地将拇指扣在槽中，一条青色的光芒顺着经络的方向在他左臂上一闪，又在弓弦上一跳之后隐没，快得让人怀疑看花了眼。

　　“呔！”同时他口中发出一声清喝，将弓身缓缓张开，“咭”——那弓弦竟然发出一声应和的清吟，仿佛十分欢悦的样子。

　　初九心中一惊，这样的应和之声，在她的“黄莺”短弓上也曾出现过，但只有在施射的人同弓箭十分融合之时才会出现，像黄莺短弓她已经用得熟了，才能达到这样极高的融合度，而这把弓箭明明司徒光方才刚刚接触，竟然也出现了这样的景象，看来他于箭一道当真有些天赋。

　　所有人都听见了弓弦的清吟，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他手中弓身的印记上，然后开始跟着默数：一滴、两滴、三滴，直至第四滴水形印记已经迅速灌满，上升势头依然不减分毫，进入第五滴了！

　　第五滴全满！整个课室内都轰动了，有些人已经忍不住站起身来观望，连颜白都有些惊讶，没想到于这算是有些偏门的箭技课上，竟然出了一个箭道的天才——司徒光是吗？这个名字他记下了。

　　亮光最终停在冲破第五滴向第六滴进发的位置，司徒光方才收手，自己也有些满意的样子，稍稍扬首看了过来，有些“如何，你服不服”的意味。

　　看到他箭力竟然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初九惊讶之余只觉佩服，先前被他接连挑衅时心中多少有的不快业已烟消云散，只剩下对强者的尊重，于是当先为他鼓起掌来：“好！”顿时整个室内一片彩声，亲眼看到司徒光这样的表现，大家也都并不吝惜赞叹之言，虽然只换来他嘴角一勾、下巴一抬的反应后，这人便径自坐了下来，一副仿佛本该如此的样子。

　　年少有才未免轻狂些，颜白微微一笑，也随着众人拍了数下掌：“很好，五滴水，满。继续吧。”

　　很快一轮下来，又出了两个四滴水的男子和一个三滴水多的女子算是资质不错的，司徒光和初九依然分列男女箭力榜的榜首，后面各有数名资质上佳的弟子紧随其后。

　　纵览了一遍手中的记录，颜白心中有数，将小册子收好后取出一个药囊来，递给最近的一名弟子道：“分了吧，一共三十三粒，每人一粒，不要嚼，直接咽下去，独门秘方，错过不再有哟。”

　　众人传了一遍，手中都多了一颗龙眼大小的棕黑色药丸。

　　看见李猛、姜平都咕嘟一声，药丸下肚，曾实两指拈着这其貌不扬的药丸，左看右看都觉得很像泥巴做的，觉得实在难以下咽，遂带着几分犹疑向颜白举手提问：“颜先生，这是什么药？能否课后再服？”

　　“吃不吃随你，待会儿跟不上旁人的进度，别怪我没提醒你就是。”颜白也不解释，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曾实只好苦着脸将药丸塞到嘴里，一抿之下只觉药丸在口中水一样化开，顿时一股呛辣之感直冲鼻腔——“咳咳咳咳”，从未吃过辣味的他就像吃了一口火，咳得肺都要跳出来了。

　　颜白又闲闲补了一刀：“都说了别嚼了，怎么不听话呢？”这话一出，曾实咳得更厉害了。

　　初九暗自白了他一眼，递了一块帕子给曾实擦泪，曾实涕泪横流，忙不迭地捂着脸道谢。

　　待他缓了些，颜白扫了一下众人都已经服下药丸，又下了新的指令：“此药是药司特制，可以帮助各位疏通和加强经络，提升精气。简单来说以箭为例，方才自己现时的水准如何大家也都看到了，服下此药后约可提升半滴水的箭力。现在闭目打坐，不要说话，仔细感受体内的变化，催促药力化开。如有自觉药力郁结不散者，举手向我示意。”

　　半滴水的箭力增长！方才他们亲身试过，都知半滴水的差距如何之大，而此时不需要做其他努力，就靠这颗药丸便这样轻松提升了？不必颜白再费唇舌，也能知道这样功效的药丸放在半山之外，只怕万金难求，却就这样人手一颗发给了他们，初九和其他人俱是一震，却因颜白不知不觉间已经树立起来的威严，不敢多话，都闭目感受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丧了好几天，缓过来一点，谢谢大家还在等我。今日第二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