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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卷轴 ...

  •   他一口桂花糕差点没咽下去,咳咳咳地眼泪都要被挤出来。杨度忙拍着他的背给他递水,皱眉看着他。沐子盛脸色通红地缓过了劲,指着杨度的心口无比严肃道:“杨度,我告诉你,就算英明一世的我不在了,你也不要像跟屁虫一样,我是不会在忘川等你的,你要替我把永盛的大好河山全部看个干净,你要等我统治了地府八抬大轿迎娶你,嘿嘿。”

      他嬉皮笑脸地将自己的身后作为也规划了一遍,觉得甚是满意。

      杨度却是一脸忧虑,跟着沐子盛站了起来。

      沐子盛起身,看着天色渐暗,准备回客栈饱餐一顿:“怎么了?我还没挂彩呢,怎么这么丧?”

      他调笑地扯过杨度手里的药盒,屁颠屁颠地往客栈走去。

      夜深,整个客栈没了方平生和阿壁,清冷了不少,小小的店面一下子没了生气。在最里间的房里,沐子盛正给白糕洗着澡,而另一个巨型犬则隔着屏风也在擦洗着身子。

      沐子盛被白糕弄了一身水,有些恼怒道:“啧!不洗干净没母狗喜欢你,你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说完,白糕越发作妖,旋转起身子甩了他一脸一身地脏水。它干完坏事,还乖兮兮般地往他脸上一舔,完了,眼前这个人类,好像有些不对劲。

      只见沐子盛怒气腾腾地站了起来,撸起袖子就道:“你!你个小兔崽子!从没见你这么皮过,迟早把你炖了!”

      沐子盛和白糕闹了起来,最后,一人一狗冲出了房外,寻着客栈的空地一决雌雄去了。

      门被砰地一声关上,随着沐子盛越来越远的声音,杨度好像松了一口气似地从浴桶里半露了上身。

      他的水珠挂在肌肤上,但是落处眼简直没有一块能看的地方。

      他后脖子上的印记红地滴血,一股针扎撕扯感顺着脖子延到脊椎要命地疼。他忙地往身上猛戳了几个穴位,稳住呼吸。

      进了断肠崖,必受断肠苦。

      他身上一片一片地闪着黑色,忽隐忽现。这是他滞留在体内的淤血,从断肠崖出来之后,还没有调息过,接连地奔波打斗,他的身子铁打的也受不了。

      缓了好久,他的意识才清醒了过来,他的意识突然格外地清明,随着房门再一次被人推开,他下猛地想到:“不对,不是普通的毒。”

      他随意地扯过一件袍子搭在身上,从屏风后直直冲了出来。

      呃......

      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站着的,不是沐子盛,而是......肖同轨。

      肖同轨上下打量了他片刻,嘴角一挑,道:“呵,果然不应该放你们。”说完,自己找着一块椅子坐了下来:“放心,我没想干嘛,只是出谷玩几天,顺路跟你说几个消息。”

      杨度一脸吃了屎的表情,等着肖同轨继续说下去。

      来人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道:“首先,沐子盛的毒不是白衣客下的。”

      “白衣客是我的手下,他有几斤几两我清楚得很。他身上中的是蛊毒,蛊毒催命,看眼下的状况,最多再活三月。”

      说完,杨度没有别的表示,只是眉头紧皱,一声不吭。

      肖同轨剜了他一眼:“后生,我不屑骗你。”说着,他翻起了一边杨度的一本册子,停在了一页,眉头一挑:“眼下我没有什么解决办法,你们可到山西一趟,白衣客已经在路上,你们可以碰一下面,毕竟那个老家伙活了那么久,关于毒物还是有些见识。”

      “至于我,你们不用顾忌,我准备去青山看看,以后的事情可能帮不了你们,喏,这个给你。”

      杨度接着,落手是沉甸甸的一卷卷轴。

      肖同轨站起身,道:“这是几大家族从建国开始便行的丑事证据,收好了,只有这一份。”

      杨度怪模怪样地盯着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下口,用什么语气。

      肖同轨迎着月色站着,黑袍被洒下了一片银光,他幽声道:“师尊当年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他转过脑袋,指了指放在杨度一侧的鸿鹄,道:“他让我护好圭峰,护好盛世,护好太平。”

      他讥讽地低头一笑,摇摇头道:“呵,我到底还是个不合格的弟子。”

      “行了,不必谢我,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算是间接给圭峰尽了一份力吧。”

      说完,他纵身一跃,黑色的身影跳跃在周边的大树上,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杨度愣愣地看着窗外,一时之间竟五味杂陈。

      吱啦

      沐子盛黑着脸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将白糕锁在了门外边边,大狗委屈地在门边咬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几个回合后,终于是转累了,趴在房外就趴了下来。

      杨度看着他,道:“你都听到了?”

      沐子盛没管他的话,直愣愣地走近他,猝不及防地将杨度微敞的外袍扯了开。

      一下子,他的脸更黑了:“说!怎么弄的。”

      杨度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惨不忍睹的伤口,一时无语。

      沐子盛愤愤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他回来一路上就觉得杨度虚地不行,眼下真的看到了惨相,心疼都不知所谓地变成了愤怒。

      他盯着杨度,其实他自己知道,除了肖同轨的功劳,断肠崖里都不知道杨度经历了什么。

      沐子盛闭了闭眼,克制住自己“莫名其妙”的邪火,低头瞅着桌上被翻开的册子。

      书页上赫然写着:

      沐子盛

      性别:男

      病症:经脉溃烂

      病因:长期服毒而起

      患病引起的其他病症:出口伤人自恋无比 阴晴不定没有同情心(划掉)

      解决办法:暂无
      暂无
      暂无
      暂无
      ......

      沐子盛翻了一页,暂无二字被写得越来越潦草越来越大,最后几个,完全没有章法顺序,看得出下笔着心情十分狂乱。

      一股莫名的酸意突然涌上了他的鼻腔。

      他不知道为何又想到了梦中大师兄嘲讽杨度“懦夫”的样子。

      杨度将自己的衣袍整理好,走上前,将册子拿了回去,将其与卷轴一同放在了药盒边上,一声不吭。

      沐子盛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是神经了。连忙上前环住前人的上身,道:“治不好就算了,山西一趟一完,我们就去青山,隐居?你看怎么样?”

      他晃着杨度的身子,奈何怀里的人只是像僵尸一样随着他摆动,好半天,杨度才闷闷地说:“不好。”

      沐子盛一呆:“为何不好?”

      杨度:“......”

      说完,杨度转过了身子,隔着衣料握住杨度的双肩,他才想说些什么,不想,沐子盛竟是毫无预兆地颤抖起来。

      他突然发病,整个身子一瞬间被抽了力气,忙得蹲了下来,伸出一手阻在杨度面前,自己咳得个死去活来。

      了不得了不得,这还吐出了血块?沐子盛眼看自己的手阻不住了从口中喷出的血,拼尽气力想将自己挪到最近的床边。

      杨度脑子一下子空了一瞬,他颤着手慌忙地将他扶起来在床边坐好,用毛巾给他擦着手上脸上的血。手足无措地哪里还像一位临危不乱悬壶济世的大夫,俨然是被惊地心肝剧震。

      沐子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生咳了一阵,头晕目眩地眼前一片发黑。他缓了好久,这么多回发病他都缓过来了,只是这回,他觉得自己别是缓不过来了。

      呼吸着都疼,着病到底是什么情况,越发毫无预兆,越发地严重......要是他今晚去见了阎王,那真的是太不甘心,他死了,太子怎么办,皇帝怎么办......杨度怎么办。他正闭眼胡思乱想着,一股温润的气流蓦然扫过身体上的每一寸。

      好半晌,他才睁开眼,发现自己没有被牛头鬼面带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眨巴眨巴眼睛,活动了一下关节,嗯?好了不少,怎么还觉得神清气爽地?

      杨度坐在他身边被吓了个魂飞魄散,亏得他还能想起来对症下药压制沐子盛紊乱的气息。

      他坐在沐子盛对面,对着他一笑:“没事,不是发病了,将胸口的淤血吐了出来,好事。”说完,他伸手将沐子盛被汗水贴在脸颊的头发抚了下去。

      鬼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假的,沐子盛心想。

      他抽过杨度的手,手心向上,用唇轻轻地点了点。杨度的手一直都是温温凉凉的,此时带着一股出浴的水气与皂角香。他抬头看着绷紧神经的杨度,眼神在其眉间鼻头,双唇脖子与锁骨等地上上下下地流年。

      上等货啊,沐子盛觉得自己真的是捡到宝了,心情极佳地在杨度腰边拧了一下。

      杨度哑声:“你才缓过来......别这样。”

      嘿呦,这家伙竟然脸红了?怎么是脖子先红?哎?眼角也红了,嗯,耳朵也红了。

      他一本正经地观察着杨度红透的脸,哪里红他就用手指戳一下,嗯,皮肤质感也很好,就是有些硬邦邦的。

      他一下一下地撩人,杨度被他弄地不行,连忙下床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沐子盛有个原则,兴致上来了,天王老子都别想败他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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