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身上香着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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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鲁地，圭峰青崖。
“师傅，子越下山已一年又余，真不差人将他寻回？”
只见一位面若冠玉的蓝衣青年脚步轻缓地走到一位老者身侧，恭敬地递上去一面形质古朴的明镜。
“哼，他要是不回来，你不是更高兴？”
这名老者扭过头来，雪白的头发拂过桌面，泄愤一般地将明镜从青年手中扯了过来，嘴里念念有词地念叨着什么，不一会儿，这个明镜上便浮现出身处临县的杨度与灰衣少年二人。
蓝衣青年嘴型微张，仿佛想说些什么，片刻之后，却也只是紧握着拳头，不吭一声。
“师傅！”
却见门外急匆匆地闯进来一个活物，她大口地喘着气，才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蓝衣青年。
只见这位容貌姣好的少女眼白往天上一翻，对着空气阴阳怪气道“我还以为是哪个卑鄙小人在这站着呢？原来是白渊师兄啊，真是失敬失敬。”
这位白渊师兄看着这位跳脱的姑娘，眉头皱得更紧了。
“师傅，我打听到二师兄的下落了。”
姑娘激动地看着面前的老者，可是老者并没有理会她，只是自顾自地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镜子发呆。
“师傅？”
“你们可曾记得，多年前这山中发生的那场大火？”
“记得，当时的火好大呢，足足烧了两天两夜才停下来，若不是二师兄，我可能早就到地府报道了。”姑娘将秀眉一扬，扭过头去，顺势又白了白渊一眼。
白渊：“......”
“这么多年，放火烧山又盗走长生草的罪人，终于是被找到了。”
万骨崖，鬼坛
沐子盛红着双眼站起身来，此时的笛声已经停止，可他的内力已经大乱。
若此时有人盯着他的眼睛看，便会发现沐子盛的眼珠都在颤抖着。
“你们都要我死？”
只见沐子盛摇摇晃晃地抽出地上的蹉跎剑，此时的他已经进入了幻觉。
若从他的视角看出去，四周尽是举着长刀直直对着他的人们，其中也包括身着黄袍的皇帝陛下。
沐子盛将蹉跎剑慢慢地往四周虚划了几下。
只见他眯着眼睛冷冷地挑眉笑道：“都想我死？”
旋即，四周的幻影无比真实地向他抬手冲来。
而与此同时，伴随着黑暗洞口越来越近的咯咯声，那三条黑色的巨蟒也发起了攻击。
只见沐子盛将自己的左臂猛然往下一扯，仿佛失去了痛感一般，对着四周狂笑。
“逆天而行，自取灭亡？”他断了自己的一条手臂，对着真实与幻觉交杂的世界挥动着蹉跎。
“可是李淳，我现在，又不想死了。”沐子盛眯着他涨红眼睛看着向他砍来的黄袍男子，阴恻恻地飘到黄袍旁耳旁说道。
说罢，他便举起蹉跎狠狠地往黄袍身上砍去。
阴差阳错间，居然砍下了一条巨蟒的脑袋。
“嘶......”
沐子盛回头看着咬住他小腿的怪物，他的意识突然有了一丝清醒。
他环顾四周，只见从上方黑暗的洞口中不涌现出人身蛇尾的怪物，他们一个一个落进平台四周黑色的水体中，随后又迅速地爬上岸来。
“咚咚咚咚咚咚！”
黑色的大蛇疯了一般地撞击着附近的山壁，山体激烈地震动起来。
混乱间，沐子盛发现自己没有看错，这些人身蛇尾的怪物正在撕咬黑蛇的身体。
可是，再这么撞下去，沐子盛自己也得被山体扎扎实实地埋在地底。
只见沐子盛收起蹉跎，脚下一蹬，迅速地跳上山壁取下了一枚指环放入衣服中。
随后，他便努力依靠着唯一能使用的右手抓住藤蔓，自己跟局外人一般看着怪物们的厮杀。
“杨大哥，你感觉地面在震吗？”一阵熟悉的少年音在沐子盛的头顶响起，天知道他的耳力怎么这么好。
正当沐子盛准备呼救的时候，巨蟒乱甩的脑袋终于还是向他砸了过来。
“妈的”
沐子盛重新掉到了大坛上，他身手敏捷地躲过了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但是很不幸，上方的石头最终还是松动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头落到沐子盛的头上，他顿时心里凉了一大截。
“轰隆！”
千万具大石一齐坠落了下来。
眼前一片花白。
沐子盛感觉自己可能是上天堂了。
坏人也能上天堂吗？果然，愚民们供奉了一辈子的神明并不靠谱。
“真舒服” 沐子盛恍惚间喃喃道。
“杨大哥，恩人这是......”
只见一位灰衣少年站在一个硕大的浴盆旁边看着这位闭眼享受的重级伤患不可置信。
“他的心神受了重创，现在舒服只是回光返照。”一名身着蓝衣的男子不断地往浴桶里撒着什么东西，吩咐灰衣少年再去镇上买点药材。
“美人，本大爷身上香着呢，别走啊。”
不知道这位伤患梦到了什么场景，只见他拉着一旁撒药的杨度的五指不断地抚摸着。
沐子盛：“哎呦，小手还挺长。”
杨度：“......”
灰衣少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片刻后对着杨度道：“杨......杨大哥，店家说，这种药得到山上去采，现在可能没得卖了。”
只见杨度迅速地抽回自己的玉手，对着灰衣少年吩咐一通，便拿起一旁一把银色的宝剑走了出去。
才走到门边，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少年说：“若他想轻薄于你，只管打便是，现在他连一只老鼠都打不过。”
杨度说完，便招呼着一旁的大白狗上山采药去了，独留心惊胆战的灰衣少年一人在房中。
林中的的蝉鸣声热烈，树木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不时便会有树叶乘着夏风从高处落下。
杨度将一片绿叶从肩上摘下来，又将它放到大白狗的头上，只见这只大白狗眨了眨乌黑的眼睛，晃了晃头表示自己并不满意这顶帽子。
“师兄！”
只听见一阵清脆的女声从空中传来，其声音仿佛带着温度一般，热情地要把这片林子灼伤了。
杨度抬头震惊地看着从天上御剑而下的女孩，一时之间竟是无言以对。
“师兄，我......想死你了！”
说完，这个眉清目秀的姑娘便冲向杨度的怀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蹭得哪里都是。
杨度无奈地摸摸姑娘的头发，待她有所冷静，便出言问道：“阿壁，圭峰的各位，都还好吗？”
只见这位被唤为阿壁的少女擦了擦脸，瞬间改变娇滴滴地语气，双手交叉道：“除了那个白渊，其他人见不着你，都命不久矣了。”
“哎呦！”杨度用手一拍阿壁的脑袋，示意她说话不要不知分寸。
“下山是有什么事告知我？”
“没事就不能来寻你啊？我们可是有婚约的。”
“......”
杨度没再言语，他眼帘微垂，仿佛并不想谈论这个关于娃娃亲的话题。
“好啦好啦！师傅让我给你带个信。”
只见阿壁从怀里拿出一封皱巴巴的黄纸，直直交到了杨度眼前。
杨度看着阿壁眨了眨眼，疑惑地打开信封看了一遍，他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师傅的意思呢，是......你，把这个罪人带回圭峰青崖”
阿壁扯着自己的马尾，在杨度身旁踱着步子“然后呢，你就可以不用再继承门派了......只是，这封信是凭证，只有这一张，若不收好被你丢了，那掌门的诺言也就失效了。”
杨度听完，眨巴了一下眼睛，迅速地收好了信，没再言语。
夜晚，临县一客栈。
沐子盛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他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京城醉花楼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她们都跳着欢快的舞蹈，不住地往自己身上贴。
只是，这些姑娘的体香都是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并不讨他喜欢。
寻寻觅觅，好不容易在梦里边寻着一个体香清冷的五指，却又被抽走了去，好不可惜。
“我的头怎么这么疼......”沐子盛看着正在藏着一根长木棍的灰衣少年，完全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客栈的一处角落里，坐了两个男人，一个少年，一个女子，再加一条大狗。
“杨兄，救命之恩，我必涌泉相报。”只见沐子盛举着一杯酒，咕咚一声便全喝了下去。
杨度看着他没言语，表情古怪地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哎，你，还有你，你们叫什么啊？”只见一个明眸皓齿的美人对着沐子盛和灰衣少年毫不客气地问道。
“我......我......我叫宣启，乐州人。”只见灰衣少年红着脸，求助一般地看着沐子盛。
“在下沐子盛，米汁沐，生在安南，长在长安......但是，姑娘又姓甚名谁呢？”
只见沐子盛挑了挑眉毛，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拿着酒壶，看起来十分轻佻可恶。
“我？本姑娘姓南名壁，军垒壁，生在圭峰青崖，长在圭峰青崖。”
沐子盛的眼睛笑成了一个月牙，他只觉得这个小姑娘长得漂亮又口齿伶俐地紧，十分适合赶快嫁人当一个咄咄逼人的泼妇。
这位泼妇却也看着沐子盛心里十分不喜，他毕竟是圭峰青崖的罪人，为什么不把他直接绑了带回去？
她也不知道二师兄怎么想的，便也就越想越生气，拿着筷子直戳着碗里的青菜。
“沐兄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只见杨度也不知道何时将前辈二字改成了平辈称呼，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沐子盛，盯得人寒毛直竖。
“去一趟鬼谷，见一位旧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我身上香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