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不易》青翰白蘋

3、第三章

　　萧旻同伙伴笑闹了一番，一拨少年人又兴冲冲地去了马场。

　　翌日清晨
　　沉音同李呈湛进教室时，室内端正坐着个身穿蓝色圆领直缀的少年，面容清隽，唇角微翘，双眼明亮，看着便觉亲切。袁䅰珐来前父亲就嘱咐过要和其他人交好关系，又兼之李氏是袁氏的荫护主家，袁䅰珐待沉音和李呈湛极是客气，当下站起身来整整衣襟，朝二人拱手示意道：“袁䅰珐，”一边拉过身后的粉衣女孩，“舍妹袁蒽敏。”

　　袁蒽敏福身道：“见过哥哥姐姐。”

　　沉音左右手交叠置于腰侧，也微微福身道：“袁哥哥安，袁妹妹安。”

　　李呈湛朗声同二人问了好，如此就算是见过了，四人又纷纷落座。沉音刚落座，就觉得一侧有视线传来，想着自己身侧是袁蒽敏。沉音侧头看向李呈湛，二人视线正对上，李呈湛见着新伙伴，面上的笑意比平日大了几分。沉音颔首一笑，也不去管身侧若有若无的探视。拿帕子按了按嘴角，将书簿放在桌上。

　　袁蒽敏见身侧的人没有发觉自己，又侧过身偷偷看着。来前，姨娘说了要捧着李家姑娘，无论李家姑娘做得对错都要捧着人。可是，刚才那一面袁蒽敏都有些怯步，李家的嫡长女只比自己大三个月，气度却极是不凡，明明行的一样的礼，她做起来却比自己要从容好看。穿的青色纱衣是如今京中最时兴的款式，袁蒽敏一会看看沉音的纱衣，一会又看着沉音的首饰，乌发上斜插着一支玉簪，两个嵌珠银丝点翠缀在双平髻边。袁蒽敏忍不住伸手摸摸自己的发饰，正胡乱想着。听得身前兄长起身的声音，忙抬头看向门口，跟着兄长一道站起身。

　　沉音年节同母亲回王家时见过王瑄，当下起身去迎，笑道：“瑄哥哥可算来了。”

　　王瑄一贯严肃，见着沉音却柔和了面色，笑着拉住沉音的手，“妹妹不必多礼。”沉音也不推拒，顺势站起身，猜测着这便是王珣和王姝，笑着福身，全了礼数。又扯扯李呈湛的衣袖，李呈湛跟着一道见了面。袁家兄妹也同三人寒暄了一番。

　　众人还未落座，顾家兄弟也到了，各自报了名号。这才纷纷落座，位置却是早先定好的。

　　教史书的贾先生坐在席上，先问众人都学到哪里了，顾家兄弟还没开始学，其余的零零散散都学了些。贾先生便取了《春秋》，从隐公开始讲起。

　　李呈湛冬假休沐时跟着沉音学过一些，贾先生先给众人读一遍，李呈湛伴着贾先生的声音合上了眼，下巴撑在手掌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因着是第一日上课，众人都提着精神听课，唯独李呈湛已听了两年贾先生的课，浑然不怕。

　　沉音瞥了眼李呈湛，推着笔杆滚落在李呈湛桌旁，捡笔时偷偷扯了下李呈湛的衣襟。李呈湛正是半梦半醒间，猛然被人拉了下，从梦中惊醒，一侧头正对着沉音乌黑的眼珠，悄悄移了下跪坐的发麻的小腿，李呈湛强撑着睁眼听上首的先生讲史，余光瞥向端坐的沉音，看着沉音从落座就没变过的姿势和挺直的腰身，悄悄正起腰板。朝沉音咧嘴笑笑，双手藏在桌下朝沉音作了个揖。

　　贾先生讲了一个时辰方罢，他刚出了教室，等在外间的侍从便鱼贯而入，奉了热巾帕，茶水和糕点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