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证词》岽聆一

10、闹事

　　梁昭章喊：“停！”
　　蔚人停下。
　　“看不清楚还走那么快！”梁昭章追上来。
　　“给你当肉垫，来，我牵着你走。”蔚人头也不回地把自己的手往后甩，她抓到了一个手感很好的东西，软软的像是堆肉，她不确信地又紧紧地抓了一下。
　　男生的手会这么软绵绵？其中还带着一点硬，她想：她抓的确定是梁昭章的手？
　　她感觉到了梁昭章瞬间闷哼一声，黑暗的洪流中有潜藏的海啸即将爆发。
　　因为这种不好的预感，被酒精麻醉的脑袋清醒了一大半，她心跳加速，周身变成成千上百年的化石，脑袋艰难迟缓地转过去。
　　此时来电，楼道里的灯重又亮起。
　　蔚人见到梁昭章脸上浮现犹如世界末日来临的崩溃和痛苦，视线再往下，她也见到自己手抓住的地方，位于他的下腹再往下一点的位置。
　　那一刻，梁昭章走马观花地把自己的前半生回忆一遍，印象最深刻的是前段时间宿舍的人讨论女生分娩的痛苦。
　　王子旺侃侃而谈：“有人说如果把痛苦分为十级，那女性的分娩痛苦就是第十级痛苦，体会不到分娩痛苦的男生，可以设身处地地想想断吊或蛋碎或阉割。”
　　趁着蔚人发愣的时刻，梁昭章把男性重要部位从蔚人的手中逃出生天，他头靠着墙，两只手放在前面，留一个背面给蔚人，背面不似平时的端端直直，而是弓着拱形，虽然他极力忍着，但整个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随意扭曲，神似蛆虫，从喉间极力忍也忍不住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发音着。
　　如果此时有一把开山大斧，蔚人一定会举起那斧子把自己的手剁了谢罪。
　　蔚人：“梁、梁昭章……”
　　梁昭章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我不能、送你回去了。”他扶着墙使力爬上一阶台阶。
　　有两个下楼的男生看见他走路别扭怪异的样子，不由地相视一笑，他们的笑声一出来，蔚人的喊声也出来。
　　“啊啊啊啊啊！”她啊啊啊地一边叫一边往楼下跑。这位风一样的女子在跑的路途中脑子不断地重复一句话。
　　我让梁昭章断子绝孙了！
　　带着这种悲壮，她还绕路跑到了小树林。小树林号称是A大最值钱的土地，里面种植了多种的珍稀树木，有园林院的学生透露，这块树林的市场价，能用亿的单位来评估。小树林的树木高达几米几十米，白天时还好，一到晚上完全看不清路，对于女同学来说，晚上的小树林，是个危险地。
　　胸腔内波涛汹涌的蔚人在闯进小树林后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尖叫声，尖叫声过后，女孩子不顾形象地从嘴里噼里啪啦地骂着粗话，但即使她骂得再凶再狠，也没有吓退两个高个子男生，他们仍然肆无忌惮地大笑。
　　“操你妈，死黑鬼。”女孩子骂声中带上哭腔。
　　“你们在干吗？”蔚人暂时抛掉了之前的那点不愉快，凭着一点月光，远远地问三人。
　　“救命！”女孩听到她的声音，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Get out.”有个男生粗声粗气地威胁蔚人。
　　蔚人立刻从远处跑过来，有两个黑人男生正对一个女生动手动脚，女生长发凌乱挡住了很大一部分脸，脚上的鞋子也没了一只，蔚人骂道：“人渣。”
　　“Fuck！”一个男生嚷了一句就冲蔚人扑过来。
　　蔚人想都不想，也冲男生跃过去，快接近男生的时候，她伸出腿以一个低位姿势从下而上直击男生的□□，一击即中，男生的惨叫响遍苍穹。剩下的一位男生先是被眼前的一幕惊住，可同伴的遭遇更加激起他的怒火，爆了一句粗话后实打实地跟上来，蔚人想也不想地一个空中后旋飞踢，踢中男生的脖子，男生的脖子顺着她就力的方向转过去，口张开唾沫飞出，大个的身子被一招打倒在地。
　　蔚人：“你没事……”吧字没说完，前一秒还在被欺负的女孩子冲过来朝地上的一个猛踹一脚，一脚完第二脚接着上，被踹的黑人疼的哇哇叫。
　　巡逻保安听到这边的动静，打着手电筒跑过来：“什么情况？”
　　“保安，把这两个男生带到保卫处，他妈的两个畜生。”受害者女生情绪激动，和保安说话的时候还带着骂词。
　　蔚人这下才认出女生是秋立萌。
　　黑人留学生骚扰女学生的事造成的影响很大，校领导和秋立萌她们院的关书记也跑到保卫处接人。
　　黑人男同学还狡辩是秋立萌主动邀请他们一起‘玩’，最后却反咬他们一口，声称自己绝对无辜，秋立萌气的炸毛，不等她解释，关书记冷冷地说道：“中国不是可以让你们撒野的地方，在我们中国，女孩子是我们的宝，把你们的嘴放干净点，别丢了你们自己国家的脸。”
　　校领导刚想说什么，关书记径直走到蔚人和秋立萌的面前，严肃地看着对面的校领导，“这件事的事态有多严重我不想再赘述，我只知道今天晚上我们院的女孩子差一点被侵犯，请你们给我们一个交代。至于这两个留学生嘴里说出的辩言，我们也不想和他们争辩，那是在自降档次，两位自行去判断。”
　　虽然说来的是校里的老师，但几个老师没有一个年龄比关书记大的，何况这件事的对错就像裸奔的人一样赤裸裸地就摆在面前了，关书记护短的词一说起来，几个校领导还敢说什么，先是搬出来几句套用语，让关书记先回去，他们留下来继续解决这事。
　　但关书记叫了一个女老师把蔚人秋立萌送回寝室，自己坚持要留下来一起讨个公道。
　　回去的路上，秋立萌对蔚人说：“所以说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我一直以为关书记就是一个老古董，没想到他是个护短正直的老帅哥。”
　　蔚人回：“对，很帅。”
　　两个人一回到寝室，在床上的苏朝沛和千一立即从床上下来。
　　“你们两怎么回事，宿舍熄灯了还不回来，打电话也打不通，急死我们了。”
　　苏朝沛拉着秋立萌的手，把她的脸抬起来，发现她不仅身上狼狈，脸上也有几个小淤青，急说：“快把碘酒和棉棒拿过来。”
　　蔚人二话不说地去找东西，苏朝沛注意到蔚人没有穿鞋子，赤着的脚还有黄色的泥巴子，也把她拉住，“千一你去拿。”
　　蔚人和秋立萌是一起进来的，秋立萌当时在小树林里和两个留学生起争执，身体在泥土上滚过，双方也有在肢体上的暴力冲突，一看就知道出了事情。蔚人在路上把自己的鞋子给秋立萌穿，所以是光着脚回来的。苏朝沛起先以为蔚人安然无恙，直到看到她光着的脚，以为她也出了事。
　　千一把碘酒棉棒拿出来，还拿了一条创可贴，急忙问：“你两出什么事了。”
　　在帮忙处理伤口的期间，秋立萌把赶时间走小路，被两个醉酒的留学生非礼的事说了一遍。
　　千一听后满脸的怒火：“草，这种人就应该拿去阉割了，人渣中的战斗机。”
　　蔚人用热水刚给秋立萌擦完伤口，“立萌……”
　　秋立萌抿了一下嘴，两只眼睛蓄满了泪水，哗的一下出来，一下子抱住蔚人：“我好怕，当时在树林里，我觉得我这辈子一定完了。”
　　蔚人想起在小树林的种种，心里头的愤怒又涌了上来，拍着她的后背，“都过去了。”
　　秋立萌把她抱得更紧，哭声越来越大声。
　　苏朝沛叹了一口气，对蔚人说：“幸好你当时在，要不然……我想都不敢想。”她又说：“不过下次如果还有这种事，你答应我，先报警，不要冲上去，万一今天晚上那两个男生有同伙，后果不堪设想。”

　　*
　　666宿舍今天早上满课，所以四个人不得不早起洗漱去上课。四个人到教室找了座位，整整齐齐地在一排坐下，梁昭章刚把书本水杯等拿出来，把书包放进书柜再抬头，他右边的三位舍友，齐齐地面朝桌面睡觉，两个没背书包的把书随便一塞完事，背书包的那位连书包都还背在背上直接趴。
　　要不要这么困。
　　他随口来了一句，话一说完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带着眼眶都湿润，那三个人是熬夜开黑，而他昨晚是真失眠。
　　上课铃声响了，虽然不忍心打扰舍友，但老师一进门就目带寒意地盯着他们，要是他现在不把他们叫醒，怕老师就要走下来记名字了。
　　潘攀和李建把书本立起来，躲在书本后面继续睡，王子旺则是身残志坚，眯着一只眼睛刷贴吧。刷着刷着，他仅存的一只眼睛也开始渐渐合拢，但刷到某个东西的时候，他猛地把两只打瞌睡的眼睛瞪大。
　　“哥们，快看。”他把手机拿给右边的李建，发现李建都睡得流涎，于是马上换个方向，找梁昭章。
　　梁昭章记完笔记抬起头，就看到王子旺手机贴吧上的帖子名称：昨夜校园留学生差点侵犯女同学。
　　一股反感涌上来，他讶异地问王子旺：“哪个学校的？”
　　“我们学校！”他把手机给梁昭章，自己也凑上去，“自己看。”
　　梁昭章用食指一页一页地察看帖子内容，发帖人发完内容后有很多本校的学生在下面跟帖回复。
　　第18楼：什么鬼，现在的黑人这么猖狂的吗！
　　第19楼：我大天朝哪里轮得到他们撒野。
　　第60楼：作为理学院的学生，为我们关书记打call。
　　第61楼：心疼受害女生。
　　第62楼：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那个跆拳道的帅气小姐姐？求勾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