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易主》okinaga

18、江湖凶险

　　近十多年来里难得的武林盛会“会雄英”，至今已经如火如荼地赛了个把月，赶走了不少灰溜溜的小门小派，剩下实力强横的大门派子弟和为数不多几个难以捉摸的江湖野侠。至此，前二十名已经逐出，也就是说目前侠士不管之后名次如何，都不必两手空空地回去了。然而此时才更是见证江湖门派中各大弟子水平的最好时段，地下赌庄的赌局更是引得众人空前热情，纷纷一掷千金下注各位侠士。

　　其中，青凌派后起之秀司任，名门望族钱淮安，江湖独侠齐子秋和白梦庄小公子白无枢最为引人注目。

　　青凌派近年来仿佛撞了大运，收了不少根骨不错的弟子，这里面年仅十六的司任，虽然年纪尚小，但入门短短几年之后，就挑战并且打败过了先前的大弟子于枫，如今备受青凌派重任。
　　钱淮安桀骜不驯，家中是整个淮南最富得流油的名门望族，即使在早些年的国乱之中战火纷飞之时也不忘发着“亡国财”。背后是富可敌国，有着数不尽家财的本家，偏偏出了钱淮安这么个整日喜好与刀剑为伍的武痴。好在目前除了魔教老来抢生意之外，财路安稳，本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甚至还挺支持，毕竟出个武林高手也不错，还能借势打压打压魔教。
　　齐子秋无门无派，孤身行走江湖多年，凭借一身行侠仗义的凛然浩气如今也颇有名气，人送独侠称号。只是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可以说在此一众参赛侠士中可以称得上是“老前辈”。不少人对他非来凑这一脚热闹嗤之以鼻。
　　白梦庄这几年很是低调，虽然白无枢的几个兄姐与各大门派、山庄都有走动，但都不怎么对外露面。真正更为人所知的反倒是白无枢。这位白梦庄小公子自小受宠，无拘无束游历四方的故事广为人传，世人皆以为他就是只知风花雪月的纨绔子弟，没想到此次比武到目前为止表现的倒也可圈可点，可以说是出乎大多数人意料了。

　　至于沈伐，这个出自衡门名不见经传的弟子，初参赛时明明看着剑术不怎么样，和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打得难解难分。谁知越到后面，越显露一身让人看不懂的功夫，可惜太让人看不懂了，关注者寥寥。

　　不受关注也有不受关注的好处。泊舟想，他如今颇有些烦恼沈伐最终该如何收场，烦恼之余干脆就与沈伐诉起苦来。

　　“先前听你那么一提，我特地留意找鹿鸣山庄的管事打听了一下传闻。”

　　“传闻？什么传闻？”沈伐没反应过来地问。

　　“先前那个藏宝图。”泊舟说道：“师父让你来寻故人画像，传闻又是与什么图画有关的，我有些在意就去打听了。我虽不方便死缠烂打地追问到底，但是从管事那里也能听出那些传闻大多都是谣言。不知师父是不是也是因为听见了这些才派你过来，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种谣言他怎么会信？”

　　沈伐也不大明白：“师父以往都没闲心听这些小道消息吧？既然都让我过来了，想必是心里有数此次奖品里面一定有他要的画像吧。”

　　“话虽如此…”泊舟看了眼沈伐，问道：“你下山前，师父有另外与你说些什么吗？”

　　沈伐仔细想了想，不确定地说：“与平日并无什么不同，画像之事师父只写在信里，没有另外告诉我，我也是把信交给你之后才知道的。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师父比往常多嘱咐我了几句，让我凡事听你的就行，别擅自作主让你忧心。”

　　泊舟听完，莫名其妙地稍稍红了眼眶。接着他捏了捏沈伐的肩膀，愁眉苦脸略带哽咽地说道：“师弟啊，乖，听师父的，别让为兄再为你担心了，这几日你让师兄愁的头发都白了。”

　　沈伐无语了片刻，“啪——”地打掉了泊舟的手，反问道：“师兄，你很久没回去了，不回家吗？”

　　“啊……”泊舟难得愣了下，随即若无其事地说：“是啊，我是很久没回去了，还不是因为你们几个小兔崽子都不省心，师父不放心你们出来，只能让我老在外面跑。”

　　沈伐没察觉出泊舟的异样，只是皱着眉说道：“我先前就想提了，师兄。算起来这几年你几乎都不在山上，只偶尔回去一趟，最长待不过半个月又下山了。师父哪来这么多事情都让你忙？我看师弟年纪也不小了，天天盼着出门，怎么不让他去。”

　　泊舟笑了笑，又手贱地伸出手捏捏沈伐的脸：“怎么，现在知道心疼师兄了？”

　　“是啊。”沈伐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师兄你不在，师姐你也知道，一向不怎么理我，师弟又太聒噪，要是师兄在就好了。”

　　“好啊，我看你不是心疼师兄，是心疼你自己没人可烦吧？” 泊舟无奈地摇摇头，问道：“说起这个，你这几天怎么这么安分，想起来烦师兄了？我瞧你之前不是老和白家小公子一起玩闹吗，现在知道收心啦？”泊舟一顿，嘀咕了起来：“之前还大晚上的找你，你们什么时候感情这么要好了？”

　　沈伐翻了个白眼，自从他见了株林几面之后，愣是沾染了这个翻白眼的毛病，看得身边的人一愣一愣的，他有点阴测测地说道：“没有，没有要好。江湖凶险，我惜命，现在不跟他玩了。”

　　“哎呦，师弟你怎么了，还怪可爱的，别说，你出门一趟，现在生动多了，先前平日在山上，你整日跟个画像似的。哈哈，听你这口气，难不成你们两个闹别扭了？说来给师兄听听，我给你开导开导。”说完手又捏了捏沈伐的脸。

　　“师兄，你现在怎么这样——”沈伐颇有些恼怒地把椅子搬得离他远点。“你今天怎么老跟我的脸过不去，跟师父似的。”

　　泊舟听完终于收回手，讪讪一笑：“你最近安分，我心里歇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泊舟问道：“师父现在还摸你的脸呢？”

　　沈伐：“……”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奇怪！从小师父就爱捏他脸，不过他年岁渐长，躲得次数多了师父就不捏了。

　　“没，早不捏了，我都多大了师兄。”沈伐面无表情地说。

　　泊舟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弯了弯：“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