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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亲自喝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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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伐还是茫然,心里生出了些隐秘的情绪来,他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只觉得心口上有些隐隐发酸的难过。
他并未全信了株林的话,可冷不丁听人这么一说,不禁让他想起了之前的摽有鹿,明明有着那样隐晦的家事,却对白无枢如此坦诚。再看身旁株林咬牙切齿的神情,想必当初白无枢也是如同对他这般一样,与株林,摽有鹿,还有其他什么人处心积虑地亲近示好吧。
这么一想,他心里倒是峰回路转地咂巴出了一点乐趣来,嘿,难怪早觉得白无枢哪里不对劲了,原来是这里不对劲。
可是……图什么?别人费尽心思藏着的心酸一二事,当真这么有意思么?
沈伐一时想的入神,没在意身旁就往住处走。
株林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神色平静地看着沈伐的背影,脑里却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地盘算起沈伐,衡门,朝廷的三者之间的关系,白无枢莫非是因为这些才缀上的沈伐?事到如今…他心不在焉地想,被他一搅局,可别之后来找他麻烦……当久了恶人,大善人可真不好当。
那边沈伐快到门口,忽地就看见有人正坐在他的院中,长发白衣一派潇洒,咂咂有声地吃着烧鸡,喝着酒。一见他来,很是热情地招呼:
“你干什么去了,半天不见回来。我今儿特地找你喝酒来了,带了好多,不醉不归啊。”
“……”
果然不能人后说别人坏话,好几日不曾见这个姓白的,找都找不着。今日刚不过稍稍议论了一下他,这还没找呢,姓白的自己就上门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干巴巴地问道:“亲自来喝酒?”
白无枢噎了一下:“不然呢?还有不亲自喝的?满脑子想什么呢……”
随即又深吸一口气,酝酿出点凄凄苦苦的委屈来:“等你半天了,酒菜都凉了,早干什么去了?”
沈伐垂下眼,心里有些好笑:“今日我有比试,刚比完。你不知道?”
“什么?”白无枢抹了把脸,懊悔道:“今天?我还以为是明天!错过了万把两银子,可惜了。”
沈伐啼笑皆非地看他,走过来坐下,不客气地拿起筷子,指指酒杯让他倒酒,一边吃一边问道:“你也下注了?不问问我输赢?”
白无枢殷勤地倒上了酒,甚至还贴心地用内力提前温了温,毕竟天比较凉了,喝点温的,暖胃。
“这还用问么?当然了,我可是次次下注沈兄。”
“别吧,万一我要是输了,你我岂不是得反目成仇了?”
白无枢直勾勾的眼神看了过来,用难以置信的口气,提高了声量说道:“怎么可能,在你心里,我难道是那种在乎这些蝇头小利,翻脸就不认人的人么?”
他接着侧过头,娘兮兮地把面一掩,只露出委委屈屈的眼睛,泫然欲泣地盯着沈伐,简直要声泪俱下地控诉道:“我诚心相待,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想我的,你可太伤我的心了!”
沈伐:“……”
天地良心!
可惜这招不管用了。沈伐冷酷无情地冷哼一声:
“……哼。”
他这一声冷哼,让原本入着戏的白无枢大吃一惊,立即不作妖了,忧心忡忡地探出身子伸手贴在沈伐额上,问道:“你怎么了,今天吃错什么了?你刚是不是哼唧了一声,我没听错吧?吓我一跳,别是生病了吧?”
那手刚温过了酒,可贴上来以后还是带着一股凉意,衣袖挥起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淡淡冷香。沈伐微怔,恍然就走了个神,想起那日白无枢塞进他嘴里的那块酥糖,至今也不知道是甜的还是咸的……他抬起头,情不自禁地眨了下眼,夜幕低垂,看不分明白无枢脸上的神色,心里却莫名的笃定,这人肯定又是一副不管对着谁都是笑眼弯弯的好心肠样子。
这一瞬间,先前好不容易藏起的诸多情绪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他的心重重一跳,胸口生硬地酸胀着,仿佛有什么不曾有过的心意在叫嚣着要脱口而出。
白无枢用手捂了半天,没觉出有什么毛病,就要往回缩,沈伐下意识地就要抓住那只手,指尖动了动,还是停住了。
白无枢唉声叹气了一番,又小声地唧唧咕咕道:“奇怪,好像没毛病啊……”
沈伐低头,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像是把那些不清不楚的心思都吐了出去。他心里有点苦涩地想:他本不该下山,现在更不该有这些心思,这条命他是不想要了吗?是该找师兄多加点药量了。于是下一秒,他面无表情地迁怒道:“我好着呢,力拔山兮气盖世,打几个你都不成问题,你想试试?”
白无枢本来好好的,无辜被牵连,越听越惊心,心里再三思索,也不知刚才哪里惹到了沈伐,只好狗腿的连连倒酒,讨好地一笑:“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关心你么?没事就好。你今日又胜一场,细数下来剩下的也没几场了,说不定还能赢个头筹,到时候拿个好奖品回去。”
沈伐悠悠地喝了杯酒,眼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并不领情,口气硬邦邦地说:“是啊,要是之后能碰上你就好了,我好领教领教你的一身本领,借你吉言了。”
白无枢无语凝噎:“……”
先前问个双剑合璧都能耳红面赤的沈伐去了哪?!眼前这个凶巴巴的莫不是个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