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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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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唐疏桐平日里也就那几件事可以做,无非就是舞舞剑,弹弹琴,化化妆,观观星,然后就学学女子应该知道的东西,好不露陷。
但唐疏桐很少出去。
这是为什么?
全天下都知道神女唐疏桐美貌非凡,天资聪颖,但很少有人知道唐疏桐是个男子。
这可不,怕被人发现,说漏了嘴,一传十,十传百,不就完了吗?
唐疏桐作为唐家的大少爷,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像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
所以唐疏桐郁闷死了,整日郁郁寡欢。
更要命的是,他那个混蛋弟弟,人前装得像模像样,一到他面前,就总爱拿这些事取笑他。
一要有机会,唐大少爷就喜欢往外面跑。
而且跑得比兔子还快。
只不过,唐疏桐一被抓回来,就天天以泪洗面,说什么苍天不公之类违背良心的话,直吵得唐浅羽忍无可忍,终于被罚了跪祠堂。
因此此次可以正大光明地出去,唐疏桐非常高兴,晚上饭都多吃了两碗,对于弟弟也要和他一起去的厌烦都抛在了脑后。
第二天,唐疏桐一大早就起来了,吓了院子里扫地丫鬟一跳。
这大少爷不是中午才起床吗,怎么今天这么早?
唐疏桐无视丫鬟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对着丫鬟灿烂一笑,然后飞也似的跑出去,去逐月轩找自己亲爱的弟弟。
唐疏竹还在睡梦之中,正迷迷糊糊,他梦见他正在背书。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汩余若将不及兮……”
“不及兮……”唐疏竹在梦中摸摸头。
“哈哈哈,不会吧!我告诉你,下一句是唐疏竹不如唐疏桐兮,哈哈哈哈哈!”突然,唐疏桐的脸冒了出来。
睡梦中的唐疏竹恼羞成怒,大吼一声:“唐疏桐你这个混蛋!!!”唐疏竹刷的一下起身,然后他就醒了。
就在这时候,房间的门开了,唐疏桐的脑袋冒了出来。
“我愚蠢的弟弟呀,骂我干什么?快起来嗨!”唐疏桐心情非常好,丝毫不计较唐疏竹的话,平常这种情况他俩早就掐起来了。
心情好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来来来,快起床,别睡懒觉。”唐疏桐把怀里不知道从哪里搜刮出来的衣服扔在唐疏竹床上,傻兮兮地笑。
唐疏竹又恼羞成怒:“别随便动我衣服!”
“哈哈哈!”唐疏桐仰天长笑而去。
就喜欢看你炸毛的样子!
爽!
与此同时,江寒在皇宫里无聊地直打哈欠。
一本奏折飞了过来。
“啪!”径直打在江寒脸上。
江寒抬抬眼皮子,把落在桌子上的奏折捻起来,又打了一个哈欠。
“你给朕清醒一点,这里是朝堂,不是你睡觉的地方!”江恒怒不可赦,一拍桌子,指着江寒的鼻子大声斥呵。
这个弟弟真的是令人操心,整日无所事事,明明天资聪颖,但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还真成了逍遥王爷了!
江恒瞪着江寒,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个弟弟?
江寒趴在桌子上,一脸矇眬,“皇兄……”
“你也好意思叫朕!”江恒非常生气。
江寒慢慢抬起头,缓缓打量了一圈正在看热闹的王公大臣们,吓得他们一激灵,纷纷低下头来,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哎哟,这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瑾小亲王,御前红人,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江寒不动声色将他们的表现收在眼底,在心里暗笑。
江寒这才挠挠头,看着自家皇兄,笑得人畜无害。
“皇兄,可是有什么大事需要与臣弟商议?”江寒一本正经。
江恒看着江寒这个样子,深深叹一口气,摆摆手。
“罢了罢了,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闻言,江寒面不改色,心里却乐开了花。
“臣弟不才,不打扰诸位商讨国事了,先行告退。”江寒起身,优雅地提起下摆,作揖告退。
“走吧走吧。”江恒非常无奈。
江寒心里暗喜,走之前顺便顺走了桌上的羊脂玉狼嚎毛笔。
“唉,无法揣测皇上心意,皇上也不留我议政,当真怀才不遇呀……”江寒边走边摇头晃脑,旁边的大臣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弯着腰不敢动。
江恒额上青筋突起,但无处发作,将这口恶气咽下。
江恒目送着江寒远去的背影,无话可说。
江寒迈着轻快的步子,优雅地走在长廊之间。大郕的皇宫虽不及唐家这么奢靡仙气飘飘,但大气神圣有魄力,给人一种想要跪下的冲动。
走鸾飞凤,雕栏玉砌,映着漫天春花格外美丽,带着皇家特有的内敛和贵气。
一旁德顺迈着小碎步紧紧跟在江寒后面,看着江寒什么表情也没有的脸,小心试探道:“敢问王爷,您接下来去何处?”
“把本王那套便装拿出来。”
“啊?”德顺一愣。
“准备一下,出宫。”江寒嘴角上扬,腰间的玉佩响得更加清脆。
京城今日来了两个贵公子,引起了不小轰动。
唐疏桐披着老竹色翠竹方袖外衫,穿了海松茶色长袍,一头青丝用流苏发带系住,配了个香包,衬着他有点顽固的气质显得格外纨绔。
相比之下唐疏竹穿得有些简朴,生壁色外衫套了个白橡色半臂,从上而下一身白练内衫,拿着个黑玉无字纸扇。样式虽然简单,但识货的人可以看出这一身下来可是千金之数。唐疏竹和唐疏桐相貌八分相似,但气质温文尔雅,看上去是个谦谦君子,唐疏桐则有些秀气。
其实只有唐疏桐知道他就是一个“伪君子”。
二人在街上漫步,引来无数女子的回眸一顾,胆大的姑娘朝小郎君抛几支花,胆小的姑娘们娇羞地用团扇捂住脸,却小心翼翼地从扇子后面悄悄探出头来打量俊俏公子的模样让唐疏桐非常高兴,得意洋洋地昂着头。
繁华的京城,摩肩接踵的人群,各式各样的乡音,玲琅满目的商品。迎面而来,几家酒楼客栈前飘着酒香,门前的小二点头哈腰招呼着客官,问着是住店还是打尖。几面五彩醒目的旌旗迎风飞扬,几片桃花打着转儿,更显热闹和繁忙。商店房屋一栋接着一栋,忙忙碌碌的人们各自提着篮子,扛着米袋来来去去。
大街上,几个货郎挑着担子卖小玩意,脸谱、风车、兔儿爷,五彩斑斓应接不暇。路过的孩童看见货郎,眼睛一亮飞快地跑过去,缠着爹娘卖玩具。其中一个跑的时候摔了一跤,嘴巴一撇,哇哇大哭,他亲娘正挑着水粉,眼睛一转,这娃就不见了,还没来得及着急,回头一看,正坐在地上哭。他娘眉头就皱了起来,一把把那娃拎起来,不知道骂了些什么,声音尖锐刺耳,对着她儿子的屁股啪啪两下,那可怜的孩子哭得更伤心了。
一旁,一个卖扇子的年轻姑娘瞥了那打儿子的泼妇一眼,非常嫌弃的翻了一个白眼,好巧不巧,被那泼妇看见了,顿时那大娘火冒三丈,放下哭得稀里哗啦的儿子,转过身和那姑娘对骂起来。越骂越难听,二人都不让步,指着鼻子对着眼就打起来了。
渐渐的,她二人被围了起来,一堆人蹲在一边看热闹,人一圈围着一圈,把路都给堵着了。只听着有人喊:“大家快来看啊,张大娘和刘姑娘打起来了!”这嗓子一喊,路更是堵得水泄不通。
张大娘和刘姑娘你一拳我一脚的,戳眼睛扇巴掌的,怎么阴毒怎么来。那被娘遗忘的孩子眨着眼睛吮手指呆呆地坐在地上看打架。
就在这时候,她二人打着打着碰翻了一旁路过的小贩。那可怜的小贩扛着一把糖葫芦,猛地一撞击,一个趔趄,狠狠摔在地上,糖葫芦咕噜咕噜掉在得上转了几圈被行人踩了个粉碎。
那小贩怎么会依,一蹬脚站了起来,愤愤不平地对着刘姑娘和张大娘一顿臭骂,伸着手要赔。
张大娘和刘姑娘相对而视,便叉着腰,一同和那小贩打了起来。那战斗十分凶悍,让看的人直摇头,嚷嚷着泼妇悍妇的剽悍和可怕。
直到张大娘的丈夫匆匆赶来,连手带脚地把张大娘拉开,这场战斗才算结束。张大娘被拖走时,还不忘一口痰吐在小贩脸上,这才得意洋洋地离开。
人群中依稀有人说散了散了,围观的人们这次渐渐散去。
唐疏竹摇着扇子,唐疏桐踮脚探头,看得津津有味。
“这泼妇骂街还真是恐怖啊!”唐疏竹有些意犹未尽。
“姑姑打人时和她差不多。”唐疏桐拉着弟弟继续向前走去。
唐疏竹默默白了唐疏桐一眼,张着嘴:“姑姑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打死你的。”
“嘿嘿。”唐疏桐不怀好意地笑着。
看了这么一大会儿热闹,一望天,早已是日上中天,二人都有些饿了,决定找一个地方吃饭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