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4、第二十四章 ...
-
“喂,喂……快起来。”红衣公子摇着唐疏桐。
唐疏桐正在做梦。
他梦见唐疏竹不再拿他开玩笑,姑姑也对他言从计行,他不用在穿着女装跳大神,为天下黎民苍生而蹉跎一生,他天天摇着扇子,游走在勾栏妓院,左拥右抱,齐人之福。
就在唐疏桐抱着小妾,在美人耳边细细说着情话时,江寒突然出现在唐疏桐眼前。
江寒凝着一双含情脉脉的眸,直直地看着唐疏桐。他的眼神里带着忧愁和爱意,薄唇微翕,轻轻拧着眉。
唐疏桐摸美人细柳腰的手一顿,心猛地停了一拍。
唐疏桐有点心虚,就好像被捉奸在场,不敢直视江寒充满爱意的眼睛。
江寒伸出手,轻抚着唐疏桐的双肩。
二人挨着很近,唐疏桐可以闻到江寒身上的楠木香。
“子延,你不要我了吗……”江寒在唐疏桐耳边呫嗫。
喃喃细语瞬间让唐疏桐一颤。
唐疏桐情迷意乱,呆呆听着江寒耳边细语。
“子延……”
“子延……”
“喂……”
“喂喂……”
唐疏桐感觉江寒抚摸肩膀的力度越来越大,渐渐变成了摇晃,视线也愈发模糊,耳畔的声音越来越杂,直吵得唐疏桐头疼。
唐疏桐模模糊糊地睁开眼,打了个哈欠,等到唐疏桐看清红衣公子的脸,唐疏桐一下子就吓醒了。
“怎么回事儿?”唐疏桐抓住红衣公子的衣襟,一跃而起。
“别呼吸,这香有问题!”红衣公子说。
闻言,唐疏桐反应过来,才感觉到鼻腔里冲人的香味,呼吸一滞,慌忙咳嗽起来。
“现在怎么办?”唐疏桐问。
“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红衣公子皱眉,语气有些慌乱,“好马不走回头路,这会儿机关也没找到,只能翻窗户了。”
唐疏桐看向屋里的窗子。
确实,有人料到我们会到房间里来,料到我们会点灯找机关,然后在蜡烛里加了料,等着我们飞蛾扑火,自投罗网。
从看见那鬼魅般的人开始起,便已步入圈套,东窗事发,祸起萧墙,四面楚歌。
此刻若想回头,想必早有龙潭虎穴,已是无路可走,进退两难。
如此……
唐疏桐看着那扇窗子,点点头。
红衣公子迅速吹灭蜡烛,一个翻身率先跃了下去。
唐疏桐赶紧跟上。
唐疏桐二人前脚刚走,江寒二人后脚就来了。
“有人进去了。”林壑说。
二人对视一眼,林壑推了门。
屋内漆黑一片。
蜡烛残留的余香还缭绕在房间里,浓重的香味让江寒一呛。
蜡烛上还飘着轻烟,滚烫的蜡油滴在花灯上,月光的照耀下反着光。
“刚走,”林壑皱眉,转过头对江寒说,“别闻,这香有问题。”
“咳……什么味道……”江寒拍着胸口。
“琉佰国的安魂香,”林壑说,“先出去避一避。”
说着,拉着自家主子出去了。
二人站在门口,等着安魂香散去。
“安魂香和蜡油混在一起,屋里又没有光,等进来的人把灯一点,就中招了。”林壑说。
“蜡烛刚灭,余香未散,有人中招了。”江寒说。
“嗯,而且发现之后,是这会儿刚跑的。”林壑说。
“都怪你,不该打岔的,不是那一会儿闹,就该赶上了。”江寒推了推林壑。
林壑:“……”
到底是谁在闹!
那说要倒挂的人是谁啊!
林壑心里想,面上不说,暗自吐槽。
“这安魂香邪乎得紧,香味安神,却含剧毒,可以让人在睡梦中死去,杀人在不经意间,只有琉佰国才有生产,大郕早已下令不许安魂香入市,不知道这里怎么会有,”江寒说,“看来这次要好好查查。”
林壑点头。
过了一会儿,香气散得差不多了,二人才进屋里去。
林壑点了随身带着的火折子,屋里这才亮堂了些。
首先入眼的,就是被唐疏桐打翻在地的玉琮。
这会儿,血液已经流干净了,湿答答地淌在地上,看得人瘆得慌。夜风凛凛,从窗户里吹来,阴风阵阵,平添了几分诡异和恐怖。
在安魂香的遮盖下还好没有什么异味,现在香味散了,血液的腥臭味便明显起来。
江寒看着地上的血迹说:“蛇血。”
林壑看向江寒,“干什么用的,放这种东西在玉琮里。”
江寒沉思了一会儿,“琉佰国的恶趣味。”
林壑用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江寒。
江寒说:“你还记不记得在边疆的时候,慕容简出兵时的祭祀?”
林壑点头,“琉佰国人视蛇为神明,每逢出征祈祷赈灾,必以蛇血做媒,乌鸦尾羽做阵,凤血玉为极,以至大成。乔迁外出,必带蛇血,以求平安。”
江寒说:“琉佰国人用凤血玉做的容器装蛇血,玉琮是中原的东西,也不会用凤血玉制成,还真是入乡随俗。”
蛇血流尽,玉琮的质地便清楚起来。青翠而温润,花纹里却带着血丝,若不是仔细看,还以为这血丝是蛇血的印记。
林壑说:“这个房间到底是干什么的?”
江寒在房间中踱步,“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个房间底下有个机关。”
江寒停下脚步,轻笑,“这里。”
江寒跪了下来,在地板上摸索,果然摸到了东西。
“这里的地缝有点意思,”江寒说,“林壑,把这块地板移开,记得轻一点。”
地板很重,下面有一个夹层,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
林壑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开一条缝。
隐约有光从缝里渗出来。
果然……
江寒低下头。
江寒看到底下是楼道,楼道的墙上点着火把,没有人看守。
江寒深呼一口气,让林壑把地板全部移开。
“准备下去看看。”江寒说。
咯噔。
一颗黑子掉到棋盘上。
蒙着黑纱的人保持举棋的姿势,抬头。
和诚侯搓着手,一脸谄媚。见对面的人神色不对,顿时有点紧张,冷汗从额头滑下。
绫仙姑娘跪坐在棋盘一侧,脸色如常,抿着朱唇浅笑。
谁也想不到醉春阁会有一个这么大的夹层。
空旷的房间,一张棋盘,三个团铺,一张贵妃椅。
蒙着黑纱的人坐在一侧,和诚侯坐在另一侧。绫仙端着茶,低着头。
贵妃椅上侧躺着一个人。一袭白衣垂在地上,罩着几层轻纱。腰间和腕间挂着一串串五彩的宝石。那人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眉目,透着妩媚和霸道,只看眼睛就知道是个美人。
白衣美人旁边跪着几个异国美人,低下身段,帮白衣美人捶着腿。
白衣美人眯着眼,饶有趣味地打量着黑纱人的动作。
和诚侯身后趴着几个跟班,现在都瑟瑟发抖,五服投地,声都不敢出。
偌大的房间,四周点着火把,时不时有阴风吹过,吹得火焰摇摇曳曳,似一道道鬼影,阴森森的。
和诚侯只觉得有风往自己脖子后面灌,冷飕飕的,像鬼喘气,大气不敢出一声。
“怎么了?”白衣美人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有耗子进来了。”黑纱人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