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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被擒 ...


  •   巨大的冲力,让男人避之不及后退两步,舒粒却是惯性的向前扑,男人下意识把手一伸,一把将她扶稳了。

      舒粒才一站定,有一个字就本能的从她发腥的喉咙里冲了出来:“Help!”

      男人微蹙着眉,看一眼奔过来的几个警察,眼光再向下,眼神深邃而疏离,有不动声色的审视。

      舒粒喘着粗气,右手无意识的拽着男人肋上的衣服,像抓一棵救命的稻草。

      “那些人要抓我!”舒粒扭头看已近在眼前的警察,说得又急又快。

      男人凝着舒粒的眼动了动,没有作声。

      “跑!再跑啊,有本事再跑啊!”一个黑瘦的老挝人已率先奔到两人眼前,凶恶的朝舒粒喊,他鹰爪一样的手伸向舒粒纤细的手臂。

      舒粒情急中一旋身,一下就转到男人的身后。她那一旋流畅迅捷,竟像芭蕾舞者在转圈。

      老挝人没想到会失手,伸出的手就势指向挡住舒粒的男人,晃动着手指,生硬的用中文粗鲁的叫:“让开让开让开!”

      原先落后的那两个人这时也停住了脚,三个人并排而立。

      缩在男人身后的舒粒,从他的肩膀望过去,一颗心直往下坠。

      那个男人却好像没有领会老挝人的意思,站着一动不动,不慌不忙的将眼光从左到右扫了一遍。

      “让你走开!听不懂吗?”看男人没有反应,另一位老挝人不耐烦的用老挝语接着嚷起来。

      男人淡笑了笑。

      男人三十出头的年纪,穿白色T恤,半旧的蓝色牛仔,说不出的自在从容。他的脸比一般男人小些,眼尾狭长,鼻子高挺,显得五官立体而分明。

      两个老挝人再加一个泰国人,一时都看不出对面的男人是哪国人。他的肤色比一般中国人深,但又没他们当地人那么黑,而且当地人普遍精瘦个矮,他却比他们要高出大半个头。

      “别跟他啰嗦了,敢碍我们的事,一起抓回去!”那位泰国人是小头目,他看那个男人像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非常不爽的踏前半步。

      男人这才懒洋洋的张口:“我听说这个特区办得不错,专门来看看,但这种对待客人的态度,能叫好吗?”

      他说的是英语,不急又不慢,那个泰国人居然大半都听出来了。

      “我们只是想抓那个女的!你让开就没你事了!”

      男人微微将头偏后。舒粒躲不住了,一咬牙根,从男人背后走出来。

      “我好端端的在逛集市,你们干什么无缘无故抓人?” 生硬的声音里还有不能平复下去的喘息。

      “你还敢狡辩?前天晚上那个外国佬闯到我们酒店想偷东西,你就是他的同伙!那天让你们跑了,你以为今天还跑得了?”三个人只有泰国人会英语,虽然不太流利,口音又重,但好歹是把话说全了。

      男人斜看了舒粒一眼。

      舒粒昂了昂下巴,面无表情,“我只是来这里度假的游客,什么也没做!”

      泰国人正要张口,腰上的对讲机忽然有了动静,他拿起来摁下对话键,对面很快传来一把讲老挝话的大嗓门:“抓到那两个外国人了!”

      泰国人斜睨舒粒,对讲机放好,得意的哼一声:“那两个鬼佬已经被抓了!你老实点跟我们回去,到底你们做过什么,到时候一审就清楚了!”

      舒粒本来跑得发白的一张小脸,更是纸张一般的透明,背上一阵一阵的发寒。

      这是英雄来了也气短的金三角!他们三人现在一起失手被擒,还会有好果子吃吗?

      她当机立断的拉开自己的小背包,迅速拿出一个iPhone4,点开屏幕就要拨出一个电话。

      “你要干什么?”

      靠近舒粒的老挝人踏前一步,一抬手将舒粒的手机打翻在地。

      舒粒并不意外,她也不管那手机,争分夺秒的朝向那个好整以暇看戏似的男人,依然还是用英语:“我和同伴遇上麻烦了!请帮忙通知中国大使馆和美国大使馆……唔……唔!”

      舒粒还未说完,老挝人就狠狠的奔过来,一把伸手捂住舒粒的口。舒粒不甘的大力挣扎,情急之下一脚踏在了他的脚背上。

      “啊!”老挝人痛呼,随手将舒粒就是大力一甩。

      舒粒重重跌坐在地。一阵巨大的麻痛从臀部传上大脑,三秒之后,她颤抖着长吸了一口气。

      “这个死女人还真是麻烦!”

      泰国人眼一瞪,骂骂咧咧的抽出腰间的电棍,他才跨出一步,那个一直置身事外的男人身形突然一动,挡在了他的面前。

      “怎么?想学人英难救美是吧?”

      泰国人原本是想过去让舒粒老实点,让男人一挡,他空出的那只手便气恼的想去推人,可他的手在即将沾到男人的胸膛时,男人却轻巧一侧身,就让泰国人的手扑了个空。

      “男人对女人应该斯文一点!”男人似笑非笑,双手往上举了举,以示自己并无敌意。

      “……”

      泰国人憋了憋气,又瞪了地上的舒粒两眼,到底还是不情愿的把电棍收回了腰包里。

      “把她带回去!”泰国人对两个手下下命令。

      那没被踩的老挝人过去想揪起舒粒,舒粒知道已是在劫难逃。

      “别碰我!”舒粒的声音冷得像冰,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知道现在再反抗只能是多吃眼前亏,识相的不再妄动了。

      “你也跟我们回去!”泰国人指那个男人。

      这一下事出突然,男人却没有被吓到的表情,他只是顿了顿,才随意问一句:“我也要跟你们走?”

      泰国人重重的点头。

      舒粒急了:“我跟这个人没有关系!你们抓他干什么?”

      她还指望他能帮忙去通风报信呢!

      可泰国人对她心里的小算盘一清二楚,更加不可能让这个男人就这样离开,以免给他们留下祸根。

      “少啰嗦!”

      舒粒不死心的还想据理力争:“你们讲不讲理……”

      谁知男人却突然若无其事的插口:“没关系,我就走一趟好了!”

      “……”舒粒立马将脸转向男人。

      看着男人笑得依然满不在乎,舒粒面色发灰。

      舒粒和那个男人被带到了特区警局的审讯室。

      “Miss 舒!”一见舒粒,早被铐在里头的卡尔和豪斯同时失声。

      舒粒微白着脸,一声不吭。牛高马大的卡尔和豪斯更是像极了斗败的公鸡。

      事已至此,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有什么好说的!

      房间最后只留了他们四个人和两个孔武有力的警察。

      两个警察站在门边虎视眈眈。四人都被拷在了四张简单的木凳上,卡尔和豪斯脸上写满忐忑,舒粒则微低着头,一脸冰冷,坐在她身旁的男人,却是悠游的好像只是逛进了间咖啡馆。

      自进屋起,舒粒就连眼角余光都没给那男人一下,她对他只剩一腔的愤怒!

      她原本寄望他能出于人道主义去报个信,可这愚蠢的男人却一起被抓了进来,鬼才知道他们会在这个虎狼之地遭遇什么!他自寻死路是活该,却万万不该连累他们连最后一点的指望都断了!这一下,有谁会知道他们三个都被人抓了,又还会有谁来解救他们?

      四人各怀心思,门“砰”的一下被推开,走进了一个四十多岁白净斯文的中国男人。

      “陈副总!”两个警察恭敬的喊。

      陈副总的眼光直接威严的扫向四人,当他和舒粒的眼光对上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恼意迸裂。

      陈副总两脚生风的走到四人对面的椅子坐下,和他们隔了一张长桌。

      “居然系你?”陈副总语气很不好,普通话也不标准,带着明显的粤语腔调。看样子不是香港人就是澳门人,这经济特区雇佣了不少澳门人。

      舒粒抿紧了唇。

      她身旁的男人微微将头偏过来。

      “早两天不系跟你讲清楚了吗?你要的东西我们也交给大洗馆了,你还来捣什么乱?闯到我们的酒店想干什么?”陈副总不正宗的普通话,突突的像子弹一样打了过来。

      舒粒盯着咄咄逼人的陈副总,面色是一贯的清冷:“你知道我要找什么!你们那天要是肯把所有的东西都交出来,我也用不着这么干了!”

      “我们还有什么东西,不是全都给你了!那天大洗馆的人也在,我们那么配合了,你还要跑来掏跑来抢!”

      “你们这里到处都装了监视器,怎么可能就只拍到几个后脑勺?你觉得这样的解释会有人信吗?”舒粒的声音尖锐起来。

      陈经理的声音也强压一头的拔高:“你信就信不信就不信!都说拿天监视器出了故将嘛!你不要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舒粒黑黑的眼珠锁着陈副总,一字一顿的说:“我父亲已经失踪五天了,现在还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他是在你们酒店被掳走的,我不找你们找谁!”

      陈经理稍微将眼睛撇到一边,一会儿才将视线转回来,他的面色缓了一些。

      “舒小姐,你父亲的系,我们也很遗憾,我们也知道你急,所以那次大洗馆一找过来,我们就很配合啦!”

      “你们配合什么?那几张相片根本没办法找人!”舒粒的声音冷怒。

      “那你更加不应该只盯住我们姐边!你父亲经常到缅甸那边做珠宝生意,那些人山大王一样,有枪有部队,谁知道你父亲是不是跟他们有什么不妥,你怎么不会去缅甸那边查一下?”陈副总的脸色和声音重又回到公事公办的状态。

      舒粒沉默了下去。

      她一接到继母哭哭啼啼的电话,就给教授请了假并马上雇了两名保镖,带着他们直接从纽约飞到了金三角。

      对于父亲的失踪,她完全没有头绪。她初中毕业就到美国读书,八年来从未回过国回过家,她对父亲的生意一无所知,她甚至都不知道父亲会经常过来缅甸做生意。

      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特区的洒店。五天前她的父亲舒汉江带着一个宝石鉴定师和一个保镖结束了缅甸的行程,来特区酒店入住一晚,准备第二天从云南回国,谁知当晚就在酒店被一伙人给绑走了。

      根据监视器的影像显示,那个宝石鉴定师也一起给掳走了,绑架发生时保镖却不在现场。于是特区的警察怀疑他被人收买,参与了这起绑架案,一度想要拘捕他,谁知他身手极高,居然逃脱了,至今还是下落不明。

      舒粒一到老挝,第一时间就向中国大使馆求助,从父亲失踪的地方开始找起。酒店方面态度倒是良好,但说到要提供影像,却一口咬定那天很多摄像头出现了故障,仅仅提供了几张绑匪的背影图,根本分辩不出是何人所为。

      大使馆无可奈何,舒粒却是坚决不肯相信酒店的说辞。这地方设置的摄像头天网一样,不可能摄不到绑匪的正面影像,酒店想必是出于某种目的,才不愿将那些图像资料公布出来。

      只有看到影像,才能找到那些绑匪,才有希望找到父亲。所以,舒粒才千方百计想去弄事发当天的影像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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