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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难耐至极 ...

  •   又是一年,于归还是那副小小的模样,长不高,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患了罕见疾病,私下里给祁越推举了不少大夫。于归模样未变,大虞攻占的疆域却变大了,最后只剩一点,回厥的都城,天都城。
      回厥王自觉回天无力,捉了一众王子,点燃阿尔宫,自焚而亡。北翰王不信命,令人紧闭城门,垂死挣扎。祁越兵临城下,让人抬了把椅子,坐在城外不远处悠哉品茶,瞧着北翰王苟延残喘,他有的是耐心等他投降。
      过了两日,城墙上终有异动,回厥兵架上一银甲女子,那女子头绳断了,三千青丝随风浮荡,索莫将弯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朝祁越大吼“本王要见术仑!”
      术仑从大虞军后方走来,停在城门不远,望着城墙上纤细的倩影,嘴角紧抿。索莫朝他大骂,又让祁越退兵,不然这位女将军今日可要随他们陪葬了!
      傅运眼角含笑,今日大仇能报,舍了她一人又如何,在索莫大声嚷嚷之时,掰住他握刀的手指,往外一撇,而后握着他的手腕,将刀往后一送,堪堪擦过她的腰际,送入索莫肋下。
      索莫吃痛,奋力一掌拍在傅运背上,将其拍下城墙,术仑惊的疾步上前接住傅运,稳稳抱住她,朝她一笑,可下一刻痛楚布满眼角。索莫命人朝城墙下射箭,长箭穿身而过,将两人扎成刺猬,于归不忍瞧,正用手将眼捂住,一只大手也盖住她的小手。
      术仑抱着傅运,双膝跪地,颤抖的手颤巍巍地触上她的脸颊,“真好,终于让我贴近你了……”
      傅运弯唇一笑,嘴角涌出鲜血,浑身是痛,可她却觉此刻是此生最甜的一刻“对不起……”
      后来两人被阴司带走,于归告诉祁越那两人身上的红线未断,下一世两人还是伴侣,只期望莫再如今生这般坎坷罢。
      回厥覆灭,大军班师回朝,祁越又在此处多留了半年,处理战后事。他回京那日,煊皇带着满朝文武在城外十里相迎,这一举让随行皇子看红了眼,纷纷给他递刀眼。
      老皇帝在宫中为他办了接风宴,宴中歌舞升平,少不了煊皇的夸奖与谄媚的大臣。中书令徐鸿清的长女徐莹时,盛京第一美人,穿着红袖舞衣自请上前献舞。
      那身红衣让祁越侧目,她的发式简单,只用一根细软红绫绑住耳侧青丝,样式与梦中的女子无异。端着酒盏,他想起那仙女的眼睛,灵动清澈,眼角带媚,却与于归相似。
      于归,于归……祁越不由朝她看去。她隐了身坐在他身侧,见他瞧她,朝他一笑,随后去计较桌上膳食。那仙女,模样像她,两张脸渐渐重合……心中了然,祁越端酒一饮,不觉香醇,满口苦涩……
      祁越重新回了兵部,他并未因回厥覆灭止住忙碌,反而一日比一日回府晚。几年前刺杀祁越的幕后真凶被老皇帝早早揪住,在祁越还在回厥时便抄了家。
      那是宫中德妃,七皇子之母,为人和善,却是条暗中会咬人的蛇,与祁越生母似有宿怨,坑害祁越兄弟数回,却没被捉住把柄,此次祁越在回厥得到德妃家族与回厥通敌叛国的信件,传回盛京,煊皇大怒,发落了德妃一族,只是并未查出她与国师有半点关联,国师还是身在高位暗中不发的国师。
      祁越早出晚归,虽有回府,于归却近五日不见他,府中包着粽子喜庆端午,祁越不在,于归也没心思吞粽子,应金宝相邀,去了城外五岳湖,那处今日赛龙舟,热闹至极。
      于归坐在金宝的元宝上瞅着下方的盛事也觉无趣,双眼无神四处乱瞧,瞧见祁越容貌丰朗,身姿挺拔的站在一处看台上,而身旁站着一红衣女子,喜笑宴宴的同他说话,祁越也是一脸淡笑,真真郎情妾意。
      金宝也瞧了过去,不由赞叹“真是一对养眼的璧人呐。”
      “哼,本王是瞧你眼神不济,那女子眼角都快长到耳角了,真丑!”金宝瞅着心绪不佳的于归,闭嘴不语。于归恨恨地瞧了那处一眼后便让他自行玩儿去,自个儿要去东海找仓淼喝酒!
      于归腾云驾雾,片刻便到了仓淼的海底龙宫,才一进宫便大声嚷嚷拿酒来。仓淼急急出来迎,他身后还跟着一人,于归一瞧,是那不长眼的予胥。不过此时也不想计较两人之前的过节,拉着仓淼的臂膀便让他给酒。
      仓淼命小虾米备酒,三人糊里糊涂的痛饮,各自数落对方不是,两两相对一时无语时,便相视大笑,而后又端着坛子痛饮。
      三人东倒西歪躺在地上,于归脑袋枕着予胥的肚子,拿着他的衣襟数落着“忙着忙着陪小姑娘了罢……”
      “本王可比她们好看多了,真是眼瞎……”
      “三心二意的凡人……”
      予胥听着她咕哝,探着脑袋往前,也听不清她说的何话,直问她“你说什么?”
      于归迷蒙瞧他,困意止不住,眼皮耷拉下的前一刻对他说“三心二意的凡人……”她的声音太小,予胥只听清三心二意四字。笑意溢出嘴角,手指将她脸颊处的发丝拨开,柔声道“我只对你一心一意……”
      第二日酒醒于归便赖在仓淼的王宫里,予胥也不离去,于归不悦,这小子留在此处定是来膈应她的。仓淼与予胥关系颇好,于归也不能让他赶了他,便拉着他坐在殿门一角的台阶上说悄悄话,还不时回头瞧予胥,怕他前来偷听。予胥瞧她幼孩般的幼稚举动,将茶杯挡在嘴前,无奈地笑了笑。
      昨日仓淼探其心绪不佳,今日全都问了出来。于归将她坠入凡间后的事尽数交代,说那祁越有了媳妇便不理会她,瞒着她与心上人她去看赛舟,也不知会她一声,难不成还能将那女子吃了!
      于归自认待祁越不薄,还暗中除了当初的契约,那小子见色忘义,重色轻友,于归心中像吞了金宝的金锭,难受的呼吸不畅。
      “你不会是瞧上那凡人了罢……”
      “哼,本王有分寸,那等呆瓜,如何能入本王的眼,且他还是个凡人!”于归好看的撫(fu)形眉微微皱起,仓淼的话简直天方夜谭。
      “那你便回去,守着他的心,待他百年之后取下。”祁越的心助于归渡了劫,定是个好东西,好东西是人都想要,不排开其他妖魔对那心的觊觎。
      “不去!”
      “于归,我今后亦是要娶媳妇的,那时也再不能随意与你坐在这台阶上了……”于归自幼失母,父也不疼,自己一路摸爬滚打,孩子心绪却多,没人教她对事之礼,她也只能自己领会,朋友再好,终究会成家立业,有了牵制,再不能无畏地陪她。
      自幼一同长大,于归簸箕在那根手指上仓淼闭眼都能指出,他知她,或许对祁越有丝动心,更多的却是儒慕,至少她的父亲从未让她骑过脖子,睡过胸膛。她能掌控自己心绪,毕竟她从未因个人情绪误过事。这一回,得她一人面对,或许过段时日,她心中小小的悸动便能收住,对祁越的,只剩友谊。
      热意涌上眼,心间被委屈灌满“你也不要我了……”泪珠断落,海面上风云涌起,龙宫骤暗,仓淼无奈,将她拥入怀“于归,成了家便是一份责任,不可再随曾经任意妄为。可你终究是我挚友,龙宫也终究你娘家,我不会丢下你。”于归听后哭声更厉,回抱他始终不停。
      “她这般,为哪样?”
      “要你管!狗拿耗子!”于归从仓淼怀中蹿了出来,只觉予胥在嘲笑她,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模样怎么瞧,怎么带着嘲弄。
      “仓淼,我走了,回来再找你喝酒。”
      “嗯。”
      于归走后予胥也告辞了,仓淼看着他的背影骂他见色忘友,而后拿酒独酌。于归回到京城,发现身后有根尾巴,甩不掉,眸中含冰,质问那根尾巴“为何跟着本王!”
      “天下之大,你我不过同路罢了。”予胥弯唇一笑,忽视于归面上的不悦。
      “哼!”于归冷笑“随你!”
      她化作幼童模样,叫来金宝一同去了云雾寺,心绪不稳,体内有股上窜的邪火,于归脑中一直闪现用刀劈人的画面。她知她不寻常,便去寻空了借几册经书,听说念经能平息杂念。
      于归在云雾寺念了两日经,予胥也跟着她念了两日,他似在与于归比试谁念的经文多,身前的经书都垒至胸前,看着于归身畔只有半只膝盖高的书,予胥得意洋洋。
      于归递给他一白眼“幼稚!”
      又过几日,月中十五,那日必是庙宇香火正旺时,云雾寺有活佛之称的空了坐镇,自是少不了想取好彩头的香客,盛京达官贵人今日,来了颇多。
      云雾寺很大,可今日香客多,吵闹声传至后院,于归心间烦躁,放下经文去了后山。予胥昨日说后山有野鸡,今日去捉,给她解馋。
      背着手,迈着步子,于归往后山去,路上稀稀疏疏碰见不少趁机幽会的闺中男女,于归只瞧着那些人慌张的面容,递去暧昧一笑,而后速速离去。入了后山深处,本想那些男女也不敢深入,可谁知让于归碰上一对,一青衫男子背对她,身前有一女子,脑袋挨着脑袋,想也是在行捂眼不能乱瞧之事。
      可于归并未如先前一般躲开那些男女的亲热,而是愣在原地,那男子她认识,祁越。
      祁越身前的女子率先瞧见于归,惊呼一声“咦,怎会有个小孩儿?”男子转身,瞧见是于归,面色有些难看,似乎是在责怪她打扰了两人好事。
      于归不知怎的,只觉心里堵的慌,他还是头一回这般嫌弃的瞧她,失落,难过,一点点席卷满整个腹腔,她捏住小手强自镇定,默念一遍清心咒,稳住心绪,率先朝他开口“山中还有人等,先行一步。”于归侧身钻入灌木,而后一个劲儿往前跑,她害怕听见祁越的声音,不敢闭眼,害怕想起他瞧她时,那不悦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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