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尬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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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思贤是不相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的。眼前的人调查了自己，又精准地切中自己的要害，却别无所求？
我裤子都脱了，你告诉我你是来做慈善的？
当然他能给的也很少。昨天晚上接到陈誉的微信时，曲思贤手里夹着一根百奇想了很久，久到家里的二狗咻地一下把饼干叼走,然后扔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哦，二狗是他养的小土猫，明明更喜欢狗，却捡了只猫曲思贤也很绝望啊。
世人觉得一个好好的正经人被富豪包养这种事，总透着股逼良为娼身不由己的味道。却很少有人想到其实能遇到一个拉你一把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了，哪怕只是从一个深渊到一个浅一点儿的深渊呢。
“陈先生的心意——”
“你先别拒绝——”陈誉看曲思贤一副要推拒的样子，绞尽脑汁想一些不太可疑的借口让曲思贤接受。
“我还没说完呢，心意我领了，实际的我也领着啊。”曲思贤调皮地眨眨眼，他想清楚了，不管对方让他做什么都是他赚啊。“所以陈先生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开口，只要是我能做的。”
陈誉下意识地想推一推眼镜来掩饰心中的震动，结果动作太大碰到了餐具，发出刺耳的声音。他最后理了理袖口，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道：“说到这个，还真有要麻烦曲老师的。”
“别老师老师地叫了，我都不是老师了。叫我小曲就行。哦不对，我比你大，老曲？听着怪怪的，哎呀。你随意吧。”把话说开了的曲思贤没有心理负担，整个人气场也随之变了。
这样的他和陈誉以前认识的那个曲思贤有着微妙的差别，反而更像多年之后遇到那个人以后的曲思贤，活波闪耀，看一眼仿佛整个世界的色彩都亮了起来。
如果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大概现在坐在他对面的人更加复杂也更加好懂，明明有些忐忑和拘谨，却又透着股无所畏惧的劲儿。
让人怎能不爱。
“那，曲哥。”
陈誉说出这俩字的时候，曲思贤一口咖啡差点儿喷出来，他猛抬头，一副你刚刚说啥玩意儿的表情。
“我比你小嘛，曲哥挺好听的，不接受反驳。”陈誉推了推眼镜，想更看清眼前这个宝贝，“我们家外甥，陈新，你知道的。我想请你照顾一下他。”
曲思贤：所以你其实是替你外甥拉皮条的？啊，不会想要甥舅一起上吧。万万不可，人家可是正经出卖色相的。
陈新看着曲思贤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复杂，就知道这个脑洞极大的家伙想歪了，赶紧补充说：“就帮忙教导一下他，孩子太熊不服管。”
曲思贤：你还可以打他啊，没少打吧平时。肯定有阴谋。
“他父母不在身边，我一个人带孩子真的有点吃不消。累还是其次的，这不一个疏忽他就差点儿走上了犯罪道路。”
“他的父母？”曲思贤听到八卦瞬间来了兴趣，下意识地托着腮帮子身体前倾，就差拿个瓜在吃了。
“离婚了。”陈誉做出一副有些沉痛的表情，话说一半留一半，让人心痒又不好继续问。
“那卷子上的签字，我记得父母都有的？”
“我写的。”
哦豁，你还会两种字体了。
“鉴于他之前的恶劣行径。曲哥在管教他的时候他要是不听话就揍他，留口气就行。”天知道陈誉回想起那小混球肖想他家曲思贤的时候多想打断他的狗腿。
曲思贤看着对面的人说这句话时脸部轮廓似乎又冷硬了两分，打了个冷战，心想，这人在家怕是没少打孩子吧，说不定陈新这个样就是被打的呢。不过，打得好。若是谁家姑娘嫁给他就比较可怜了。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任务。
好像，听起来也并不是很危险。
既然对方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曲思贤也就点头答应了。一顿饭该解决的都解决了，宾主尽欢。
临走的时候陈誉叫住了一脚已经迈入曝晒、随时准备汽化的曲思贤，“那个，曲哥。”
“啊？不用送了不用送。我坐地铁”曲思贤在包里翻着公交卡道。
“啊不是，我是说——”对啊！为什么不送人家？陈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失去了一个大好的机会，悔恨得想给自己一拳。想想生活这么多年都是曲思贤单方面付出，自己居然连接送人这种自觉都没有。越想越觉得自己活该被甩。
“啊？哦哦，你说。”曲思贤一脸迷茫地回过头，在阳光中眯着眼睛，炽热的光线把他长长的睫毛打成了金色。他在心里由衷感叹还好外面够热，不然自作多情脸红什么的，多尴尬。
“那个，我还是送你吧，你看你地铁卡也找不到。”
好像气氛更尴尬了。
最后两个人一起坐进了陈誉的豪车。陈誉也终于抓到机会问出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你为什么拒绝陈新啊。”
空气又凝固了。
曲思贤缓缓扭头看着陈誉，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认真的男人最帅了。可惜帅是帅，怎么这个脑回路不太正常啊。
“你猜？”曲思贤真的不是特别想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还是个孩子吧。”
曲思贤觉得陈誉戴着墨镜一本正经地说出最具道德感的理由的画面充满了反差萌
。
他禁不住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决定一定要皮这一下：“真实原因根本不需要动用逻辑和常识呀。”仿佛知道陈誉分散精力往这边撇了一下，曲思贤用眼尾夹了对方一下：“很简单啊，因为他长得丑。”
陈誉觉得墨镜都要挡不住他碎掉的表情了。但不得不说，曲思贤的理由太有道理了，他根本无法反驳。那么问题来了，是不是换个帅的就行了？比如他这样的。
如果这么一想，上一世好像……确实是换成他就行了。也许后来能让曲思贤爱上自己，真的有一部分得益于这幅皮相吧。有点高兴是怎么回事。
曲思贤离开以后，陈誉痛定思痛进行了全面自我审视，基本不再相信自己在对方眼里还剩下什么优点。现在可以加一分，还不算无药可救。
“给大家一个机会，重新开始吧。”陈誉不记得是第多少次想要追回曲思贤，明明被拒绝很多次，他却还是有种迷之自信。
“那只是给你自己机会，对我来说估计是火坑吧。”刚开始的时候曲思贤还会搭理他一下，好言相劝让他不要再纠缠了。
陈誉：“我就没有一点优点？”
曲思贤按住额头，状似很苦恼地回忆着：“脸吧。但是想想你这张脸被那么多人啃过上面都是口水我有点恶心。”
之后陈誉说了什么？好像是十分伤人的话，即使现在回忆起来都让他想回去打死自己的那种。分手后恼羞成怒辱骂曾经的恋人已经十分让人不齿了，更别提他还是过错方。
而现在年轻的曲思贤看着陈誉抽搐的嘴角心里莫名感到十分愉悦，他顿了顿说：“骗你的。”
“你是不喜欢男人么。”陈誉从回忆里挣脱出来，说出了一个他觉得接近真相的答案。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他脑海里成型，会不会曲思贤其实根本不是同，是被自己逼直为弯的。如果真是这样，曲思贤恨他应该恨得再狠一些。
“哦，这个我是。”曲思贤松鼠一样两只手在胸前拆着薯片袋子，一边用力一边含糊地说，“但陈新是0啊。”
陈誉没有反应过来：“啊？”
“我也是0啊”曲思贤无辜地摊摊手，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总不能含泪草姐妹对不对。”
？？？！
车子一个转弯撞上了旁边的隔离带。
美好的相聚以助理先生风风火火赶来报保险，陈誉和曲思贤一起买票坐地铁回家结束。（曲思贤的地铁卡最终还是没有找到。）
陈誉回家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外甥衬衣敞开了一半，一双胖手上香肠一样的手指互相绞着，满脸羞涩地朝他道：“舅舅，你是1我是0，我们永远在一起啊。”说着用平时躲避挨打的速度向他冲过来。
！！！！！！陈誉被活生生压醒，感觉无法fu吸。
“汪！”
清脆的叫声成功将他从被外甥支配的恐惧中拉了出来。定睛一看，不到1岁的圣伯纳犬正蹲在他胸口，一脸天真地看着他，似乎在思考要不要舔舔他。
陈誉把狗子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撸着狗毛压惊。
这梦也太可怕了，吓得他一身冷汗。
他顾不了许多，拿起手机给曲思贤去了电话。
由于老板一声令下，转天早上曲思贤就开始打包东西。他才知道所谓的管教不听话的外甥这种活儿不是打白工。
这更像是陈誉给他提供了一份工作。给上五险一金，包食宿，食宿还是陈家大宅级待遇。简直是天上掉馅儿饼了。
曲思贤心里感觉怪怪的，果然还是很可疑。他一个穷小子怎么有什么理由值得别人对他这么好呢？
莫非是真的被自己的美色所吸引？他跑到镜子前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就摸到了因为辣吃太多而长的两颗大痘痘。
这样的话直接要求不就好了嘛。难道这年头有钱人都喜欢玩儿心的？他边想着边用手比个数字八的样子，将它放到下巴下面，仰脸45度做了个邪魅狂狷的表情，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少年，玩心么？”说罢还挤了下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尬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