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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刑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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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雪不安地望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小姐,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官府的告示,说郑公子被林总管毒杀,已画押认罪,被判了今日午时在西郊刑场...斩首示众!”
“你说什么?”听到这话,心中唯一那一点点祈望也跟着消失殆尽。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幸亏霜雪及时一步向前将她扶住。
“小姐,你没事吧!”
“走,我们马上去郊外刑场!”
“可是,小姐你的身体......”霜雪担忧地说道。
“我没事,林大哥不是凶手,我必须要去救他!”
也许他早就知道真相,甚至想要把这个真相永远埋藏。如今他认了罪,是不是觉得“死”是最好的结局?不!任何人的生命是不该这样被自己随意糟蹋的,她贺兰清晓无论如何也不允许让他就这样背负着沉重的罪名死去。
西郊刑场
腾雲似涌烟,密雨如散丝。刑场白练翻飞,场外围观的人不住窃窃私语。在场的官兵守住每个出口,不让来来往往的人随便走动接近刑场。林玥身穿囚衣带着枷锁神色异常平静,他的头发凌乱,四肢都被拴上了铁链,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刑台。此时,刑场内响起了一阵鼓声,一名刽子手摇着旗子、另一名则提着大刀尾随而至。
林玥跪在了刑場上,他表情無比的輕鬆,嘴角微微一揚:“...等我,我很快就會來陪你!”
“荀大人,午時已到!”陈辉望了望天色对坐在一旁的唐煊說道。
唐煊点了点头,将手上的茶杯放下,伸手将写着“斩”字的木牌抽起往前一抛:“午时已到,斩!”
一脸横肉身形彪悍的侩子手随手将地上的酒坛拿起来喝了口,然后将剩余的喷洒在大刀上,手提大刀走到林玥身边,一把将插在他身上写着名字的木牌拔掉,侩子手迈开步子扬起了大刀,林玥慢慢闭上了眼睛...
“等等,刀下留人!我可以证明他不是凶手!”有人突然高声喊道,清脆透亮,仿佛穿透了层层乌雲。
循声望去,一名紫衫少女推开官兵冲进刑场,尽管她很狼狈,全身湿透面色苍白但却无损她清丽的容颜,只见她心无旁骛的穿过人群,走向刑台在林玥身边站定,纤细柔和的身形玉立在冷风细雨之中。
“妍舞姑娘......”林玥一脸惊讶地望着她。
“你不能这样做!”她低下头看着他,语气坚定地说道。
她向前一步,无视刑场内所有人诧异的目光,转眼望向坐在台上的陈辉说道:“大人,恕妍舞莽撞,可事态紧急,妍舞不能让无辜的人枉死,这样会有损大人的英明,妍舞能证明林玥不是杀害郑鹏的凶手,凶手另有其人!”
陈辉错愕不已,那名冲进刑场阻挡行刑的女子,不就是前几天越狱逃跑的嫌犯?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万万没想到她会自动送上门。可是,这件案子从拒捕人犯到定罪都没有对外宣扬,而且林玥也已画押认罪,这下子就更不能下令拘捕。
坐在他身旁的唐暄一脸寒冰地望着站在哪里的贺兰清晓。他是故意让郑鹏张贴告示处决林玥,目的就是引出贺兰清晓,因为他知道,以她的性子,绝对不会丢下林玥一走了之。可看到她表现对林玥的紧张与不顾一切,这关系让他莫名也不悦。
“住口,犯人已画押认罪,此案已结。来人,把她拉下去!”犯人已定罪,她现在当众之下说他不是凶手,这不是明摆着说他办案失误,草菅人命吗?
“我有证据可以证明凶手另有其人,请大人明察啊!”
“还不快点拉下去...”
“大人,林玥真的不是凶手!”
话一出口,在场的百姓都议论纷纷,各自胡乱的猜测着两人的关系和案件种种。
唐暄扯起嘴角,露出个玩味的笑容,虽然仍是那付温文尔雅的模样,但贺兰清晓觉得他那恬淡笑容似乎带着一丝不和谐感。
郑辉刚想开口拒绝却被唐暄一手阻止:“本大人就给你一个机会,但如果你无法证明林玥与此案无关,除了犯人必须按照律例接受处决,至于你,可知道这擅闯刑场,阻碍执法的后果?”
“若妍舞无法说明一切,定当承担所有罪责!”糟糕!她恍惚起来,感到身体开始发热,呼吸也有点急速起来,不行,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去。
“好!本大人就依你所求!来人,备车!”
在场众人不禁哗然,两个时辰,仅仅两个时辰就能还一个死囚清白?
林玥不由吃惊的扭头看她,发现她坚定的直视着前方,这少女看上去是那么纤柔,但却带着超凡的坚定信念与自信,在这风雨中熠熠生辉,逼迫着来自四周的所有目光。为了一个不熟悉的人,倾尽全力只为救他一命?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来到北苑,走进郑鹏被杀的那间厢房内。
贺兰清晓最后一个跨进门槛,抬头环视四周。在场所有人都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各怀心思的等待着她如何将这里所有的谜团一一破解。余光望向林玥,发现他原本平静的表情突然有了一丝僵硬,别过头默默站在一边。
贺兰清晓走到圆桌前:“大人,是否还记得当时摆放在这里的一盘点心吗?”
“本官当然记得,不过是一盘点心有什么奇怪的?”郑辉捻着胡子不屑地说道。
贺兰清转身对着站在那盆玉兰花附近的捕快莞尔一笑:“请这位大哥帮忙看一下,你身边那盆玉兰花的泥土里面是不是有点茶叶?”
“大人,盆栽泥土里面确实有茶叶!”
唐煊思忖着,抬头对上贺兰清晓的眸子。忽然,他表情微怔,明白其中所含意义。原来如此,如果他的推测正确的话,这圆桌上摆放的茶杯和点心位置原本应该不是这样的!
贺兰清晓留意到他的表情,微微一笑,这唐煊不笨嘛。
唐煊走向长书桌将笔筒里插着的画笔抽出,然后将它放在桌子另一边,按照原来的位置摆放好。
“这...”郑辉大吃一惊,目不转睛的望着桌面,经过一番摆放,书桌上的笔筒和圆桌上的茶杯竟然是一模一样。而那茶托原来是只装点心的碟子,这样原本一人分量的茶点就变成了两人了。
“表面上死者独自一人在厢房内喝茶,房内窗门紧闭,如果死在里面很容易就被误认为是自杀!就算是被杀,也很难找到证据证明。”贺兰清晓将其中一只杯子拿起来端详,继续说道:“凶手很聪明,懂得利用障眼法来迷惑我们,先将一盘点心掺和到了另一盘点心里面,再将空出来的碟子当成茶托,因为花纹一致很难让人疑心,之后把另外杯子里面的茶水倒到花盆里,再放到书桌上伪装成笔筒。”
“即使作案手法跟你说的一样,那么你说凶手是如何离开凶案现场的?”郑辉问道。
“凶手从一开始就没有踏出过这房间。”贺兰清晓淡淡地说道,语气中渗透着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