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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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如何不舍，还是因那透入窗帏的晨曦，逐渐透明的双手，以及涣散的神识，明了大限终至。阖眸，任由悄无声息，翩然入内的青年再度施法，令亟亟探手，意图挽留的妻子再度沉睡。尔后，尾随青年出外。于那面色沉凝，好似静候期间发生什么大事，气息略沉的白衣男子念念有词间，识海刹那空白。待再回神，已然置身云雾缭绕，璇霄丹阙的仙境。
“渊修……”
元神归位，封印解除。素日记忆，自然而然随之恢复。亦因此，终同故友相认。彼此凝睇，百般滋味在心头。
“无须多言。”
见挚友欲言又止，愧意深重，顼喾神知其心意，淡淡笑言当年事，他心甘情愿，迄今无悔：“若非因你之故……”
生于天界的他，也难体会情之所钟，一往情深。不过……
“她终是去了。”
心照不宣所言何人。名为渊修的青年微微苦笑。心知肚明，天道轮回不可逆。故人已逝，亦不可追。但当年，情难自禁。逆理违天的代价，众所周知，亦无须多言。
“竭尽所能，弥偿善后便是。”
是这个理儿。
望一眼昔日隆宠，而今却为诸神厌弃，甚至连守门的天兵都报以嫌恶眼神的青年，顼喾难免唏嘘。渊修倒是不以为意。此般境遇，不过咎由自取。而今挚友归位，心结得解，甚慰。故含笑，无甚留恋，转身离开故土。于天兵虎视眈眈之下，魔界少君亦笑嘻嘻，尾随而去。
“雍元君留步。”
当软甲青年正要步入渊修召出的传送门，听玉清唤他，悠然回首，就见那不苟言笑的神明面色清冷，开门见山，问起渊修和顼喾神叙话时，十来行尸出现，欲闯结界，合力将之降服后，缘何施法，汲取他们身上附着的灵能？
“您到底意欲何为？”
虽说万年前一场大战后，彼此约法三章，相安无事。但魔族桀黠擅恣，不可信。雍元君亦轻嗤，他们神族也不靠谱。
“你们天孙殿下捅出来的篓子，本君原可本可袖手旁观……”
但空有躯壳的行尸，到底身负三途川中的冥毒。眼见玉清神被那穷凶极恶的丑东西围攻，隔岸观火，多少有些不地道。
“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沾那冥毒吧。”
纵是修为深厚，亦难抵挡冥毒入体，痛不欲生。故而出手帮衬。事后，讨点儿利息回去，也合情合理。
“你！……“
虽说此等情由，天衣无缝，还莫名其妙承其恩情。但不知缘何，玉清总觉事有蹊跷，没那么简单。不过触及那道讳莫如深又隐隐炽热的眼神，如鲠在喉。片刻后，鬼使神差，问他为什么出手帮他？
“你说呢？“
蓦得欺近，咫尺间，眸中流光勾魂摄魄。当失神的白衣男子恼羞成怒，魔族少君又哈哈大笑，瞬至传送门，消失在那耀芒中。
“别太过分了。“
当初合作，皆因恶魇杀他胞妹，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方才联手。不过，适才听玉清道，雍元降服行尸时，竟汲走他们身上的灵能，难免生疑。雍元君则敛容：“那些丑东西中，指不定有啃食我妹妹，害她连具全尸都没留下的帮凶。”
虽说祸首是巨魇，但那冥毒遍体，尸骨所剩无几的惨状，毕生难忘。故而一反素日欢脱，凝睇逆天而行，终招大祸的神族贵裔，冷然道他汲取行尸所负灵能，不过是收回一切可能属于他妹妹的物事。
“勿越界，忘记当初的约定。”
井水不犯河水。于诛魇，各行其是。至于如何成事……
“天孙殿下不当过问。”
总而言之，就这么着吧。
昂首，扬长而去。
系列一 · FIN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