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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柳暗花明知何处 ...

  •   刘二三和李氏闻言也是呆立在当场,那大夫虽是见得多了,见纳兰媚儿小小年纪如此悲怆,为她姐弟情深,也不禁叹了口气。
      刘二三唉声叹气,跌脚对徐大夫说道:“大夫,这几十里地都没其他大夫了,不管这小兄弟是死是活,您老人家倒是先救救再说啊。”
      徐大夫摇了摇头,“老夫不是不肯救,而是着实束手无策,只怕耽误了这孩子的命。”
      纳兰媚儿见徐大夫丝毫把握都没有,脸色惨白,呆立无语,李氏倒也帮腔劝着,“你老人家发发慈悲,救救这孩子吧。这附近又没有第二个大夫,又能找谁呢。”
      徐大夫也动了个恻隐之心,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老夫确无把握能治好令弟,小姐,你心里也要早做个打算才是。”
      李氏携了纳兰媚儿,又劝道:“姑娘,这小兄弟还没死,你可不能犯糊涂啊。”纳兰媚儿听了这话,一个激灵,慌忙地站直起来,稳定心绪,是!只要这孩子没死,就有希望,不管如何,一定要救了这孩子的性命!
      回过神来,那徐大夫已经在开药方,纳兰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悄悄在李氏耳边说了什么,只听那李氏跟自己丈夫打了招呼,便带媚儿急急忙忙出去了。

      李氏和刘二三极是善良,虽然帮不上忙,但也不肯离去,不断劝说纳兰媚儿莫要心焦,帮着媚儿照顾那小孩,忙前忙后。徐大夫也是仁慈心善,听说纳兰媚儿姐弟俩举目无亲,便让他们二人暂住在医馆前面的门面屋子。直到傍晚李氏他们才不放心离去,临行前还在不算劝说纳兰媚儿莫要担忧,孩子一定会大福大寿。
      夜里,月亮风定,只是蟋蟀促织不住鸣叫,平添了几分烦躁。纳兰媚儿拿了一把芭蕉叶似的扇子给那孩子扇风,只是七月的天,本就闷热,虽然开了窗子,那孩子还是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下午时候,徐大夫已经给那孩子上了药,包扎了伤口,只是媚儿拼命灌下去的药,竟是丝毫不起作用,此刻摸摸孩子额头,仍是高烧不退。纳兰媚儿只得打了水不停的给他降温。
      这一夜,纳兰媚儿心中百转千回,看着孩子越来越灰白的神色,竟有种心痛欲绝的感觉,心中不断祈祷着各路神仙,只盼孩子能好转。不想到了天蒙蒙亮时,那孩子已经是浑身高热,牙关紧闭,奄奄一息。
      纳兰媚儿正束手无策,火急火燎,满眼血丝,却听到传来门外传来脚步和敲门之声,打开一看,竟是徐大夫放不下心,带了来安前来查看,媚儿看到徐大夫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连连说道:“徐大夫,你快来,你快来!”边说边将徐大夫往床边拉去。
      徐大夫坐在榻上看了看那孩子,不禁摇了摇头,这种情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那伙计来安,看了半晌突然对徐大夫说道:“徐大夫,小的看这孩子病情险恶,似乎不行了,倒不如,倒不如……”想了想,却未说下去。
      “倒不如如何?”纳兰媚儿急急问道。这数日虽是短暂几日,转瞬即过,对于纳兰媚儿,却不啻于度过了千年万载,此时眼见一切成空,纳兰媚儿心中如同烟灰,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又好像绷紧了的一根弦,如今几乎要应声弦断。
      “来安,倒不如什么?”徐大夫也疑惑的问道。
      “反正这孩子也不中用了,小的觉得不如试试那个驱毒生血的方子。”
      徐大夫好似遇到了什么为难事,捻着胡须半晌不言语。
      “什么方子?”眼见一丝希望之光,纳兰媚儿着急的问道。
      “姑娘,前日咱们医馆来了一个乞丐,自称是个郎中,我们徐大夫可怜他,招呼他吃了顿饭,那乞丐临走之际给我们留了几张方子,其中一个方子正是治疗小兄弟这种症状的。”来安解释道。
      短暂愕然,纳兰媚儿脱口问道:“那赶紧用啊,有什么犹豫的!难道你们要看着他死啊!” 话一出口,顿觉不妥,且不说徐大夫收留自己二人,便是这天不亮便亲往探视之情,自己这话也太过分了。一时大是困窘,面红耳赤低了头去,道:“徐大夫,对不起!是我错了!”
      徐大夫知道她是担心孩子生死,一时心急,也不与她计较,解释道:“老夫看了这些个方子,用药极其大胆,相生相克结果不能预料,更其中有些个药,医术上也无记载,所以不敢用啊。”
      “书上也不一定能把全部方子都记下来啊。”
      徐大夫摇了摇头,又道:“那郎中并不识字。”
      纳兰媚儿啊的一声,明白徐大夫为何不敢用那方子了。不会写字的医生,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只怕徐大夫心善,遇到了骗子。纳兰媚儿心中正在嘀咕,却听徐大夫又说道,“不过,他那些个方子也有些意思,其中有些个药用得甚好,虽然医书上并未记载,但是以老夫数十年行医的经验,倒能察觉其妙处一二。”
      纳兰媚儿微皱起眉,想了想,问道:“徐大夫,可否让我看下那方子?”
      徐大夫点头应了,来安便取了方子过来。一拿到方子,纳兰媚儿眉头皱得更紧了。真不愧都是医生!古今中外居然没个不同!纳兰媚儿心道。只见那纸上龙飞凤舞,酣畅淋漓,自己竟是一个字都不认得。“呃,能不能烦劳大哥念下。”纳兰媚儿不好意思的将方子又递还给来安。
      徐大夫失笑,意味深长道:“老夫还以为姑娘识字呢,不曾想,姑娘也跟那赵郎中一样,方子拿得快,还得也快。”
      媚儿虽然心焦如香灰,也不由得被徐大夫一席话说的腼腆脸红,对他投以一记毫无心机的可亲笑靥,徐大夫也慈爱的笑了笑。
      来安一点点念着,直到念到三七之时,媚儿心里恍惚一下,只觉得很是耳熟。仔细想了想,除了照相之时喊了无数的田七茄子,倒也不认识也没听说过三七这种东西,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只觉耳熟。
      “这三七煎茶服下,可延年益寿,至于医治失血发热之症,却无从说起。只是这方子中间为何有三七之物,令人费解。”徐大夫见纳兰媚儿神色疑惑,便向她解释下三七为何物。纳兰媚儿点了点头。
      来安方子念完,纳兰媚儿也没听出什么异常来,何况本来也不懂中医,此时如何能听出问题来,只是对这素来未闻的三七,总觉得中间有莫大的关碍,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正在沉思之时,医馆另外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厮已将煎好的药送了过来,又对徐大夫说道:“老爷,云南桑家的人来了。”
      乍听这个十分熟悉的云南两字,纳兰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霍地抬眼瞪视着徐大夫,说道:“徐大夫!这方子你可是觉得有些药没什么用处或是不知道有什么用,所以不敢用?”
      徐大夫点了点头,道:“是。须知这药多了三分或减了三分,药效便大不相同,何况这方子中的几味药,恕老夫愚鲁,竟完全不知有何作用,倘若冒然服下,也许便是催命的砒霜。”
      纳兰媚儿想了想,攥紧了拳头,一副豁出去的模样,一字一句说道:“徐大夫,请用这个方子!”
      徐大夫摇头不赞同,正待再劝劝纳兰媚儿,却见她盯着床上的孩子,原本坚毅的脸上突又布满了哀愁,“反正我们也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不妨死马当作活马医,放手一试也许还有希望!”
      徐大夫看着床上孩子出的气多,进的气少,脸色灰败,面红耳赤,唇角干裂,劝说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来,想了一会儿,方才道:“那好,尽人事听天命,我这就让应儿去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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