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骗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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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别扭了十来天，吃的倒是珠圆玉润的，身体恢复的别提多好，拎了拎腰带，还能捏到一点点腰间的软肉。“最近...嗯，成长了。”
“我准备了点新的餐食，你要是饿了就去吃。我有点事先不过去了。”
美食，是在这个破地方唯一的慰藉，还好忘川心思缜密，总是换着法子的给鬼面在口腹之欲上给予最大的满足，也让这三魂七魄硬是整个活泛的夜里能发出亮光来。
不过，从第一次见面鬼面就发现了，忘川每天都会消失一段时间，就好像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自上次和忘川翻脸已有半月，鬼面冷着一张脸戴着面具不肯和忘川多加言语，可是越是这样冷着，那一盘盘的吃食就越丰盛。所以鬼面心想着：原谅是不会原谅的了，更何况，愧疚之情...有时候比所谓的爱慕更加有用。
关于忘川的事情，鬼面总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好奇，一如自己贯彻的派风，除了想知道的该知道的，剩下的就装不知道。忘川对自己有情，但此情来的没有道理，也着实浅薄。像这样的爱慕放眼过去，虽然没有几个人做到，但是这方寸之地就他们二人，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假如你被丢到一个地方，那里只有一个男人，你是选择搅基还是搅基？鬼面自然是扶一扶面具，毫不虚心的说：一主一仆，享尽荣华，他还有什么不满的，还想和我搅基，最烦这种臭男男，呕。
诶，对了，忘川这个臭男在干嘛呢？
就在忘川这么想着的时候，眼前不远处的空中出现了一抹红光，转瞬即逝。鬼面眯了眯眼睛，狐疑的眼神在眼眶里周转了一下，仔细搜索了记忆后，一副清晰的路线图出现在脑海，那个忘川，在一个自己“从未去过”的地方。
鬼面和忘川相处多日，不言说的事情总是有那么一二。忘川日复一日的对自己好，这些对他而言到底有什么意义？死人复生的代价有多严重，从赵云澜的身上鬼面早有预感。他沈巍为了一个赵云澜等了万年，还和人做了交易背负着与自己的弟弟成为死敌的命运，这一切值得吗？只有傻子才会为一个人这样肝脑涂地。
忘川要救鬼面，这是在诸多隐瞒中最直白的坦白。
“你要救我？呵...”鬼面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看着红光的方向，笑的向后仰了去，还后退了几步，腰磕向了桌子，桌子上的杯子叮咛抗议。“你凭什么救我？”
一低眸一抬眸，眼眶倏地多了一层水雾，鬼面身后的桌子似是不牢靠，没过几秒鬼面就坐到了地上，软软的靠在桌子下。
一念间，鬼面竟也开始了人类常爱做的一件事：回忆。
那是来到这里一个月后，到处乱逛的鬼面看到了忘川神神秘秘的钻去了一个未知空间，此后他便留了个心眼，每逢忘川借故离开，自己就假意休息，之后再悄悄跟上。可是那日得知沈巍与忘川有过私交，鬼面一时怒不可遏，便势要挖出忘川的秘密，想借对方心底的秘密用于羞辱对方。
鬼面摸出了打开空间的门道，原来只需盗取忘川身上的一个物件，沾染上对方的气息，就能看见那个隐藏的空间在何方位。然而走近那间房间，只有两张小床，一边躺着已经好的十有七八的鬼面的肉身，一边躺着已是瘦如枯骨的忘川的肉身，忘川的腰间还有一道明显的刀伤...那是鬼面之前置气捅的。
若不是认得那个刀伤，这枯瘦如柴的身躯怎么会是那个男人的？那个男人竟也会受伤？之前自己杀过忘川不止一次，可是次次都被忘川化解了。鬼面以为忘川再没用，至少也是活的极久的，这样也好，倒不用担心在这里无聊了。
他不信，什么真情什么真心的他统统不信。他忘川口口声声说要救活自己，是用这些个蠢法子吗？那些沾着血被自己吃下的花，还有被拼好的肉身...
“你凭什么救我？”
鬼面的身体泛起了白光，全身似乎被什么打通了一般，一种名为“活着”的感觉从脚到头的延伸着，鬼面看着自己真实的双手发愣了。先是四肢通达，后是耳聪目明，他能看到相隔远方的忘川，听到忘川的话。
忘川说：你的身体我帮你复原了。
他说：你很快就可以到地上了。
他说：外面的世界，你一直很憧憬，我想是时候放你走了。
鬼面看到了那些自己设计的墙壁正在皲裂，周围的东西开始时隐时现的，而且所处的空间越来越小了，独独只有自己在一点点的变强，就好像那些东西不是消失了，是被自己吸收了。
鬼面和忘川对视的时候，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被吸引到了肉身身旁，而忘川的身躯已是一具白骨。忘川的魂浅的像是雾一样，当真是个魂淡了。
鬼面想装作很不在意、甚至很得意的样子，可是不知怎么的手却抖了，声音也是哽在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想问忘川，你当真要救我这样一个人？你就没想过这是个错误？你既想我活，又不肯让我轮回转世，想我记得你？想我永远欠着你？
忘川的视觉和听觉已经丧失了，五感正在一点点消散，但是直觉告诉他，鬼面就在眼前了。他不知道鬼面现在是个什么表情，许是生气吧，所以趁着自己还能说话，忘川断断续续的说道：“你..别气...我答应了你...这不是...做到了吗...”
“我要你救我了吗？”鬼面的声音阴冷阴冷的，细听之下竟是颤抖的，可是忘川听不到，他只是自顾自的讲着随时会断掉的话。“出去了...要...好好...活着。”
“够了...闭嘴，给我闭上！你听不到我说的话吗？忘川，我要你救我了吗？我要你救我了吗？你不是神吗，你是你就好好当你高高在上的神啊？没事做救一个死掉的人做什么？还假装喜欢我？你以为除了你就没人对我好了吗？”鬼面伸出手想去晃动忘川的身体，可是双手却穿过了忘川的身体，忘川的身体像是被冲散了形状，声音也戛然而止了。
鬼面这一扑彻底傻了，这样易碎的东西，是那个被自己当着面门劈下都不会死的忘川？
忘川的身形骤的散开了，化作一缕白烟钻进了一旁的白骨，整个石中空间，也被腾地挤了出去。重生的鬼面被冲击到了外面世界的地面，倒在了石碑旁，怀中抱着一具白骨，沉沉的昏睡了过去。石碑前站着一位面容姣好，手握长刀的黑袍男子，他身边站着一人一猫，正神色肃穆的看着倒地的一人一骸，“把他们带回去吧。”赵云澜看着白骨叹了一口气，说不出什么情绪。沈巍一挥手，白骨化成骨灰，被收入进了一个较大的坛子里，然后看了看自家弟弟那明显红肿的双目，一言不发地把坛子递给了一旁的赵云澜，再一把扛起自家小弟，踏上了回家的路。
到了地上，不能太过声张，改作驾驶，把鬼面带回。鬼面塞进车里的时候撞到了几下脑袋，
听到他小声地嘟囔了几句，还以为是在闹不满，可是大庆耳朵尖，他听出来了。鬼面说的是：
你说过你不会死的，你个骗子。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骗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