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陈年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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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五年了。”
周霁轻车熟路的斟起茶来，此情此景，让他很难不回想起从前。他心头一堵，手上抖了抖，杯内的茶便洒了出去。
他笑道：“生疏了。”
“嗯。”
何队也没想好从哪说起，是问他怎么跟自己闺女交上了朋友，还是聊聊让他回来这事儿。无论从哪开始都显得有些奇怪。
何队瞧着杯里的茶，老友去世以后，这孩子脾气愈加古怪，私下见面的次数是一次也没有，自己也是忙，等腾出空来想见一面时，听人说这孩子已经主动请求调出闵安。
这一别就是五年。
再见……谁能想到再见他成了自己女儿的男朋友！
何队决定将选择权交给他，于是道：“你说吧。”
周霁敛了神情，话直接说到点上，开口就问：“方子义的案子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何队愣了一下，再听到这么耿直的口气还是忍不住摇头，感慨他的直率。
何队目视前方，看着对面湛蓝的天空，恍惚有种回到血气方刚时候的自己。也是这样的天，他和老杨在警校操场打篮球，媳妇一过去递水，老杨话就酸溜溜调侃自己。
那样的日子啊……
他徐徐说道：“贩毒贩卖人口那个。”
周霁身上一僵，他完全没往这方面想过，他以为除了自己再不会有人记得。
“漏网之鱼记得吧？这几年我一直在找他，追了几条线索都断了。后来我发现方子义那边的事儿跟他有点关系。本打算把人约出来，结果他就死了。”
何队看着周霁，“你知道他干什么的吗？”
周霁微微点头。一个案子下来多少有所耳闻，方子义卧底的是一个大型贩卖人口案子。
“贩卖人口啊，小周。不是出了你师父的事儿我敏感，这世界上哪那么多的巧合？他怎么能单就姓梁？”
何队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传到周霁耳中也是沉甸甸，坠得他整个人都很沉。他不知何时屏住了呼吸，一股子气从胸口往外顶，膝上的双手紧紧攥着。
周霁没法沉得住气，即使师父的事过去这么久，局里的领导和师娘都说过不是他的过错，可他原谅不了自己。
所以他选择了逃避，逃去瑜市。
在瑜市的几年里他也想了不少，从前的以后的现在的，时间的确碾平了某些东西，但另一些东西却被顶了出来。
他强压着，道：“何队，有什么话您直说吧。”
何队不禁重新审视这小子。五年光景倒没白过，比当初稳重不少，他记得第一次见周霁以后，自己就跟老杨说过，假以时日，这小子把身上的稚气褪了，定能成局里的中梁砥柱。
而现在正是好时候啊……
“把那孙子给我抓回来！”何队敲敲桌面，所有的情绪都从指尖倾泻出去。
周霁也正是此想法，不过他也知道翻过去的事情再拿出来叫板不是什么容易事。
他道：“理由。您看用什么理由？”
何队一笑，“我怎么叫你回来的？方子义的案子就只有一个凶手吗？”
周霁惊讶，“您知道？”
“张枫都跟我说了。人已经死了是么。”
周霁点点头。
“这样，其他的东西你先不用管，姓梁的那孙子在瑜市，明天你先回去。局里那边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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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何雯心里很是忐忑。依爸爸的性格，如果周霁把她供出去，那少不了一顿体罚，外加理论教育。
哪个都让她头疼。
她得找个理由进去。只有站在里面她才能安心。
她摸进口袋，握着那枚u盘，此前犯愁的事现在倒成了机会。
转身刚要敲门，刘江拉住她，“别去。让他们聊。”
何雯满脸困惑。
刘江道：“正好我也有话对你说。”
他带何雯离房门稍远些，说：“你跟周霁……真的好上了？”
何雯看着老师眉头微皱，察觉有一丝古怪，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回道是。
刘江道：“你爸从不想你身犯险境，没想到你却自己跳了下去。”
他叹了口气，“周霁说过他师父吗？”
何雯摇摇头，不懂这里面有他师父什么事。
“我带你那年有个团伙贩毒外加拐卖人口……”
刘江就这么自顾自讲起了故事，曾经轰动整个警厅，人人可叹的事，现在三言两语就能结束。
旁人说说就过去了，谁都没有留心那孩子要花费多长的时间从深渊走出来。
他运气太差了。
如果要刘江评价，他只想用这样温柔的话尽力压缩那件事的沉重。
“他师父带他卧底。那群人好像发现了什么，竟然要他杀了他师父。”
刘江就说了这么两句，何雯很轻易的同现在几人的状态里找到答案。
“他，”她发现她的声音有些尖锐，便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他杀了…他师父？！！”
“是，又不是吧。案子破了以后，上层分成两派。一方要治他的罪，一方说放了他。最后他师娘救了他。”
何雯回忆起那年是有段时间家里气氛很怪，只言片语的她也听过几句。原以为是跟以前一样，只是犯人下手太过凶残，才让父亲那么低沉。现在想想，大概就是这件事吧。
“你爸和他师父又是战友，情义重着。他知道罪魁祸首是那些人，不是小周。那案子里的人当时跑了一个，就是那个人，胁迫得周霁亲手杀了他师父。你爸啊，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他。现在好不容易揪出了他的踪迹……”
何雯也不是傻子，她听出了老师话里的意思——她爸爸要有动作了。
何雯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道：“他打算，让周霁去抓人？”
刘江点点头，“他想瞒着所有人自己干。毕竟这事成了自然平安，败了……可不一定有多少事让人焦头烂额。但我们可是多少年的搭档了，我还能看不出来吗？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刘江缓了缓，道：“你如果愿意，就去帮周霁一把。这事儿成了，还怕你爸不让你进警局吗？”
何雯静静思考着，她不太懂老师为什么要推自己进这件事。理智上她应该拒绝，但事实上她还是投了肯定票。
老师说的没错，一旦成了，自己就能从医院退出来，转回警局。
这让她心痒痒。
不就是风险投资嘛。她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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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陈年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