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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最终回 ...

  •   冷月依坐在池边,冬日的清晨,天冷的紧。

      苏康业长长舒了一口气,站了身后许久的他终是从廊下走过去,将一件裘皮大氅披在了冷月依身上。

      冷月依没回头却也知是丈夫,她悠悠然开了口,同他徐徐讲着,“我看见孩子们的时候,欢喜的紧,却也紧张的要死。我是一辈子不能有孩子的人,可她,也只是比我多了孩子。”苦涩,却又觉得好笑,噗嗤一声,她笑出来。笑了,本该舒乐了心头,可反而...又觉得堵得慌,“还没有消息吗?”

      “今天送了消息来,赫家的嗣子已经亲自出门去寻了。”

      他亲自出门...“赫家,怕只是以为青雀失了踪。而不知道,青雀身边还带着孩子。”

      “月依,你…我们回屋吧,天太冷了,你会病的。”

      冷月依只想听见自己想听见的话,她不接过丈夫的担忧,却还在絮叨自己的话。“那日子虽短,却真的很欢愉。你可知,那日日头好,她说,曾经住在海州府,看过一池的荷莲。她喜欢,便期盼日后,跟宋瑛晏回去家,也要种了那荷莲。我好奇问她,海州府,住哪里有一池荷莲?她说,是申恭射的别邸。”

      “月依,够了。”

      这话,是该叫人制止了。

      其实苏康业担心的,更是他心底,一些不想认得真相。

      “你不想我说,因为人死了。”冷月依回头看着丈夫,一脸戚戚然。

      “是。”苏康业看着妻子,重重应下的她的话。“那本就不是他的错。人死了,月依。李伯子死了,龙长还也死了。”

      “不,是陈臻楣死了,申恭射也死了。”她艰难的吞咽了口水,却也是吞咽着自己心中的恨和怨。“我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感觉。也说不上怪,说不上不怪。我只想找到孩子们。我要好好养大那俩孩子。那是她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她抬头看着丈夫,“你也会像我一样护着她们,对嘛?”

      对!苏康业心里想着,他抚上妻子的脸,温柔的讲着,“等我们找到孩子们,就开祠堂,上族谱。一样都是二十世家的血脉,你想怎么养她们,告诉不告诉她们身世,都在你。姐姐要是拦着,我就为了你们,跟她拼命。”

      拼命一说,到底是逗乐了冷月依,“哪里要什么拼命。姐姐怕是...也想找到她们。回吧,天,确实冷。”

      -----------

      “我以为,离先生此刻最不该待在龙魔亭的。”

      龙魔亭,许阁内,离山闻声回头看见门前站着的简鱼。

      顿时觉得,分外的恶心。

      他的样子太过明显,简鱼看在眼里,嘴角不自觉的噙笑。“我觉得,你此刻最该恶心的人合该是魔君,当不是我简鱼。毕竟那人下令杀死了你心爱之人,如今还逼死了你至亲之人的祸首,也算的上是魔君了。”

      “那这样,我更要留在许阁才对。”听过这番话,离山的面色渐渐如常。他收拾着自己的书信,不再理会简鱼。

      简鱼却不见外的进来了这许阁。

      “出去,在我还没对你下毒之前。”

      简鱼见离山下意识的挪了挪步子,小心的用身子遮挡住一个赤褐釉彩的瓮坛。

      “我并不想出去,在我还没想要下蛊之前。”她说着这话,眼神却盯到了那个坛子上。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离山十分愠怒。

      他在害怕,简鱼看的出。却也知道,他不是害怕她种蛊,而是害怕她再对坛子做什么。

      简鱼觉得可笑,问自己?怕什么?那不过一个装死人的坛子。

      就算自己打翻了,打碎了,他也可以再找个坛子来装上。

      人都没了,留那些灰,有什么用。

      “想叫你去劝魔君停手。”

      离山看着眼前之人,这人,竟还是个清醒的。

      “我可不想因为谁,坏了我与表哥当年的计划。时机未到就动手,不过是因为她陈臻楣点燃了这把火。可若有人不熄火,那我就不会选一个纵火之人来行这盘棋了。”

      离山不甚明了这人的话。

      “离先生自然不想那人息了这火,可离先生不是还没报仇吗?若我帮先生,先生不该帮帮我嘛?....”

      -----------

      夜将至,简鱼的话,离山听进了。

      他来到龙长守的卧房,这里已经面目全非。杂乱无章,地上,都是丁玲桄榔的空酒瓶子。光亮不够,离山站在门内看着那屏风前靠着,坐在地上的龙长守。发丝凌乱,衣衫不洁,眼眸浑浊,手上还掕着一个酒瓶子。

      迷糊的一个眼神瞧向离山,他忽觉一身冷汗,想到了自己知道姽婳死的时候的模样。离家的酒,阿楣、青雀抱着自己的担忧。可如今,一个已死,一个,下落不明。

      离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他咬着自己的嘴觉得一阵腥咸,转身就离开了龙长守的屋子。

      恍恍惚惚惘惘,他步履阑珊,“离先生!”一个教徒扶住了他。

      叫他的话音里都是惊忧,他这才看清,自己是在往池中庭的廊子上。刚刚自己,晃神间,好像要栽进池子里。而回头看扶住自己的这人,是龙长守的护卫。

      “扶我去池中庭坐一坐吧,要是方便,再给我一壶青梅酒。”

      那侍卫一愣,“是。”应了,扶他去坐下后,赶紧去找酒。

      “青梅酒,你擅酿青梅。竹马又青梅。”
      离山看着眼前石台上的青梅酒,思绪飘荡,怎么都忍不住的想起那日。

      ------------

      恭盛十三年,十二月十九日,鸡鸣尽,五鼓至

      离山和龙长守怕是已经竭尽全力的策马狂奔,虽言四更之时晨之将起,可到底还仍是黑夜。但此刻,哪里还有黑夜,冲天的火光像个巨大的烛灯点亮了整个绿枣村。

      村口还是村口,马停在村口,可怕也只是因为他们行路走马才知晓村口在哪。
      因为大火,身下的马局促不安的刨着蹄子。

      火烧了整个村子,很大,却没有烧出村子分毫。这个样子,不对,不该。离山环顾四周,冬日,林子间都是干枝,极易起火,可为何…

      “嗷~~”一声嘶鸣,伴随着马粗重的鼻息声,龙长守驾马直冲,直冲那模糊的看不清,却还是村口的村口。可马奔至那村口,那里却像被墙砌死一般...
      嘶嚎,马蹄高高抬起将龙长守摔在了地上,马儿也摔了下去。

      离山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无首大阵!

      心里头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了这个结果。

      一旦阵起,进不去,出不来,除非阵破,不然钻地道也休想出来。只因这个阵,虽然看起来一个半圆状的,其实却是个圆,上下各一半,所有的东西都被困在里面。

      离山面无表情,低头掏出怀里一个小布包。他打开,像钉子一样的东西在里面。那是陈家的,魂血钉。这东西有着陈家人的血,而陈家的血,也是结束这个阵法的钥匙。

      这大火...不是这个时候才烧起来的,开启阵法的最佳时辰是午时三刻,也就是太阳最鼎盛的时候。

      离山明白,他们,来得晚了。

      “这就是你支开我要做的事情。”他手上握着魂血钉,自言自语着,“我应该什么都做不了,才是成全了你。”

      “离山!”龙长守站起来喊他,“想办法救她!二十世家的阵法在哪,快找能救她的阵法。”

      “没有用了。陈浮匙,南宫锁。除了这两家的人,谁也毁不掉了。”

      龙长守对他大吼,“你不想让她活着了吗!”他哆哆嗦嗦的言着,“来找我的那个离山,带她走的那个离山。”离山样貌不改,似乎...依旧...不曾动容,龙长守跺脚狠叫,“那个离山!哪里去了!”

      “我救不了,一心求死的人。”

      吧嗒,一滴泪打落到魂血钉上,殷进了包裹着它们的布包。

      离山,是太懂她的那个人啊....

      龙长守冷笑,看着面如死灰的离山。邪魅之笑,不甘不愿的映在影上,“那我就偏要救一个看看!”

      “催魂!”

      冬日的风不该这么的大,地上的飞沙四溢,地,似乎也在颤抖。

      怎么了?
      离山的马儿站不稳。
      他跳下来马,拉住缰绳,却觉得脚下像摸油了一样,滑不溜秋的立不住地。

      “龙长守!”离山叫他,“龙长守!”

      龙长守的马被大风吹的朝他们身后滑去,马上的一柄长剑被龙长守抽出来。他转身,他在走向离山。离山快要挣不开眼睛,心里奇怪,他,怎么还能这么正常的行走?

      龙长守走过来,将佩身的长剑递给离山,对他言,“拿剑杵进地中,你便会安然,无恙。”

      安然无恙?
      他,要做什么?

      离山从他手上接过剑,接过的那刻,他就感觉四周的风小了许多。他看着那剑,蹙眉,这竟然是把魂兵器。

      他驻剑入地,抬头,此时看见的龙长守却是令人骇怖的,那一双眼睛,赤红,离山惊异哑口不知该说些什么。龙长守却并不在意,在转过身之前,龙长守用手紧紧抓过自己的剑,剑锋割破了龙长守的手,离山这才看清楚,剑上的血,已经顺着剑流入他脚下的地。

      渐渐地,离山觉得四周安静了,他竟然连身边的风都听不见,他左右看去,任何东西都不曾碰触了自己。自己,好像被包裹在这剑身上一般。他再看去,龙长守带着那流血的手,一步步朝前走去,走的,似乎很累。可是,离山看到,他这刻...好像已经走到了阵法前面…

      离山明白了什么…

      “不要!”离山冲他大叫,他想离开,想去阻拦,可他才发现,自己是被龙长守绑在了他的剑上。

      “催魂,破魄!”

      “啊~·~~~~~!!!”

      龙长守用他割破的双手,用那些鲜血,竟然,伸手去扒,去硬生生的扒开那村口的结界。

      离山看着,心里却在想,怕是有人来,也没办法靠近和看清。

      “龙家,有魂术。”

      “什么?”

      离山曾经问出的话。

      那时候,陈臻维、葵霍和师傅回过头看见他时的一脸惊恫,那模样,仍在他的脑中。

      “我言尽于此,葵霍师傅不要叫妹妹知道了。医仙前辈,父亲拖您的事,请您开始着手准备。”陈臻维拿着剑出门,走到离山面前,拍着他的肩膀,“你什么都没听到。不能跟任何人说,包括臻楣。”

      那个记忆映入脑海,离山才明白,什么叫,龙家,有魂术。

      龙长守的身边似乎聚集起很多人,可那些是人吗?

      离山问自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眼前是不是出现了幻觉,那明明是无数只黑影,而那些黑影像人又不是人。他们从地下钻出,从他的身后走过去。全部都到阵外,伸手帮龙长守去扒开阵法。

      离山的手在震动,剑鸣,这剑可以感受到主人的痛苦。离山心惊,自己竟然明白了剑的心意,那说明,龙长守也在忍受着苦痛。而怀中也有什么在颤动,是了,他想起来,陈家的魂血钉。两股相抵触的力量在离山的身上对抗,虽然他们都不能伤了他,可离山却觉得,他感受到了龙长守和龙长还的对抗之力。

      他想叫龙长守破了这阵,可又不想他毁了龙长还陈臻楣的布阵。可他又在怕龙长守的魂术,却又觉得陈臻楣根本不会从阵法中出来了。

      希冀
      怕是他最愚蠢的心事。

      离山讪讪的笑出来声,当年的自己,也是这样希冀姽婳可以回来的。

      他嘲笑那龙长守,是他毁了自己的希冀,而如今他却又去做这样的希冀。

      “算了吧。”离山对龙长守说,“没用了。”

      “啊…………………”

      龙长守听不见离山的话,他此刻,在这禁术之下,魂术之力所缚,心无旁骛,唯一所求,乃击破阵之。

      咚!

      一声敲钟似的嗡鸣。

      咔嚓咔嚓,啪!

      什么碎了。

      慢慢的碎了,噗呲一声,巨响的一声…

      离山睁着眼,他张大嘴,下意识的用那可以用的左手护着头和眼睛。有剑护着他自然无碍,可他的周围却并不是。龙长守终是破了那无首大阵,可火却在下一刻冲出了阵法。

      那些黑影化作黑球,全都围住了龙长守,护着他,不受那陈家烈火的焚噬。可这村落外道,那周边林木,甚至地上的土都可以烧起来。大火,弥漫了这些里,而且,还在极快的,随风蔓延。

      ---------

      “山火,是山火!”江星柏骑在马上却不得不勒住了马,他回头,焦急的道了句,“姐姐。”

      这个姐姐看着那景象,多少事数都了然在心,“你说,星慕要知道父亲回不来了,会怎样哭闹。”江星嫒是江家的长女,嫁给了经纬山庄二老爷子的长孙。说到底,江家嫡长女算是下嫁了些,可好在丈夫是自己真心喜欢,且明事理之人,日子是过的安乐的。

      绿枣村,经纬山庄也去了人的,事太大是捂不住的。丈夫知道了信儿就来告诉了自己,他说他不能违逆家长,可她的妻子违逆了他,护着就是了。可如今,却是这样一番景象。“不来心里不安不甘,来了心里刺痛难忘。星柏,我们回山庄去。”

      “姐姐!父亲还在山上。”

      江星嫒看着江星柏的一脸焦急,唤马过去他马侧。弟弟侧头看着自己,江星嫒却一脸漠然。
      啪!清脆的一响,江星柏的脸上赫然映上一个红掌印。
      一行人,皆怔懵在大小姐这番架势中。

      “父亲为什么叫你留在山庄?”

      江星柏抬头看着姐姐。

      “眼前的景象还不能叫你自知嘛?今后,母亲、妹妹、江氏山庄乃至嫁了人的我都是你身上的担子了。”
      姐姐摇着头,狠话里却是颤抖,“我们救不了父亲了。江家欠的债怕是还没还够,这,只是个开始。”

      “什么债?”江星柏疑惑,江星嫒看着那满山头的火,“掉马,回山庄!”

      江星柏是拗不过姐姐的,这个长自己十岁的姐姐一向是他们兄妹除父亲外最能撑事的主心骨。

      马蹄声一路往外奔走,可却还有更多的马在朝这边奔来。

      ---------------

      荆阁老庄的荆铭端着青花瓷的碗盏,吹着茶盏里衍起的浮末。

      “为什么让天下江湖都知道那封信的内容?”荆嘉韵怒气冲冲,挺着肚子被星娥扶着进来正厅。

      荆铭抿口茶,还是稍烫,“本不想叫你知道这事。”

      “可你也没想真的瞒我。”

      “不坐嘛?你肚子里还有孩子。”

      “你还会关心孩子?你这样做不就是要挑起整个江湖的纷争,与我们有何好处?你就不能给孩子积点福德!”

      “我以为你不会在乎。”荆铭吹了吹茶再饮,差不多合口了。“我的孩子要自己来争这福德。江湖越乱,师傅当年想要的鼎盛荆个老庄才更有机会。”

      他放下茶盏,抬头看着妻子,眼里却是肃然。荆嘉铭心头一凉,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平日的丈夫。

      “星娥,送夫人回房。我不想,她和孩子出什么...朝多了心的事情。”

      唰唰唰,他的话将将一毕,一众侍卫站在了荆嘉铭和星娥的身后。

      他要软禁她?

      荆嘉韵怒不可遏的看着荆铭,而星娥却朝小姐摇摇头,抚上她的肚子,荆嘉铭只得无可奈何的回房。

      ---------------

      火在阵中罩着就像一个被罩的火球,球破了,火便随之泄出。大火从离山和龙长守身边窜出,虽没烧到自己,可离山却觉得热,很热很热,汗流浃背,两腮通红。

      不知多久,那些火终于从这个球中卸干净了。火风渐渐不厉了,可现在,更是漫天的火光充斥着林中。若不去管,大概会烧到那不远的枣县吧……

      “拿着剑跟我进去。”

      传音入密,离山回头看见,远远的用这功法对他说话的龙长守。他的眼睛已经不如刚刚赤红的要滴血一般,可他的面色却分外的不好。作为大夫,离山自然知道他刚刚那番做法,要带给自己的伤害怕是不会小,再想到阿楣,这人,是不是也要被反噬。

      他们从火门进入村落,村子里的火被放出去,如今里头能烧的东西几乎燃尽了七七八八。这里一片破败,灰烬的焦土气味弥漫在村落各处。

      离山看着龙长守四处的找着,他一点也不惧怕那些火。他低头看看手里的剑,那上面的血要燃尽了。自己为什么会用燃尽二字来想,那龙长守身边的黑影也渐渐的消失。那个东西,才是被这村落里的火燃尽的吧。这不是那正常的火,这是,臻楣心头的火啊。

      骨头都被烧的成了灰,离山的心头一直在打鼓。那总想要,又不想要的心情,太过令人恍惚。他跟在龙长守的身后,却看他停了下来,然后,如獾狗一样的飞跑出去。他离开了离山的身前,离山的视线也明朗了。
      三具,冰棺!

      离山也如龙长守一样如獾狗般的飞奔过去,可待他们看清,却发现....
      “月依,苏家兄妹?”

      “他们怎么会在这?!阿楣!阿楣你在哪儿!”龙长守大喊,大喊大叫的寻人。这是离山第一次听他叫她阿楣,他那样的喊她,却只有悲恫。

      离山看着冰棺,那声呼喊,叫醒了棺中人。离山细看了去,这冰棺早已薄的狠,可他明白,即使薄如纸也不是随意的外力可以击破的。

      胸口的布包开始震动,他拿出陈家的魂血钉,默默的插进那冰棺。裂痕出现在冰棺上,离山拔出钉子又插进那俩个冰棺。他开始后退,拉着龙长守后退。

      不多时,噼里啪啦!

      那三口冰棺碎做了一地,他们三人跌出来,冷月依却立时昏了过去。

      怎么能昏了!龙长守忙上前一步去晃她,“你醒来!阿楣呢,你回答我。”他摇着冷月依,苏康业却看不下去,苏康业身手想拦却被龙长守推到一旁起不来身。

      好冷,苏红艳心想,这漫天的飞火中,怕是只有他们才冷吧。她抬眸,看见离山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里都是焦灼。

      “后面,牌坊,后面…”她强撑着气息说尽自己最后看到的那人。

      龙长守停了下来。
      离山过去拉起他,“跟我走。”

      离山觉得自己找的到,不是自己找的到,而是那颗魂血钉,可以找的主人。他们在残火中穿行,一直走,走到另一个要离开村子的道口。

      离山
      停了下来
      在那条路上
      只有那一堆骨

      黑影似乎怕极了那对骨,他们拉着龙长守,不叫他靠近那白骨。
      龙长守站住了,他看着离山,似乎想要一个答案。

      离山拿着那个魂血钉,他自己,似乎听到了魂血钉的嘶鸣。他静静地走过去,烈火可以焚尽一切,只有一样,姽婳师傅做魂武器的魂珠。

      离山将魂血钉插进白骨,刷的一下子,白骨粉碎至灰烬,吸附于魂血钉之上,直到一颗乌黑的珠子剩落在那里。

      “魂珠。”离山咽了口水,“那柄软剑上的魂珠。”他觉得眼前忽然黑暗,恍恍惚惚,不见日月。

      他终是明白了,这…

      究竟是何物。

      阿楣!

      一声嘶鸣,是离山撕心裂肺、仰天直呼的悲鸣。

      一口血喷出,

      看着魂血钉,

      龙长守红着的双眼,

      黯淡了光芒。

      ----------

      恭盛十三年,十二月十八日,

      二十世家遗孤,陈氏女,字臻楣,焚烧绿枣村。

      冬日,火焰随风而吹散,波及枣县及其十二个村落,死伤无数。

      正派门人几乎倾巢而出与龙魔亭为首的魔教厮杀,落得下风。

      魔教狙杀正派中人,奇怪的是,他们竟然不波及百姓,人言之势,竟叫正道江湖不曾多占了半分。

      至此,五侯堡出面,言请朝廷帮助围剿,被拒,正派江湖,岌岌可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9章 最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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